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心中這般的想著,嘴裡卻笑道:「你也敢出來,不逃了,好,那就看看你這麼多年來長了些什麼本事,可不要給太一丟臉了。」
星光在高遙的黑暗天空之中閃耀著,點點星光迷離的落下,照在帝俊身上,照得他就如暗夜君王一樣,那份群星拱衛的姿態雖只是靜靜的站著,卻有一種高人一等,所人有都要仰視他的感覺。
只見帝俊依然是朝天一指,群星之中有一點星光閃耀,越來越亮,突然自星空墜落,化做一道流星划過黑暗的天際,弧光靜謐,仿佛將這一片黑暗分成了兩份。流光的前端朝著清陽落下,沒有人能夠形容這一道流星光輝,此時看到這一道流星劃落的人都陷入了一種思緒凝止的狀態之中。
恐懼在心間蔓延攀爬而上,爬上了道宮眾人的臉上,他們畢竟是修為高深的修士,雖然難免被這流星劃落的天象給吸引住了心神,但是卻也又馬上清醒過來,清醒過來的瞬間心中只有恐懼。
「這帝俊不但煉成星辰殿的周天星斗圖,還修成了星墜這種**術,我們之中又有還有誰會是他的對手,……清陽,他是肯定不行的……他連混沌鍾都沒有祭煉……」
這種念頭在道宮諸人心間泛生,又瞬間占據了所有的思緒,他們看在流星光輝照耀之下伸出手去遮擋自己雙眼的清陽,耀眼的星光之下,清陽整個人剎那之間通透,他的骨髓內腑竟是都呈現在諸人的眼中。
「死了…完了…」
道宮中的人自問沒有誰能夠用手擋下這一擊流星墜,在他們的心中清陽自也是不能。
已經有人動了,是陳含笑,她自然是知道自己也擋不下這流星墜落,剛才那一瞬間她同樣的思緒靜止,當她思緒才一恢復便縱身朝清陽而去,她要去救清陽,雖然在她看來已經救不了,但是卻必須盡力而為。
除此之外,道宮其他的人自也動了,無論怎麼樣,清陽是半山祖師欽點的人,這個時候難道就看著他去死嗎?
但是他們的身形才欲動,卻看到到耀眼的星光之中的清陽並沒有化為灰燼,那墜落的星辰竟是被清陽一手抓著。不是,那不是抓著,而是在無限的接近著清陽的手。
前一刻,流星墜落,沒有人能夠阻止,此時那星光照耀清陽整個人,卻只見清陽手掌那一個範圍之內有無數符文在飛散,有一個世界在衍生演化,一團清光自清陽的掌心裡涌動。
前一刻,大家都覺得那星辰墜落,無從抵擋,這一刻,大家只覺得星光之中的清陽竟是那麼讓人震驚,在清陽的立身之處的黑暗,竟是有一個世界在若隱若現。
「斡旋造化,原來他的斡旋造化已經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已經是一掌之間有世界衍生了。」陳含笑在清陽的身後立住身形,看著清陽渾身清光涌動,清光之中又有山河雷電在閃逝著,法意涌動。
後方道宮之中的人也不由的想著:「原來半山祖師讓他當這一次的領隊並不是沒有原因,不光是因為他出身於斡旋造化一脈。」
遠處亂石城之中的蘇赫看著清陽居然單手接住了那自天際劃落下來的星光,驚訝的問旁邊的人說道:「這個清陽祭了混沌鐘沒有。」
「沒聽過,應該沒,他從劍河世界之中回來並沒有多少年,並沒有聽說過他得到了什麼寶物來祭煉混沌鍾,不過,少主也不用在意,他一看就是斡旋造化一脈的人,斡旋造化雖然境界極高,但是保身有餘,進攻卻並不足。」
站在蘇赫的身後那個老人低聲的在蘇赫的耳邊說道。
在飄渺仙宗裡面也有人在低聲議論著。
那邊的清陽整個人在星光之中,但是星光又都被他的手擋在外面。而帝俊卻是並沒有再出手,只是看著,眼中也流露出驚訝之色,他意外於當年並不怎麼被自己放在眼裡的小角色今天已經成長到幾乎可以與自己抗衡的高度了。
沒錯是抗衡,在帝俊看來,清陽現在也還不過是有與自己抗衡的能力,但是想要勝過自己是不可能的,斡旋造化雖然神妙,但是在他看來清陽仍然守身有餘,攻擊不足,而他自己則仍然保有餘力。
就在這時,帝俊身後閃出一個人:「我去殺了他。」
閃出之人名無量,他這人一向話少,但是但是眼光卻極為敏銳,善於抓住敵人的一切破綻,他是一個刺客型的人物,你正面永遠不可能碰上他,但是若是你受傷了,陷入了困境之時來收你性命的必定是他。他有一個外號名叫夜之君王。
當他要殺某一個人之時,那說明那個人有被他的理由和破綻。
「別去。……」帝俊連忙說道,然而無量已經閃了出去,只見星光一閃,他已經消失,在帝俊的眼中也看不出他此時在哪裡,只知道他已經隱藏在了黑暗之中。
無量非常有自信,這自信是來自於他刺殺了一個個比自己高明的修士而建立起來的,從他還是一個小修士之時,他便在這黑暗的天地之中行走。
那麼多比他強的人都倒在他的身前,這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他隱遁之術極為高明,他的身體就像是那黑暗潮汐的一部分。在很久以前,他在這黑暗之中累了之時,便是遁入黑暗潮汐之中睡覺,隨潮而流,一覺醒來往往已經在數萬里之外。
這個清陽在他的眼中雖然高明,但是此時卻已經分身乏數了,或者說是已經全部的心力都是在化解那星墜一擊了。
他是非常清楚自己這位帝俊師兄的本事的,除了那此各地中閉關不出的老怪物之外,無論是同輩的還是老一輩的,都不能夠輕鬆的接下自己師兄的星墜的。
所以這個時候是殺清陽最好的時機,他聽到自己師兄在後面喊自己的那一聲別去,心道:「師兄你還是小看我了,雖說我正面或許勝不了他,但是此時如果都還殺不了他,又怎麼對得起夜之君王這個名號。」
他並沒有快速的靠近,而是整個人遁入這一片虛空之中那涌動的法意之中,這也是他有信心不被發現的原因之一,此時這黑煞世界臨近破碎的邊緣,法意涌動太劇烈了,只需要遁入其中,然後隨著那法意涌動前行就可以,就如隨波逐流,循跡而動。
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世界都似靜止了,無量的心神是融入了這個一片黑暗天地之中,散入虛無,絕對不會盯著清陽看的,要不然的話,對方一定會有感應,若有若無的維繫著那一絲感應。
而在這種環境清陽是不可能發現自己,因為前有師兄帝俊的星墜,下有黑煞世界即將破滅,危險無處不在,又如何能夠感應到自己呢。
站在帝俊背後的那個老人低聲的說道:「若是能夠殺得了這清陽,即使這一次一樣世界之源沒有得到都不可惜,他絕對是末來白骨道宮宮主的人選。」
周圍的人都點了點頭,帝俊卻搖頭說道:「當年他在劍河世界之中雖不足為道,但是卻極為機敏,有幾次我都想順手除去他,卻都被他躲開了,而且他的遁術也極為高明,怕無量是難了。」
「不會吧,無量的本事在這種情況下還會殺不了他嗎,呵呵,帝俊啊,你也不要小看無量啊。」老人旁邊的又一人說道。
此時帝俊周身雖然被星光籠罩著,但是他們整個人都有些朦朧不清,他們的說話聲更是不可能被人聽到。
從帝俊指天星墜,到清陽伸手憑斡旋造化接住星墜光華,再到無量閃身遁入虛空之中刺殺清陽,這一切都只時在極短的時間之內發生的,但是每一點都是精心動魄,只是有些是人見到的,有些則是看不到的。
突然,清陽手猛的朝一個方向一引,星光如泄閘洪水一般,朝著黑暗之中的一個方向涌去。
「不好。」
帝俊急喊道,身形一晃便已經跨了出去,但是他的話還未落,清陽手中那星光已經被他引得劃出一道弧線擊在了他身側一丈左右之處,星光如煙花一般的爆烈開來,一片幽藍,幽藍的星光之中有一人倒飛而出,只見那人一身黑袍,一手持一把黑幽幽的匕首,但是整人卻都是燃燒著幽藍的火焰,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那火焰是星焰,無形無質,專燒人之神意魂魄,沾之不滅,是帝俊的得意神通。
星光一閃,帝俊已經出現在了無量的身邊,伸手一揮,無量身上的火焰已經被他驅散,露出無量的面容來,雖然那星焰滅了,可是無量已經被星墜一擊重創了,他整個人已經氣若遊絲,面若金紙。
「倒是沒有看不出來,原來你居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帝俊冷冷的看著清陽,眼中露出強烈的殺機。
「過獎。」清陽毫不避諱的看著對方的眼睛,淡淡的回應到。
「你出手之時一定沒有想過,今天會因為你這一擊,而讓你們白骨道宮這一次來的人都回不去。」帝俊寒聲說道。
「這一次,道宮所有人都將完好的回去。」清陽同樣的冷冷的說道。
帝俊眼睛微眯,黑暗的九天之上,星光璀璨,將這一方天都籠罩著,這種異像顯得格外的美麗,然而在諸位修士的心中卻又是那麼的危險。
遠處亂石城的蘇赫低聲的說道:「想不到這清陽看上去溫溫淡淡的,出起手來時竟是毫不留情,那無量隱遁之法頗為高妙,就是我也難以發現,他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發現了,並且藉機重創了無量,這一次星辰殿一定會跟白骨道宮惡鬥一場了,我們正好從中得利。」
「是少主,但是我們一定要防備天國的人,他與我們亂石城的仇可是非常大的。」
「呵呵,你放心,這一次,天國沒有機會找我們的麻煩,如果白骨道宮的人能夠聰明的話還能夠回得去,如若不然,只怕都要死在這裡了。」蘇赫的臉上顯露著狡猾的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