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樾看著上空,心裡暗暗冷笑,既然已經撕破臉了,自然不能讓其這麼容易折返。
聽出聲音來源,魯姓修士停住身形,轉身冷冷道:「怎麼,封道友還有什麼指教嗎?」
不理會對方,封樾轉而向曾姓修士道:「曾師叔,您作為外門洞府管事,按照宗門規定,若有人意圖破壞洞府陣眼所在,該當如何?」
曾姓修士大有深意看其一眼,再環顧四周,卻見周圍看熱鬧的鍊氣修士都將目光投了過來,臉皮微微僵住,接著很快恢復原狀,緩緩道:「意圖破壞陣眼,罰靈石三百。」
同時心裡暗罵魯姓修士「蠢才」,適才封樾所占位置明顯是陣眼所在,自己不曾注意卻被圍觀修士言語激得失去理智,白白被人抓住這麼大一個把柄。
日常接受沈皓的打點,對於之前蕭昆破壞封樾洞府陣法的舉動他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魯姓修士攻擊封樾所站陣眼所在卻不能袖手旁觀了,萬一被破壞,屬於重大失職,宗門怪罪下來自己必然跟著遭殃。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打算破壞陣眼了。」魯姓修士聽到曾姓修士所言,惱羞成怒道。
「那道友方才朝在下這邊撲過來,又是意欲何為。」封樾冷笑道。
「我是為了......」
「咳!」曾姓修士一聲輕咳響起,聲音在周圍修士聽來不大,卻震得魯姓修士神色大變。
經此變故,他立馬住口不說了,背後冷汗直冒起來,這才明白封樾此舉就是故意引誘其說出實情。
相比較而言,意圖破壞陣眼的懲罰算是輕的,但要是打算在洞府區域攻擊同門弟子且不顧陣眼安危的話,可謂罪加一等,後果遠非前者可比。
眾目睽睽之下,方才的進攻行為想糊弄過去是不可能了,朝曾姓修士深深鞠一恭,既有感謝的意思,也是認罰的表示:「弟子認罰,馬上便去戶堂繳納靈石。」再看封樾,滿臉怨毒,對其可謂惱恨到了極點,轉身徑自遁空離去。
蕭昆默不作聲,緊隨其後,看著魯姓修士的模樣,心裡暗喜不已,此行雖沒達成目的,但收穫同樣不小,如此封樾算是徹底得罪了沈皓勢力,以後根本不會再有緩和的餘地了。
曾姓修士將魯姓修士的表現看在眼裡,目送魯、蕭二人離開後,又朝封樾深深看一眼,只覺其極為攻於心計,遠非魯姓修士那種滿腦子怨恨的蠢貨可比。
再轉而又想,覺得這些個家族修仙子弟就這副德行,仗著靈根優越,家底雄厚,年紀輕輕便達到了普通修仙者數十年苦修才有的成就,得來太容易,只知道耍狠鬥勇,哪裡清楚修仙世界的殘酷與複雜。
至於這次意外,自己算盡力了,否則在封樾的算計下,不知魯姓修士要闖下多大的禍端來,此事得空得去找沈皓溝通一番,如此又是一筆不俗的收益。
這麼盤算,曾姓修士露出滿意的微笑,淡淡道:「都散了吧。」說完掐個法決,徑自遁離了。
望著眾人離去,葉慧田跑到封樾跟前,想起剛才蕭昆所說,先是俏臉微紅,跟著很快拋之腦後,道:「封樾,剛才那個大高個是沈皓的親信,現在得罪了他,相當於徹底將沈皓得罪了。」
「依我看,不如你加入水姐姐這邊吧,雖然水姐姐那邊女修士居多但並不排斥男修,只要加入其中,諒沈皓也不敢輕舉妄動,打狗還要看......」話說一半覺得不妥,立馬打住,調皮地伸伸舌頭。
封樾又好氣又好笑,道:「在下還未想過加入任何勢力,只能先行感謝葉道友的好意了。」
葉慧田滿以為都這個時候了,封樾肯定能答應,不曾想不同意,不禁瞪大眼睛:「不加入的話,以後他們再來找你麻煩怎麼辦,真的等著被廢掉逐出宗門嗎,這種事他們不知幹過多少回了,但每次都不了了之,你總不至於拿自己的仙途開玩笑吧。」
「加入水姐姐就不一樣了,沈皓找你麻煩等同於惹到了水姐姐,沈、水兩家都是修仙大族,誰也奈何不了誰,所以加入其中才更為安全。」
「在下明白加入的好處,也清楚不加入的後果,」封樾苦笑道,「只是當下確有不加入的苦衷。」
「不過道友也不必太過擔心,想必剛才也看見了,在下的洞府就在聚靈陣眼旁邊,只要平時多加注意,不隨意外出,他們就是想找麻煩也無可奈何。」
「而且在下的防護陣法乃是當初遊歷各國時偶然得之,其防護效果遠在宗門發放的陣法之上,足以抵擋得住築基修士攻擊,所以外門區域,哪怕他們攻擊在下洞府,也完全不用擔心被毀掉。」
葉慧田見封樾心意已決,便道:「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強求,到時想加入了找我就行。」
「真到那個時候,還望葉道友不嫌棄,收留在下呀。」封樾哈哈大笑一聲。
過了一會,兩人又聊一會,待葉慧田離去之後,封樾重返洞府坐回蒲團,臉色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正如葉慧田所說,經此一鬧,自己與沈皓勢力再無緩和的餘地,以後想必沈皓會不斷派人前來騷擾或監督,只要堅守不出,他們倒也無可奈何。
不過,這樣以來就沒辦法前往坊市了。為了獲得靈石購買築基丹,需要前去分批出售無用法器等資源,必要的外出還是需要的。
他想了想,翻手取出數張符籙,呈淡黃色,土靈氣濃郁。
此為遁地符,得自四大宗門所留,驅動此符可以穿越地下,這樣便可以瞞過去前往坊市了。現在唯一需要確定的是,地下是否設有阻礙前行的禁制。
封樾站起來,取張遁地符貼在身上,往其中輸入法力,身形光芒一閃馬上被黃光籠罩,心念微動之下,「嗖」得鑽入了地面。
過了一會,洞府角落處,黃光隱現,又再度鑽了出來。
「果然有效。」
封樾面露喜色,這一番嘗試之下,才發現地下暢通無阻,除了聚靈陣的禁制外再無其他,日後只要小心遁行可以說去哪裡都沒有問題。
......
沈皓洞府,入口光芒閃過,魯姓修士和蕭昆遁了進來。
「落實得如何?」沈皓見兩人回來,問道。
魯姓修士與蕭昆對望一樣,面露憤怒之色,上前道:「沈師兄,這封樾可以說是可惡至極,將之廢掉都不足以彌補其犯下的罪過。」
沈皓神色一變,冷聲道:「說重點。」
當下,魯姓修士與蕭昆將此去經過詳細地稟告了一遍,其中為了表現封樾的可惡,更是將圍觀眾人的閒言碎語描繪成封樾所說。
對此,蕭昆自是一直賣力往壞了說,而魯姓修士記恨於被擺了一道,更是怎麼抹黑怎麼來。
由於魯姓修士乃是勢力內骨幹,不似蕭昆加入時間不久,有了其添油加醋,沈皓極為相信。
說到最後,封樾將沈皓踩在腳下,大罵其廢物、無能的形象完全被兩人樹立了起來。
「混賬,此人實在太可惡,不將其廢掉、千刀萬剮,實在難以消除心頭之恨。」沈皓身上氣息驟然爆發,面色陰沉怨毒,恨不得現在就去把封樾撕成碎片。
隨即他又看向之前派去的莊、李二名修士:「這就是你們嘴裡的好修士,他就是這麼崇拜我的嗎?」
莊、李二人聽到蕭昆與魯姓修士描繪時已是心驚膽戰,此刻轉頭見沈皓一臉扭曲的樣子,直接被嚇傻了,支支吾吾地都說不出話來。
莊姓修士鼓起勇氣,正要辯解,突然「啊」地一聲慘叫發出,只見其右手臂竟是被一道風刃斬了下來。
緊接著又是一聲慘叫,李姓修士的同樣被斬下。
「罰你們受一個月的獨臂之苦,期滿後再接過去,聽到沒有。」沈皓冷冷道。
莊姓修士強忍疼痛還想再辯解,可看沈皓模樣,知道多說只能懲罰更重,只得服從道:「師弟甘願領罰。」李姓修士早嚇得面如土色,更無主見,跟著重複一遍莊姓修士所說。
處理完莊、李二人,沈皓怒氣稍減,蕭昆趁機上前道:「沈師兄,目前比較麻煩的是,那個封樾洞府所在雖偏僻但卻正好在陣眼附近,且其洞府防護之強遠非普通防禦陣法可比,強行過去動手看來是行不通了。」
「那依你的意思,應該怎麼辦,難道就坐視不理,任由其辱罵不成?」沈皓眉頭一皺,好轉些的臉色再度陰沉了下來。
「師弟我有兩計,」蕭昆忙道,「第一便是每日派人前去監督,一旦發現其外出立即前去捉拿,我們人多勢眾,對方再陰險狡詐,在諾大勢力面前也不值一提,到時任殺任剮還不是看師兄的意思。」
「第二,若真一直堅守不出也不要緊,不久之後就是外門弟子大比,要求所有外門弟子必須參加,到時不妨打點打點,安排其與師兄同組,屆時便可在台上名正言順地廢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