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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鈺祁趕到的時候,安曦正蜷坐在床前的羊絨地毯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昏睡的冷夜辰在看,像是不想錯過他的每一個表情。專注的模樣好似她一直愛戀著他,只不在人前表露。
邵鈺祁睨了她一眼收回目光走了過去。
他忽然就覺得他看錯了她。或許她冷漠是為了吸引冷夜辰,粗暴、低端。她救人是為了接近冷夜辰,大膽、直接。
沒有理會地上的人,提著醫藥箱,邵鈺祁直直的就往床邊去了。
濃郁的酒味讓他有些不悅,不過還好,感冒,體溫降了下來。應該在他來之前及時做了降溫措施。
出去的時候,邵鈺祁示意安曦跟著,安曦從善如流。
天已經黑了。
邵鈺祁站在窗前盯著花園裡枝形路燈暈染的方寸光亮,回想著文軒的話,他壓了聲音,語氣有些低沉:「我查了你的資料,雙子城心理學博士,選修經濟學。」
安曦有些意外,她淡淡的打量著這個她一直覺得有些奇怪的醫生。
沒有聽見聲響,邵鈺祁轉過身來注視著安曦的黑眸,清澈明亮,看的久了有種執拗的透徹。他莫名的有些煩躁,直直的道出警告:「不管你為了什麼,不要傷害小炎。」說完不等安曦答話提起一邊兒的藥箱就走。
安曦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來不及多做計較,她衝著邵鈺祁的背影問道:「那間病房是不是有什麼特殊?」
邵鈺祁猛地轉過身來,鏡片下眸光冷厲。
安曦一愣,她知道這個醫生一直不喜歡她,但從來沒有這般情緒外露過。還有……他的眼睛像野狼一樣凌厲而戒備,盯著她像是盯著地域闖入者。
一個醫生,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
他一直不冷不熱,之前受傷,態度明顯有所轉變。怎麼越發不如了?
「不要傷害小炎」?她一直以為他對小奕的特別只是單純的憐憫和喜愛,是出於職業本性使然。現在看來邵鈺祁和冷家必然有某種聯繫,不止是僱主這麼簡單,或者小奕和邵醫生有什麼牽扯。但後者的可能性不大,畢竟只是一個三四歲的孩子。
安曦皺了皺鼻子,決定開誠布公:「冷夜辰有嚴重的失眠症,心因性病症」她頓了頓:「我能治。」
邵鈺祁眸光微閃,他抬了抬眼鏡沒說話,重新盯著她,像是在確認這句話的真實性。
「我主修行為心理,很多時候我要清楚事實才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安曦其實有點欣賞這個不大喜歡自己的醫生,看他無動於衷。其實也不算無動於衷,他下意識做的動作她都看見了,她懶得周旋想了想提了一個建議:「在你自願的前提下,我可以嘗試著分析你,用作……」。安曦還在措辭,她實在不適合婉轉婉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自己被「窺探」。
「好」邵鈺祁意外的果決。打斷安曦的猶豫,他抬了抬眼鏡,徒然散去凌厲的眼神依舊目光灼灼,將醫藥箱擱置在桌子上,他安然的落坐在沙發上一派好整以暇。
沒有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前後的變化也只在一瞬之間,倒是收放自如。安曦開始仔細打量,金色邊框眼鏡,絲質純色襯衫,雙袖半卷,米色西褲。坐姿後仰,雙手……雙手?安曦的目光凝在了邵鈺祁的左手手腕處。
掃了眼不遠處的醫藥箱,安曦開口:「可以看看你的醫藥箱嗎?」
邵鈺祁嘴角翹了個弧度,沒有出聲揚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他看著安曦打開他的醫藥箱,神情散漫的有些不以為意,甚至還有些心不在焉。他在想如果冷夜辰真的同意接受治療,那麼他可以找到更好更專業的心理師,畢竟冷夜辰的耐心不怎麼好。
安曦扣上醫藥箱,坐到了邵鈺祁的對面:「邵醫生」。
邵鈺祁回了神,衝著安曦點了點頭。
安曦也不客氣,聲音輕緩而平淡,沒有絲毫起伏:「首先你很喜歡你的職業,卻不滿意你現在的工作。你敬畏生命卻也只是敬畏,你自律,堅毅,作息規律,無不良嗜好,獨居。還有……」安曦看著面前沙發上漸漸直起身子的邵鈺祁不急不緩:「你近期心情不好,不安、焦躁。至於原因。」安曦掃了一眼邵鈺祁的左手手腕隱露的手錶:「出現了一個你無法掌控的意外」。
四目相對,邵鈺祁眸光微閃,所有的全對。最讓他觸動的是她竟然知道他不滿意現在的工作。其他的信息,包括他最近遇到的事……這些要知道並不難,這段時間她剛好在自己醫院住院,所以稍稍留意一下也並不困難。
但是……工作不滿的事她是怎麼知道的,身邊的人都毫無所覺,至少他以為他掩飾的很好。
斂了笑容邵鈺祁環著手臂靠回沙發上,他撐起下顎,推了推鏡框,開始打量安曦。
安曦不甚在意他的目光,她以為他會問些什麼,等了半晌卻是沒了耐心。她站起身來,不想多說什麼:「邵醫生,請自便」說完徑直就往房門走。
邵鈺祁盯著她毫不猶豫的背影有些發愣,原以為她跟這些年來纏著冷夜辰的女人沒多大區別,無非是手段高明一些。可現在,她轉身就走,毫不猶豫。
如果說她的目地是冷夜辰……他看不透她。
眼看著人就要出去了,邵鈺祁鬼使神差的開口了:「我們淡淡」
安曦扭頭看著站起身雙手自然垂落的男人點了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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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書房
白家家主白雲飛將一疊文件朝著不遠處的白安兜頭砸下去,砸完之後似是罵的累了,端起手邊的杯子仰頭灌了一大口,粗喘著氣指著書房門厲喝:「出去。」
看見自家老爹氣的不輕,白安雙手依舊擱在兜里,絲毫沒有拿出來的意思。瞥了瞥嘴,轉身就要往外走。對那陳倩他今晚已經很客氣了,嘮嘮叨叨一個多小時,大半夜的他一分鐘都不願意多呆。
白雲飛看見白安吊兒郎當也不撿文件轉身欲走的樣子,剛消下去的火蹭一下又冒了出來,掃了眼辦公桌,抄起剛放下的水杯砸過去:「給老子撿起來,你給我滾去東區接手恆豐。自己闖的禍自己收拾。」
咣當一聲,杯子在白安腳邊炸開,恆豐?接收恆豐?他頓了頓隨即彎身抓過地上散落的文件,掃了眼白雲飛的臉色,終究什麼都沒說帶上房門大步離開。
白雲飛瞅著緊閉的房門,久久心緒難平。
他承認他將白安調去恆豐是早有預謀,如今剛好是個契機,卻也著實被陳家那通電話氣的不輕。
這一兩年他眼看著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稍稍收斂了些,恆瑞也在他的管理之下蒸蒸日上,可這才幾天啊。他還沒來得及偷笑,他倒好,轉個身就將陳倩給打了……哼,真是出息。陳家那老不死的又是個護短的。這幾年市場低迷,恆豐本身就舉步維艱,就是集團公司內部也……。二姐那邊近來異動頻頻,這臭小子什麼時候能讓人省心。
一想到今晚兒上自己兒子半句反駁都沒有又覺得有些蹊蹺,現在火也發了,人也調了。這白家家主冷靜了下來,之後就想要追個究竟。隨即叫了人來要查一查事件始末。
而白安揣著文件出了書房就上了三樓,一進自個房間便撒了手,紙張四散而落,飄飄蕩蕩的撲了滿地。隨即懶懶散散的解了扣子去洗浴。
他仰著頭,溫熱的水流不斷的沖刷著他的臉龐,他閉了眼睛扒了扒黏在額上的頭髮,旋即像是想起了什麼,嘴角不自覺的上翹。
今天是他的生日,雖然被攪了,但他還是開心的。她的那番話一遍一遍的迴響在耳邊,讓他覺得什麼都是值得的。「我和白安,我和白安的事輪不到別人來插手」呵呵,多麼霸氣。
所以自家老爹把恆豐扔給他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說,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要給安曦籌備一份大禮。有了恆豐就要簡單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