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浩也很無奈。
腹繭症比較罕見,雷教授診斷錯誤不是什麼問題,可他的態度有很大問題。
怎麼跟自己抱著他家孩子跳井了似的,不就是個診斷麼,羅浩想不懂。
「你建議?你貴姓?」雷教授直接開噴,暴躁異常。
羅浩的表情像是雕刻似的,一點都沒改變,「雷老師,您」
「我什麼我!你是哪科的?來我們胃腸指手畫腳!」
雷教授站在醫院科室制度的制高點上開火,羅浩也很無奈。
雖然系統並沒有頒布任務,可自己看見患者了,總不能放任不管不是。
其實雷教授的診斷也不能說不對。
腹繭症也算是腸梗阻的一種。
它是一種少見的、原因不明的特殊類型的腸梗阻。
1978年由foo首先報道並命名。
臨床上缺乏對其認識,診斷時常較困難,而且一般預後不好。
想要治療腹繭症,插管減壓一點用都沒有,只是白浪費時間。
羅浩當然可以做自己能做的,「刷」個手術量,這樣的話最簡單。
可沒必要的手術羅浩肯定不會做,這是最基本的原則問題。
「雷老師,您聽我解釋。」羅浩溫溫和和的說道。
「解釋?伱有什麼解釋的?你連介入科會診資格都沒有,來我們胃腸外科算幹什麼吃的!」
雷教授抓住資格,一頓輸出。
羅浩聳肩,攤手,望天。
「雷教授,您確定?」羅浩的笑容淡了少許,溫和問道。
「我確不確定關你屁事,有本事你咬我!」雷教授瞪著眼睛惡狠狠的看著羅浩,隨後轉身回值班室。
雷教授憋了一肚子的氣。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那個叫羅浩的小子,給他臉了,讓他來做手術,結果他竟然對診斷開始指手畫腳。
媽的!
羅浩見雷教授回值班室,也轉身,拿出手機。
「陳老師麼,是我,羅浩。」
羅浩先簡明扼要的匯報了一遍患者的情況。
「科里的診斷沒問題,的確是腸梗阻,但我考慮是腸梗阻中很罕見的腹繭症。陳老師,這幾年我搜集了一些腹繭症的資料,正準備發表一篇論文。」
羅浩說得極快,根本不給陳岩反應的機會,直接提出論文的事兒。
電話那面短暫沉默。
「小羅,腹繭症的論文?準備投中字頭的期刊吧,那沒什麼意義。」陳岩淡淡說道。
「不是的,陳老師,有兩個項目,一個是是對患有腹繭症的年輕女性手術入路的分析,另外一個是個案報道。您有興趣麼?《柳葉刀》,第一作者。」
「要是你診斷失誤呢?」
電話里,陳岩陳主任的呼吸都變粗了少許。
「那是我的錯,沒有個案報道還有綜述性論文,第一作者算我道歉。已經有9例患者的資料積累了,我有強迫症,一直想湊夠10例。」
「行,我去看看。」
掛斷電話,羅浩鬆了口氣。
先上台吧,腹繭症的年輕女患大多體質衰弱,後期病情嚴重,術後併發症多,病死率高。
早點開台,早點解決問題,比拖上三五七天要好很多。
至少,從患者預後的角度來講會好很多。
至於診斷麼,羅浩自己有判斷,而且輔助診斷ai里也給了確定診斷,誤診率不說沒有,應該屬於極低的範疇。
羅浩回到醫生辦公室,住院總一直盯著羅浩看。
「尤老總,怎麼了?」
「小羅啊,我聽人說起過你,協和那面留你,你沒答應?」
尤總用的是問句。
很明顯,他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
這個「謠言」太過於不可思議,尤總總覺得不是真的。
到底腦子裡有多少水,能發生這種事兒。
「我水平不夠,加上想家,就回東蓮了。」
「嗯?竟然是真的!多少人想留協和都留不下,你腦子裡想什麼呢?」
羅浩微笑,沉默。
見羅浩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尤總也無所謂。
他笑了笑,「小羅,患者就是腸梗阻,沒必要那麼緊張。包塊考慮是腸道積氣導致的,其實你們介入科插管減壓特別適合。雷教授水平不低,看得出來。」
「嗯。」羅浩應了一聲。
「腹繭症麼,雖然青春期女性之類的還算是搭邊,但畢竟是罕見病,一般臨床不考慮。」
「患者疼痛劇烈,已經出現休克症狀。」
「不行只能先用腔鏡試一試。」尤總道,「雷教授單孔腔鏡松解腸梗阻的水平真的很高。」
羅浩給了尤總一個善意的微笑。
這位一直在旁敲側擊勸自己,羅浩感覺他出於好意。
「雷教授脾氣不太好,尤其是最近咳咳咳。」尤總咳了幾聲,沒繼續說下去。
羅浩估計是有其他問題不方便告訴自己。
「要是情況不對的話隨時上手術,我已經跟手術室打好招呼了,急診台隨時開。」
「小羅,雷教授平時說話就那樣,你別生氣。等做完手術,你找個時間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雷教授不會記恨的。」
「要不,你先急診插管排氣試試?時間也不長,我這面做術前準備,就算你對了也不會耽誤患者的手術和治療。」
「尤總,真沒用。」羅浩認真回答道。
尤總笑著搖了搖頭,讓值班醫生寫病歷,他拿著手機翻看著什麼。
過了十幾分鐘,尤總抬頭,「小羅,要是不做的話就回去休息吧,大半夜的,沒必要跟我在這兒熬著。我等半個小時去看一眼,不行就叫雷教授上台。」
「我給陳老師打了電話,應該快到了。」
「陳老師?」尤總愣了一下,旋即明白羅浩是把電話打給陳岩陳主任。
!!!
尤總滿眼驚訝的看著羅浩。
他真以為陳主任好說話?幾句漂亮話,這小子竟然當真了,還要大半夜把陳主任從家裡「薅」過來。
無知者無畏,他知不知道自己不是馮子軒馮處長。
傳說中,這位好像和金院長有點關係。
「小羅,聽說」
尤總剛要問,走廊里傳來腳步聲。
「尤總!」
呃是陳主任的聲音。
尤總馬上站起來,大步走出辦公室。
「陳主任,你怎麼來了。」
「小羅呢。」
「陳主任,我在。」羅浩低頭看陳岩。
太矮了羅浩覺得低頭不禮貌,想要屈膝平視,但那樣的話姿勢又太怪,太刻意。
算了,還是低著頭吧,羅浩心想。
「去看眼患者。」陳岩也不囉嗦,徑直去換了衣服,然後看患者。
患者疼痛劇烈,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血壓已經開始出現波動。
尤其是患者的脈壓差,已經縮小到20mmhg之內。
面色蒼白、煩躁不安、四肢濕冷、出冷汗、心跳加快、脈搏尚有力、血壓不穩定、忽高忽低、脈壓差小、口渴、尿少。
這一系列症狀直指神經源性休克。
「準備上台,雷教授呢?」陳岩嚴肅問道。
「休息呢,主任,我已經和手術室打好招呼,隨時上。剛來的時候患者狀態還行」
「送患者。」陳岩回身,「小羅,你跟我來。尤總,消完毒給我打電話。」
「好咧。」
尤總那面送患者去手術室,他算是比較精明幹練的住院總,早就做好了手術準備。
羅浩和陳岩來到主任辦公室。
「小羅,你這也太能折騰了。」陳岩坐下,兩條小短腿夠不到地面,晃晃悠悠的。
「陳主任,真的是腹繭症。」
「呵。」陳岩笑了笑,笑聲很冷,滿臉絡腮鬍子劍拔弩張,長槍大戟一般對著羅浩。
「小羅,我知道你內鏡水平很高,可能對胃腸道有自己的理解,但那是內鏡室、是消化內科的活兒,和我胃腸外科沒什麼關係。」
羅浩沉默,微笑,靜靜聽著。
「患者考慮是腸梗阻,罕見的腹繭症不考慮。就算是腹繭症,你能做?」
「省城,能做腹繭症的人就我一個!」
羅浩一下子來了興致。
「陳老師,您做過幾例?病案有留麼?」
「我不缺文章,好好的臨床醫生做什麼科研,我們要做的是帶隊伍,做手術,治病救人。」
陳岩嚴肅的說道。
他的每一句話都很嚴厲,鞭子一樣抽著羅浩。
「哦,那可惜了。」羅浩好像沒聽出來陳岩話里話外的刺兒,惋惜的說道。
「你出身協和,那面疑難雜症見得多。」陳岩死死盯著羅浩,「但不是什麼病都考慮疑難雜症,而且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腹繭症還能有手術入路的選擇?開什麼玩笑。」
陳岩雖然沒像雷教授那樣指著鼻子讓羅浩滾蛋,但卻聲色俱厲的訓斥著。
羅浩沒說話,只是聆聽。
不到二十分鐘,陳岩的手機響起。
「走,上手術。」陳岩從椅子上跳下來,冷冷說道,「小羅,我建議你別耍小聰明,《柳葉刀》是你想發就能發的?還第一作者,這點小恩小惠打不動我。」
「我是看在馮處長的面子上過來看看,要不然你第一天來我們醫大一院,直接否了你的想法可能對你以後得發展不利。」
羅浩還是沉默,跟著陳岩去大外手術室換衣服。
至於陳岩吹牛逼的話,羅浩一句都沒往心裡去。
《柳葉刀》的第一作者還屬於小恩小惠?換成尤總,能讓他給自己磕倆。
醫大一院的手術室在3樓,臨近重症監護室、血庫、急診檢驗科、供應室。
整體布局、規劃一看就知道是5-10年左右的新建築。
進了急診術間,尤總和雷教授正在準備腔鏡設備。
巡迴護士搬了三個腳凳放在角落裡,做好了陳主任上台的準備。
陳岩背手站在不礙事的地方,一言不發。
「主任,我打單孔了。」雷教授瞥了一眼羅浩。
「嗯,單孔進去吧。」陳岩應了一下,隨後和羅浩說道,「小羅,你們那腔鏡做不了腸梗阻吧,基本都是開腹?」
「還行,我們很少做腸梗阻,一般都是附近地市不敢開的腸梗阻急診送來的。有腔鏡,也有開腹,看情況。」
???
陳岩說的是東蓮市礦總,可羅浩回答的是協和。
媽的,真能裝!
陳岩心裡罵了一句。
「不過腔鏡的確做得少,大多數患者都需要開腹。患者的腸道壁很薄、很脆,腔鏡容易造成副損傷。」
羅浩輕聲說道。
陳岩的絡腮鬍子本來被完完全全包在口罩里,他上手術要特意戴一個n95。
可聽完羅浩的話後,n95已經被扎出了幾百個洞,到處漏風。
「呵,做不了就做不了,非扯什麼協和。」雷教授鄙夷道,「協和再好,你怎麼不留在那?這是飛來救台?救腸梗阻的台?」
「開吧。」陳岩雖然心裡膈應,但還是打斷了雷教授的嘮叨。
馮子軒對羅浩的態度陳岩看在眼裡,他心裡知道輕重。
平白無故得罪羅浩這種年輕人對他沒什麼好處。
所以陳岩準備用事實打臉,讓羅浩知難而退,別特麼再指手畫腳。
見手術開始,陳岩背著手往前走,來到雷教授身後。
「主任。」巡迴護士搬著腳凳放到最合適的位置。
陳岩站在腳凳上,剛好視野能在雷教授、尤總之間看見屏幕。
「咦?」
鏡頭進去,陳岩咦了一聲。
視野里,白花花的一片,看不見熟悉的腸道局部組織結構。
「這是什麼?」雷教授看見這一幕後也愣了下。
陳岩沒說話,靜靜的看著雷教授用鏡子艱難的掃了一圈手術區域。
一層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像是牆壁似的,包裹著腸道,鏡頭下什麼都看不見,只有灰濛濛的一片。
幾分鐘的時間,雷教授的手術衣已經被汗水打透。
他沒見過這種情況,更是一動都不敢動。
誰知道那層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有多厚、誰知道纖維包裹下面的腸道壁有多薄。
萬一一鉗子下去腸道壁被自己捅漏了,烤鴨蓋被全都流到肚子裡,那可就操蛋了。
恍惚了幾秒鐘,雷教授訕訕的回頭,「主任,您看」
他此時感覺有主任在給自己背鍋簡直完美,那個多事的小子也不是一無是處。
「轉開腹,你和患者家屬交代了吧。」
「交代了,主任。」尤總馬上回答道。
陳主任轉身下了腳凳,去刷手間刷手。
術式更換,從腔鏡變成開腹。
好在之前只打了一個眼,還在肚臍眼的位置,並不影響什麼。
陳岩刷手、消毒、穿衣服、戴手套,三個腳凳早已經擺好,他拾階而上,站在腳凳上一伸手。
手術刀拍在手裡。
陳岩猶豫了下,開了15cm的切口。
這個切口有點長,但陳岩剛剛通過鏡頭看見了一層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心裡有些虛。
之前和羅浩說什麼如果患者是腹繭症,全省只有自己能做之類的話是吹牛逼,陳岩不認為羅浩有機會能揭穿自己。
可當他看見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後,就有些後悔。
此時此刻,陳岩有些鬧心。
希望只是滲出物,手搭進去就能把這層纖維外膜剝離掉。
真是太倒霉了,怎麼就碰到罕見的腹繭症了呢?陳穎硬著頭皮切開皮膚,逐層入腹。
手落在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上,嘗試剝離。
「艹!這特麼什麼玩意!!」陳岩在手碰觸到纖維外膜的一瞬間,破口罵道。(注)
雷教授站在陳主任對面的位置,手麻酥酥的,像是被一道雷劈在頭頂,整個人外焦里嫩。
這,
真的
就是,
傳說中的,
腹繭症?!
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就是那層繭。
醫學界對腹繭症研究比較少,因為這類疾病屬於罕見病。
臨床表現不一,認識上也不一致,相繼被報道為「小腸蠶繭包裹症、先天性小腸禁錮症、小腸階段性纖維包裹症、包膜內粘連性腸梗阻」等。
怎麼就這麼倒霉,一個「好端端」的腸梗阻,竟然變成了腹繭症。
這麼厚的纖維組織要特麼怎麼剝離?
雷教授滿滿怨恨的看了一眼站在陳主任身後的羅浩。
每一個預言凶兆的女巫都該被燒死!
都是他!
要不是他一直嗶嗶嗶,患者絕對不可能是腹繭症。
雷教授像怨婦似的在心裡腹誹著。
陳岩罵了一句後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他沒有怨恨羅浩,但和雷教授一樣,感覺手腳發麻。
他隱約看見一大段腸管都包裹在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下面,分離,破裂,縫合,縫縫補補
甚至要切除腸道。
陳主任心裡相當憋屈。
大半夜的,運氣不好,遇到這麼複雜的一個患者。
剛想的那些還都是好的,是「最順利」的一種結果,能縫縫補補的下手術台,能順利出院,上上大吉。
至於術後患者會不會有習慣性腸粘連、腸梗阻,那就是另外一個話題了。
可即便如此,也是一種奢望。
陳岩心裡有數,這手術自己大概率拿不下來。
真要是自己做不下來怎麼辦?
省內找誰來救台?
醫大二、醫大三的胃腸主任水平和自己相仿,自己做不下來的手術他們也做不下來。
看著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陳岩陷入沉思。
還有一種選擇——現在就認慫。
做開關術,讓患者家屬帶著患者去上級醫院——比如說羅浩剛說到的協和。
「還行,我們很少做腸梗阻,一般都是附近地市不敢開的腸梗阻急診送來的。」
剛剛羅浩說過的話像是一記耳光,抽在陳岩的臉上,把滿臉絡腮鬍子都打的沒了精神,軟趴趴的垂下去。
什麼時候醫大一也算是小型地方醫院了?!
可真硬著頭皮做,拿不下來,患者死台上怎麼辦?
不做,患者已經出現神經源性休克的表現,大概率抗不到帝都。
哪怕120急救車開的飛起,也不行。
時間仿佛凝滯,陳岩的手落在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上發呆。
只有掛在門楣上的時鐘滴滴答答的響著,仿佛催命似的。
「陳老師,好像真是腹繭症。」
一個聲音打破了沉寂。
是羅浩。
陳岩皺眉,心中大罵。
還用你說!
長眼睛都能看見。
「陳老師,我搜集了9個病例,這台手術能讓我給您搭把手麼?」羅浩問道,他似乎有點害羞,「不上手術的話,數據出現在文章里,總歸不好。」
陳岩心中一動。
「你有胃腸外科執業資格?」
「有。」羅浩肯定了這一點。
「那你來。」陳岩說著,抬頭看了一眼雷教授。
雷教授如逢大赦,轉身下台,半點都不留戀。
至於丟臉之類的事兒,雷教授想都不想。
陳主任仗義,這要是他轉身下台,把自己扔手術台上,怕是哭都沒地兒哭去。
有的主任就願意甩鍋,陳主任是條漢子,從來不做這麼狗的事兒。
羅浩刷手上台。
站在一助的位置上,伸手,「鑷子。」
器械護士怔了一下,隨手把鑷子拍在羅浩手裡。
羅浩本來看著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手一緊,感覺不對,「要無齒鑷。」
「」
器械護士慌了神,忙手忙腳的找到無齒鑷拍在羅浩手裡。
手術遇到難題,她能覺查出來陳岩陳主任在暴走邊緣,隨時隨地能把手裡的止血鉗扔出來砸在自己臉上。
這時候不辦錯事是最好的。
「普通彎圓頭綜合組織剪。」
「啥?」
羅浩無辜的看了一眼器械護士。
因為各地手術室都有對器械的簡稱,自己怕她不理解,所以說了全稱,沒想到器械護士更懵了。
「彎圓剪。」陳岩沉聲說道。
「哦哦哦。」
「別著急,手術沒那麼難。再說,還有陳老師坐鎮,我拿不下來也沒事。」羅浩安慰道。
淦!
什麼時候讓他主刀了?!
陳岩抬頭看羅浩。
羅浩表情嚴肅,低頭看著術區。
口罩和帽子之間的露出來的表情嚴肅認真,唯一沒有的就是膽怯。
仿佛
仿佛勝券在握似的。
誰給他的自信?陳岩心中疑惑。
註:大約是10年,遇到了一個深約7、8cm的肺破裂患者。術前片子完全沒有氣胸,典型的創傷性濕肺。
那天我總感覺哪裡不對,給主任打了三次電話,「薅」來做肋骨骨折內固定。
打開看到的第一眼,主任罵了這麼一句話。
誰看,誰都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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