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邪,你果然是妖邪。」
枯木大師有些氣急敗壞,眼神里甚至浮現一絲驚悸之色。
賀一鳴淡淡而笑,平靜道:「見到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就認定是妖邪異端?功夫,兩個字,一橫一豎,對的,站著,錯的,倒下。枯木大師,想要證明你是對的,你得先讓我倒下。」
聞言,心神大凜的枯木大師深吸口氣,臉色忽然失血般蒼白起來,頭頂道道金光匯聚,凝成一個碩大無朋的手掌,更顯巨大和凝實。
金光熠熠,梵音迴蕩,震心撼神。
還未出掌,便已經令人心神恍惚,搖搖欲墜。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賀公子邪術了得,老衲不得不使出壓箱底的功夫了。」
「小乘般若掌,鎮壓邪魔!」
枯木大師長髯亂飄,右手緩慢而艱難地移動,猶如舉著千萬斤重量,不堪重負的樣子。
隨即,懸在半空的般若巨掌跟著動了起來,掌影微微一震間,驟然衝到了賀一鳴頭頂,雄渾的掌力劈頭蓋臉一拍而下,有種五指山壓猴王的既視感。
「來吧,你可能是我最好的磨刀石。」
賀一鳴肆意大笑,心情無比暢快,竟是不閃不避,也不還擊,任由般若巨拳打來。
轟隆一聲後巨響,大地震顫如篩子,太守府的建築瑟瑟發抖,瓦片零星掉落。
賀一鳴只感覺好像是有座大山重重砸在身上,要把他全身壓扁,整個身子不斷陷入地下。
足足持續了一分鐘,般若掌方才憑空消散。
大地上出現一個巨大而深的五指手印!
賀一鳴再次受傷。
雖然般若掌比光明拳更加玄奧,聲勢浩大,兇猛霸道,但賀一鳴的傷勢,卻比前一次輕鬆不要太多,而且,暴血功效還在持續,新添的傷勢轉瞬間癒合。
賀一鳴拍拍身上的土,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
又一次變強了!
他的身軀更顯魁梧,足有兩米五開外,膚色華金燦爛,胸前有一片鱗甲,顏色偏向火紅,好像是一團火焰在燃燒。
氣喘如牛的枯木大師頭皮發麻,不信邪也似再次凝聚般若掌,並朝著那虛幻的金色巨掌噴出一口鮮血。
頓時,般若掌凝實了許多,如同黃金鑄成一樣,當頭鎮落,強悍的掌威之中多出一股殺意。
枯木大師終於動了殺心。
但,賀一鳴依然重新站起。
枯木大師倒退一步,神色慘然,臉上沒有了一絲血色。
「輪到我了,一力降十會!」賀一鳴一衝而來,雙拳擎舉,機關槍一樣揮拳,亂拳暴打老師傅,凌厲的攻擊至剛至猛。
枯木大師當即轉攻為守,身前白金二色交融,凝成一座丈許寬闊的蓮花台座,兀自旋轉。
枯木大師巋然立於蓮台之上,莊嚴肅穆,只是面色蒼白,神色無比凝重。
嘭嘭嘭,勁爆的拳力轟在蓮台之上。
賀一鳴身上仿佛有著使不完的力量,根本不用考慮體力問題,每一拳都是肆無忌憚全力攻擊,揮出一片重疊凌亂的拳影,打得蓮台不斷後退,火花四濺。
咔咔……
蓮台一角首先崩裂。
枯木大師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賀一鳴攻勢不停,力大無窮,剛猛無儔,接連暴打三十拳後,蓮台終於不堪承受,荷葉剝落,荷花枯萎,蓮座節節寸斷,碎的稀里嘩啦,崩潰消散。
枯木大師跌坐在地,哇,咳出一大口血,面色頹敗如灰。
他抬起頭來,眼神無光,瞳孔渙散,長嘆道:「賀公子入魔已深,老衲也無能為力了。」
賀一鳴淡淡道:「不勞大師費心。」
枯木大師慘笑一聲,腦袋猛地垂下,一代佛門高僧力竭重傷而亡。
這時候,小白出現在賀一鳴身旁,手裡攥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在賀一鳴與枯木大師交手之際,小白就潛入太守府大開殺戒。
這顆人頭沒有雙眼,正是耿文則。
他的臉上依然殘留著臨死之前的驚恐表情,不忍直視。
此刻的太守府,僅有一人還活著。
小白張開了地獄廚房,賀一鳴踏入其中,便見到一個青年跪在一堆屍骨旁,戰慄不止,嚇得半昏半醒之間,褲子濕了一片。
正是杜文進。
賀一鳴平靜地看著這位寒門秀才,隨手一丟,耿文則的人頭滾落到他的面前。
「義父……」杜文進極度悚然,臉上浮現莫大的悲色和絕望。
「原來你們是養父子關係。」賀一鳴挑了挑眉,淡淡地問道:「杜文進,你想死,還是想活?」
杜文進身軀一顫,驚道:「你不殺我?」
賀一鳴道:「我可以殺你。」
杜文進想了三秒,慘笑道:「你只手製造了太守府血案,死傷數百人,想讓我替你頂罪,是嗎?」
賀一鳴哼了下:「你配嗎?」
杜文進一愕,頓了頓,搖頭道:「我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的確沒資格承擔這等大罪。」
賀一鳴道:「佛門一個臭名昭著的魔僧,名為血屠,藏匿於太守府,假扮厲鬼四處殺人害命,被太守大人發現,邀請南山寺住持枯木大師前來降魔。
不料,血屠魔僧兇惡無匹,枯木大師不敵,力竭而亡,血屠魔僧一怒之下,屠滅太守府上下,只有你一人僥倖逃生。
之後,血屠魔僧逃出錦繡城,城門衛兵拼死阻攔,卻難以抵擋,數十人慘遭屠殺。
你覺得這個故事,可好?」
杜文進心底泛起陣陣惡寒,垂首道:「一切皆是血屠魔僧所為,我杜文進親眼目睹,我這就將此事宣告全城,並上書朝廷,請求援兵討伐血屠魔僧。」
賀一鳴點了下頭,不緊不慢地說道:「打造火槍的兵工坊,你要繼續經營下去。回頭我會讓李典與你接洽,缺什麼你告訴他。」
杜文進心中滿不是滋味,苦澀地跪拜磕頭道:「公子英明,杜文進肝腦塗地,以謝不殺之恩。」
賀一鳴道:「你身邊缺少人手,可以把董長垣調過來幫你。」
杜文進連忙稱是。
……
這天,滿城風雨,百姓震動,南山寺震動。
太守府遇襲!
太守耿文則,以及他的數百親兵,還有枯木大師,全部遇害。
兇手乃是血屠魔僧。
而且,數日之前鬧得滿城恐慌的厲鬼害人案,原來是也是這個佛門敗類所為。
這個消息不脛而走,迅速傳遍錦繡城。
一時間,真相大白。
眾人驚怒的情緒全部轉移到了血屠魔僧身上,大家都恨透了這個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