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白衣,你是器閣的聖子,還有一個美貌如花的妹妹,你的家庭背景怎麼可能會差呢?」柳芽難以置信地反駁,言語間充滿了疑惑。
白衣輕嘆一聲,聲音裡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人們總是這樣,平凡的人羨慕權貴富有,而有權勢財富的又渴望那份平靜與安寧,彼此間總是在不自覺地互相羨慕。我雖衣食無憂,但作為家族傳承者,自小就被嚴格要求學習各種知識與技能,恨不得將每一秒都掰成兩半來用,根本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童年與娛樂時光……」
「從小到大,我與父母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一年僅有一次的相聚,而上一次相見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他們的面容在我記憶中已漸漸模糊,像這樣的家庭溫暖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奢望……」
聽著白衣袒露心聲,柳芽也順勢躺倒在柔軟的草地上,仰望著星空,心中五味雜陳:「雖然我沒有你那樣的天賦與地位,但我至少還有個能夠談笑風生的家庭。只可惜,我的叛逆讓我成了家中的一大難題,父母為我操碎了心。而你,至少為家族帶來了榮耀。反觀我自己,我又給家裡帶來了什麼……」言語中滿是對過去的反思與對未來的不確定。
「榮耀?這些重負並不是我渴求之物,我所渴望的,僅僅是平淡無奇地走完這一生,尋覓一位心意相通的伴侶,共度晨昏。然而,他們卻執意將世間的重量強加於我肩頭,未曾有一刻顧及我的意願與感受。」白衣輕嘆,眉宇間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無奈。談及家庭,她的心湖仿佛起了層層波瀾,卻沒有一絲歸巢的溫暖與安寧。
「罷了,別再過多糾結,至少在這段人生旅程中,讓我們盡情體驗吧。若你深陷於這般思緒,我們恐怕都會困於此地,難以超脫。」柳芽溫和地勸慰,試圖驅散瀰漫在白衣心頭的陰霾。
白衣聞言,未再多言,只輕輕褪下一串晶瑩剔透的玉鐲,遞迴給柳芽。「這是我母親對你的一片心意,請你收下吧。若是我帶回去,只怕二老會諸多猜測,徒增無謂的煩惱。」柳芽憨笑中帶了幾分狡黠:「若你實在覺得心中有愧,那就留給你的妹妹吧,不過,我還是更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大舅哥。」
見柳芽堅決推辭,白衣也不便強求,只好暫且收下這份珍貴的禮物,心中卻五味雜陳。
「柳芽,這可能是你與雙親相見的最後一次機會,為何我從你的眼底捕捉不到絲毫的哀愁?要知道,一旦夢醒,你或許將永遠失去再見他們的可能。」終於,白衣鼓起勇氣,將心中的疑惑和盤托出。
令人不解的是,自柳芽踏入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從未表現出絲毫的迷茫與失落。他像是不知疲倦的頑猴,日復一日地帶給她歡笑與瘋狂。若換作是她,定然無法做到如此無憂無慮,至少會竭盡全力尋找歸途,亦或珍惜當下的一切美好。
「平凡,方為生活的真諦,亦是幸福的源泉。能在這裡陪伴二老安享晚年,我已無所遺憾。這是上蒼賜予我的最好饋贈,也是對他們的一份補償。何苦要讓自己沉淪於憂鬱之中呢?」柳芽忽然擁住白衣,笑容里藏著幾分灑脫與不羈,「大舅哥,我發現你的價值觀似乎有點偏差,而且偏得離譜。我不想去探究你的過往,也無意追問你如何登上了聖子之位。但既然命運將我們共同放逐至此,且暫時無路可退,不如徹底拋卻過往,活在當下,享受此生。」
柳芽的話語中,忽然蹦出了一個略顯粗俗卻意味深長的比喻:「就像有人說過,生活就像被綁架,既然無法逃脫,不如好好享受這個過程,至少還能找到些許樂趣……」
白衣不禁苦笑,雖然從柳芽嘴裡時常能聽到些不太入耳的話,但她不得不承認,這些糙話之間,卻蘊含著幾分不可否認的哲理與智慧。
在接下來的歲月里,兩個人都全心全意地投入生活,彼此成為了對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伴侶。他們的情感如同被精心培育的花園,隨著時間的灌溉,綻放出絢爛的花朵。
婚禮那天,陽光明媚,仿佛連天空都在為他們的結合歡慶。親朋好友圍繞,見證了兩人愛情的美好誓言,從那一刻起,他們攜手步入了共同生活的嶄新篇章。
每個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溫柔喚醒沉睡的城市,他們便相視一笑,滿懷著對新一天的期待起身。無論是忙碌的工作還是生活的小確幸,都成了他們相互扶持、共同努力的見證。夕陽西下,他們肩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分享著彼此的日常瑣事,笑聲與溫馨在空氣中輕輕蕩漾。
周末和節假日,他們成了探險家,足跡遍布每一個未曾觸及的角落,從山川湖海到古鎮小巷,每一處都留下了他們幸福的身影。在那些平凡的日子裡,偶爾的小憩於雙方父母家中,圍爐夜話,品嘗著家常菜餚,感受著親情的溫暖,讓兩人的生活更加甜蜜而豐滿。
時光如梭,隨著年歲的增長,柳芽與白衣逐漸融入了對方的生命軌跡,昔日的身份與過往的記憶慢慢淡化,仿佛他們生來就是為了陪伴彼此穿越這漫長的歲月。柳芽的父母相繼因病離世,面對生命的無常,柳芽顯得異常坦然,內心深處的平靜源自於與白衣共度的每一天,那是超越悲傷的力量。
轉眼間,七十年光陰似箭,歲月在他們的臉上雕刻下了深深的痕跡。他們坐在養老院的輪椅上,白髮如雪,面帶微笑。雖然膝下無子嗣承歡,但他們的心中並無遺憾,一生積累的財富全部捐贈給了需要幫助的人,這也算是對柳芽父母那份未盡心愿的一種慰藉。
夜晚,養老院的房間內,兩張單人床並排放置,中間留有恰到好處的距離。柳芽和白衣,儘管外貌上有著不可思議的錯位,內心卻始終保持著最真摯的友誼和尊重。柳芽偶爾會玩笑般抱怨這份安排,但更多的是對現狀的接納和理解。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你說,我們之中誰會先迎接那未知的世界呢?」柳芽望著同樣滿布皺紋的白衣,眼中閃爍著淡淡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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