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解釋,洛痕痕卻提出不同看法:「萬一我爸真的在出事之前把車開到泥塘裡面去了呢,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性的說法。筆神閣 m.bishenge。com」
我把手裡的照片遞給洛痕痕,洛痕痕看完之後,什麼話也沒說,蹲下身去打開取證箱,戴上手套,拿出工具,開始在車輪上搜集起證據來。
她為什麼突然轉變,其實一點也不奇怪。
因為那張照片上,車輪是十分乾淨的,根本就沒有什麼泥土,也就是說當時拍照的時候,車輪上沒有這種泥土,泥土是在拍照過後才塗抹上去的。
洛痕痕準備對車輪逐一進行取證,我對她說:「你直接對後面右邊那個輪子進行取證吧,另外三個車輪不需要取證了。」
洛痕痕不明白我的意思:「取證不是全部車輪都要取證嗎,為什麼直接跳過另外三個?」
「因為從照片上很清楚能夠看見,另外三個車輪沒有任何異常,但是第四個車輪在死角,從照片上看不到,所以最大的嫌疑應該在第四個車輪,犯罪嫌疑人想要掩蓋的東西應該也在第四個車輪上。」
張劍果然是一個非常有經驗的刑警,我想的東西他都能想到。
聽到張劍的解釋,洛痕痕算是明白了,訕訕的看了我一眼,帶著工具直接走到後面靠右的位置,展開了緊張的取證工作。
其他成員在取證,我則掏出了一支「玉溪」,遞給了張劍,二人點燃香菸後,我吸了一口,眯著眼睛看向後院轉角處的一個監控探頭。
我問張劍:「案發過後,這輛車是不是馬上就被拖回這裡了?」
「我覺得應該是這樣,反正至少在拍完照之後,這車就被拖回來了。」
張劍把香菸拿在鼻子面前嗅來嗅去,並沒有放在嘴裡去吸,這種嗅煙的方式我還是第一次見,苦笑道:「怎麼,你擔心我在香菸里下毒嗎?」
「媳婦讓我戒菸。」
張劍苦笑道,看著張劍臉上那幸福的煩惱,我心裡莫名其妙的一疼,曾經,那個叫肖凌的女人也是多次在張劍耳邊說讓張劍戒菸的啊,可惜她到死都看不到張劍把煙戒掉那一刻了。
張劍說:「如果這個人在大院裡面來用泥土塗抹涉案車輛,這種事說起來也真有些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這個嫌犯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是啊,監控攝像頭正對著這個地方,如果這裡是他塗抹車輪的地方,那說明這個人是有多麼的有恃無恐。」
我盯著那個攝像頭,一直在想,如果真的有一個人會來到大院裡面塗抹一輛涉案車的車輪,那這個監控探頭是否拍下了他的影像?
張劍兩個指頭夾著那根緩緩燃燒的香菸,沉聲說:「假如這個人是在這裡面工作的人,那他就真沒必要害怕什麼。」
他的話讓我心裡一震。
我轉頭看著他:「所以你懷疑車輪上的泥土是大院裡面的工作人員塗抹上去的嗎?」
「他的懷疑並不是沒有道理。」
這是洛痕痕的話,她好像已經找到了什麼東西,站在他們身邊,手裡面的夾子夾著一塊肩章,那是從泥塊裡面取出來的一塊「兩槓二」。
看著洛痕痕手裡的「兩槓二」,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這是領導的肩章,怎麼會混在這泥土裡面?
我和張劍交換了一個眼神。
張劍掃了一圈所有在場的辦案人員,壓低聲音說:「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發現,這個證物我們會進行核實,但是在核實之前,我不希望發現這個證物的消息再讓任何一個人知道。」
那是一個職位比在場任何一個工作人員都要高的領導,看到這枚肩章,他們心裡的壓力陡然增大,如果另外一個領導級別的人捲入了這個案子,那事情就會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所有工作組人員都沒有回答,只是默然點頭。
我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個證據被發現的消息絕對不能透露出去,否則,這個證據有可能會在我們眼前消失。
洛痕痕盯著肩章:「可以確定的是這並不是我爸的肩章,我爸比這大兩級。」
洛奇是更高級領導,身上的肩章肯定不是「兩槓二」,如果這個肩章不是受害者的,那又會是誰的?
我對洛痕痕說:「你繼續對車輪進行檢查,看去除泥土之後還能查出一點什麼。」
洛痕痕點了點頭。
她把肩章裝進真空袋之後遞給我,說:「如果有東西,我覺得晚上來會更容易發現。」
說完她向我神秘一笑,我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洛痕痕沒有解釋,轉身繼續去搜集證據去了。
我把證物遞給張劍:「這個肩章由你來保管。」
「謝謝信任。」
張劍把肩章收好之後,對我說:「我去監控室,看看能不能找到當時的監控錄像,如果能夠找到錄像,對我們應該會有幫助。」
我點了點頭。
對他說:「我也要去檔案室,刪選一下所有工作人員的名單,找找那位領導的肩章不小心掉到泥土裡面了。」
聽了我的話,張劍突然看了看正在低頭忙活的洛痕痕,狡黠一笑:「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去找一把紫光手電,晚上好跟咱們的小美女約會。」
紫光手電?
經過張劍的這一提醒,我好像明白剛才洛痕痕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了。
夜幕降臨,工作室後院。
我打開了紫光手電,照在了白天工作組清理出來的汽車後輪,斑斑駁駁,觸目驚心。
旁邊的洛痕痕說:「看得出來,這車輪上的血跡是噴濺上去的,當時一定有人在車輪面前行兇,受害者的血液呈噴濺狀態濺到了車輪上。」
「兇手對車輪進行了清洗,血跡被清洗乾淨,但是在紫光手電下面,清洗得再乾淨的痕跡都會顯露出來。」
我拿著紫光手電,有些激動的說。
我手裡的紫光tk566手電,是專門為刑偵血跡所設計在一種手電,在這種手電照射之下,任何被清洗過是血跡都會現出原形,難怪洛痕痕會說晚上來,因為她想用紫光手電照射探測,看車輪上是否有血跡出現。
我盯著車輪上那些斑駁的血跡,對洛痕痕說:「把血跡採集回去,送到技術部門鑑定,我想要最快得到鑑定結果。」
「如果你的未婚妻被人殺害,你心裡真的毫無波瀾嗎,這並不是一個正常人的表現啊。」
盯著車輪上的血跡,洛痕痕聲音有些顫抖。
她可能是想她父親了吧,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感性的女孩,我並沒回答她的話。
有時候天會塌下來,但是如果自己被壓倒,那誰來幫自己心愛的人伸冤沉雪?
我還想開口安慰洛痕痕幾句,突然電話響起,是上面領導打來的:「白小天,有一個突發的急案需要你去幫助。」
領導電話里所說的那個急案,原來是一個月之前的一宗失蹤案。
坐上車後,我問隨行的辦案同事:「這個失蹤案是什麼原因?」
「一個月前的一天,春城市是一位名叫王曉鎖的市民駕車外出,再也沒有回來,車和人都失蹤了,家屬報案後我們了解到失蹤者當時攜帶的一部手機一直關機,我們對手機進行監控,發現就在剛才,這部手機突然開機而且通話,手機使用的位置是郊區縣城的一個典當行。」
這位名叫林兵的辦案人員簡要說了一下案情。
我心裡有些嘀咕,一個月前失蹤的手機,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一個典當行裡面,難道這個失蹤者又回來了麼?
我問林兵:「有沒有監聽到通話內容?」
「技術部門只是對手機通話位置進行定位,目前數據還在分析當中,通話內容可能馬上會回傳上來。」
林兵一臉緊張。
看得出來他們追這個失蹤案已經追到精疲力盡了,這次失蹤者的手機突然開機,可能是失蹤案的一個轉折點,對於他們來說,這次行動無異於畢其功於一役,必須拿下。
但是我心裡不清楚的一點是,自己負責的是「315」專案,領導為什麼會突然讓自己來幫助調查這個失蹤案。
「315」案剛剛出現了一點眉頭,又把負責人突然支開,搞不懂領導這樣安排是為了什麼。
趁車趕往郊縣的過程中,我給張劍發了微信:「監控錄像調查情況如何?」
「效果不好。」
對方回了這麼一句,我心裡陰雲頓生:「什麼意思,視頻資料沒有了嗎?」
「半年前的視頻資料已經被前專案組全部取走了,我跟前專案組的負責人溝通,負責人告訴我那些資料在一次失誤操作中銷毀了。」
臥槽。
看到張劍發來的這條消息,我激動得差點爆粗。
這麼重要的資料竟然會被銷毀,到底是真的因為失誤操作還是故意銷毀?
張劍又回了一條:「不過你放心,我正在聯繫一個朋友,看能不能修復這些資料,但是修復過程可能不會快。」
「只要能修復儘量修復吧。」
死馬當活馬醫,銷毀了的資料想要修復必定不容易,不能盯在一點上,我發了一條:「我現在不在工作組裡,你過去協助一下洛痕痕,爭取早點把輪胎上的血跡提取下來,儘快得到化驗結果。」
如果自己不在洛痕痕身邊,我擔心她的取證工作會受到干擾,所以我讓張劍去協助洛痕痕,儘快把證據取下。
張劍回到:「沒問題,肩章查得怎麼樣了,可以確認是哪位領導的嗎?」
我問起肩章的事情,我一下子猶豫了,下午的時候去了一趟檔案室,遇到了一位領導,那位領導是一個科長,名叫洪青山。
洪青山是出了名的鐵面領導。
當他聽說我要調查名單時,他竟然拒絕了我的要求:「你現在的身份很尷尬,我覺得你不適合進入檔案室。」
這是監察科科長洪青山當時對我說的話。
我對洪青山說:「洪科,我只想統籌一下名單檔案,應該沒有多大影響吧?」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阻撓自己,但是監察科就是尚方寶劍,他們甚至可以過問最高領導,我一個小小的工作人員,還是不敢冒犯他們的。
洪青山鐵面無私的對我說:「我之所以在檔案室,那是因為我知道你會來這裡,這裡有很多機密,你是一個身份有問題的同志,在你身上的問題消除之前,你不能踏入檔案室一步。」
他們就這樣把我擋在了檔案室外面。
我現在考慮的並不是為什麼監察科的會把自己擋在檔案室外面,考慮的是監察科怎麼會知道自己要去檔案室。
難道,專案組裡面有人走漏了消息?
突然又收到張劍的微信:「完蛋了,涉案車輛不見了。」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白夜獵凶》,「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