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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的失望過後,顧毓嬅很快便清醒過來。
顧毓嬅,你這是在想些什麼啊?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泫逸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幫了她許多。她再向他請求,要他滅了蕭宸,助她登上皇位,實在是有些得寸進尺、不知感恩了。
何況,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情,與泫逸本身並無關係。怎麼可以全都拜託他、指望他?
要想實現她心中的那個目標,還是得要靠她自己,而不能夠一味的指望別人。
頃刻間,顧毓嬅已有了計較與覺悟,於心中,再次堅定了方向與決心,暗自握拳,為自己打氣。
顧毓嬅,加油!
加油!你行的。靠你自己,也一定可以的。
「毓嬅,你誤會了。不是我不想幫你,只是」
將顧毓嬅這轉瞬間的一系列神情,盡數瞧在眼中,泫逸仙君擺了擺手,眼中掠過一抹寵溺、與一抹無奈。
繼續抬眸,掃視了此時正在寬大的鳳榻之上,好夢正酣的蕭宸,兀自嘆息一聲:
「這位皇帝陛下,乃是真龍天子。他的命格貴重,本就是天命所歸的皇帝。如今,代表他命格的紫微星高懸,此時想要搞掉他,分明是時機未到,只怕就是動手了,也是徒勞啊。」
「況且,我雖為仙君,人界之事,尤其是帝位的興衰廢立,卻也不是我能夠貿然隨意插手的。此乃天道。若我們有意去違逆天道,反而是為不妥。興許,還會招致天譴,與更加意想不到的結果。」
「是這樣啊。」
顧毓嬅聞言一怔,有些恍然大悟,又難免有些泄氣。半晌,才若有所思的喃喃著道。
「這麼說,我的那個目標我想要搞掉蕭宸,繼承他的皇位,這一切,難不成是全然無法實現的了?」
驟然得知這一切,顧毓嬅不由得有些喪氣。
好吧,她承認,她受到打擊了。
難不成,她所做的一切,所有的努力與籌謀,都是全然徒勞的。只因為,蕭宸是命定的帝王,是那所謂的真龍天子?
呵,可笑!
命麼?
她偏不信。她顧毓嬅,偏要逆天改命!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不行呢?我絕不放棄!為了這個目標,我會繼續努力的。」
灰心與喪氣,也只在那麼一瞬。轉瞬間,顧毓嬅便全然恢復到鬥志昂揚的模樣。
「毓嬅,你還真是」
將顧毓嬅那倔強與不屈的小眼神,盡數瞧在眼中,泫逸仙君不由得啞然失笑。眸中波光微閃。
「其實,若你堅持的話,你那願望,也並不是不可能。只是」
泫逸仙君施施然再度開口道。
話到這裡,卻是不由一頓。
「只是什麼?」顧毓嬅挑眉追問。
「只是,毓嬅,你需靜待時機。若有一天,那代表蕭宸帝王星象的紫微星,變得黯淡,便是你搞掉皇帝,繼承他的皇位之機。在那之前,你需要耐心等待時機,更需要忍耐,懂麼?」
迎上顧毓嬅的灼灼目光,泫逸仙君深深的凝望了她一瞬,繼而才語重心長的悠悠道。
「代表蕭宸帝王星象的紫微星,變得黯淡之時麼?嗯,我懂了!」
顧毓嬅聞言,點了點頭,一臉若有所思的沉吟著道:
「泫逸,你放心。我知道該如何做。我會耐心、也會忍耐,直到那一刻的來臨。」
說話間,顧毓嬅的鳳眸竟是清明一片,浮現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堅定與決絕。
見她如此,便可知,她心意已決。
泫逸仙君張了張口,終是沒有再說其他,只是兀自深深凝望著顧毓嬅,久久不語,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碎芒點點,似欲言又止,又似難掩複雜。
最終,化為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罷罷罷,既知這是她的心愿,他便儘量助她實現吧。如此,也算是報答了顧毓嬅當日,對他的救命之恩了。
*
翌日
清晨,蕭宸醒來時,只覺得神清氣爽、通體舒暢。還不待將昨日的旖旎,細細回味一遍,顧毓嬅的聲音,便自帳幔之外傳來:
「陛下,你醒了?我已吩咐人備選了早膳,洗漱更衣過後,便可以用膳了。」
言罷,便有宮人撩開重重帷幔,一身正紅色華美宮裝的顧毓嬅,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款款而入。
說話間,已來到了近前,她衝著一眾宮人使了個眼色,宮人們自開始井然有序的忙碌起來,兀自張羅著替蕭宸洗漱更衣。
蕭宸兀自立在那裡,一邊任由著宮人們,替其更衣梳洗,一邊笑望著近在咫尺,此時,正體貼的替他整理衣衫的顧毓嬅,忽而,湊到顧毓嬅的耳畔,低笑道:
「毓嬅,你真是個賢后。不僅越來越美貌,還越來越賢惠,真是讓朕怎麼都疼不夠、愛不夠。」
他這番話,雖是湊到顧毓嬅耳畔的密語,卻並沒有刻意控制音量,是以,不僅顧毓嬅聽得到,一旁正伺候蕭宸更衣梳洗的宮人們,也同樣將皇帝陛下的話,給聽了個正著。
聞言,宮人們不由得都有些面紅耳赤,紛紛垂下頭去,手上的動作,則是不約而同的加快了幾分。
而顧毓嬅也同這些宮人一樣,狀似羞澀無比的低垂螓首,只是,此時,她的眸中,卻是清明一片,哪裡有半分羞澀與情愫。
呵,什麼?昨晚?
昨晚他們哪曾有過什麼?
她可是直接將寢房讓給了蕭宸,自己索性去到另一間房中,歇了一宿的。
不過,她不會告訴蕭宸,他所謂的昨夜種種,皆是他的幻覺與夢境。說白了,是他的白日夢與自嗨。
說起來,這一切,還都要感謝泫逸。
現在看來,泫逸的幻術,果然了得。
見此情狀,往後,她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娘娘,現在可要擺膳?」
帷幔外,凝香的聲音,不期然的傳來,適時的打斷了顧毓嬅的思緒。
「嗯,擺膳吧。」
聞言,顧毓嬅適時回神,下意識應道。
說著,顧毓嬅又抬眸,瞧了一眼身旁的蕭宸,見其一切俱已收拾妥當,遂衝著皇帝陛下盈盈一笑,笑容之中,端的是一派賢良模樣:
「陛下,咱們一起去用早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