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四年春,皇上近出觀覽城第。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欲遂去河內校獵。東平王劉蒼上書進諫。皇上覽奏即還宮。秋九月戊寅,千乘哀王劉建薨。無子國除。冬十月乙卯,司徒郭丹,司空馮魴免。以河南尹沛國范遷為司徒,太僕伏恭為司空。伏恭,是伏湛之兄子。陵鄉侯梁松,坐怨望懸飛書誹謗,下獄死。
初,皇上為太子,太中大夫鄭興子鄭眾以通經知名。太子及山陽王劉荊,通過梁松以縑帛請他,鄭眾說:太子是儲君,無外交之義。漢有舊防,蕃王不宜私通賓客,梁松說:長者之意不可改變。鄭眾說:犯禁觸罪,不如守正而死。遂不往。及梁松敗,賓客多因之坐法,只有鄭眾不染於辭。
於窴王廣德,將諸國兵三萬人攻莎車。誘殺莎車王賢。並其國。匈奴發諸國兵圍於窴,廣德請降。匈奴立賢子不居徵為莎車王。廣德又攻殺之。更立其弟齊黎為莎車王。
東平王劉蒼自以至親輔政,聲望日重,意不自安,前後數次上疏,稱自漢興以來,宗室子弟,沒有在公卿之位者,乞求上驃騎將軍印綬,退就藩國。辭甚懇切。皇上於是許劉蒼還國,但不許上驃騎將軍印綬。
五年春二月,劉蒼罷歸藩國。皇上以驃騎長史為東平太傅,掾為中大夫。令史為王家郎。加賜錢五千萬,布十萬匹。冬十月,皇上行幸鄴。是月還宮。十一月,北匈奴寇五原。十二月,寇雲中。南單于擊走之。是歲,發遣邊民在內郡者,賜行裝錢每人二萬。
安豐戴侯竇融年老,子孫縱誕多不法。長子竇穆尚內黃公主,矯稱陰太后詔,令六安侯劉盱休去夫人,而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劉盱婦家上書言狀,皇上大怒,盡免竇穆等官,諸竇為郎吏者,皆將家屬歸故郡。獨留竇融在京師。不久竇融就死了。以後過了數年,竇穆等復坐事,與子竇勛竇宣皆下獄死。過了許久,詔令竇融夫人與小孫一人還居洛陽。
六年春二月,王洛山出寶鼎,獻上。夏四月甲子,下詔說:祥瑞之降以應有德。方今政化竟已至此,易經說鼎象三公,難道是三公奉職得其理嗎?賜三公帛五十匹。九卿二千石以半給之。先帝詔書,禁止人上書言聖,而如今的章奏,頗多浮詞,自今以後若有過稱虛譽,尚書皆宜抑而不省,以示不為諂子恥笑。
冬十月,皇上行幸魯,十二月,還幸陽城。壬午,還宮。是歲,南單于適死,單于莫之子蘇立。為丘除車林鞮單于。數月復死。單于適之弟長立為湖邪屍逐侯鞮單于。
七年春正月癸卯,皇太后陰氏崩。二月庚申,葬光烈皇后。北匈奴猶盛,數寇邊。遣使求合市。皇上期望與其交通將不復為寇就答應了他。以東海相宗均為尚書令。初,宗均為九江太守,五日一聽事。百姓安業。九江舊多虎豹,常募設鑑井,而猶多傷害。宗均下記屬縣說:江淮之有猛獸,就如同北土之有雞豚,今為民除害,咎在殘吏。而勞動張捕,非憂恤之本,應該務退奸貪,思進忠善,可一去鑑井,除削課制,其後無復虎患。皇上素聞宗均名,故任以樞機。宗均對人說:國家喜文法廉吏,以為足以止奸,然而文吏習為欺瞞,而廉吏清在一己。無益於百姓流亡,盜賊為害。宗均將要叩頭力爭改變這個現狀。現時未可改,久之將自討苦吃。這時才可以進言。未及進言,遷司隸校尉。後來皇上聽說了他說的話,連連稱善。
八年春正月,已卯,司徒范遷薨。三月辛卯,以太尉虞延為司徒。衛尉趙熹行太尉事。越騎司馬鄭眾,出使北匈奴。單于欲令鄭眾跪拜,鄭眾不為所屈,單于圍守幽閉他,不與水火。鄭眾拔刀自誓,單于恐其自殘,於是不再強求。發使隨鄭眾還京師。初大司農耿國上言宜置度遼將軍屯五原,以防南匈奴逃亡。朝廷不從。南匈奴湏卜骨都侯等知道漢與北虜交使,內懷嫌怨,欲畔。密使人詣北虜。令他們遣兵接應。鄭眾出塞,懷疑有變,伺候,果然得到湏卜使人。於是上言應該更置大將,以防二虜交通。於是始置度遼營。以中郎將吳棠行度遼將軍事。將黎陽虎牙營士屯於五原曼柏。秋,郡國十四大水。冬十月,北宮成。丙子,募死罪繫囚詣度遼營。有罪亡命者,令贖罪。楚王劉英,奉黃縑白紈,去見國相說:托在藩輔,過惡累積,歡喜大恩,奉送絹帛。以贖過往的罪過。國相上聞。皇上詔報說:楚王頌黃老之微言,崇尚浮屠之仁慈,潔齋三月,與神為誓有何嫌疑,當有悔吝?還其贖以助伊蒲塞桑門之盛饌。初,皇上聽說西域有神,其名為佛。因遣使去天竺,求其道,得其書。其書大抵以虛無為宗,慈悲不殺,以為人死精神不滅,因以輪迴受形,生時所行善惡,皆有報應。因此重於修煉精神。以致為佛。善為宏闊盛大之言,以勸誘愚俗,精於其道者,號為沙門。於是中國始傳其術。圖其形象,而王公貴人,獨楚王劉英最先好之。
壬寅晦,日食。既,詔令群司勉修職事,極言無諱。於是在位者皆上封事。各言得失。皇上瀏覽章奏,深自引咎,以大家所上頒示百官。下詔說:群僚所言,皆朕之過。民怨不能理,吏黠不能禁而輕用民力,繕修宮宇,出入無節。喜怒過差。永攬前戒。怵然驚懼,只怕德薄,時間長了就會使人怠慢。
北匈奴雖遣使入宮,而寇鈔不息。邊城晝閉。皇上召集群臣商議報其使者鄭眾上疏說:臣聞北單于之所以希望能與漢交往,主要是為了離間南單于之眾。堅定三十六國之心,再就是宣揚與漢和親,向鄰國之敵炫耀。令西域欲歸化者,局足狐疑,懷土之人,對中國絕望。漢使既到,便偃騫自信,若再遣使,胡虜必自謂得謀,其群臣駁議者,不敢復言。如是南庭動搖,烏桓亦有離心。南單于久居漢地,對中國了如指掌。一旦生離心,旋為邊害。今日幸虧有度遼將軍固守北垂。雖不報答,也不敢為患。皇上不從,再遣鄭眾前往,鄭眾因上言,臣前奉使,不為匈奴拜,單于恚恨,遣兵圍臣,如今再次受命,必定再受陵折。臣實在不忍心持大漢節符,對匈奴跪拜。如果因此能使匈奴臣服,將有損大漢之強。皇上不聽。鄭眾不得已,既行在路,接連上書固爭。詔書切責鄭眾。追還系廷尉。會赦歸家。其後皇上見匈奴來者,聽說了鄭眾與單于爭禮的情狀,於是復召鄭眾為軍司馬。
九年夏四月甲辰,詔令司隸校尉部刺史每年上墨授長史視事三年以上,治狀尤異者各一人,與其計策一道上聞。以及尤其無能者一道上聞。是歲,是大有之年。賜皇子劉恭號為靈壽王。劉黨號為重熹王。但未有國邑。
皇上崇尚儒學,自皇太子諸侯王,及大臣子弟,功臣子孫,莫不受經。又為外戚樊氏,郭氏,陰氏馬氏諸子,立學於南宮。號為四姓小侯。設置五經師。搜選高能,傳授其學業。自期門羽林之士,悉令其通孝經章句。匈奴亦遣子入學。
廣陵王劉荊,找來相士對他說:我長的和先帝相像,先帝三十得天下,我如今亦年三十,可以起兵嗎?相者詣吏告變,劉荊惶恐自系獄。皇上加恩不追究其事。詔令其不得臣屬吏民,只是食租如故。使國相中尉謹宿衛之。劉荊又使巫祭祀祝咀,詔令長水校尉樊修等雜治其獄,事畢,奏請誅劉荊,皇上發怒說:諸卿以為是我的弟弟,就故意要誅殺他,假如是我兒子,你們敢嗎?樊修回答說:天下是高帝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春秋之義,君親無將,將而必誅。臣等因為劉荊屬託母弟,陛下會留聖心加惻隱,所以才敢上請。假如是陛下之子,臣等就專誅而不請示了。皇上嘆息稱善。樊修,是樊宏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