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封樾微微一怔,面露疑惑之色,方才符文閃爍之時,似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在丹田升起,但變化實在太快,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結束了。
於是掐訣繼續吸收靈氣,同時更為仔細地感受起來。
如此幾番嘗試之後,封樾停下手上動作,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根據觀察,開始吸收靈氣之時非但不緩慢而且極為迅速,但在詭異符文閃爍起來時卻速度大降,以上轉變轉瞬之間,要不是時刻以神識觀察符文,很難察覺其中的轉變,而是會一直以為自己乃是天生吸收靈氣速度緩慢。
再結合自己常人難以比擬的領悟能力,眼前的事實令他確信自己絕非偽靈根,而是可以堪比道靈根的存在,是下丹田內的詭異符文屏蔽了自己靈根資質,導致吸收靈氣如偽靈根一般。
很明顯,這些符文還在自己修仙之前就已經存在了,若不是機緣巧合踏入仙途根本不可能察覺。
施法者到底是何人,為何要處心積慮地在一個凡人身上施展此等詭異秘術。
之前隱藏心底的疑問再次浮出心頭,只是此刻雖然築基,神識外放察覺到以往難以知曉的隱秘,但對於體內的詭異符文的來源、目的等等,仍然是一無所知。
想半天沒頭緒,封樾沉默一會,又將目光投向了中丹田的五彩神魂空間,詭異符文靜靜掛在神魂頭頂,一點反應都沒有。
當初面臨奪舍之危時,口中大手現在回想起來正是從神魂空間伸出,按正常來講,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封樾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這般想。
不過換個角度來講,危機時刻出手,說明自己對背後的施術者是有著利用價值的,不過具體用途如何現在還不清楚。
再看向上丹田的神海空間,此還是體悟神道經時所發現,觀察半天更加沒有什麼頭緒。
如此上下觀察幾次,封樾將神海、神魂、法力丹田結合起來來回分析,可大半天過去卻是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找到。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符文荒涼古老,詭異難測,依照自己目前對法術的了解情況,此等秘術絕非普通修士能施展出來,必是遠超自己想像的高階修士可為。
不過不管怎麼樣,體內詭異之秘此刻總算揭開了神秘面紗的一角,雖暫時無法窺見全貌,但相信隨著以後修為的提升,早晚能解開其中之秘。
封樾想明白這一點,不再糾結,手上再度掐訣,開始鞏固起修為。
三日之後,裂縫中青光一閃,封樾從中遁出,朝宗門中心方向而去。
站立於青梭舟上,他並未以斂息手段遮掩,而是完全釋放出自身氣息,感受著體內遠勝鍊氣境的澎湃法力,一股興奮之感油然而生。
自今日而起,自己便真的脫胎換骨,壽元高達兩百年,成為神仙般的人物了。
解開灰色衣袍,可見胸口綠色毒斑隨著晉級築基境法力大增,擴散速度較晉級之前迅速變得緩慢下來。
「這樣終於暫時不用服用增陽丹了。」封樾喃喃自語道,心裡對於魂毒擴散的焦慮總算平息不少。
再一揮手,白骨刃出現在手中,隨著掐訣催動,其化作一道白光不斷在青梭舟四周穿梭,由於速度太快,很快便變得光影模糊,令人難以辨別方向所在。
封樾暗暗對比利毒刃,忍不住感嘆道:「不愧是法寶,威力果然比之法器要強上太多了。」此時此刻,終於能完全發揮出法寶白骨刃的威能了。
跟著取出裂風扇,在鞏固修為期間,自己已將其徹底煉化,只覺裡面狂暴的風屬性氣息依舊,但現在自己有絕對的自信可以催動。
握住扇柄,封樾有一扇而去的衝動,但眼見深入宗門,還是迅速將其收了起來,以免被他人察覺。
往前繼續遁行一段距離,眼看快要到達外門洞府區域,為避免引起眾人注意,封樾收斂起了氣息,可沒過多長時間,突然神色一動,前方迎面遁來數道人影。
「果然是你,封樾。」一道熟悉的聲音自人影中間傳來。
封樾抬頭看去,只見隨著臨近,遁光收起,眼前出現數名年輕修士,差不多都鍊氣十一或十二層。
這些修士多數都有所印象,乃是當初跟隨沈皓的核心弟子,其中居於中間為首者正是那名身材高大的魯姓修士。
「原來是魯道友,不知道友找上在下有何貴幹。」封樾淡淡道。
見到封樾的模樣,魯姓修士豁然想起之前擒拿對方時被罰的三百靈石,沒來由一陣火大,冷笑道:「封道友真是有閒情逸緻,竟然敢出來閒逛了,須知此地可是沒什麼洞府陣眼,不會再有外門管事出手了。」
說話間,眼神一個示意,就悄然與幾名年輕修士一道將封樾圍在了中間。
封樾哪能不知對方想幹什麼,但現在自己晉級築基,早已不將這些鍊氣修士放在眼裡了,意味深長道:「在下乃是宗門弟子,自然哪裡都可去得,至於道友所提的陣眼之事,在下奉勸道友一句,此一時彼一時,莫要因為一時衝動害了自己。」
和沈皓、蕭昆不同,他與這位魯道友並無太大怨仇,所以並不想與其發生衝突,能避免則避免,晉級築基自己還要抓緊搜集煉魂丹靈材,可沒時間與這些家族子弟糾纏。
哪知一番話在對方聽來,卻恍若羞辱之言,擺明沒將自己放在眼裡。
魯姓修士臉色漲得通紅,怒火升騰,正待動手,旁邊卻有一名十五六歲的年輕修士挺身而出,擺出仿若受到屈辱的架勢,怒斥道:「混賬,怎麼給魯師兄說話的,不知道魯師兄已經是當今新的外門三大勢力之一的首領嗎,不要命了嗎。」
聽聞此言,封樾一呆,看向年輕修士,只見其怒瞪自己,再轉向魯姓修士瞅瞅,頓時心裡明了,這是想在首領面前表現表現,而其他修士聽到這番話後都或多或少露出懊悔之色,似是在後悔剛才說出這番話的為何不是自己。
「首領......」
順著年輕修士所說,封樾重複一句,忍不住好奇道:「這位道友的意思是,魯道友已經趁機替代沈道友成為了新的勢力首領了嗎?」
「那是自然,」另一名年輕修士道,「既然沈師兄已經隕落,自然由......」話未說話,見魯姓修士狠狠瞪過來趕緊閉嘴不說。
一名胖臉修士見狀,忙補充道:「什麼替代,這是魯師兄為避免眾師兄弟在外門被欺侮,為大家安全考慮,這才站出來,重新組織了新的勢力。」
這番話說下來,魯姓修士臉色頓時好看許多。
封樾將一切看在眼裡,知道眼前數名年輕修士爭著向魯姓修士邀寵,不由暗暗搖頭,對此再無任何興趣,便道:「那要恭喜魯道友了,還請道友讓讓路吧,在下還有要事,等著趕路。」
「想走,」魯姓修士冷哼一聲,「除非留下........」
話未說完,突然臉色大變,立馬住口,看向封樾,只覺一股遠勝鍊氣境的氣息鎖定自己,其內蘊有凜冽寒意,仿佛稍有異動自己立馬隕落當下。
略一思考,立馬明白這是築基修士才有的氣息,不禁心裡翻江倒海,萬分震驚地看向封樾,怎麼都沒想到短短數月,對方竟是晉級成為了築基修士。
「除非什麼?」封樾問道。
「除非......除非......」魯姓修士結結巴巴半天,卻是什麼都沒敢說出來,直看得其他年輕修士疑惑不已。
「在下可以走了嗎?」封樾又問。
「當然可......不,恭送......」魯姓修士開口意識到開口失誤,正待調整,卻又臉色一變,立馬住嘴不再說話,只是讓開一條道,恭恭敬敬地目送封樾離開。
其他修士見狀都被驚呆了,紛紛詢問為何要放走對方。
而魯姓修士不答,悄悄擦下冷汗,心臟咚咚直跳,此人不僅晉級築基,沒想到身上還有如此重的殺氣。
以前沈皓失蹤時,其他人提及會不會是封樾所害,自己一直不相信,認為其實力不過如此,怎能對沈皓構成威脅,但此刻卻不由得有些懷疑了。
不過此事他是萬萬不會說出去的,畢竟此案已經了結,再提及一旦暴露是自己所說,在對方有完美不在場證明的情況下,若檢舉不實徹底將其得罪,憑著築基的修為,自己立馬就會有性命之憂。
而且,話又說回來,真要封樾所為,一定程度還是幫助自己登上了首領的寶座,之前沈皓不斷地信任蕭昆,自己被冷落是早晚的事。
沈皓不死,哪裡有現在的風光。
更何況,對方也算給足了自己面子,剛才話未說完正是故意傳音,表明不以築基修士身份壓人,給自己留足了顏面,這才未再說出口的。
畢竟對方乃是沈皓勢力修士的共同對頭,自己繼承過來一旦服軟,對自身威望的打擊可是極為嚴重的。
眼神複雜地看向封樾遠去的身影,魯姓修士的眼神終是變得又敬又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