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第二人格葉荷的情緒已經徹底平靜下來。
饒是如此,在聽到龍恩清最後一句,專門針對她發出的詢問時,還是忍不住眼皮一陣亂顫。
對此一詢問。
她沉默了足足三秒。
三秒後才抬起眼皮。
冰冷眼眸里寫滿濃濃無奈地簡短嘆息回應。
「恩清啊,該問的你已經問了,該答的你也已經答了,我還能說點什麼?」
小手一攤。
龍恩清隨即笑了起來。
笑得大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精緻小臉上浮現起一絲少見的俏皮,低聲回應。
「能,你當然還有可以說的。」
「比如說是,又比如說話鋒一轉,質疑一下,如此天大的秘密,為何小古於這一夢境中,就這麼輕輕鬆鬆坦然無比地主動告訴了我們?」
第二人格葉荷一呆。
精神微微恍惚。
隨即身不由己地驚愕反問。
「對啊,這種大秘密正常人藏都藏不及,他何必要在這一場合,主動以行動告訴我們?」
話一問出。
立刻臉頰一紅。
眼神中帶著絲絲無語地看向龍恩清。
眼神似乎在無聲控訴,怎麼感覺自個現在很傻,傻到就如鸚鵡學舌般,將其打的比方,原原本本又複述了一遍。
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第二人格葉荷的鬱悶般。
下巴微微向上一揚。
龍恩清一臉誠摯地喝彩。
「這個問題問得好!」
第二人格葉荷的臉黑了。
問得再好。
好像也不是她的主張好嗎?
怎麼一點都不像是在稱讚她,反而更像是在自我表揚?
誰知龍恩清如同沒看見她的怪異表情般,神秘一笑,淡淡調侃。
「小古很聰明,這種聰明更傾向於狡猾,在這一個特殊夢境中,將此秘密向我倆公布,好處有二。」
「一個好處是投桃報李,既然我頂著壓力,答應他可以在這一夢境中,獵殺對他來說,估計不管過去多長時間都會是一個無法解開心結的墨蜥,那麼他也因此告訴我倆一個,他一直隱藏的秘密,勉強算是交換吧。」
「二來這種交換對他來說利大於弊,畢竟身為龍之工作室助理,只要短時間內擺脫不了這一身份,那麼隨著時間推移,他勢必會不斷跟隨你我執行更多不同任務,任務難度只會越來越大,不會越來越小,當任務難度加大時,至少在大到有可能危及到其生命安全時,這一個秘密將很有可能成為,他在危機中死裡逃生的最大武器,但這個武器有效歸有效,可一旦用了,就勢必逃不過你我二人的眼睛,既然如此,還不如大大方方提前主動向我們展示。」
「主動與被動二者之間區別很大。」
「被動讓我倆得知這一秘密,他是理虧一方,又會憑空欠我倆一次。」
「主動讓我倆得知這一秘密,卻表明他很信任我們,已然完全站在我倆一側陣營,相處了不短時間,他肯定已經對你我性格相當了解,對於自己人,我們向來都很護短,雖說護短方式不同,但本質卻沒有任何區別。」
「自然沒有泄密可能。」
「綜合這麼多理由,又正好遇上一個適當場合,他會作出這一選擇,仔細想想,其實一點都不奇怪。」
磨牙。
聽完這一番解答,第二人格葉荷什麼也沒說。
第一反應就是磨牙。
看向下方秦古的眼神很是不善。
有多憤怒?
恐怕也說不上。
估計作出如此表現,更多原因還是,將面對某人完全發不出的氣,一股腦都全部轉移到他這個倒霉蛋身上了。
磨了半晌牙。
第二人格葉荷冰冷的臉更加冰冷了。
陡然恨恨低罵。
「這傢伙居然隱瞞了這麼長時間,才將如此大的秘密以行動方式告訴我們。」
「不行,絕對不能因為他是主動坦白,就輕鬆放過他。」
「因為他這麼能隱藏秘密,天知道還對我們隱藏了多少秘密?」
「等這一研究任務結束,恩清,一定要將他抓回龍之工作室,以各種手段,好好撬出他還未說出的更多秘密!」
越說越覺得自個很有道理般。
說到最後,第二人格葉荷滿眼除了冰冷,還有藏不住的氣惱與認真。
甚至連抱著刀的兩隻手,也不由自主握成了拳。
半晌。
都沒有得到龍恩清的回應。
第二人格葉荷一愣,扭頭看向她。
卻看見她似笑非笑,很是好奇地在認真打量自個。
那表情。
那眼神。
就如同自個出了什麼嚴重問題一般。
嘴角微微抽了抽。
第二人格葉荷的眼神不由自主微微發虛。
但剛剛才滋生出一絲心虛。
嗖!
一抹刀光從其手中劃出。
快到甚至連視覺源焰點燃者,也不一定能看清,她是如何在一瞬間完成,從抱刀到拿刀,再到刀身凝結後出鞘的。
估計大部分獵手最多也只能看見,這一把鋒利的源力長刀,一半深深劈入其身前石質地面的那一幕。
而那一絲淡淡心虛,則被她親手用自個的刀利落斬斷。
龍恩清表情一滯。
接著眼珠不太自然的微微一轉。
半秒不到。
再度一臉淡然。
如同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般。
清澈眼眸凝視遠方天空。
就在第二人格葉荷悻悻然將自個凝結的源力刀,從地面重新拔出之際。
她卻突然開口反問。
「小荷,你有秘密嗎?」
第二人格葉荷動作一停。
想了想。
表情有幾分無奈地輕聲回應。
「有!」
「但是……」
不等她說完,龍恩清繼續追問。
「我是問你有沒有,即便是以你我之間這種早已建立起極度信任後,無關信任,無關情誼,不是不能說,而是不想說的一些個人秘密?」
第二人格葉荷眼神一震。
沒有回答。
可當再度看向街道上,依舊忙著吸收溢出黑源力秦古的身影時,眼神瞬間變得有幾分複雜。
龍恩清似乎也並未想要得到什麼確切答案。
目光悠然。
隨即平靜喃喃。
「這種秘密其實我有。」
「相信整個平行星上絕大部分人都有。」
「生而為人,在成長或衰老的歲月中,誰又沒有幾個,因自身或他人而產生的秘密?」
「無論關係多麼親近,是親人,是戀人,還是朋友,我都認為他們彼此之間完全可以保留一些,不想告訴第二人的秘密。」
「如果仗著自個與其之間的特殊身份,非要將別人心底的秘密全部弄清楚,搞明白,那不叫信任,也不是關心,而只是為了滿足自個內心深處其實毫無價值的好奇心而已。」
「你說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