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只剩下這些參知政事們,這些作為北宋最頂尖的這一批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這個龐大的國家,超過億人的生計。
可是今天,核心就在遠在千里,甚至是書2000多里外西北。
之前,在廷議上面,只是簡單的說明,沒有涉及到詳細的東西,到了這個偏殿的,只有十來個人,就沒必要掩飾,來自韓琦的奏摺,加上遼國合約正本的,也都讓所有人傳遞了一遍。
這下子,這些最頂尖的朝臣,才看到了具體的細節,趁著遼國和西夏的戰爭的關鍵時刻,悄無聲息的占據了靈州。
這需要精準的判斷和時機,而不驚動西夏和遼國,悄無聲息的把靈州經營好,保證一個基礎,這才是一個穩重的大臣應該做到的。
這一切,韓琦都做的非常的好,無論之後的事情,到底如何的發展,一個基礎是奠定下來的,那就是北宋按下了靈州。
靈州是西夏攻擊北宋的基地,在地理上,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再加上水草豐美,是一片富庶之地,在歷史上面,河套平原,也是經略西域的重要之地,拿下了這裡,等於說,在兩國的爭鬥之中,占據上風。
如果說攻占靈州,還可以接受的話,他們如果在足夠的情報支撐下,還勉強可以做到,接下來的東西,就有些可怕了。
趁遼國攻占興慶府的關鍵時刻,進入到攻擊戰之中,跟遼國達成協議,用特殊的武器,毀掉城牆,最終一舉的攻占興慶府,這個需要東西太多了,甚至還需要遼國方面的配合。
有任何一丁點的問題,就不可能達到,所有人還專門詢問了那個武器。
北宋是以防禦著稱的,防禦能力冠絕天下,在戰線上失利的前提下,他們往往做出來的選擇,就是修建一系列的城牆,用鏈狀的防禦體系,抵禦住對方的攻擊。
一款可以對北宋城牆有著巨大破壞力的東西,這無論如何都需要掌握到手中。
問道這個問題,賈朝昌就麻瓜了,因為趙信的要求,韓琦對於這個是保密的,甚至連奏摺之中都語焉不詳,只是提到了是定海侯的新產品,數量有限,同時,對於棱堡沒有威脅。
又是定海侯,這下子這些宰撫們才發現,今天聽到這個名字,實在有些太多了。
制定計劃是定海侯提議的,當時就在保州,禁軍的改裝,也是定海侯建議的,長弓在這一戰,展現了可怕的作用。
興慶府一戰,語焉不詳,能夠表現出來的作用,也被炸掉興慶府的城牆這個更加勁爆的給掩蓋了,可是之後,在伏擊之中對付3萬鐵鷂子,這可是實打實的戰功,完全展現了長弓的可怕。
這些全部都是跟定海侯有關係,如果再加上鐵料和一些體系的改變,整個北宋的朝政,幾乎都受益於的定海侯。
不過,很快的,包括賈朝昌在內,都住嘴了,定海侯是一個禁忌的字眼,不是說不能說,只不過,這個場合,不方便來說。
仁宗也是感慨,如果大名鐵匠作坊,展現的是趙信賺錢的能力的話,那麼這一次,則是對整個北宋有巨大影響的,西夏就不復存在了的。
仁宗坐在皇位上面,還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消息,根據韓琦的奏摺,元昊沒死,西夏沒有滅亡,但是跟滅亡已經沒有任何的區別了。
對於北宋而言,是心腹大患的西夏,再也不復存在的了,帶甲數十萬,不停的騷擾北宋的西夏,就這麼的變成了遼國的對手,甚至縮小到了很小的程度。
五洲之地,只剩下一州之地的前提下,這種情況之下,根本就沒辦法的的,支撐起元昊的攻擊的。
或許是因為這個合約,或許是因為破罐子破摔,遼國也開始瘋狂的搜刮,就可以看出來,已經達成這樣了,遼國乾脆,就的把西夏的所有的東西的拿到手中。
這也是這麼海量的牲口的來源,在奏摺之中,也有的韓琦的簡單的解釋,西夏占據的土地上面,就可以拿出來1000萬頭牲口,草原上面的承載能力,遠比他們想的更高的。
韓琦也提出了一個想法,把這個互市給繼續下去,類似步人甲的交易,只是這麼一次,遼國也沒有那個資金,繼續的下去,反倒是糧食和其他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可以繼續下去。
搜刮乾淨了西夏的財物,大草原上面,還是可以生長出更多的牲口,只要保持這個互市,就會獲得更多的收益。
那麼糧食是最必須的,也是遊牧民族急切需要的,可是相對於鐵器兵器這種,糧食的利潤較低。
畢竟,路途遙遠,糧食也是大宗的,送到河北還不算明顯,到了的西北,一石糧食的價格,會翻出七八倍來,在汴梁這邊700文,甚至是在江南只有三四百文的糧食,卻高達5貫,這樣成交的價格不高。
在確定了前面的一系列問題,都是可能的前提下,最終的這個問題,也成為了討論的重點。
因為別的沒得討論了,確定真假還可以討論一番,當確定是真的前提下,還討論什麼,連跟遼國的合約都商定了。
這多少有些不合理,可是在巨大的收益面前,沒有人會去說。
賬面上,25萬套步人甲,加上其他的配備,價格超過350萬貫,可是那是在賬面上,這些步人甲最少都使用十年以上了,最關鍵的問題是,現在鐵器不值錢了。
沒錯,從大名鐵匠作坊,介入到了北宋的他鐵料之中,鐵器的價格就大幅度的降低的,按照新的標準,步人甲每斤的價格,只有60文,是之前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這一批貨物,價格最多也就是百萬貫。
可是交換到的,卻是千萬頭牲口,無論大小,品種的,一貫買10頭,就是是羊,還是那種剛剛出生沒多久,就沒有多少肉的小羊,也足夠讓人驚喜,更別說,其中最少有四分之一是牛馬這樣的大型牲口。
血賺是肯定,2000萬貫只是打底,說不定三四千萬,都有可能,這恐怕是北宋在歷次戰爭之中,獲得的最大的收益了,有了這個,就算是給遼國一百年的歲幣都划算了。
該談的都談完了的,很自然的,放在了這個可能會持續的互市交易上面,按照韓琦的評估,在原來西夏土地上面,一年最少可以產出700萬頭羊,100萬頭牛和差不多同樣數量的馬,哪怕是把這個拿出十分之一,就足以支撐這個交易繼續的做下去。
可是,需求的只是糧食,而不是大量的鐵料,同時大量的鐵料也不太合適廣泛的輸出,韓琦簽訂的,已經是極限了,能夠做出的,也就只是糧食交易。
糧食送過去,有些虧了,5貫糧食,跟對方交換,或許,獲得的只是一丁點的利益,這讓吃慣了大魚大肉的北宋高官,有些難受。
要如何降低糧食的成本呢?
一個參知政事突然提出了一個辦法,修路啊,把路修好了,不就可以降低成本麼,在一定程度,還可以的運用水運的方法。
沒錯,這是一個的足夠的切入點,為什麼同樣是前線,河北前線的糧食價格,就遠比隴西那邊低,就是因為京杭大運河的存在。
水運相對於陸運,幾十分之一的成本,就算是關卡,運費,這些全部夾雜在一起,也不高,這也是江南的稻米,送到汴梁只有700文,到河北也不超過800文的根本原因。
可是隴西不一樣,黃河雖然有,可是只有少部分地方通航,大部分的地方,都是依靠人,用車,或者是背,生生的弄過去的,哪怕路上,消耗的的糧食,已經是數倍於的運送的糧食本身。
誰都知道,把路修好一點,大規模的使用馬車,是可以讓運費減少,而且減少到很多,可是北宋沒錢,仗也不是時時刻刻的打,往往是打仗的時候想起來了,撥點款,修一點或者乾脆就沒修,到戰爭之後,就又恢復原樣了。
可是現在,不但是有千萬頭牲口,急需要運送到境內,還有未來每年最少是200萬頭牲口的交易,修好一條路,大量的使用馬車,並且做好補給的話,糧食的運費,最少,可以減少八成,這八成的,可都是利潤啊。
一條路的修建費用,幾十萬,甚至是上百萬貫,可是架不住利潤豐厚,哪怕每年200萬頭的交易量,這個交易就是千萬級別,八成運費節約下來,每年獲利,可能就是幾百萬貫以上,拿出一部分,甚至預先拿出來修路,這不是不可以的。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葉清臣,葉清臣是三司使,最近三司的日子好過了,各方面的節約,可能達到千萬貫以上。
注意到了朝臣們的眼光,葉清臣暗暗叫苦,如果換成開啟農田水利工程之前,這筆錢他二話不說就可以拿出來,甚至可以加碼,可是現在,他幾乎都投入到了這個農田水利之中了,未來巨大的期許,讓他投入的有些多,本來想要去丁海軍化緣,可是現在,西北的軍功要犒賞,還有這個修路的計劃,他去哪裡弄錢回來,難不成,把農田水利給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