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完,再次用指尖上的血,在黃紙的背面寫上了「雷鳴」二字。
跟著,就見師父單手結了一個印,嘴裡低聲念道:
「通達妙語開新宇,道心廣布照千秋。
祖師在上,請受弟子陳軒法名,普照恩澤。敕!」
一聲敕令,捏在師父手中的帶血黃紙「嗡」的一聲燃燒,化作符火飛灰。
而我的額頭,就是被師父用血畫了一下的位置,也幾乎在同時間好似針扎一樣,疼了一下。
摸了一下,並沒有別的異樣。
但隨著黃紙燃燒殆盡,一切又恢復到了平靜。
我這條命從今天開始,我也徹底的入了行門。
「謝師父賜法名!」
我開口謝道。
師父點點頭,又看了看時間道:
「解決了纏在你身上的髒東西。
那麼下一步,就是穩住你身上的陰氣。
你是身帶雙煞,陰氣會自動的往你身上鑽。
雖然你現在入了行門,但還沒庇陰的手段。
目前只能通過外力,幫你卸掉身上的陰寒氣。
讓身體陰陽,達到平衡。
可想短時間解決你眼前的問題,剛才的善福氣又太慢了。
所以,我決定幫你縮短散陰氣的時間。」
聽到這裡,我眼前一亮,急忙問道:
「師父,那我該做些什麼?」
師父聽完,淺笑道:
「我準備給你熬一鍋藥湯,洗一洗你身上的邪埃陰塵。
不過,現在缺一味主藥,墳頭蒿草。
得你自己去取……」
「墳頭草?」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拿墳頭草當藥的。
不過仔細一想,我犯的是陰煞,沾的是陰氣,治療肯定也是非常規的。
師父點點頭:
「沒錯,墳頭草。而且得是丑時的墳頭草。
一會兒你去三道坡,那裡以前是個亂葬崗。
中間位置,有三座老墳。
你到了墳前,看那座墳頭的草最茂盛,你就取那座墳頭上的草。
也不要多了,十顆就足夠了。
不過,你得一個人去。
路,你得自己走,命你得自己去爭?」
我沒有怨恨師父,反而覺得師父說得沒錯。
他能幫我擋災避禍,但不可能替我活命,我的命得我自己去爭。
我沒有過多猶豫,直接點頭道:
「行師父,我現在就去,一定把草取回來。」
說完,我就準備走。
可師父,卻抬手制止了我:
「等等!你去取草,也不白取……」
說話間,師父對著師兄張德明使了個眼色,師兄急忙將手中的布包遞了過來:
「師弟,這裡面是黃紙、香燭,以及三碗生米。
你到了亂葬崗,就點著三炷香往前走。
一邊走一邊撒冥幣,但別回頭,誰叫你都不行。
等你看到了三墳,你就把三碗生米拿出來,放在三座墳前。
點燃香燭供奉,每一座墳都要燒十張冥幣。
不多也不能少。
再說明由來,再取墳頭草。
記住,三座墳,不能拜,也不能謝。
然後繞著三座墳轉三圈,再次往回走。
一樣,撒著冥幣往前走。
有人搭訕問話,別回頭,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一旦下了山,走出亂葬崗。
手中的香要立刻踩滅了。
同時,再把你一身衣服褲子喪鞋全脫了,原地燒毀,穿個褲衩再回來。」
我默默的記了一下,然後就聽張師兄問我:
「師弟,你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然後當著師父和師兄的面,我又敘述了一遍。
畢竟是做銷售的,記憶力還算可以。
師父和師兄都點點頭,然後師父再次對我開口道:
「記住了,一旦到地方下車了,就別再回頭。
三墳你別拜,要是取墳頭草有阻力,你就說你師父是我,齊雄。
別的沒啥,拿到墳頭草,早點回來就好。」
我將師父和師兄說的話都記住了。
點頭道:
「師父、師兄放心,我會做好的。」
有句話說得挺好;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
所有的一切,都得我靠自己。
我想師父可能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讓我獨自一個人去墳地采墳頭草。
師兄幫我叫了一輛網約車,抽了兩根煙後,車來了。
對著師父和師兄揮了揮手:
「師父,師兄,我很快就回來。」
師父沒說話,只是「嗯」了一聲。
只有師兄開口道:
「記住我和師父說的,別破戒了。」
「明白!」
我肯定的回了一句,拉開車門就上了車。
只是上車後,司機師傅有些怪異的看了我一眼,畢竟我穿這個壽衣,挺詭異的。
但他也沒多問,一腳油門就帶我離開了這裡。
沒多久,我到了地方。
我也沒廢話,直接下了車。
司機師傅沒有片刻停留,快速掉頭離開了這裡。
我沒有回頭去看,只是聽到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在不斷變遠。
眼前,是一個亂墳坡。
抬頭看去,山上密密麻麻的墳塋,以及那一道道隨風而動的白色魂幡,陣陣陰冷不斷從亂葬崗上湧來。
空氣中,還有不少的燒紙氣味……
就算有了心理準備,現在一個人來到這裡,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忐忑。
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四十。
丑時就是凌晨一點到三點,我必須在三個小時內,取到三座墳上的墳頭草並帶回去做藥引。
快速的拿出三根供香點燃,左手拿著香。
右手抓出一把紙錢,直接就撒了出去。
「嘩啦啦」的紙錢聲在耳邊響起,紙錢在陰風的吹拂下,散得漫天都是。
撒完一把紙錢後。
我不再有一點遲疑,自己的命得自己把握。
把心一橫,捏著供香,硬著頭皮就往亂葬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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