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慄。」
白圩笑吟吟的看著她。
「有些事,要麼別做。」
「做了,就乾脆做絕。」
「不然為師便是那最好的報應。」
瀋北蒼無語擰眉。
刑烈從外面歸來。
自紅仙口中得知,應慄慄險些被藥人拿捏。
當時便嚇得後背泛起一層冷汗。
他死不打緊,應慄慄決不能出事。
便決定,在回到京都前,絕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反倒是本人,在飯桌上吃的美滋滋的。
絲毫沒有被之前的變故影響到。
這心是真夠大的。
「姑娘,您沒事吧?」
刑烈找到她,「怪我,不該被白館主遣走。」
應慄慄眨眨眼,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哥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地嘛。」
「而且」
她壓根想不到自己會被七殿下看上。
畢竟她的相貌,真的只能算是清秀。
世家女里,相貌九分十分的女娘多得是。
她這相貌,便是張開了,頂了天只夠的上個八分。
和十二分的七殿下,郎才女不貌。
再者,那位可是皇子。
她就只是個小婢女。
賣身契都在主子手裡攥著呢,生死都無法自斷。
說白了,自己就是七皇子的私產。
她和七殿下,怎麼看都不可能。
應慄慄自然也就沒有產生這方面的想法。
「哥,殿下讓你跟著,是怕我跑了?」
不然沒道理啊。
這位可是殿下的暗衛呢。
與暗七暗九不同。
是玉貴妃留給兒子的。
刑烈:「」
他久久沒反應過來。
沒想到,姑娘居然是這般看待七殿下的。
她是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被七殿下護著嗎?
「不然沒道理啊。」
她托腮思索,「我的重要性肯定是不如你的」
刑烈抿唇。
她也太小看自己了吧。
「許是殿下對姑娘有情!」
輪到應慄慄沉默、錯愕了。
她猛地抬頭看向刑烈。
「殿下說的?」
如果是這樣,似乎就說得通了。
可是為什麼呀?
怎麼想都很奇怪,不是嗎?
她與七殿下身份懸殊,一個天一個地。
就這地位,能在一起就很離譜。
她突然後退兩步,「你告訴殿下,我不給人做妾的,我一輩子不嫁人,就留在殿下身邊,絕不做妾。」
刑烈:「」
她是真的很奇怪。
刑烈本以為她聽到這話,會很開心的。
沒想到第一反應,就超出了他的預料。
皇子妾,和其他的妾能一樣嗎?
若有朝一日,七殿下登基稱帝。
帝王妾,已經超出了妾室的範疇。
他正色道:「殿下說的是主母。」
應慄慄麻了。
她蹙眉沉思,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回憶從初見殿下一直到現在。
喃喃道:「我和殿下的相處,很正常啊。」
沒什麼值得說道的。
怎麼就讓殿下做了這樣的決定呢?
「而且哥,我只是個宮婢。」
娶一宮婢做當家主母。
甚至未來有可能是一國之母。
這也太離譜了吧?
刑烈卻也跟著納悶,道:「有什麼問題嗎?」
應慄慄猛地反應過來。
是了。
她所處的時代,終究與後世的三綱五常存在著很大差異。
這是一個沒有男女大防,寡婦不愁嫁的封建時代。
有些風氣,甚至比現代都要開放。
平民出身的漢朝竇太后。
歌妓出身的漢朝皇后衛子夫。
劉徹生母王皇后,是歷史上第一位二婚皇后。
同樣是二婚出身的歌女被封后的,宋真宗皇后劉娥。
嗯
不對。
她想這些做什麼。
「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
應慄慄就是覺得不對勁兒。
她內里是個成年人啊。
七殿下是個真正的小孩子。
她得多禽獸,才能對七殿下下手。
心中默念二十四字真言。
「哥,今天這話,我就當沒聽到。」
刑烈:「」
默默為殿下祈福。
看來,殿下想要得到姑娘的真情,任重而道遠啊。
當然,他也不能理解。
這明明是好事兒。
姑娘在顧慮什麼?
好不好事,應慄慄不管。
她卻多多少少的產生了ptsd。
當然,她沒有被感情傷過。
可那些因婚姻而製造出來的悲劇,看得多了,難免對婚姻本身產生抗拒。
現代社會有婚姻法加持,尚且如此。
更不要說古代了。
她可沒那麼大的自信,能讓七殿下身邊一輩子只有自己。
若是將來七殿下登基,必定是要充盈後宮的。
就算他不想,亦是要平衡前朝。
換個角度。
如果她當了女帝,也想後宮美男三千啊。
睡不睡另說。
至少養眼。
「哥,你什麼情況?」
左右無事,應慄慄拉著刑烈閒聊。
刑烈微楞。
隨後道:「我沒情況。」
「不!」
應慄慄搖頭,「我是問你怎麼成為七殿下暗衛的?」
這話倒是勾起了刑烈的回憶。
這份回憶並不美好。
「小時候,家鄉發大水,死了很多人。」
「我和刑焰一路乞討來到京城。」
「後來被老國公帶回了府。」
仔細想想,似乎也沒什麼可說道的。
比起其他的人,終究是幸運幾分。
雖說進了國公府,需要咬牙習武,到底是有的吃有的喝。
玉貴妃失勢那年,兩人被安插在了七殿下身邊。
一待就是數年。
「你們兩人是親兄弟?」
「是堂兄弟,不過也是親兄弟。」
世上血緣親人,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
藥王谷,入口處。
兩個年輕人瑟瑟發抖,全身拘謹的站在白圩面前。
白圩面容冷峻的打量著他們。
「擅闖藥王谷,可是會死人的。」
兩人忙不迭的跪下,連連告饒。
他們也沒想到會這麼危險。
當時看到那個眼睛詭異的男人,三人就嚇得魂不附體了。
然後就看到自己的哥們,被那男人抓住,一口咬了下去。
再抬頭,鮮血糊滿了男人的嘴。
猶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而哥們悽厲的慘叫聲,以及被啃得血肉模糊的臉,至今都歷歷在目。
他們倆也顧不得其他,撒腿往回瘋狂逃竄。
回去後的幾日,可謂噩夢連連。
每每都被噩夢驚醒,汗流浹背。
「說說看。」白圩道。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要說什麼。
紅仙開口了。
「館主,這兩位是附近山下鎮子裡的無賴。」
「每日裡遊手好閒,偷雞摸狗,口碑極差。」
「被整個鎮子中的人所不喜。」
「被吃掉的那位,是他們的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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