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河之畔遇上收拘元神的修士再正常不過了,元神最好煉製那些陰邪詭異之寶,因為元神的獨特性,其威力與效果也往往詭秘而難測。
那黑袍修士嘿嘿一笑,心中欣喜,修士的元神珍貴,而且極難捕捉,今日拘住一個對於他來說如行了大運一般,回去之後可以合之於一些凶魂,使其相互吞噬,煉製一桿攝魂幡來,而這人類元神則是做為攝魂幡的主要部分。
他的眼中,清陽的元神已經被他的五毒彩雲給禁住了,輕敲葫蘆,發出咚咚的兩聲,那五毒彩雲立即將清陽的元神裹著拉入葫蘆之中。
自清陽的元神裹入其中之後,那黑袍修士一點也沒有發現清陽有什麼掙扎,這在他看來是再正常不過了,那五毒彩雲能夠迷亂元神,其中又有著禁法在,別說是元神,即使是連神肉合一的修士在這裡陷入其中也逃之不了。
然而當那五毒彩雲收入葫蘆之中的一剎那,他臉色卻變了,猛的再一拍那葫蘆,葫蘆之中立即噴出一團五彩煙霧將他全身裹住,又突然之間,右手朝天一指,食指與中指併攏如劍,隨著他的一聲輕喝,指尖有著一團暗紅的光華爆裂開來,黑暗的虛空之中猛的一閃,那點點暗紅光華散入虛空之中化為線,線線勾連,如網一樣將方圓里許範圍都罩入其中,同時黑暗在這一刻也像是被驅散了。
就在剛才,他突然發現那本應被他拘入葫蘆中的元神消失了。他沒有發現對方是什麼逃走的,這讓他的心猛的跳動,以為對方將要偷襲於他,所以連忙護住自身,然而卻依然沒有看到那個他想要拘禁的元神在哪裡了。
過了一會兒,他並沒有尋找到,冷哼一聲之後便立即化為一點火光飛逝而去,轉眼之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清陽也在他離開之後出現了,正是他之前所站立的方向。
他也並沒有在那裡多留,而是朝著通天觀而來。雖說元神能夠遨遊黑暗,但是每隔一段時間還是要收回去調和溫養的,除非真的到了那種不朽不滅之境
成就元神之後,想要讓其成長只有水磨的這個法門,但是如果寄託於靈寶之中,使元神有了形體之後,卻可以修持成長了,或吞吐黑暗天地之間的元氣,或是以寶祭入其中,種種方式,各不相同。
現在清陽的這個天魔元神,雖不憑依,但卻也算是有憑依之身,依的是天魔,依的是那浩然之意境,兩者盤根錯節,原本都如藤蔓一樣,無撐天之姿,但是盤結在一起,卻結成了可通天之身。
元神歸入竅身的清陽立在通天觀之前看著師門的師弟師妹們,其中有人在一個巨大的爐前看著火,那爐中是精金,待精金燒融了之後,便能夠澆到那些藍血鯨骨頭上去。
突然身後有人扯著清陽的衣衫,清陽回頭,是那個初風,今年不過十四歲,她問道:「大師兄,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你能幫我解答一下嗎?」
「哦,你問吧,是什麼問題。」清陽回身問道。
「一個人的元神為什麼不能夠像他的本身一樣施展各種法術,為什麼一定寄托在各種靈寶之中或是與那些五行之氣凝鍊在一起呢?」
「你認為元神是什麼?」清陽反問他。
「元神是很厲害的東西,大家都說修成了元神就脫胎換骨了。」初鳳說道
「確實,那對於修士來說,凝鍊了元神就是脫胎換骨,他讓修行人可施展的道法和法寶威力都大增,也讓一個修士對於天地的感觸將更入微,但是這並不能夠說元神就是一個很厲害的東西,說到底,元神還脫不了我們本身的。」清陽說道。
「這是為什麼?」
「你、我。」清陽用指著初風又指著自己,再指著黑暗之中說道:「還有那黑暗之中的那些凶獸,都是生靈,一個生靈存在於這天地之間的根本就肉身與本身的靈性,正是這些讓我們能夠成長能夠修行,元神說到底是我們修行出來的意識凝結體,他們不能與我們斷開,斷開則散了。我們在未修成元神之時會煉一些血靈鳥,血靈鳥所過之處,眼中所見便是我們所見,這是我們將一縷神意融入那鳥的元靈之中,所以能夠這樣彼見便是我識,但是這種方法很容易暴露,也有著很多局限,而元神無形無質,所到之處便是我們所見。」
「如果你不是很清楚,我也打個比方,比如說頭髮,這是我們自己身上的,你說頭髮他為什麼不能夠施法呢,因為他並沒有思想。」
「可是元神是我們意志的延伸,不是修為高深之時,念動之處便有法生嗎
「呵呵,你說的沒錯,修行人的修為高深之處確實可以念動法生。但是你可記得生法是需要哪些先決條件?」清陽問道。
「需要本身的神意對於法術的感悟,也就是需要悟了法意,再就是需要靈力……」說到這裡,初鳳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說道:「沒了。」
「其實還有一樣,任何一個法術的施展都脫不了施法媒介。」清陽說道。
「法寶?」初鳳立即說道。
「並不是一定要法寶,當然,對於一個修行人來說,有一件很好的法寶是最好的,若是沒有的話,那麼施展出來的法術威力當然要打折扣。」清陽說道:「而那些修行高到念動則有法生的地步是因為他們用這個天地為施法媒介了
「那他們難道就不需要靈力了嗎?」初鳳問道:「他們同樣的念至千萬里之外,可他們為什麼能夠念動法生?」
「理論上是有這種人,這種人的神念凝鍊到可以寄融神魂於其中,有神魂寄於念中,則能感本身之靈力,所以能夠生法。道宗便是這種將魂與神相合的法門,即使是如此他們元神出遊同樣的挾靈寶護身,說到了,純粹的意識凝鍊而成的元神其本身算不得強大,成了元神之後可選擇的路有不少,到時你成就元神之時如果拿不定走哪走路,可以來問我。」
「是,師兄。」初鳳喜茲茲的跑開了,清陽站在那裡看著黑暗。
一直以來,回到了這中元世界,他還是放不下虎陵國,這一次若是能夠將虎陵國的事解決了,他就要好好的修行了,無論是煉寶還是修持天魔元神,都需要時間。
更何況,白骨道宮的法門還有不少沒有修持。
他就坐在通觀天外一處焦石之上,那焦石已經有一半淹沒在黑暗之中了,孤懸於黑暗之外,此時他一身的白色法袍靜坐於那裡,在眾位的師弟師妹的眼中顯露著一絲莫名的感覺,那感覺說不上來,像是不存於這白骨大陸又不屬於那黑暗。
劍河世界之中有的黑的虎陵城此時已經改頭換面了,至少表面上是屬於殷商神國,但是城中的人都還只當自己是虎陵人,然而卻又是迷惘。
「我們亡國了。」
這是他們心中一直徘徊不去的念頭。也正是如此,他們今天對於上香祭祀那子孫磚之心更是有著異樣的情緒,雖然王宮之前都被封住了,但是卻都在家裡祭祀。
這子孫磚是清陽親手所煉,而且是那虎陵一城之人的眼皮之下面煉成的,大家對於這磚的來歷都非常的清楚,所以此時借著祭祀青磚來懷念曾經的殿下
想著若是殿下還在的,當不會有此事發生。
這青磚還在那裡,壓著一個人,然而那城頭上空的虎陵戍己旗已經不在了,城裡的普通人當然不知道,自己的頭頂一直有一面旗幟。
這虎陵戍己旗現在哭父的手上,他雖然重傷一直沒有好清,但是有著諸天星遁,即使那個紂也一時沒有攔下他來。
弓十三也同樣的外逃了,雖然他展現在人們眼前的是一弓一箭,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會遁法,相反的是,他的遁術極快。
身融於箭之中,一箭落星辰般的飛逝而去,比之哭父的遁術華麗輕盈來有不如,但要論快的話,卻一點也不差。
此時,在那座祖靈山上,有三人站在那時,其中之一是哭父,另一個則是弓十三,還有一個則時太祖靈王。他們在高山之巔,目視著那虎陵的王宮,而在王宮之則有一人獨坐於那王位,正是紂。在那之下,站著兩排人,其中包括昔日的國王耿,此時的他看上去老了許多。
太祖靈王看著王宮說道:「這個殷商王子的修為非常的高,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竟是將虎陵氣歸於自身,將一切的不屬於他認可東西都排除。這一次我本不應該出手,但是我欠他的一次,當年你們殿下封我來虎陵國的先祖英靈,這些年我得了不少好處,今日我就為你們破一次他的法,之後你們能不能做到就看你們自己的了。說到底,在現在的虎陵城之中,只有你們的殿下才與他有著一較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