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熙神情低落地回到客廳,阿鳶剛好哄睡了小夫人,從樓梯上走下來。
男人幽幽抬眼,兩人目光不經意相撞,嚇得她忙把頭垂得很低很低。
「別低了,再低腦袋要扎地里了,你是鴕鳥嗎」霍如熙眉心躁鬱地擰著,走到沙發前坐下,抽出支煙叼在唇間,卻想起初露不愛聞煙味,遲遲都沒點燃。
阿鳶依舊不敢抬頭。
素日在旁人面前,那麼冷艷孤傲,凌冽如霜個大美人,此刻唯唯諾諾,愧疚得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過來。
」沒幾步的路,阿鳶來到霍如熙面前,仿佛蹭了半個世紀。
「夫人睡了」男人嗓音低沉。
「睡了。
」阿鳶垂落眼瞼,聲線微顫,「我這就收拾東西,馬上離開。
絕不會再多礙您的眼。
」「留下吧。
」霍如熙冷冷地吐出三個字,卻令阿鳶如獲大赦,「您、您說……」「你和初露情同姐妹,我知道她離開你,飯都吃不下去。
」霍如熙將唇間的煙抽掉,捏斷在掌心裡,到底對這個對他忠心耿耿的女人狠不下心,「所以你還是留下照顧初露吧,雖然你粗手笨腳,洗壞了初露的好幾條裙子,菜做得也就那麼回事兒。
但換別人在初露身邊,我更不放心。
只是,這次的事,再不許出現第二次。
否則,我不會開了你,我會砍了你。
」後面的話,明顯是玩笑。
然而阿鳶仍然慚愧得無地自容,忙又低下頭,用力將眼淚憋了回去:「對不起……少爺,以後再也不會了。
」……夜深。
霍如熙穿著和小嬌妻情侶款的睡衣,借著落地檯燈幽柔的光,坐在沙發上審批文件。
他不是沈驚覺那個工作狂附體,他只是心煩意亂,根本睡不著,找點事催眠罷了。
「唔……不要……不要打我!不要打我!」突然,睡夢中的沈初露踢開了被子,嬌軀像被人摁住般掙扎扭動,口中發出含混驚惶的吶喊,「我是傻子……我是白痴!求求你們別打我!」「初露!」霍如熙鳳眸一縮,起身疾步趕過去坐在床邊,大掌撈起她的細腰,將被夢魘糾纏的女孩摟入懷中,「不怕不怕……老公在你身邊,不怕。
」「別打我……別打了……」他緊緊抱著她,掌心不斷拍撫她潮濕的脊背,「誰打你了初露,你告訴我,誰打了你」沈初露猛然睜眸,大口大口地喘息,一層又一層冷汗洗滌她的身軀。
「初露,誰欺負了你你告訴老公,是誰」霍如熙狹長的眸殷紅,語氣執拗又狠戾,「誰敢碰你一下,我剮了他!」他堅信,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如果不是發生過了什麼,初露又怎麼會做這樣的噩夢可他一直把小妻子保護得好好的啊,平時在學校阿鳶也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她,能有誰欺負得了她「沒、沒有……」沈初露反手摟緊男人的腰身,闔目搖頭,「可能……是白天的事嚇到了,做噩夢了……沒有人……欺負過我。
」那些比噩夢更恐怖的回憶,她只想忘記,只想當從未發生過。
更何況,對她施暴的人,是如熙哥哥的親妹妹……血濃於水,她不想讓愛的人為難。
「真的嗎初露,真的只是噩夢」霍如熙親吻她的額頭,驚慌之下,唇瓣都是冰涼的。
「嗯……只是夢。
」沈初露淚眼朦朧,輕輕回吻了下男人突兀的喉結,「老公,一起……睡吧。
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霍如熙本礙於她身上有傷,今晚是極力克制隱忍。
此刻,小嬌妻這麼一撩,他周身熱血盡數湧上頭顱,緩緩壓她在床上,吻她的鎖骨、下頜、唇珠……然後如火燎原,越發熾熱。
情慾如潮,愛意如汐。
沈初露身上那稚氣的嬌媚,惹人憐的柔軟,每次親熱,都令霍如熙無比動情,不知饜足。
女孩的小腰彎成美妙的細月,高高舉起,寸寸深嵌。
窗外那一輪,與之相比,黯然失色。
……由於昨天霍如熙讓飛機調頭的神操作,導致他耽誤了重要會議。
所以他今天早早起來,準備去本家見霍老爺子,例行公事地認個錯。
沈初露也沒有賴床的習慣,他醒她便也醒了,幫自己男人穿西裝,系領帶,已經越來越有賢惠妻子的樣子了。
霍如熙長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用看財經新聞,小嬌妻在浴室洗澡。
這時,阿鳶端著早餐走了進來。
「阿鳶。
」霍如熙低斂長睫,嗓音透出慵懶的沙啞,「床單髒了,你換一下。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