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就是聖城中的貧民窟。
對於賴狗兒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並不覺得怎樣。
以前在魚定城乞丐都有專門的聚集地。
哪個城市都有這樣的地方,如果沒有,那並不證明『老鼠』消失了,八成是到了遠離人群,生活更惡劣的地方。
但是索爾傑神父顯然沒有他這樣的好心態。
貧民窟他不是沒見過,在費卡包括他在其他國家傳教都曾見過貧民聚集之地。
但是聖城不一樣!
它應該是一個完美無缺的聖地,一個極樂的天堂,尤其是見到了無比豪華的聖殿山這一點就更加堅定。
可如今這一幕卻給他帶來一種無與倫比的撕裂感。
極致的繁華與極致的貧困,中間根本沒有任何過渡地帶....他第一見到如此強烈的反差!
索爾傑神父面色慘白,嘴唇翕動著,顫顫巍巍朝前走去。
賴狗兒安靜的跟在他身後。
兩人前行了幾百步,正式進入了這片窮苦之地。
舉目四望大多都是些髒亂破敗的小小民房,再遠處還能看到許多四處漏風的板棚,一片悲涼的景色。
而這中央最為醒目的,還數一個古舊卻高聳的教堂。
二人且行且看,沿途拐了個彎,眼前忽然出現一群人。
在街上忙忙碌碌,有人拿著板子似在搭建板棚,也有人清掃著街上的垃圾。
而最為醒目的則是一個衣著華貴之人,五十歲出頭的樣子,站在路邊背著手瞧著人幹活兒。
這富有生機的一幕顯然讓索爾傑神父心情晴了一些。
他正快步上前準備詢問情況。
卻不料衣著華貴之人先看到了他,見他穿著神父的制服,上下打量兩眼,眼裡露出玩味的神色。
毫不客氣的道:「從內城過來的?」
索爾傑神父腳步一滯,猶豫的點了點頭,伸出手道:「索爾傑,閣下怎麼稱呼?」
「霍普。」霍普依舊背著手,眼中玩味的神色更盛,沒想到聖城裡還有人不知道他的大名,「神父到這貧民窟有何貴幹,莫非是聽說這裡的神父病了主動來頂上?」
索爾傑訕訕收回手,道:「我從費卡來,準備等教皇二次受洗,正式升任大主教,霍普先生莫非住在這?」
霍普眉一挑,展開雙臂,轉了一圈:「你看我像住這的樣麼?」
索爾傑神父有些尷尬,旋即直奔主題:「我初到聖城,為何聖城內里如此繁華,而這裡環境這樣糟糕,教廷明明有錢為什麼不拿出來幫扶窮人?」
聽到這話,霍普忽然對眼前這個神父大感興趣:「教會不來搶他們錢都算開恩了,還幫扶窮人,我說你這大主教是怎麼當上的,不是假的吧?」
聽到這種話,索爾傑神父有些不悅:「你不是信徒麼?怎麼這樣說教會,我自然是選上的。」
霍普上下重新打量了他一番:「聖城裡誰不是信徒?選上的...多少錢買的?」
索爾傑神父面色漲紅:「你這人....我是選上的有什麼問題麼?」
霍普撇撇嘴,有些不屑:「我就沒聽說過教會的中高層是有人選上來的,不過我看你傻乎乎不像是裝的,那你應該是在費卡有些背景。」
這人太過無禮!
索爾傑神父眉頭擰的死死,強忍著想要離開的念頭,道:「閣下既然如此看不上教會,還當什麼信徒,趁早離去不好麼?你說的這番話不怕我傳去麼?」
霍普嗤笑道:「我不信教怎麼在外面混,不信教哪有好處拿呀?看來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是跑到貧民窟找樂子的。」
「再說傳出去又怎麼樣?話都是私下裡說的,聖城裡有幾個不認識我霍普,誰會信你一個小主教。」
索爾傑神父沉著臉:「這麼說閣下在聖城裡很有名,那您到這貧民窟又是來幹嘛的?」
「我麼,做點小生意,聖城裡起碼兩成的家具都是我賣出的。」霍普不疾不徐道,「至於我為什麼來這,還不是因為老爺我心善見不得窮人受苦,過來施捨點小錢,幫他們改善一下生活。」
索爾傑神父看著周圍忙碌的人群,表情緩和了一些。
雖然這霍普說話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又帶點傲慢,但是能幫人做些實事顯然是好的。
霍普側目看了眼他身後的賴狗兒,頗感興趣問道:「你這奴隸倒是挺結實,長相也有點特別,從哪買的?」
奴隸?說誰呢?
索爾傑神父長著嘴有些不知所措。
賴狗兒疑惑的看向霍普指了指自己。
「對,就是你!從哪買的?」
賴狗兒額頭頓時綻出兩道青筋。
媽的,前面還有人說他是像貴族,現在這個莫名其妙出來的人又說他像奴隸。
難怪這狗日的沒正眼看過他。
「怎麼?我很像奴隸嗎?」賴狗兒緩緩道。
霍普笑了:「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見識的人多了,我看你的氣質都快跟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了。不過你這一張嘴倒是不像奴隸,還帶著點貴族腔調。」
「如果我猜錯了,那倒是失禮了。」
賴狗兒神色逐漸嚴肅。
這傢伙,眼光不一是一般的毒....他時常跟亞爾維斯公爵在一塊,時間長了不免沾上一些他的風格。
只說了一句話就能聽出這細微之處,可見此人江湖經驗極其豐富,找這種人打聽消息倒不失為一個好路子。
賴狗兒道:「霍普先生,我跟神父也是第一次到聖城,對此地不大了解。相見即是有緣,不如我請你去喝一杯,大家交個朋友也好。」
霍普絲毫不給面子:「城裡想找我喝酒人多了,可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就能浪費我的時間...」說他這他頓了頓,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指向不遠處的教堂,「不過倒也不是不行。」
「這貧民區裡有一座教堂,原本教堂中只有一個神父,這個人不錯,是從內城過來的,也是想著幫扶窮人。」
「但是幹了十來天,說是患病回家了,我看他是遭不住自個兒跑了。眼下教堂無人,不如神父你去頂一段時間,我就陪你們喝一杯如何?」
「好,我答應。」索爾傑神父沒有一絲遲疑。
教堂內不能沒有神職人員,再說他本來也想留下多看看。
見過了這貧民區,心裡總是有些難受,想到要回到繁華之處,心裡也彆扭。
「神父,你來真的啊?」霍普意外不已,本來隨口說說。
沒成想他還真答應了,這倒是讓他高看一眼。
「我從不說謊話。」 索爾傑神父目光堅定。
霍普不禁鼓了兩下掌:「好!看來你跟跟一般人確實不大一樣,這貧民窟里也有酒吧,咱們就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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