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
白祈言:「那就好」
白祈言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偶爾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但要是一不小心把鏟屎官給玩死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等到持續坍塌結束,眾人望著不遠處的大坑,皆是一陣沉默。
過了許久,副官才緩緩開口。
「這下面被掏空了,有地下室?」
人類基地里的建築都是以前的老建築了,大部分都過了數十年,甚至很多都是危樓。
雖然一般的建築都會規劃地下空間用來做儲藏室或是地下停車場。
但是看眼前這大坑的深度,卻顯然沒那麼簡單。
只是
就算不考慮建築強度,私自開挖地下室,也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別的不說,挖出來的土總是要運走的吧?
副官身邊的士兵搖了搖頭說道:「地下室應該是一開始就有的,只是最初勘測的時候,被刻意隱瞞了一部分。」
「那現在」其他士兵也有些遲疑,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在事情的重點顯然不在地下室,而是喻疏寒到底在哪裡。
眾人經過一番面面相覷之後,目光齊齊的投向了白祈言。
副官問道:「您知道喻少將現在在哪裡嗎?」
白祈言剛想問系統。
但也就在這時候,地下突然傳來了槍響。
響聲是從地下的側方傳來的。
很顯然,這些坍塌建築下面的地下室並未完全塌陷,還有相當大的一部分空間。
副官壓根沒等白祈言說話,就直接將頭盔往頭上一戴,穿戴好搜救設備,指揮幾個士兵與他一同下到深坑裡。
地面上自然也要有人守著的。
白祈言被默認留在地面上。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白祈言又怎麼可能安心留下?
留在地面上的幾個士兵還沒說話,就見白祈言動作無比靈活的幾下跳到了坑底。
他腳下踩的都是坍塌過後留下的亂石,稍不留神踩空了摔下去,非死即傷。
也正是因為這樣。
他與穿戴著安全繩下來的士兵同一時間到達了坑底。
副官一轉頭看到白祈言,頓時嚇了一跳。
「你怎麼來了?」
白祈言不以為意,蹲在地上聽著裡面傳來的響聲。
「我是異種,我不怕受傷,本來就該沖在最前面。」
副官與士兵一起清理亂石,沉默了片刻之後,突然問道:「那異種怕疼嗎?」
「還用問?」
白祈言也一起搬石頭,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
「我們異種也是能感覺到疼的好不好?怎麼可能會不怕疼?」
氣氛再次沉默下來。
副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
而此時白祈言一顆心完全撲在了找喻疏寒上面,也沒有要繼續說話的欲望。
很快,在清理開亂石後,一片廢墟之中,出現了一條通道。
見狀,副官剛想說他先進去,白祈言就直接開口。
「我先進去。」
說完,他對旁邊的一個士兵伸出了手。
「把你的槍給我,我們進去之後,留兩個人在外面看守。」
白祈言又不是軍部的人,那士兵自然不可能會聽他指揮,便下意識看向了副官。
副官抿了一下唇,默默點頭。
於是那士兵便將自己手中的槍交給了白祈言。
白祈言身上依舊還是那身再尋常不過的保暖用的衝鋒衣,灰頭土臉的,一動起來,衣服裡面包裹的鋁箔便發出極為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把槍挎在身上,又往身後一背,彎腰走進了那條無比黑暗的通道。
後面的人也紛紛跟上。
白祈言突然說道:「我最希望,他埋在哪裡,我就埋在哪裡。」
後面的副官以及幾個士兵都默默的望著前面那道清瘦的身影。
以前人類基地里很多人都會豢養異種,但所有人似乎都默認了異種是沒有情感、養不熟的生物。
除了長得與人類一模一樣之外,能帶給人的情感價值甚至不如小貓小狗。
現在看來,異種似乎並非沒有感情。
只是不會對不值得的人產生感情而已。
——
就在距離眾人不遠處的地下空間裡。
喻疏寒用槍抵著時謙的太陽穴,「你只要告訴我人類基地自毀模式的開關在哪裡,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你放過我?」
時謙笑出了聲。
「我以為,你會求我。」
他表現得實在是太過自信,讓喻疏寒都愣了一下。
喻疏寒眯著眼睛,緩緩說道:「我不算了解你,但也清楚,你不會為了任何人、任何東西放棄自己的生命,你做一切的基礎,都是要你自己活著。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到現在才知道,人類基地是有自毀模式的。
一旦開啟了自毀模式,幾個小時之內,整個人類基地都會被夷為平地,不再適合任何生物生存。
然而短短几個小時,根本不足以讓所有人都撤離。
時謙任由他抵著自己的腦袋。
他現在的身體是北堂靖的,而北堂靖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癱瘓了。
異種的寄生更類似於很多玄學說法中的奪舍。
他無法改變這具身體原本的傷病。
既然無法反抗,不如乾脆擺爛算了。
「你不用白費力氣了,這種威脅對我來說沒有用,你知道什麼是神嗎?我就是神。」
「」喻疏寒:「你腦子出問題了?」
時謙眼裡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憐憫。
聲音嘔啞難聽。
「你說的這麼大義凜然,但我只是想要你的身體而已,只要你放棄了自己的生命,不就可以救下所有人了嗎?從這個角度來看,你才是最道貌岸然的人,連死都不肯,還好意思跟我說這些話。」
喻疏寒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一直等到他說完,才驟然拔出了腰間的匕首,狠狠插在了他肩上,緊接著便將匕首拔了出來。
稀薄猶如摻了水的紅墨水般的血液緩緩浸透了衣衫。
時謙喉嚨里發出像是漏氣的破風箱一樣的聲音。
「哈沒有用的,你不肯犧牲自己,只是讓幾十萬人白白陪著你一起去死罷了。
而我跟你不一樣,我是神,神是不會因為一具軀體的死亡而死亡的,等到了下個世界,我依舊還在。」
喻疏寒蹙眉,「什麼下個世界?」
話音剛落。
爆炸聲響起。
側面的牆被人從外面定點爆破。
緊隨而至的便是一聲槍響。
「砰」的一聲。
子彈打在了時謙胸口。
「說的這麼好聽,那你知不知道按照神的壽命維度來看,你的死期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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