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禹圍安邑。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數月未下。更始大將軍樊參將數萬人渡河穿過大陽縣,欲攻鄧禹。鄧禹逆擊於解南,斬樊參。王匡成丹劉均合軍十餘萬,共同進攻鄧禹,鄧禹軍不利,明日癸亥,王匡等以六甲窮日不出,鄧禹因得到機會重整軍陣,甲子,王匡空營出擊。鄧禹令軍中不得妄動。既至營下,因傳發諸將,鼓而並進,大破更始兵。王匡等皆敗走,追斬劉均及河東太守楊寶。遂定河東。王匡等奔還長安。張卬與諸將計議說:赤眉旦日將至,見滅不久。不如擄掠長安,東歸南陽。事若不濟,還可以再入湖池中為盜。於是相約入說更始。更始怒不應。莫敢復言。
更始使王匡陳牧成丹趙萌屯兵新豐。李松屯軍陬,以阻拒赤眉。張卬廖湛胡殷申屠建與隗囂合謀,欲以立秋日祭獸王時,共劫更始以成前計。更始知道了,託病不出。召張卬等入內,準備將他們悉數誅殺。只有隗囂稱疾不入。召會客將王遵周宗等勒兵自守。更始狐疑不決,張卬廖湛胡殷疑有變,遂突出。獨申屠建在。更始斬申屠建。使執金吾將兵圍隗囂第,張卬廖湛胡殷勒兵燒門,入戰宮中。更始大敗。隗囂亦潰圍出,奔歸天水。第二天,更始東奔趙萌於新豐。更始復疑王匡陳牧成丹與張卬等同謀,於是一併召入,陳牧成丹先至,隨即斬之。王匡懼,將兵入長安,與張卬等會合。
赤眉進至華陰,軍中有一名齊地的巫師,常鼓舞大家祠祭城陽景王。曾狂言景王大怒說:當為縣官,何故為賊?有非笑巫師的人,就會得病。軍中驚動。方望弟方陽對樊崇說:今將軍擁百萬之眾,西向帝城,而無稱號。名為群賊。勢不可久。不如立宗室,挾義誅罰,以此號令,誰敢不從?樊崇等以為然。而巫師更加起勁的亂言。前至鄭,就聚在一起商量說:現在迫近長安,而鬼神若此,應當求劉氏之後,共尊立之。
先是,赤眉經過式縣的時候,搶掠故式侯劉萌之子劉恭,劉茂,劉盆子隨軍。劉恭少習尚書,隨樊崇等降更始於洛陽,復封式侯。為侍中,在長安。劉茂與盆子留在軍中。隸屬於右校卒吏劉俠卿,主牧牛。及樊崇等欲立帝,求軍中景王后,得七十餘人,只有劉茂盆子及前西安侯劉孝最為近屬,樊崇等說:聽說古時天子將兵,稱上將軍。於是書札為符上寫上將軍。又將兩個空札一道放在筐中,在鄭北設壇場,祠祭城陽景王。諸三老從事皆大會,令盆子等三人居中並列,根據年齡次序取札。盆子最年小,最後取札,札中有大將軍符命。諸將皆稱臣參拜。盆子時年十五歲,被發徒跣,弊衣赭汗。見眾人參拜,恐畏欲涕。劉茂對他說:將書符藏好。盆子即折而棄之。以徐宣為丞相。樊崇為御史大夫。逢安為左大司馬,謝祿為右大司馬。其餘皆列卿將軍。
盆子雖立,猶朝夕拜劉俠卿。經常想要出去找牧兒一道遊戲。俠卿怒而制止,樊崇等也不再候視。秋七月辛未,皇上使使持節拜鄧禹為大司徒。封酇侯。食邑萬戶。鄧禹時年二十四。又議選大司空皇上以赤伏符上有王梁主衛作玄武,丁丑,以野王令王梁為大司空。又欲以讖文用平狄將軍孫咸行大司馬眾人都不高興了。壬午,以吳漢為大司馬。起初,更始以琅琊伏湛為平原太守。當時天下兵起,伏湛獨晏然撫楯百姓,門下督謀為伏湛起兵,伏湛將其收斬。於是吏民信向,平原一境,賴伏湛得全。皇上徵伏湛為尚書。使其典定舊制,又以鄧禹西征,拜伏湛為司直,行大司徒事。車駕每出征伐,常留其鎮守。
鄧禹自汾陰渡河,入夏陽。更始左輔都尉公乘歙引其眾十萬,與左馮翊兵在衙縣阻擊鄧禹。鄧禹再將他們戰敗。宗室劉茂,在京密間聚眾,自稱厭新將軍,攻下潁川汝南,眾十餘萬人。皇上使驃騎大將軍景丹,建威大將軍耿弇,強弩將軍陳俊攻打他們,劉茂來降,封為中山王。
巳亥,皇上臨幸懷縣。遣耿弇陳俊駐軍五社津。備滎陽以東亂軍。使吳漢率建議大將軍朱祐等十一將軍,圍朱鮪於洛陽。八月,進幸河陽。李松自掫(zou)引兵,還從更始。與趙萌共攻王匡張卬於長安。連戰月余,王匡等敗走。更始徙居長信宮。
赤眉至高陵,王匡張卬等迎降之。遂連兵共攻東都門。李松出戰,赤眉生得李松。李松弟李況為城門校尉,開門納赤眉兵。九月,赤眉入長安。更始單騎逃走。從廚城門出。式侯劉恭以赤眉立其弟,自系詔獄。聞更始敗走,乃出見定陶王劉祉。劉祉為他除去械具,相與追到渭濱跟從更始。右輔都尉嚴本恐失更始,自己為赤眉所誅,即將更始帶到高陵,自己將兵宿衛,其實圍之。更始將相皆降赤眉,獨丞相曹竟不降,手刃格鬥而死。
辛未,詔封更始為淮陽王。吏民敢有賊害者,罪同大逆。若能將他送到官府的,可封列侯。
初,宛人卓茂,寬仁恭愛,恬盪樂道。儒雅不喜修飾,行事為人在於清濁之間,自束髮至白首,未嘗與人有爭執。鄉黨故舊,雖行為才能與其不同,卻都對他愛慕欣欣,極為尊重。哀平年間為密令,視民如子。舉善而教,口無惡言,吏民親愛,不忍欺之。曾有人對他說部亭長接受他賄遺的米肉,卓茂說:亭長是因為你有事要他做才接受你的米肉嗎?那人說:不是的,是我主動送給他的。你送給他他接受了,又為什麼來告訴我?那人說:我聽說賢明的君王,使百姓不畏官吏,官吏不取民遺。今天我害怕官吏,因此才會去賄遺他,而他竟然接受了,因此才來告訴大人。卓茂說:你是弊民無疑了。大凡人所以群居不亂,與禽獸不同,是因為有仁愛禮義。知道互相敬事的道理。你獨不修此道,難道能高飛遠走不在人間嗎?官吏固然不應當利用手中的權力強求民物,我知道亭長素來是一名善吏,歲時送點小禮走動,正是禮的體現,是沒有什麼不對的。那人說:既然如此,法律為什麼禁止呢?卓茂笑著說:律設大法,理順人情。今我以禮教你,你一定不會有怨惡。假如我以律治你,你將何所措其手足?你一門之內,小者可論,大者可殺。且回去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卓茂初到縣,有所廢置,吏民都非笑他。臨城之人聞之,都嗤笑他無能。河南郡為密縣復置守令(卓茂已為令,復置守令,與卓茂同級並行)卓茂不為嫌,治事自若。數年間,教化大行。道不拾遺,遷京部丞。密人老少皆涕泣隨送。及王莽居攝,以病免歸。皇上即位,先訪求卓茂,卓茂時年七十餘,甲申,下詔說:名冠天下,當受天下重賞。今以卓茂為太傅。封褒德侯。
司馬光評論說:孔子說舉善而教不能,則勸。因此舜舉皋陶,湯舉伊尹。而不仁者遠離。這是因為有德的緣故。光武帝即位之初,群雄競逐,四海鼎沸,那些摧堅陷敵之人,權略詭辯之士,方見重用於世,而獨能拔取忠厚之臣,旌表楯良之吏,使他們拔於草萊之間,處諸群公之首,其光復舊物,享祚久長是必然的。都是由於他知所先務而得其本原的緣故。
諸將圍洛陽數月,朱鮪堅守不下。皇上以廷尉岑彭尚為朱鮪校尉,令其前往遊說朱鮪。朱鮪在城上,岑彭在城下為他盛陳成敗。朱鮪說:大司徒被害時,我曾參與其謀。又諫更始不要遣蕭王北伐。因此自知罪深,不敢降。岑彭歸,將朱鮪的話回報皇上。皇上說:舉大事者,不計小怨。朱鮪今若降,官爵可保,何況誅罰呢?河水在此,我不食言。岑彭復往見朱鮪,將皇上的意思告訴他。朱鮪從城上放下繩索,說:既然守信,可乘此索上城。岑彭抓過繩索就要往上攀爬,朱鮪見其心誠即許降。辛卯,朱鮪面縛,與岑彭一道至河陽。皇上親解其縛,召見之。復令岑彭夜送朱鮪歸城。第二天,與蘇茂等悉眾出降。拜朱鮪為平狄將軍,封扶溝侯。後為少府,傳封累世。
皇上使侍御史河內杜詩安輯洛陽,將軍蕭廣縱兵士暴橫,杜詩敕曉不改,遂格殺蕭廣。回去將情狀向皇上回報,皇上召見,賜給他棨戟(qiji),遂擢任之。
冬十月癸丑,車駕入洛陽,幸南宮。遂定都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