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情的發展,似乎越來越不按照賈朝昌的想法發展,在座的雖然是他的部下,卻不是那種必須要惟命是從的那種,他們有自己的勢力,有自己的訴求,眾口難調之下,最終爭議大量的產生了。
一個個的樞密使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賈朝昌的臉色有些難看了,有一部分認為,這個鐵料的價格,有些太過了,可是贊同田況,不在少數,斤這個數字稍稍有些大,穩妥一點,萬斤,這應該是比較正常,一個月的消耗,同時總量也不過是萬貫多一點,這是可以接受。
最近樞密院的財政有些緊張,西北開戰,河北的無底洞,不知道要投入多少,這下子,韓琦也要前往陝西了,必須要帶著錢前去,否則,一個樞密使,很容易被架空的。
所有人都有可能遇到這樣的情況,如果從軍方本身節約一批,哪怕三司會拿走,剩下的,也足以應對一些問題,這對於樞密院的所有主官來說,都是一個很好的事情。
任何人都有一天必須要下放到戰爭有可能發起的地方,你孤身一個人下去,跟帶著資金,帶著兵將下去,這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情,兩個選擇。
誰都希望,將來有一天的時候,會跟韓琦這樣,帶著大量的資金下去,可是目前北宋資金緊張到如此地步,他們不清楚,到他們下去的時候,是否還能夠湊的出這麼多的資金。
那麼節約一點,哪怕只是一種可能,也沒什麼。
跟曹劌的想法一樣,這是鐵,不是其他的一些產品,其他產品或許可以造假,鐵這樣東西,怎麼造假,哪怕是以次充好,這樣的價格,就算是全部不能用,重新回爐一下,最少可以提煉出七八成,這樣也不會虧啊。
價格和鐵本身,就是動搖這些高官理念的根本原因。
因為是韓琦首先提出來的,可以說,韓琦破壞了賈朝昌徐徐圖之的罪魁禍首,再加上身份和位置的關係,當韓琦接到奏摺的時候,所有人都看了的一遍,也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當這一封奏摺,遞到了韓琦手中,賈朝昌狠狠的看了韓琦一眼其他人,或許他沒有辦法,可是韓琦是誰啊,最年輕的樞密副使,年輕,代表這將來的無限的可能,也代表這的的資歷很淺。
沒錯,韓琦是慶曆三年,才調回來任樞密副使的,在此之前,他從來都沒有任過一個道的首腦的資格,最多就是在陝西,輔佐夏竦。
夏竦現在,因為西夏戰爭的關係正在賦閒,同時,夏竦跟韓琦關係也並不是很好,兩者只是簡單的同僚關係。
柿子要找軟的捏,更別說他還是罪魁禍首,賈朝昌心中盤算著,如何打壓一下韓琦。
田況,張升,他們同樣身為樞密使的,他們的資歷很好,甚至家族的勢力,也比韓琦更高,就算是同樣的機會,賈朝昌也沒有辦法針對,可是韓琦不一樣。
韓琦的根基不穩,他的根基完全來源於范仲淹,正因為范仲淹呼籲的新法,才有他進入樞密院,成為樞密副使,可是現在,就連范仲淹本人,都無力回天,要知道,現在仁宗都主動放棄了,這種情況下,打壓一下韓琦,有什麼問題。
韓琦當然知道,賈朝昌的想法,實際上,在新法實施的其中,他就越來越感受到了賈朝昌的性格了,這是個標準的兩面派。
賈朝昌跟章得象兩個,人都是那種說起來頭頭是道,可是實際上,去沒有任何一個底線的,成為首輔,他們肯定不可能放棄權利,范仲淹當時正在得勢,他們當然就拷過去了,後來范仲淹稍微的失去了一點,他們立刻毫不猶豫的放棄,沒有一丁點可能性,這就是政客的所作所為。
聚攏在范仲淹之中的,都是君子黨,君子群而不黨,可現在,當仁宗的心態變化,他門的處境尷尬了。
可不代表,賈朝昌這個頂頭上司就能夠對付他,他很清楚這一點,也就不怕得罪他,現在他都要自清下方了,去的是什麼地方,陝西四路,看起來很龐大的地盤,可是的的實際上,願意去的,一個沒有,那是四戰之地,隨時都有可能迎來戰爭,同樣的,各種花銷也是如流水一般的,稍稍不深,整個花銷就會讓他們好看的,不但沒有誰,還有可能要擔責任,誰會過去。
賈朝昌也是想到這一點,才表情難看,有什麼比陝西更差的地方,即將遭受兵災,說不定就是一個背黑鍋的。
一個宰撫,最差就是去這些地方,其他的內地的州,或者是道,那就不是貶謫了,那是帶著宰相銜的平調。
陝西是一個四戰之地,其他人都畏之若虎,可是韓琦卻義無反顧,不是說他大義凜然,而是趙信的解說之中,看到了希望。
如果要大規模的普及長弓和棱堡,那麼鐵料就是最重要的東西,棱堡對於鐵料的消耗是永無止境的,可是現在的鐵料有些太貴了,貴到的有些離譜,全部都是鋼鐵為骨架的棱堡,這個造價就不是的北宋能夠承擔的。
同時,這個總量是一定,沒有多少可以讓韓琦帶走,如果單純現在的樞密院,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的鐵料,這個本本沒有餘量,倒是鐵匠作坊會解決一切。
跟其他的樞密使不同,韓琦對於趙信有足夠的信心,在看奏摺上面所有的數字和解說的時候,帶著的,不是一個審視的心,而是看報告一樣。
果然,曹劌的奏摺跟以往的奏摺很不一樣,其中包含了大量的數據,講的非常的全面,有一點趙信的風采。
在保州跟趙信的接觸之中,給韓琦最大的印象就是,趙信經手的一些報告,文書,沒有那些美輪美奐的修辭和語句,有的只是切切實實資料,包括數據,指標,還有一些真實的例子,這些可以讓人很快就聯想到一款實物。
曹劌的奏摺,很顯然的受到了這個影響,其中的數據相當的詳細,這也是一部分樞密使改變態度的根本原因,因為文言和修辭可以騙人,但是真正的數據無法騙人,甚至為了採信,曹劌還訴說了整個採購的全部過程,大名府採購的數量,還有這些鐵料的數量。
特別提到了這個他資料的質量和價格,這也是一部分樞密使最為質疑的地方,樞密院是少數服從多數,可是不說服大部分的樞密使,應該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韓琦知道,不解決這個問題的話,這一個奏摺和採購計劃就會成為一句空話。
這中間的執意,不是因為太少,而是因為太多了,一斤鐵節約個十幾二十文,雖然說有些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一部分如同田況這樣的樞密使,第一時間,還是覺得,或許真的有可能。
可是一下子腰斬,對於整個北宋軍方來說,可能節約的就是數百萬貫,這可不是小數字了,大部分人第一時間的感覺就是,這不可能。
沒錯,這真的不可能,這個不可能是針對封建社會的手工工作來說的,工業和科技的一般性發展來說,這真的是不可能,可是趙信現在的,卻是超過這個層次,超過這個科技的發展,直接利用了一些秘方,這些秘方看起來應該是在北宋的,可是放在世紀,依然是男的的。、
趙信不知道什麼是冶鐵的催化劑,這也是之前他猶豫的根本,如果早知道,在北宋已經誕生大量合格的冶鐵催化劑,他說不定,早在苗家莊就開啟這個項目了。
古代的技術比現代要高,在一定程度上面,這是一個偽命題,可是在某些領域,比如說材料和催化劑,這未必是一個偽命題。
就如同有些人在網上描述一件事情,一把機關槍,穿越到了石器時代,當時石器時代的人們會使用麼,答案是肯定的,因為開槍,就是端起槍,扣動扳機,這個簡單的動作,任何一個孩子都會。
或許面對未知的東西,會有巨大的疑惑,甚至夾雜著犧牲,可是要說完全沒有使用,哪怕是騙人的。
或許我們可以設想這麼一個場景,一個原始人,意外得到了步槍,只是拿來當棍子用,這個步槍堅固,鋼的材料很好,比石棍和木棍都有用。
可是一場意外,不小心,拉動了槍栓,甚至打出了子彈,沒打中還好說,打中人和動物,顯示了巨大的作用之後,這把槍的使用,就無法隱瞞了。
學習是人有別於動物的最大的特點,從鑽木取火,到成熟的利用火焰,人類在改造自然的領域之中越來越前進,搶或許是超自然的東西,可是現實生活之中的各種物品,那就是正常,誰能保證,他們不會意外的發現這個物品的其他方面的作用。
催化劑就是這樣,他就是為了催動化學反應加速而產生,後世的科技,可以通過大量的實驗,從中間找到原理,進而找到合適的催化劑,可是在古代,或許的一場意外,就可以促成這個催化劑的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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