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開個鋪子?」芍藥小心翼翼地說道。
「賣什麼東西?」魏雲清問,她也想過開鋪子,這是最簡單的想法,可問題是賣什麼呢?
「這個……賣些零嘴?」芍藥忽然眼睛一亮。
魏雲清擺擺手,懨懨道:「不,這太無趣了,換一個。」她有大把的錢,居然開個小吃鋪,這讓她情何以堪啊。
秀兒提議道:「姑娘,不如賣書?」
「書嗎?」魏雲清眯眼想了想,她對這時代那些豎版繁體沒有標點的書沒有興趣,不過賣書是件挺風雅的事,說出去也倍兒有面子,要是她樂意,還能找些插圖本來賣,嗯,還有小黃書什麼的……
「這個先記著,一會兒再看。」魏雲清將書這一選擇記下,繼續進行頭腦風暴。
可芍藥和秀兒畢竟見識有限,絕大多數提議都不能讓魏雲清滿意,她揮揮手讓芍藥把呂管家叫進來。
聽到魏雲清說想做生意,呂管家沉吟片刻問道:「姑娘,您是想著做大做好,還是只想做點兒小生意打發時間?」
魏雲清想了想回道:「若有好的門路,總要想著做番大買賣,若沒有,隨便做來打發時間便是。」她頓了頓,笑道,「錢財留在手裡是死的,花出去才是活的。」
這時代普通人家都喜歡把銀子藏在家中,錢有多又有想法的即便想要投資也沒門路,而且錢也沒多到可以承擔起獨立做生意失敗的風險,像魏雲清這種現代化的想法,在這時代相對罕見。
魏雲清知道自己是給呂管家出了道難題,人家問她是選a還是選b,她回答a也好,b也好,看情況。這就增加了呂管家解決問題的難度。
呂管家想了會兒,笑道:「姑娘,不如您去街上逛一逛?待在家中也只是閉門造車,出去多瞧瞧,沒準您就想到想做什麼事了。您不缺本錢,任何生意只要下了本錢和功夫,總能做好的。」
呂管家也不簡單,把問題又推回到了魏雲清這頭:不用管有沒有門路,您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努力了就能成,將ab二合一了。
魏雲清笑了:「好啊,那我們便出去走走。」
魏雲清帶上呂管家和秀兒,小滿,由馬叔駕車,駛入了最近的集市。將馬車停在一邊,讓馬叔留下看車,魏雲清一行四人進入了集市,並無目的,果真是隨便走走看看。
呂管家告訴魏雲清,這邊的集市還不是上京最大的,不過店鋪眾多,貨物種類也很豐富,非常具有代表性。上回眾人布置新居時便是在這兒買的東西。
魏雲清時不時看向兩邊鱗次櫛比的店鋪,也有時會進去仔細看看,一圈走下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她也不急,繼續慢悠悠地走著,就當逛街了。
四人進入一間布莊時,秀兒道:「姑娘,咱們先前在這兒扯的那幾匹布不錯,要不要再買一些?」
魏雲清是小院唯一的主人,人口少家裡活就少,芍藥和秀兒的女紅技藝無處發揮,已經快閒出病來了,秀兒提議買點布回去,正是想著空閒時候多給魏雲清做些衣服,快入冬了,冬裝都該備起來了。
「那你看需要多少,就買多少吧,所有人都算上。」魏雲清豪邁地說,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是,姑娘!」秀兒喜笑顏開,立刻與呂管家一道轉頭去找夥計了。
布莊夥計見魏雲清仿佛是個大主顧的模樣,連忙請魏雲清坐下歇著,熱情地看茶。魏雲清悠閒地喝著茶,托腮看著秀兒和呂管家與布莊的夥計說著話,小滿站在她身旁,殷勤地將布莊提供的零嘴挪到魏雲清手邊。
門口走進來兩位女子,一位不到二十,梳著少女的髮髻,皮膚白皙,明眸善睞,另一個十五六歲,應當是丫鬟。
魏雲清稍稍坐直身體,好奇地看著那位小姐。不知道為什麼,她從對方身上看出了同類的味道……那種幹練的氣質,不同於一般的閨閣女子。莊妃是張揚跋扈的,也不同於這時代的大多數女子,但她的眉目間卻脫不去這時代的烙印。然而面前這女子不同,她的容貌並未多張揚,是那種讓人越看越舒服的五官,眉目間沉澱著沉穩和堅毅,令魏雲清心生親近之意。
她忍不住想,既然她能穿越,別人為什麼就不能穿呢?說不定眼前這個女子,也是個穿越者呢?
許是魏雲清的目光太過直接,那女子忽然看了過來,對上魏雲清的視線,只微微一怔,便頷首輕笑,算作招呼,又很快轉了視線。
落落大方,毫不做作。
這是魏雲清這一照面間對那女子的印象,她心生結識對方之意,但暫時還不敢冒昧上前。
令她驚訝的是,布莊的夥計看到那女子,居然笑著迎了上去,口中說道:「東家,您來得正好,新進的布剛到,您可要現在去瞧瞧?」
原來這女子竟然是這布莊的老闆,怪不得有種幹練的氣質。女子做生意當老闆……可不就是她曾經騙李卓時給出的身世翻版麼?
魏雲清饒有興趣地繼續看著。那布莊女老闆跟夥計說稍後再去看,目光忽然又瞥向魏雲清。
魏雲清輕輕點頭,露出友善的微笑。好在大家都是女的,不會令她專注盯著女老闆的行為像是登徒子的浪行。
布莊女老闆一怔,片刻後向魏雲清走去,顯然也有了結識她的意思。可她不過邁出一步,門口傳來一陣喧鬧聲,一群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男人闖了進來。
是錦衣衛!
錦衣衛的闖入令這本不小的布莊一下子變得狹小,呂管家和芍藥趕緊退到一旁,與魏雲清站到一塊兒。
楊奕來找魏雲清時的宮廷侍衛正是錦衣衛,呂管家三人對錦衣衛依然敬畏,卻沒有早前那麼恐懼了。
不過,這一回錦衣衛卻不是衝著魏雲清來的,只見他們一進來便找到了那位布莊女老闆,領頭者是一位百戶,走過去冷笑道:「柳老闆,請跟我們走一趟。」
柳老闆面上驚慌之色一閃而過,強作鎮定道:「百戶大人,我犯了什麼法,可否明示?」
錦衣衛百戶哼道:「我懷疑你里通大宋,必須拿你回去問話!」
柳老闆面色一變,顫聲道:「可有證據?我柳家規規矩矩做生意,從未與大宋有任何干係,定是有賊人誣陷於我!」
「是不是誣陷,跟我們回去了再說!」那百戶已沒了耐心,揮手讓手下將柳老闆抓走。
布莊的夥計們個個噤若寒蟬,不敢說一句話。
柳老闆的丫鬟眼見著自家小姐要被帶走,激動地撲了上去,卻被其中一個錦衣衛狠狠地推開。
魏雲清一行人待在一旁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其餘人看來,他們不過是普通的顧客罷了。錦衣衛辦案,誰敢阻攔?
剛想結識的女子竟然是大宋的探子,魏雲清只覺命運弄人。
那百戶轉身之際,忽然在大叫冤枉的柳老闆耳邊道:「柳老闆,怪就只怪你不識時務,早把布莊賣了,不就沒那麼多事了?」
百戶的聲音很小,可一直盯著他們的魏雲清隱約聽到一點聲音,再加上嘴唇動作大概能猜出他在說些什麼,頓時心中一驚。
感情這不是辦案,是誣陷啊!
天下不平事太多,魏雲清管不過來,可這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她不能不管,好在,她也有能力管上一管。
「等等!」魏雲清開口。
在那錦衣衛百戶以往的經驗之中,錦衣衛在外辦案向來都是橫衝直撞,沒人有膽子干擾,因此聽到這脆生生的一聲,一怔之後才殺氣騰騰地看了過去,怒斥道:「你是何人,膽敢阻撓錦衣衛辦案?」
魏雲清也不說話,摸出那龍紋玉佩一亮,待那百戶目光一震,知道他看清楚後她便將玉佩收了回去。
「敢問姑娘是……」錦衣衛百戶猶疑地問道,態度倒是客氣了許多。那玉佩乃是皇家之物,如今皇室人丁凋零,擁有這玉佩之人,就是那幾位,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魏雲清走近幾步,半捂著嘴低聲道:「我是誰不重要,這玉佩是皇上親手贈予我的。方才你與那柳老闆的話我也聽到了,還請百戶大人給我個面子,這事兒便這麼算了,如何?」
從剛才這百戶跟柳老闆說的話來看,柳老闆被錦衣衛抓,根本不是他們所說的里通大宋,很可能是不正當的商業競爭招致的惡果。既然如此,魏雲清自然要管上一管。這個時代,女子拋頭露面做生意本就不易,既然她遇著了,就不能袖手旁觀。
聽到魏雲清的話,那百戶一驚,驚訝地看向魏雲清。
魏雲清護送楊奕回來,確實有不少人知道了,身為楊奕貼身侍衛機構的錦衣衛自然有得到消息,然而錦衣衛中人多,不是每個人都能見到天顏,自然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見到魏雲清。而她拿出的那塊玉佩,雖然是皇家之物,可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在她身上,因此這位百戶只知道她身份不簡單,卻沒有立刻猜出她是誰。
可她口中的「皇上親手贈予」幾字,充滿了分量,這位百戶不敢對她不敬。他知道皇上沒有這麼大的姐妹,暗暗猜測這位姑娘許是皇上養在宮外的小情人,再加上他並不是正經執法,方才跟柳老闆說的話已被人聽了去,此刻便站不穩腳跟了。
「既然是姑娘要求的,梁某自然不會說不。」那百戶看出魏雲清不想聲張的意思,說話也很小聲,「不知姑娘與皇上是……」
魏雲清臉色一板:「這事便不勞梁大人惦記了。」
梁百戶一慌,忙點頭道:「姑娘說的是,是梁某逾越了,梁某這便告辭。」
「今後也請梁大人多給柳老闆些便利,」魏雲清呵呵一笑,「柳老闆是我的好友,還請梁大人給些薄面。」
「一定,一定!」梁百戶連聲應著,隨即退後一步,揚聲道,「放了柳老闆,咱們走!」
那些錦衣衛雖有些疑惑上司的命令,但並未提出疑惑,緊跟在梁百戶身後魚貫而出。
柳老闆臉上是劫後餘生的心悸,等緩過神來,她便走過來,一臉感激地望著魏雲清。
彼時秀兒正激動地說道:「姑娘,你是如何勸走他們的?可真是厲害!」
魏雲清微微一笑:「秘密。」
她轉頭看到柳老闆走近,也不再跟自家人說話,面向柳老闆道:「柳老闆,將來他們應當不會再尋你麻煩,你可安心。」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若不是姑娘搭救,我恐怕已陷牢獄之災,許是無法出來了。」柳老闆感激道,「我叫柳慧娘,是這家布莊的東家,敢問姑娘芳名?」
「魏雲清。」魏雲清很喜歡柳慧娘這種平等的說話方式,臉上也帶出笑來。現在她覺得這女老闆應該不是穿越的,土著中有像柳慧娘這樣的女子,實在是難能可貴。
柳慧娘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行事方式,但遇到一個女子居然做派與她相似,她不能不驚訝,隨即笑道:「魏姑娘,可要進後堂一敘?我那兒有上好的雲峰龍井,還請魏姑娘賞臉。」
魏雲清正有此意,便欣然應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柳慧娘將魏雲清幾人引入後堂,夥計上了茶,柳慧娘笑道:「魏姑娘,請。」
魏雲清道:「我與柳老闆一見如故,若柳老闆不介意,不如我們別這麼客氣,直接以名字稱呼對方?」
柳慧娘眼睛一亮,她受了魏雲清的恩惠,自然對她有先天的好感,再加上魏雲清行事間與自己相似,一點兒都沒有在乎她一介女子拋頭露面做生意的意思,心裡早就起了結識的想法,如今聽魏雲清有相似的想法,她自然很是高興,便道:「我也正有此意。」
「蕙娘,雲清這廂有禮了。」魏雲清故意學著這時代男人的做派拱了拱手。
柳慧娘掩唇輕笑:「雲清,蕙娘這廂也有禮了。」
二人相視而笑。
有了肯接受她特立獨行的男朋友,又有了不同於一般女子有可能發展成閨蜜的女朋友,魏雲清只覺得心中暢快無比。她對呂管家幾人道:「呂管家,你們自己找地方玩吧,我與蕙娘聊會兒。」
呂管家面露怪異之色,低聲道:「姑娘,那小人與小滿秀兒二人先在外頭看會兒布料,您有事叫我們。」
「去吧。」魏雲清道。
呂管家便帶著小滿和秀兒走出門去。
而柳慧娘見狀,也將屋裡原本伺候的夥計和丫鬟都趕了出去,屋內只剩二人。
「蕙娘,你可聽說過穿越重生?」魏雲清問道。
柳慧娘一怔,疑惑道:「那是何意?」
「不明白的話就算了。」魏雲清笑笑,柳慧娘或許是在偽裝,她這樣試探是暴露了自己,不過她也不怕,反正她是身穿,跟柳慧娘又沒有利益衝突,就算知道她是穿越的又能怎樣呢?
柳慧娘茫然地點點頭,見魏雲清不想多說,便也沒再追問。
「不知雲清是哪家小姐?」柳慧娘面露探究之色,緊接著又赧然道,「還請雲清莫怪我太過唐突,這上京之中,想要尋到雲清這樣的女子,實在太難,我有些好奇。」她同時好奇的是,魏雲清究竟是如何保下她而將錦衣衛都勸走的。
「沒關係,我剛來上京不久,你從未聽說過我也是應該。」魏雲清笑道,「我也覺得蕙娘你這樣的女子難能可貴,便起了結識的心思。」
柳慧娘苦笑:「我出來拋頭露面掌管我家生意,不知被多少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又如何談得上是難能可貴?」
魏雲清正色道:「那是那些人愚昧無知。女子怎麼了,誰說女子不如男?咱們女子照舊可以做到男子能做到的事,反倒咱們能做到的事,男子做不到。」
「是什麼?」柳慧娘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子在她面前表達這樣的想法,心生澎湃,不禁奇道。
魏雲清笑道:「生孩子。」
柳慧娘一怔,隨即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這兒沒有外人,而她不過短短一個會面就已經將魏雲清引為知己,因此並不在意她自己的形象。
魏雲清彎唇看著柳慧娘全無女子該有的儀態,心裡也是一嘆。雖說柳慧娘這樣的女子很難得,可在這樣的大背景之下,柳慧娘又如何能過得舒心呢?能遇到她這種現代女性,在她面前徹底放鬆下來,對柳慧娘來說想來也是難得的體驗。
柳慧娘笑得眼角都溢出了眼淚,好一會兒才停下,拿手絹擦去眼角的淚,羞赧道:「雲清,讓你見笑了。」
「無妨。」魏雲清笑道,「若論不顧女子形象,我做的事可比你狠多了。」
「哦?」柳慧娘眼睛一亮,滿臉期待。
魏雲清打開了話匣子,邊回憶邊道:「我扮過要飯的,跟男人一起被關過大牢,與男人同乘一騎,落入過戰場,幾乎死於長刀之下,也被箭射中至奄奄一息過……」
她抬眸看向柳慧娘,見對方已然目瞪口呆,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可沒騙你,我這兒還有箭傷留下的疤呢。」
她摸了摸左肩,那箭頭傷得深,傷好後就留了疤,郝大夫有給她開一些祛疤的藥,有一些用處,但還是留下了深色的痕跡,仿佛是個胎記。
柳慧娘驚異的目光中漸漸帶上佩服,她並未懷疑魏雲清的話,只讚嘆道:「雲清,你果真是個奇女子。」跟雲清比起來,她這又算得上什麼呢?
「不,跟你比起來,我可差遠了。」魏雲清搖頭,真誠地說。她本就生於現代,做出的事一直都是符合她的價值觀的,可柳慧娘不同,她是破除了這時代的桎梏,相較來說,柳慧娘才是真正的偉大。
柳慧娘搖頭笑了笑,只當魏雲清是在謙虛。
「雲清,我有些好奇,方才你是如何勸走那些錦衣衛的?」柳慧娘說著又補充道,「若不方便說給我聽,只當我沒問。」
魏雲清想了想,覺得這沒什麼不能說的,便笑道:「我是拿皇帝的名號嚇走了他們。」
「皇上?!」柳慧娘一臉震驚。
「我那是狐假虎威。」魏雲清微微一笑,「因為一些原因,我與皇上有舊,他送了我一塊玉佩,可當做信物,方才我便是拿玉佩嚇走了那些錦衣衛。」
「你與皇上……」柳慧娘驚訝道,眼裡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驚奇。
「你可別誤會。」魏雲清忙道,「我與皇上絕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他認我做姐姐呢。」
柳慧娘滿眼驚嘆,望著魏雲清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珍惜動物一般。她不過是個商賈人家,即便是在官員如雲的上京,接觸到的大人物頂多就是今天差點把她抓走的錦衣衛百戶,哪想到這一轉頭就交了個「皇帝姐姐」做朋友呢?
「其實我與他關係不大,你不用在意。」魏雲清擺擺手,「不用狐假虎威嚇人的時候,我不過只是魏雲清,一個普通的女子罷了。」
「我這還真是碰到貴人了。」柳慧娘嘆道,望著魏雲清的眼神里滿是敬佩之意。她雖以女子之身拋頭露面,擺脫了一些陳規舊俗,卻也無法擺脫皇權至上的觀念,對天子充滿了敬畏。對於魏雲清提到皇上時的隨意,她除了敬佩毫無他意。
「我哪算什麼貴人,你若想看真正的貴人,以後我為你引見。」魏雲清笑眯眯地說。
柳慧娘驚道:「雲清,你想為我引見的人……該不會是皇上吧?」新世界的大門在柳慧娘面前轟然開啟,她已經手足無措,一時間說話都不過大腦了。
「當然不是。」魏雲清擺擺手,暗道楊奕那小屁孩有什麼好引見的,「你可知道當朝首輔是何人?」
「我知道,是孫承吉孫大人。」柳慧娘以一種敬佩的語氣說道,隨即又是一驚——雲清難不成想為她引見孫大人?!
「我想為你引見的,是孫大人的孫女。」魏雲清道,「她閨名孫思思,是個非常有趣的姑娘,你會喜歡她的。」
她現在可是在組建閨蜜團,以後不用擔心生計的話會有大把的時間,有三五好友一起約著玩才是正道。她相信以孫思思的脾性,也會與柳慧娘「自來熟」的,到時候三人一起組團玩耍,多令人期待啊。
聽到是孫大人的孫女而不是孫大人,柳慧娘暗地裡鬆了口氣,隨即便心生期待。雲清都讚賞的人,必定值得深交。
這一天,柳慧娘經歷了從差點被抓去詔獄到發現想要交的朋友背景不一般,天上地下,情緒波動極大,先前的惶恐早煙消雲散,胸口處心潮彭拜,難以止息。
從前她只想著以一己之力支撐住柳家不倒,至於她自己的終身大事,早已不再去想,只願自己那尚年幼的弟弟早些長大,她也好儘早放下肩上重擔,過回平靜的日子。
可今日,柳慧娘覺得能扛起柳家家業真是太好了,因此她才能遇著雲清這樣的奇女子,與自己成為好友,認可自己的作為。雲清說得對,男子能做到的,女子同樣能做到,她以女子之身經商並無不妥,是那些覺得如此不妥的人太過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