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曜穹瞥一眼裝可憐的姑娘,哼道:「這會兒想起你爹我來了?我看你一整天跟那個姓蕭的待在皇宮裡不是挺開心的嗎?」
崇螢:「姓蕭的?」
她嘴角微微抽了下道:「爹,他叫蕭燼,不叫什么姓蕭的。」
「是嗎?名字太醜,叫不出口。」
崇螢語塞,她爹還這是連藉口都懶得找啊。
「爹,其實蕭燼做了挺多的,今日百官能那麼快臣服,百姓能那麼快安心,都是因為有他在。」
崇螢知道季曜穹對蕭燼有意見,或者說老丈人看女婿,就算這個女婿是天神下凡,也能被他挑出點刺來。
她也沒想立刻就打消這樣的意見,只是該客觀的地方還是要客觀,比如他們今天的成功離不開蕭燼的幫忙,這一點是誰也不能否認的。
「就連我能這會兒出宮來找您,也是因為他一直在宮裡幫忙呢。」
聽著她口口聲聲替蕭燼說話,季曜穹臉色越來越臭:「所以你就趕緊跑回來,想讓你爹我進宮去幫他?」
「額」
崇螢一頓,差點被他給繞進去,連忙搖頭道:「那當然不是啦,我怎麼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嗎,不管是誰都重要不過爹爹您的。」
「哼,油嘴滑舌。」
季曜穹斜了她一眼,不過聲音已經明顯沒有剛才那麼生氣了。
崇螢抱著他的胳膊撒嬌,這一招百試百靈。
「爹爹您就辛苦一點幫幫女兒吧,您也知道的,女兒對宮裡那些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什麼官什麼職,還有禮儀封賞什麼的,我光是聽著都頭疼死了。」
季曜穹聽著蹙起眉頭:「這點小事他們都問你?花仲是吃乾飯的嗎?」
崇螢眼睛一亮,有門兒!
她趁機道:「也不是啦,花丞相是很能幹,但他也是為了表忠心嘛,萬一哪個小事他自作了主張,回頭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她倒是能理解花仲,畢竟太后一派是他們最大的敵人,而如今花仲歸降,就得表現出十二萬分的忠心來,既是擔心被崇螢追究,也是想替他花家保住最後一點顏面,換取一點在新朝的地位。
「心思倒是多,就是沒用在正事上。」季曜穹懶洋洋評價。
崇螢立刻站起身,笑著幫他捏肩捶背:「所以啊才需要爹爹您出馬啊!」
「我和蕭燼都不行,說了讓他自己拿主意他也不信,但是爹爹您不一樣,您就是一座誰也跨不過去的山巔!只要您往那兒一坐,保管誰都不敢再跟您耍心思。」
季曜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說來說去,還是想支使你爹去給你幹活唄。」
「那也不是給我干,是給流雲干啊,誰讓他和二叔不在這裡。」崇螢撇責任撇得飛快,反正誰不在,這鍋就給誰背。
季曜穹被她纏得不耐煩,坐起來道:「行了行,明天睡醒就去。」
崇螢眼睛一亮:「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
「知道就好。」季曜穹被她少有的孩子氣逗笑,搖了搖頭道,「既然回來了,去瞅瞅那一家子吧。」
崇螢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誰,點了點頭道:「嗯,女兒一會兒就去,爹爹見過她了?」
季曜穹冷聲道:「來的時候倒是蘭檀跟我說了一聲,問我見不見,我為什麼要見她?她臉大嗎?」
「噗~」
崇螢沒忍住笑出聲來,順從地點點頭:「是~爹爹您哪是說見就能見的,都是蘭檀不懂事。」
季曜穹睨她一眼:「丫頭埋汰我呢啊。」
「哈哈,哪有啊。」
父女倆坐在一塊兒聊了會天,崇螢大致將宮裡的情況說了遍,又陪著季曜穹喝了茶吃了點心,才從院子裡出來,在佘秀的帶路下往最後面的小偏院走去。
「人一來就一直待在院子裡沒出去過。」佘秀小聲道,「周圍都有暗部的人守著,蘭少爺也在,沒有出什麼意外。」
崇螢點點頭,又笑了:「其實不必這么小心,她都來了這裡,必是出不了什麼亂子的。」
佘秀看一眼崇螢,由衷道:「那是小姐您大度,可蘭少爺和花少爺都說了,您越是如此,他越是得保證萬無一失,否則就太對不起您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小偏院門口。
站在門口,已經依稀能聽見裡面的說笑聲。
崇螢看了眼佘秀道:「你去忙吧,我自己進去看看。」
她想,那人大概是不會願意在如今的境地下,還想要看見她帶著丫鬟趾高氣昂地出現在她面前的。
「是。」佘秀瞭然地應了聲,「我去給小姐準備晚飯,擺在大爺房裡是嗎?」
「嗯。」崇螢點點頭,她既然回來了,晚上肯定是和季曜穹一塊兒吃的。
雖然她也很想偷偷去一趟皇宮陪蕭燼,但她要真那麼做了,季曜穹會罵死她的。
崇螢搖頭甩掉腦袋裡的胡思亂想,抬腳走進院中。
「這個字念什麼?」
「齊,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齊,姨姨教過我。」
崇螢人還沒走近,先聽到溫柔的女聲和稚嫩的童音。
她放輕腳步過去,綠植之後,才露出花伊言和蕭銘的身影來。
蕭銘被抱在花伊言懷裡,他大約是第一次這樣被母親善待和喜愛,很依賴地抓緊了花伊言的袖子。
小孩子眼睛亮晶晶的,滿是幸福的光亮。
花伊言背對著崇螢,沒有發現她的靠近,只是笑著道:「銘兒很聰明,你姨姨將你教得很好。」
姨姨便是符央央,這段時日一直是她帶著蕭銘。
旁邊花琳琅也在,她笑著摸摸蕭銘的腦袋道:「小銘兒你可真厲害,比小姨小時候聰明多了。」
蕭銘被誇得小臉一紅,嘴角卻揚得高高的。
只是他的笑容剛揚起來,就看見了走過來的崇螢。
花琳琅也在同一時間看見了她,臉上表情一僵,不自覺站了起來:「螢兒,你來了。」
花伊言愣了愣轉過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崇螢。
和兩人的尷尬表情不同的是,蕭銘並沒有懼怕崇螢。
他甚至看見崇螢的當下,就從花伊言懷裡爬了下來,朝崇螢伸出雙手,甜甜地叫道:「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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