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再起 第二十三章 小丐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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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里營，大衍九域之一桀域東邊的一個小縣城，九朝大戰時曾為大桀的軍營，方圓七里而得名，小城前面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豐沃良田，小城背山靠水是一個富庶的地方小縣城。縣城外數里的地方有一個早先沿河而建河神廟，由於河流改道原來的河道變成了小支流，河神廟也因此被廢棄了。由於地點荒僻，這河神廟的房屋也沒人願意要，漸漸地變成了小城乞兒的一個窩。

    這天天剛蒙蒙亮，十二歲小丐雨兒又開始了一天的生活，他是小城乞丐里為數不多的小人兒，其他乞丐大多是七老八十無人奉養的老人。念在他年紀小的份上，小城的乞丐們將原來河神廟的小柴房分給了他，如今他已經在這住了五年了，小小的柴房被他收拾的乾乾淨淨，利索的收拾好東西後。雨兒穿上發著烏光的百衲衣，披散著一縷一縷的頭髮，背起跟他差不多高的泔水桶向縣城走去。默默的背著泔水桶想著五年來的遭遇，淚水再次模糊了他的雙眼，恨恨地望了望東方，用烏黑的小手抹了抹小臉，本來灰濛濛的小臉經那黑手一抹，頓時烏七八黑的更難看了。

    走到城裡，家家戶戶還沉浸在夢鄉里，雨兒就默默的坐在街邊的台階上，等著各家各戶出來倒泔水。默默的收完屬於自己的兩條街的泔水，雨兒吃力的背著巨大的泔水桶回到自己的小家。

    這時已經快中午了，雨兒將能吃的乾糧從泔水桶里撈出，一一放到屋外的草蓆上，又從泔水桶里，將零碎的菜飯撈出放在門口的石鍋里加上水開始做他今天的第一餐飯，吃完之後雨兒再次背起泔水桶來到河邊，將剩餘的泔水倒入河裡，挽起褲腿開始洗刷泔水桶。

    洗完泔水桶打了半桶水，雨兒吃力的將泔水桶拖到河岸上，這時河裡一團載浮載沉的水草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些水草曬乾後可以編蓆子，也可以蓋在屋頂防雨是很好的東西。

    於是雨兒走下河，來到那團水草旁，慢慢的把水草抓起，順著水流的方向往岸上拖，越靠近岸邊越重雨兒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將這一大團水草拖到河岸上。

    回到岸上雨兒背起泔水桶回到自己的小窩，將桶里的水倒入屋角的木桶里，這才拿起一把已經缺掉一半的柴刀，走到屋外的柴堆旁背起一捆小臂粗細的樹枝，向河邊吃力的走去。

    來到那團水草旁，雨兒先用樹枝盤起架子，這才開始整理水草，整著整著突然一顆光亮的頭顱出現在水草中，嚇得雨兒大叫著坐到地上。手裡的柴刀也胡亂的揮舞著，揮著揮著雨兒慢了下來，面帶恐怖的望著那顆光亮的頭顱。

    『這個死和尚的臉真好看。』突然雨兒心裡有了這個想法，而面對死屍的恐懼也逐漸消退了，走上前去將死和尚身上的水草扒拉掉，原來還是個小和尚，不知怎地便宜了龍王爺。

    這漂亮的小死和尚，身穿一身黑色破爛的袍服，裡面露出滿身的金鱗，雨兒好奇的摸了摸，不禁又驚叫了一聲「妖怪啊」再次坐到地上。

    過了一會見這個妖怪小死和尚一動不動，雨兒再次上前看了看那漂亮的臉龐，雨兒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再摸了摸。

    然後再次驚叫著坐到地上，這妖怪小死和尚的臉是溫得，難道他還沒死？好奇的雨兒再次壯著膽子來到妖怪小死和尚面前，渾身上下摸了一遍，微微起伏的胸膛說明，這妖怪小和尚還沒死，善良的雨兒想把這個妖怪小和尚拖回去，可是太重他費了吃奶的力氣，才將他從水草中拖了出來。

    而這個被雨兒稱為妖怪小和尚的，就是數天前被龍貓擊入大河的小長生，為什麼重？小長生自己就得一百三四十斤，加上百十斤的烏金袍服，雨兒拖得動才怪。

    聰明的雨兒，用樹枝盤了一個和小長生差不多的架子，吃力的將他拖到架子上，解開小長生的腰帶系在架子上，慢慢拖著走，小長生加上烏金袍服有兩百多斤重，對於十二歲的雨兒來說太重了一些。

    拖一會歇一會，拖到河神廟是天已經黑了，雨兒偷偷的將架子拖入他的小柴房放下，將中午吃剩的飯加了些水煮開，舀入木盆中，拿起木勺開始餵小長生。

    奈何小長生昏迷中吃不下任何東西，對於快要餓死的人，乞丐們是有些招的，只見雨兒找來一根竹管用水刷洗乾淨，然後雨兒撬開小長生的牙關，將竹管塞進小長生口中，雨兒慢慢摸索著將竹管輕輕插入食道，然後將盆內的飯食，給小長生灌下一半，自己則將剩下的一半吃了。

    吃完晚飯雨兒弄來一些乾草塞入小長生身體下面，然後又找來數張草蓆中間墊上乾草，蓋在小長生的身上，這才走到自己的草蓆上和衣睡去。

    小長生這次受創太重，過度使用影動龍蛇和逐日步使體內留下許多暗傷，暗傷是極難治癒的，許多高手或多或少的都有暗傷，許多人活不到壽限大多是因為這些暗傷、暗疾。

    平時他們不影響什麼，但往往到了關鍵時候他們就會蹦出來。比如激鬥的時候暗傷突發元力渙散死活還能由得了你？沖關的時候暗傷爆發不死都要謝天謝地你還希望能破關進階？而且修復暗傷只能慢慢來所需的時間也多，若是想龍象參精一下子修復暗傷，那磅礴的藥力只能沖的小長生傷上加傷，恢復就別想了，能不死就算不錯了。

    龍貓最後的那幾記重擊，撞得小長生五勞七傷、筋斷骨折，現在小長生沒像爛泥那樣堆在那裡，還是這些天在水裡泡著時，那龍象參精出的力。

    還好小長生吃了十五六顆龍元淬體果，也就是龍貓守著的那一顆果樹結的果，那龍元淬體果大大加強了小長生身體的強度，要不龍貓那幾下非得撞爛小長生的內腑。

    雨兒每天上午去收集泔水，下午給小長生修補袍服，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

    為了給小長生脫下那一身衣服，雨兒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小長生衣服的重量，也讓雨兒大大的吃了一驚，當給小長生脫光後見到小長生那軟軟的巨龍，雨兒灰濛濛的小臉不知怎麼紅了。

    雨兒開始修補給小長生脫下的袍服，袍服上暗繡的花紋讓雨兒十分驚奇，為了修補這件漂亮的袍服，雨兒特地用積累的一些乾糧換來針線，可袍服的緊密卻讓雨兒犯了難，針扎不進去。

    沒辦法雨兒只好用那雙粗糙的小手，拿著針順著編織的方向將烏金絲挑開弄出縫隙，再用拆出來的烏金絲將遍布袍服的裂口縫上。

    在平淡中時間匆匆的過了一個多月，這天正在修補袍服的雨兒突然聽到一聲悶哼，雨兒驚喜的望向小長生，可小長生還是在那靜靜的躺著，雨兒以為聽錯了繼續修補袍服，剛坐下的雨兒又聽見一聲，他趕忙過去發現小長生慢慢的睜開了眼。

    當小長生緩緩睜開雙眼的時候，突然一個披散著頭髮，滿臉塵灰的人頭出現在自己眼前，驚得小長生差點呼出了聲，忙開口問他是誰？可嘴唇只是微微的動了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想抬手把這個發出異味的人頭推出去，可是渾身上下哪裡也動不了。

    那個醜陋的人頭離開了，過了一會又回來了，迷亂的感覺讓小長生極度不適，可不能說也不能動。

    一個木勺送到了嘴邊，一小勺水送入小長生的口中，這一小勺水讓小長生清醒了過來，隨著木勺的進進退退，一木碗水被小長生喝了下去，接著就是一些糊狀味道不怎麼樣的食物，被小長生慢慢咽進了肚皮。

    精神慢慢從長時間的昏迷中恢復過來，小長生打量了一下所處的地方，除了烏黑的房頂看不見別的，這時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和尚哥哥，這是我的小窩，我叫雨兒，你呢？」

    小長生想報名號，無奈發不出聲音，只是蠕動了一下嘴唇。

    「和尚哥哥真可憐，不僅掉進了河裡還是個啞巴。」雨兒髒兮兮的小臉出現在小長生面前。

    在無聊又無奈中過去了三天，小長生每天盯著屋頂細數著日子，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壞了不能說、不能動，只有每天下午雨兒修補袍服時跟他說話他才覺得時間過得快了一些。

    從雨兒的話里他知道，小個子的雨兒每天上午要去收泔水，自己一直吃的就是泔水這種東西，小長生不知道為什麼泔水那麼難吃，雨兒每天還要去收。

    第三天小長生可以說話了，每天下午小長生開始與雨兒聊天，知道他叫戰長生後雨兒就一直叫他『生哥，在聊天中小長生知道他現在所處的地方叫七里營屬於桀域，距離帝都數百萬里。

    知道了是雨兒將自己從河裡撈上來的，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一個多月了。

    雨兒的很孤獨，自從小長生能開口說話，雨兒感到很高興，終於有人願意和自己聊天了，雨兒也很害怕害怕小長生好了以後就會離開，他喜歡與小長生聊天，小長生懂得很多他不知道的東西，他知道這裡距離帝都數百萬里，他知道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又過了一天小長生能坐起來了，雙手也可以動了但力氣沒有回覆，端個飯碗還成，連烏金袍服都拿不動，只能光著身子與雨兒聊天，雨兒每次和他聊天都會低著頭，雖然雨兒很髒但小長生覺得雨兒很好。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小長生也能在小窩裡站起來了，只是走不動，恢復行動的小長生也越來越能吃，雨兒每次弄回來的東西都不夠小長生一頓吃的。

    雨兒將備了很久的乾糧拿了出來，雖然每次小長生都說不好吃，可他每次都會將雨兒做的東西吃完，而雨兒每次只吃很少的東西，剩下的他都給了小長生，每當小長生問雨兒為什麼吃的這麼少的時候，雨兒都會說自己飯量小吃不下去，小長生每次都會說著『可惜、可惜』把剩下的都吃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