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螢和蕭燼兩個人去的泠南,三個人回來的。
之後崇螢給季曜穹寫了封信,大概交代了泠南的事情,就跟蕭燼帶著怪老頭繼續闖蕩江湖了。
三人從南到北,走走停停,順便在幾個大的城鎮都設立下暗部的最新驛點,也好後續再做安排。
就這樣,等幾人將華詔國差不多逛了一圈後,已經是大半年過去了。
眼看又是一年新春至,季曜穹一封家書飛來,勒令崇螢立刻回長安。
彼時三人正在坐船回去的路上,看著信上的內容,崇螢笑著道:「再不回去,我爹該親自出來找我了。」
蕭燼攬著她肩膀道:「回去也好,前些日子蘭檀不是說他終於拿到賜婚的聖旨,就要成婚了嗎?」
「嗯,琳琅出嫁我定是要回去的。」崇螢以為他要回去參加婚禮,就點頭道。
誰知道一旁的怪老頭聞言「嗤」了聲道:「我看他是著急娶你過門罷了,傻丫頭。」
蕭燼笑了笑,也不否認:「總不能比蘭檀還晚吧?」
沒想到他竟真是這個意思,崇螢紅了臉嗔了他一眼。
三人到長安時已是臘月,下了幾場雪,屋頂瓦舍都是白茫茫一片。
一進城,怪老頭就直打哆嗦:「這地兒也太冷了,小螢兒,你家裡應該很暖和吧?趕緊趕緊,讓馬車快點。」
崇螢交代他:「你如今是我徒弟,名叫南帆,要叫我師父,不能叫我小螢兒。」
「知道啦知道啦!」
怪老頭噘著小嘴瞪她:「臭丫頭,非要把我上輩子欠你的一一報復回來是吧?」
崇螢斜他一眼:「那你走?」
「不走!就不走!」
兩人一吵就沒完,最後還是蕭燼按住怪老頭的腦袋:「再說話給你扔下去。」
馬車裡才恢復了安靜。
崇螢回宮,最開心的莫過於流雲和季曜穹,最倒霉的莫過於蕭燼。
一連半個月,崇螢都住在宮中。
而蕭燼和怪老頭只能住在公主府,是的,蕭燼連自己的宅子都沒有,而是住在崇螢的公主府中。
「啊啊啊不是,你混這麼差嗎?」
怪老頭總也見不到崇螢,氣得拿蕭燼撒氣:「半個月了,都半個月了啊!你不進宮找人去,天天在家裡數螞蟻呢啊?」
旁邊聽見這話的蕭甲和蕭癸對視一眼,都當沒聽見。
這次回來他們才知道蕭燼和崇螢聯合收了個徒弟,這徒弟本事也是大,那一手的醫術和崇螢如出一轍不說,脾氣更是大沒邊了。
平日裡跟蕭燼沒大沒小,蕭燼也不生氣,而且要不是他們攔著,這兒只怕都衝進皇宮裡了。
蕭燼看著著急跳腳的怪老頭,白他一眼道:「你急什麼?想找人你自己進宮啊,又沒人攔著你。」
怪老頭:「」那他不是害怕那個季曜穹嘛!
那人一副狐狸眼,好像什麼秘密在他面前都藏不住,他當然不敢去了。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外面傳來蕭未激動的聲音:「主子!回來了,人回來了!」
「誰回來了?是不是小螢兒?」
怪老頭立刻就沖了出去,蕭燼也緊隨其後,所有人都以為是崇螢。
蕭未看著他們著急的身影,也不解釋,紅著眼跟了上去。
門口,一個少了一條腿,拄著拐杖的男人站在那裡。
怪老頭看他一眼:「不認識,你誰啊?」
那人看了眼怪老頭,視線躍過他,看向身後的蕭燼,顫了顫嘴角啞聲道:「主子」
「蕭丁!」
蕭燼驚訝地望著蕭丁,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在蕭丁想要跪下給他行禮的時候,蕭燼瞬間上前扶住了他:「不許行禮!」
「蕭丁?真的是你嗎?你活了?」
「沒事了?傷都好了?沒失憶吧?還記得我們是誰不?」
蕭甲和蕭癸都圍了上來,叭叭地問個不停。
蕭丁笑了笑,點點頭道:「蕭甲,蕭未。」
頓了頓,看向蕭癸:「蕭癸,你還是那麼嘮叨。」
蕭癸抹了下眼角,一拳過去,卻是輕輕地放在他肩頭:「混蛋,老子哪裡嘮叨了!」
「何時醒的?」蕭燼問。
「有幾日了。」答的卻不是蕭丁,而是走過來的花星樓,他笑著對蕭燼道,「螢兒發覺他有醒來的跡象,便讓我一同診治,加上他又恢復了好些日,才耽擱到今天。」
「本來是讓你們進宮去看他的,但他說什麼也想親自來見你們,只好我送他來了。」
蕭燼深吸口氣,閉了閉眼,咽下快要溢出的淚,哽咽道:「好,太好了。」
蕭丁醒來,他心頭的那件事總算是了卻了。
只有怪老頭悄悄打量著蕭丁,倒吸了口涼氣小聲嘟囔:「還真給那丫頭練出了成功的毒人。」
讓蕭甲和蕭癸扶著蕭丁進去,蕭燼看向花星樓:「進來坐?」
花星樓猶豫了下,回頭望了眼馬車。
順著他的目光,蕭燼看見那個啞巴孩子正坐在車裡,腦袋探出車窗看著這邊。
「還是算了,小晨還在等我。」
花伊言去世後,花星樓就正式收養了小啞巴,為他改名花晨。
平日裡花晨和蕭銘都住在花家,只不過花晨更黏花星樓,蕭銘則更黏符央央。
於是平日裡不是花星樓送兩個孩子去符家找符央央,就是符央央帶著大包小包來花家找兩個孩子。
花琳琅還調侃兩人已經直接跨過結婚生子,變成老夫老妻的婚後帶娃生活了。
見他拒絕,蕭燼也沒強留,只點點頭道:「等你辦喜事的時候,我們再好好喝一杯吧。」
一句話讓花星樓差點絆了下,他難得鬧了個紅臉,吞吞吐吐道:「我沒,我跟她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蕭燼好笑地搖搖頭:「我們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想,還有人家姑娘怎麼想。」
符央央的心意所有人都看得見,他相信花星樓也知道。
果然花星樓聞言頓了頓沒說話,蕭燼嘆了口氣,拍拍他肩膀道:「螢兒這輩子註定不屬於你,與其遙望孤獨,不如回頭看一看,憐取眼前人。」
憐取眼前人麼
回去的路上,花星樓一直在想蕭燼的話。
一直到馬車停在家門口都沒回過神來,還是花居提醒道:「少爺,符姑娘來了,正在逗銘少爺玩兒呢。」
花星樓腳步一頓,將花晨交給花居,自去找符央央。
他想,他是應該給她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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