突然顧嫚好像被電擊般,甩開他給自己擦眼淚的手,從他懷裡掙脫開來,語氣又變得冷漠起來「你趕緊走,我不想看見你。」
「嫚嫚?」蘇青山捂上眼,低聲哽咽「你騙我的是不是,剛剛你都不是這樣的,到底是為什麼?你是還恨我嗎?」
「你是應該恨我的,我知道再怎麼補償也彌補不了當初對你的傷害,可我現在要是什麼都不做,我會更加後悔。」
「你愧疚?你想補償?」顧嫚哭的泣不成聲「你知不知道你離我越近,我,我的孩子就會受到你們蘇家人更多的刁難。」
「難道你不知道我們一家人的苦楚都是你帶來的嗎。」
「我知道,我知道。」蘇青山用力狂扇自己巴掌「我沒有用,年輕時沒能力留住你,現在還是護你不了你跟你的孩子。」
「我表面是光鮮亮麗的蘇家當家人,背地裡卻連自己喜歡的人都護不住,我算什麼男人。」
「夠了,你別打了。」顧嫚撲進他懷裡,眼淚鼻涕橫流「哪有人自己扇自己巴掌的。」
「我早就不恨你了,我不讓你靠近不止是因為怕你的家人給我家人帶來刁難,更是怕把自己的病傳染給你。」
「你懂不懂,懂不懂啊。」
蘇青山喜極而泣,摟上她腰的手愈發的緊「嫚嫚,我不怕的。」
「我怕呀,我害怕。」
顧嫚氣得捶打他胸口,不料打到了他的傷口,引得他痛呼一聲。
「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她急得撩起他的衣服,他的胸口赫然出現一大片的紅腫淤青,
她把他衣服扣子解下,衣服脫離他身上的瞬間,她的雙眼被針一樣狠狠刺痛了。
他全身上下全是不同程度的淤青跟紅腫,有的地方還滲出了血絲。
她顫抖著雙手,緩緩撫上他胸口的淤青,那溫熱的心跳觸感讓她心痛如刀絞。
「你怎麼那麼傻?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在這守著我,不知道去休息。」
「我怕我不在這守著,你醒過來找不到我會著急。」蘇青山盯著她紅腫的眼,目光猶如春日裡最溫暖的陽光「看不到我,你會著急的吧。」
顧嫚羞的狠掐他的臉「這種時候你問這種話。」
她又問「擦藥了沒有?」
「當然沒擦了,擦藥了這要是消腫了,我還能看到你為我這麼著急的樣子嗎。」蘇青山把藥塞進她的掌心裡「我等著你醒來親自給我擦呢,你不會拒絕吧。」
「死樣,自己不會擦啊。」
顧嫚低聲輕笑把藥擠在掌心,輕柔的給他按摩塗抹。
這一刻顧嫚的記憶回到了他們年輕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們任何一方受傷了,他們都是這樣給對方輕輕的上藥。
昔日的一幕幕讓她的心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般難受,淚水又不受控制的湧出眼眶,滴落在他光裸的肌膚上。
門外的保鏢看著這一幕嚇得心驚膽戰,其中一個保鏢大著膽子走進病房,低聲道「老爺,您還是讓顧小姐休息吧,這藥我來幫您擦。」
雖然他說的很委婉,可是這麼多年了,異樣的眼神顧嫚看的太多了,她一眼就看出了這個保鏢在擔心什麼。
她搭在蘇青山肩膀上的手挪開,把藥遞給保鏢。
保鏢沒有接過她遞來的藥,而是重新在床頭柜上拿了一支「顧小姐,我這有,你那支藥也用的差不多了,丟了吧。」
顧嫚把藥丟到垃圾桶,剛剛才明亮起來的眼眸又漸漸失去光彩,她緊咬著下唇,努力不再讓淚水滑落,卻還是難掩那份深入骨髓的委屈。
蘇青山洞察到她的情緒變化,向保鏢投去了死亡凝視。
保鏢緊張到發抖,口齒不清的解釋「老爺,我……我是為了您好,您……。」
顧嫚站出來為保鏢說話「你別凶他了,是我不好,我應該跟你保持距離的。」
「嫚嫚,我說過我不怕的。」蘇青山奪過保鏢手裡的藥,把藥塞她手心裡「你繼續為我擦藥,我不怕。」
顧嫚把藥塞回給他,表情嚴肅「青山你別耍小孩子脾氣,讓他幫你擦吧。」
「我好不容易跟你拉近了點距離,這才多久,你就又要疏遠我了。」
「青山啊青山,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剛剛我明明都說了不恨你了,你還說這種話,不是在心口上捅刀子嗎。」
「好了我不說了。」蘇青山看她又哭的傷心,趕緊認錯「我說錯話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是害怕。」
「可是嫚嫚,我們都不年輕了,你要是再這樣跟我保持距離,我們沒有多少好時光相處了。」
蘇青山不管不顧的把她攬進懷裡,任由她掙扎都不想再放開她。
幾個保鏢看他們的眼淚橫流,互相交織在一起,嚇得趕緊拿出手機百度搜索(被愛滋病人的眼淚碰到會不會被傳染。)
可網上的回答是眾說紛紜,一時間也找不出一個有用的答案,急得幾個保鏢在門外轉圈圈。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歐陽俊走過來,看見他們幾個大男人在不停的轉圈圈,覺得甚是好笑「你們轉圈圈幹嘛?玩遊戲?」
「醫生?」保鏢像看見了救命稻草,把他往病房裡推「醫生你快去救救我們老爺吧,我們老爺不聽我們的話,那個女人的眼淚都流到我們老爺身上了,這樣太危險了。」
歐陽俊進入病房,輕咳幾聲,輕著聲音開口「那個叔叔,阿姨都昏迷一個晚上了,現在肚子肯定是餓了吧,要不先讓阿姨吃點東西。」
「你說的對。」蘇青山鬆開顧嫚,雙手捧著她的臉,笑著詢問「嫚嫚想吃什麼,我讓人去買來。」
「想吃海鮮粥。」顧嫚一雙飽經風霜的眼眸閃爍著如同璀璨星辰般的情意,含著淚,重新開口「想吃你親手做的。」
蘇青山像哄孩子般哄她「咱們先將就吃著,等回了家,我再給你做好不好?」
「好巧不巧,今天我家裡傭人給我送的早餐里就有海鮮粥,我去給阿姨拿來。」
歐陽俊轉身出病房,進辦公室拿起女傭送來的海鮮粥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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