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杜凝雲越聽越覺得自己聽錯了。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可弄墨還在興致勃勃的說「我才知道,原來對付不講理的人可以這樣乾脆,直接綁了打一頓,就什麼話的能聽進去了。」
「停停停,你說?彩環打了誰?」杜凝雲覺得自己的人生觀乃至世界觀都受到了巨大衝擊。
而弄墨卻把話說的無比輕巧,歪著腦袋一本正經的說出像極了胡說八道的話
「打的是露姑娘和水姑娘,剛才不是就說了是她們兩個嗎?姑娘你忘了?嗨呀!彩環姐姐動手可乾脆了,根本沒給她們反應的機會,就把她們兩個料理了,現在三夫人和她們兩個都在回伯府的路上了。」
「什麼?」杜凝雲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可弄墨的仍舊是輕鬆的神態,笑著說「彩環說,三夫人根本就沒在邀請的名單里,她們是悄悄來的,當然要悄悄的走。」
弄墨說完,又歪著腦袋補充想了想,補充說「雖然是被我們悄悄帶走。」
杜凝雲徹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因為這還真是自家母親的彪悍作風。
而弄墨還在一臉崇拜的說「彩環姐姐可霸氣了。露姑娘頂嘴,她直接就說到我這裡,就得按我的規矩。懂!」
弄墨說著,小臉兒紅撲撲的,激動的只想蹦起來。
她遇見露姑娘和水姑娘滿心只想著怎麼逼退她們,可彩環姐姐直接按太太的吩咐,抽了她們一頓就綁上了馬車,連同半路捉到的三夫人一起送回伯府。
這可真是太霸氣了。
弄墨想著,一雙眼睛亮的嚇人,惹得杜凝雲伸手在她腦門上輕敲了一下,笑道
「我與母親為人不同,你莫要學彩環。」
「噢。」弄墨捂著腦門,眼神有些委屈,卻也不敢辯駁。
杜凝雲卻接著說「誰人不知母親行事囂張。但我卻不同,我是世人眼中好騙的嬌小姐,你們是跟著我的人,在外可以適當的囂張些,卻更適當的裝傻。」
「裝傻?」弄墨有些懵。
杜凝雲點點頭,十分認真的說「別人都以為你是傻子,未必是一件壞事。」而裝傻,可比裝聰明好裝多了。杜凝雲想著,自嘲的笑了笑,沉聲道
「當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以為你是個好騙的傻子,就連算計你的手法也會不自覺的拙劣起來。這種固有印象只要一直存在,就永遠不會有人覺得做某些事情的人是你。」
有些聽不懂的弄墨苦惱的皺起了眉,卻也沒說什麼,很快便笑著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杜凝雲也不多說,只在心裡自嘲的說道
固有印象極好也極不好。人人眼中的好人聖賢,出現污點會讓人大失所望。而傻子小偷之類,前者容易被人輕看,被人暗地裡嘲笑,更有甚者當面嘲弄。
而後者只要所在的地方有相識之人,誰丟了什麼東西,便都會默認是他偷的,連辯解都會被人當做狡辯。
杜凝雲想著,又看向弄墨,笑著補充道「記住,是該裝傻的時候要裝傻,不是真裝傻子。更多的時候要表現的正直。」說著,抬頭看了眼表情似懂非懂的弄墨,杜凝雲嘴角微抽,果斷止住了話頭,說
「你就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做好自己就好,記得不要學彩環。」
「噢。」弄墨還有點懵,可她一貫不愛多說多問,方才也是太激動了才跑到杜凝雲跟前激動的說了一氣。
這會子冷靜下來,弄墨見杜凝雲不再開口,便拿來自己的針線籃子,坐在杜凝雲旁邊的腳踏上安心做針線,她繡的是一朵漂亮的茉莉花,淡綠色的帕子上三朵簇擁在一起的潔白小花栩栩如生,漂亮清淡的很。
杜凝雲悄悄看了她一眼,見弄墨繡的認真,便專心看自己的書去。
重陽伯府的壽宴還在繼續,前來給老太太拜壽的人極多。
一連四日,才算是外客接待盡了。
第五日時便是她們在老太太那裡聚一聚,和重陽伯府的幾個姑娘玩鬧一番,便回家去。
最終,李弄玉是逃過一劫。
李羨玉如願以償的被重陽伯定做平郡王側妃。
而李羨玉因私底下和秦鉞見了三次,秦鉞的甜言蜜語讓李羨玉喜得一連幾日都笑的合不攏嘴兒。
認定秦鉞心裡有她,日後雖然嫁過去是側妃,也會因秦鉞的寵愛過上舒坦日子。
只可惜她不知道,只要是模樣不錯的姑娘,秦鉞都樂意說那些甜言蜜語去哄著、捧著,只是從來不帶半點真心。
而這一點沒人告訴李羨玉,讓李羨玉和她的姨娘一個個對未來充滿期待。巴不得立即就讓李羨玉飛到平郡王府里享福去,最好一過去就生出一個兒子出來。
和她抱有一樣想法的還有杜凝霞。
秦鉞的溫柔繾綣讓杜凝霞丟了魂,皇后的許諾讓她迷了眼。
雙腿漸漸知覺,幾日的功夫她便能下地慢走兩步,雖然每走一步都痛的煎心,可雙腿的疼痛總好過一雙腿無知無覺,根本動不了。
杜凝霞如今一門心思的按照醫師的指導來做。
只求儘快恢復雙腿,只是她也忍不住懊惱。
早知道雙腿還有救,她是為什麼要自降為側,平白丟了正妃的尊位。
如今可好。
雙腿雖有了恢復的機會,可正妃之位卻遙遙無期了,除非皇上下旨。
可皇上無緣無故怎會下旨。
故而,杜凝霞才回了府上,便每日除了按時定點的治腿,便百折不撓的往大夫人和杜凝雲的院子裡跑,一天天所說的話都是一個目標——正妃之位。
每日都翻來覆去的說
側妃那裡比得上正妃,她是正妃可比側妃有用的多。
我因腿失了正妃之位,如今我的腿已經好了。
我好歹也是忠意伯府的嫡出女孩兒,我做了側妃,雲兒臉上也不光彩。
這些話無疑是有用的。
大夫人開始還有耐心聽她說兩句,到第三天就再也受不了。直接命人傳話給杜凝霞,讓她在房裡好好治腿,不必來請安。
杜凝霞便把目標放在杜凝雲身上,天天來尋杜凝雲,才回到伯府不過五日,杜凝雲便已經被擾的不勝其煩。
可她和杜凝霞是平輩,大夫人可以光明正大的攆杜凝霞,不許杜凝霞來。
可她不一樣。
她和杜凝霞是姐妹,杜凝霞如今有弱勢,她在不喜歡杜凝霞,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杜凝霞拒之門外。
她敢保證。
一次兩次不讓杜凝霞進門,還不會有人說什麼,次數多了,府里那些長舌頭的私底下就要開始說杜凝霞的可憐。
那些說閒話的人可不在乎杜凝霞曾經幹過什麼過分的事,他們只在乎他們現在看到的,會認為過去的已經成為過去,現在杜凝霞就是可憐。
故而。
本想稱病不見杜凝霞的杜凝雲,果斷讓人將杜凝霞請了進來。
只是杜凝霞才進門,杜凝雲就先聲奪人的笑問道「姐姐,人都進來了,快哭吧。」
打算先和杜凝雲說幾句軟話,在抹眼淚裝可憐的杜凝霞頓時愣住,有些尷尬的笑道
「妹妹這是什麼話,好端端的,我哭什麼?」
杜凝霞說著,便讓蕙兒將她推到杜凝雲旁邊,溫聲說道「我是來陪你說話解悶的,那裡哭什麼。」
說著,杜凝霞很自然的去拉杜凝雲的手。可杜凝雲今日卻演上了,笑著往後一倚,一手捏著團扇的扇柄,一手用纖細的手指點在團扇的頂端,遮在臉前笑嘻嘻的說
「好姐姐,我正悶著呢,我就想看你哭。就像昨天、昨天的昨天一樣,你哭的可有趣了。」
杜凝霞聞言,忽然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好一會兒才說
「看著我哭,你覺得有趣?」
杜凝雲便笑吟吟的說「當然有趣兒。」
說著,杜凝雲便嬌氣的搖了搖白玉為柄的團扇,像杜凝霞展示扇面上繡著的九尾狐,而九尾狐反轉過去,便是一隻瞧著有些稀奇古怪的小獸,杜凝雲便將小獸朝向了杜凝霞,笑著說道
「你還認得這小獸麼?」
「山海經——神異經中有記載,訛獸,類似於菟,西南荒中有。肉的味道極美,但吃了之後再說不出真話。」杜凝霞說著,表情越發的不自然。
「雲兒,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麼?」
杜凝雲便將另一面的九尾狐反轉過來,笑道
「你說呢?你口口聲聲把我當嫡親妹妹看待,可不就像極了吃了訛獸的人嗎?」
說著,杜凝雲又拿出西遊記一書,將書推到杜凝霞跟前,接著說
「好姐姐,你就像極了裡面吃人的女妖精,披著一張美人皮,滿口甜言蜜語,心卻比誰都毒。不過。」杜凝雲話鋒一轉,笑嘻嘻的說「但你人美呀!你哭起來我見猶憐的,瞧著你哭我倒是挺開心。好姐姐,你今天怎麼不哭了?」
杜凝霞聽了這些話,那裡還有裝哭的心思,口中連連說道「你今天是發什麼瘋了?」
杜凝雲便拍拍手,向待墨說道「無聊,送她出去吧。」
「你!」杜凝霞一時氣的發抖,卻被待墨硬推了出去,還被待墨嘲諷道
「霞姑娘,你嘴裡說是來給我家姑娘解悶的,可你到底按的是什麼心誰不知道?你死了這心吧。」
杜凝霞那裡想到杜凝雲突然鬧這一出,如今被推出來,臉上那裡掛得住,鼻子都要氣冒煙了。
但無論她氣不氣。
她都已經被強行推出來了,只能趕忙壓下心中的惱火,硬擺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樣子,向待墨唉聲說道
「我走便是了。」
待墨見旁邊的幾個婆子都看了過來,便故意拉大了聲音說「你早該走了,手裡一沒了銀子就來找我家姑娘,我家姑娘是你的銀鋪子嗎?你可快走吧!怎麼不見你有好的來尋到我家姑娘身上。」
杜凝霞被這話震一陣頭昏。
「你說什麼?」
「我說,霞姑娘沒銀子了少東西了,也換個人要去,那裡有挑著我家姑娘一個人死要的道理,我家姑娘欠了你了?」待墨說著,扭頭看向一邊,口裡只管說
「姑娘麵皮薄,從來不說什麼。可霞姑娘你也是姑娘,你也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自己沒安好心,還總要讓我家姑娘供著你。你自己良心家過得去嗎?」
杜凝霞簡直要給氣哭了。
偏偏不遠處的婆子們已經湊近了,指指點點的說起悄悄話來。
杜凝霞沒聽見都能猜出她們的話,便哭道「我若是你說的那樣,管叫我不得好死。」
杜凝霞言罷,待墨立即昂聲說道「霞姑娘,你到底是什麼心,我們不知道,老太爺還不知道嗎?人在做天在看呢!」
說著,待墨便走進了院子,留下杜凝霞一個人坐在院門前。
杜凝霞趕忙拼命的去想那些委屈的事情,幾乎是瞬間就紅了眼眶,眼眶中溢出了淚光。
只是不等她向幾個婆子裝可憐,以展露待墨的蠻橫。
蕙兒就快步從院中走出,一出來就推起輪椅,沉默著將她推走,讓杜凝霞還沒開始演,就已經被迫離開。
「蕙兒!」杜凝霞發出磨牙一樣的聲音。
而蕙兒仍舊沉默著推著輪椅,一路將杜凝霞送回梅香小築,並且推到屋內便自己轉身出去,把杜凝霞一個人仍在裡面。
反正裡面還有一個醫女,她不在杜凝霞也絕不會出什麼事。
但也足夠讓把凝霞氣的半死,抓起桌邊的書便朝門外砸去,卻正砸到特意來找她的謝湘玉。
再細一看,不止謝湘玉來了,謝湘水和謝湘絮這兩個謝家的庶女也都來了。
而且一個個都是怒氣沖沖的模樣,一來就說「杜凝霞,你能不能去管管你們三房的那幾個人?兩個庶支女還天天在我們跟前擺譜充主子,我們可是你的表姐表妹!」
她們還是我堂妹呢!
杜凝霞心裡煩躁的想,但她早見識過這三個人的鬧騰勁兒,少不得好聲好氣的解釋道
「三房她們在南邊做了幾年鹽官,她們有的是錢,她們吃喝用度都是自己拿銀子弄的,全不走官中,自然闊氣。」
可謝湘玉三人那管她們花的是那裡的銀子,只管氣惱的喊道「那你倒是讓她們換個地方住去。原本秋梅齋只有我一家住著,偏她們硬擠了進來,害我們三個住進一間房不說。還一天到晚的在我們跟前擺闊,笑我們窮酸,你快去攆了她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