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周時間,顧盼兮總算過了幾天清靜日子。
也對,狄雲溪被狄丹青嚴加約束,高馨寧被打成了豬頭還要靜養,宜貴妃也被時非清的表態嚇得收住了手腳。這三個妖艷賤貨都收了手,顧盼兮自然過得安生。
不過過得安生,可不代表過得快樂。
顧盼兮這一周,可謂是憂心忡忡。
因為顧家大火一案,一點進展都沒有。
雖說那天發現了有人潛入過存放顧家大火證據的房間的痕跡,讓時非清相信了顧盼兮的判斷,可是顧盼兮這一周以來的苦苦追查,都沒有再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換言之,線索就此斷了。
這一周過去,顧盼兮的三個月大限,就剛剛好沒了三分之一。試問在這種境地下,她怎麼能不憂心忡忡?
不過,憂心忡忡歸憂心忡忡,這一周還是有好事發生的。而這好事,就發生在顧岳飛身上。
時非清對這個莫名其妙的義弟,著實很夠意思,他找來了最好的老師教他讀書識字,又讓飛流和趙忠兩個好手教他武義,可謂是不遺餘力、傾盡所有。
更讓人欣喜的是,儘管顧岳飛之前四處流浪,是個孤苦的乞丐,什麼都不懂,但卻展示出了驚人的學習天賦,無論是讀書識字,還是跟隨流川趙忠學武,都是過目不忘,轉瞬就會。
教書先生大讚顧岳飛是個好苗子,流川和趙忠更是不吝溢美之詞,連說顧岳飛骨骼精奇,是練武奇才。
短短一周時間,顧岳飛就有了極大的進步,他不再顯得怯生生的,站得筆挺、舉止得體,一雙眸子炯炯有神,越發地像一個有修養的貴公子了。
顧盼兮對這個從天而降的小弟弟,是越發喜歡。時非清雖然從來沒有表態,但看他看顧岳飛的神態表情,旁人也知道他對這個義弟是珍愛有加。
一日清晨,顧盼兮照舊晨練。
她之前欠「恨唄」的債務,因為最近表現出色,惹來的恨意不少,得到的感恩更多,早已還清。現在她將全部感恩值兌換成怨恨值,抵消掉債務後,還有足足72點怨恨值。
顧盼兮毫不遲疑又取出10點,買了一顆黑蓮花之力。只在服下的一瞬間,她的「無以搏雞」境界就得以突破,去到第二階段的「弱不禁風」。
聽到這個境界的名字時,顧盼兮白眼都要翻爛了。
從打不贏一隻雞,到好不容易能打贏一隻雞了,卻經不起風吹……這體質,就是望文生義都能想像到有多弱。
正因如此,即便境界提升了,顧盼兮也沒覺得自己體質有太大質變。只能說她在這個封建社會中,比其他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貴女子好一些,但跟日日辛勞的農婦相比,還差上一截。
至於跟前世的自己比,那遙不可及的第六階段「出類拔萃」,那顧盼兮更是難以望其項背了……
不過,能提升,總算是一份希望。普通人最焦慮的,就是沒有黑蓮花系統加持,即使努力了,也看不到自己進步的痕跡,久而久之就心灰意冷半途而廢了。
顧盼兮能夠在黑蓮花系統的幫助下,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成長軌跡,已經是萬幸。
哪怕是1,那也是往前爬了一步不是?
跑到半途,時非清突然出現,攔在了顧盼兮的跑步的路線上。
顧盼兮停下,候在一旁的冬梅就連忙上前給她遞毛巾。顧盼兮雙手接過,笑著跟冬梅道謝,然後就一邊擦汗,一邊問時非清:「王爺,怎麼啦?」
時非清淡淡道:「本王命人精心製作的落紅帕,已經送入宮中,呈給母妃過目了。那落紅帕製作非常逼真,就是有十年資歷的穩婆查驗,也難辨真假,母妃應該沒辦法再用這個理由來找你麻煩了。」
顧盼兮知道時非清在這件事上花了不少心思,還頂著不少壓力,情真意摯地抓住他的手,真心道謝:「王爺,真是謝謝你為我做了這些事。」
時非清把頭一別,傲慢道:「本王可不單單是為了你。婚後不諧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本王也會背負不少流言蜚語。這種事情,本王自然不願意看見。」
顧盼兮知道時非清有多彆扭,也就順著他話「好好好」了一聲。
「說起來,王爺,鐵木子那個糟老頭子是住進來了還是悄悄走了,怎麼這麼多天也不見他冒頭?」
時非清聽顧盼兮提起鐵木子,就有些無奈,回道:「伯父沒走,他早就在王府東北角的院落中住下了。他之所以不出現,是因為……面子。」
「面子?」
時非清點了點頭,「伯父名滿天下,是大武朝萬民景仰的神醫,他主動開口收徒,卻慘遭你的拒絕,自然是壓不下面子。他篤定你一定會後悔,然後眼巴巴地去求他回心轉意,還跟本王打賭,不出三日你就會這麼做。結果現在轉眼一周有餘,你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現在伯父是既要躲你,又要躲本王,自然躲在院子裡不肯出門了。」說到最後,時非清都忍不住笑了。
顧盼兮更是毫不客氣地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這個老不修,吃癟了吧!還篤定說我會後悔,呸,誰稀罕當他的徒弟!」
顧盼兮這話說得有根有據,她確實不稀罕當鐵木子的徒弟,只是黑蓮花系統送她的「奇遇」獎勵觸發到鐵木子頭上,才惹出了這麼一件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正好提起鐵木子,顧盼兮就順口問起了自己一直感到困擾,但一直沒機會問起的問題。
「王爺,鐵木子姓鐵,跟你們時家沒什麼關係吧,為什麼你要喊他做伯父?」
時非清不假思索道:「伯父跟父皇的關係,就跟本王和小飛的關係一樣。」
顧盼兮恍然大悟,原來時問政跟鐵木子也是一對義兄弟。可是她聽鐵木子和時非清之前的對話,似乎鐵木子和時問政早年就因為某件事決裂了,而且這件事,還關於女人?
奇了怪了……時問政不是喜歡鄭非時那一掛的男寵的麼?怎麼會因為女人跟自己的好兄弟鬧掰?
顧盼兮轉念想到,古代帝皇寂寞,鬧出些荒唐事也是再常見不過,自己糾結於時問政的取向,未免有些政治不正確了。放在前世,怕是會被鍵盤俠痛罵一頓。
調侃完鐵木子後,兩人一陣沉默,時非清抬眼看了顧盼兮一眼,道:「本王知道你調查顧家大火的事情並不順利,本王也在幫你想法子。不過,此事怕是急不來。」
顧盼兮禁不住嘟囔一句:「急不來也得急啊,不然我就死翹翹了。」
時非清皺了皺眉頭,「你說什麼?」
顧盼兮連忙矇混道:「沒什麼沒什麼,我說謝謝王爺這麼盡力幫我呢。」
時非清信以為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話鋒一轉,提起了一件事:「很快有件大事,還要你好好配合一下。這件事至關重要,陣仗不比那次狄將軍回朝父皇主辦的盛宴小,你可不要出醜。」
顧盼兮奇了,問:「什麼事啊,聽著這麼誇張?」她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耐煩,本來調查顧家大火就夠不順利了,現在又莫名其妙跑出來一件「大事」,要白白占用她的時間。
時非清不知道顧盼兮這些心思,徑直說道:「秋獵大典。」
這個名詞,顧盼兮從古裝言情劇中可聽過不少了。
儒家經典《爾雅·釋天》中就提到:「春獵為蒐,夏獵為苗,秋獵為獮,冬獵為狩。」
狩獵典禮,自周朝就有記載,依照史書所說,這狩獵有三重意義。
一是除去有害野獸,二是供宗祠祭祀,三是進行軍事演練。
這些史書記載,固然是顧盼兮前世的事情了,但大武朝的秋獵,流程和目的卻恰恰大同小異。或許這就是同一片天空,同一個世界吧。
時非清簡言簡意賅地跟顧盼兮解釋著參加秋獵時要注意的地方,如何裝束,如何進行,有什麼忌諱等等。顧盼兮是左耳進,右耳出。
時非清看出了顧盼兮的出神,捏著她的臉肉,不滿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本王說?」
顧盼兮瞪時非清一眼,拍開了他的手,卻沒有對他這親昵的舉動表示抗議,只是說:「王爺,這些繁文縟節你絮絮叨叨再多,我也記不住啊。反正到時我就跟緊你,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這就可以了吧?」
時非清無語,但也知道依顧盼兮的脾性,自己再說下去,確實也是白費口舌,那又何必為難自己?
「那你到時就好好跟緊本王,好好聽話,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時非清下達了指令,轉身就要走。顧盼兮卻出奇地主動叫住了他。
「王爺,有個問題,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不知道該不該問,那就乾脆別問了。」
時非清這麼說,顧盼兮就來了脾氣,「那我就偏要問!王爺,這場秋獵,沒你說的那麼簡單吧?」
時非清眉頭一緊,並不接話。
顧盼兮乾脆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大武朝近幾十年,表面歌舞昇平,但跟匈奴大小戰爭不端,實則暗流涌動。在這種情況下,皇子空有文韜不行,還要有武略。這場秋獵,正是皇子們較勁武略的好場所,對不對?那王爺,你會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參與?」
「是爭,還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