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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綿恩年歲小,倉促之間沒有適合他體量的小黃馬褂。
孫玉清倒也機靈,取了一件皇帝的黃馬褂來裹在綿恩身上。那衣襟曳地,綿恩是動都動不了了,孫玉清乾脆抱起綿恩,將綿恩帶下去了。
此情此景,叫眾人又是一片歡笑。
皇孫年幼,卻機警若此;皇帝天威,卻慈祥若此。
正是天家合一,叫人敬佩之餘,心下又是暖暖涌動。
蒙古諸部落王公齊齊起身稱頌。
簾內,婉兮悄然鬆一口氣,垂下頭來,眼圈兒又紅了。
所謂大戰,流血和死亡都沒那麼可怕,怕的是大戰將來,卻人心不定。
此時眼前,蒙古各部歸心,區區阿睦爾撒納,便再沒那麼可怕!
九月,聖駕回到避暑山莊。
皇帝命冊封準噶爾舊部。
厄魯特蒙古原有四衛拉特,後不得不都臣服於準噶爾汗國統御之下。此番皇帝重封四部大汗:
噶勒藏多爾濟,封為綽羅斯汗。
綽羅斯,原為準噶爾台吉們的姓氏。皇帝遂將「準噶爾部」改為「綽羅斯部」,以消準噶爾之名。
其餘三部:車凌,封為杜爾伯特汗;沙克都爾曼濟,封為和碩特汗;巴雅爾,封為輝特汗。
厄魯特四部大汗分封的消息傳至後宮,婉兮垂首微笑。
「皇上聖明。阿睦爾撒納不是想當四部總汗,即準噶爾汗國的大汗麼?那這回皇上索性將他的輝特部,也封了旁的台吉為汗。這便是皇上公開的討賊檄文,已是再不可能寬恕他了。」
玉葉則瞟著從殿外來回話的孫玉清運氣。
「上回他那麼頂撞主子,主子何不將他告到皇上處,好好治治他的罪!」
婉兮卻淡淡抬眸。
「他的事,早已不是一回兩回,我心下有數,遲早會有交待。只是我這會子倒是著急另外一件事。」
玉葉細細打量婉兮神色,面色便不由得一白。
「……主子要說什麼?該不會還是惦記安排奴才出宮去?!」
婉兮點頭,「就是這件事。我年頭便與你說,可是沒想到今年竟然這樣多事,這便一直拖到年尾來,還沒找著合適的機會,與皇上商量。」
此時皇帝為了西北之事,心下千頭萬緒,婉兮總不好為了一個官女子再叫皇上分心。
「那主子便別急了!」玉葉跪下拉住婉兮的衣袖,「奴才不想走……奴才還沒看見主子有孩子呢。奴才不願意離開主子身邊兒。」
婉兮沒點頭,也沒搖頭,目光只在玉葉面上靜靜流轉。
「上回孫玉清那副脾氣,依你看,他是為什麼?」
玉葉咬牙,「還不是他本就是個騎牆的東西!主子忘了,他剛進宮來的時候兒,就奉承過林貴人來著;如今不定又奉了誰當主子,心裡便連咱們都給冷了。」
「如此回想起來,他當年在主子面前,怕也是故意奉承著的,這才叫皇上和李爺都以為他機靈可用。可惜他福氣薄,既然知道主子在皇上心頭的地位,卻還要另外去奉承旁人!」
婉兮眸光輕轉,幽幽道,「……難道與你半點干係都沒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