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繼續逗老闆,鍾爍將話題扯到別處:「老闆,你們這邊有沒有鬧山匪?」
老闆搖頭:「山匪?沒有,這裡距離燕勒雪山的虎口關很近。虎口關那裡有官軍駐紮,周圍的山匪很早之前就被官軍剿滅。」
聽到這個答案,鍾爍面色微變,因為榮親王給朝廷的公文上說文景輝是被山匪殺害。
可如今看來,文景輝可能是查到軍器監走水的真正原因,才被幕後之人所殺。
熊偉長他們的東西還沒收拾完,馬六就帶著一幫人重新出現,周圍的百姓趕緊收拾東西逃跑,甚至自家的貨物都不要了。
「把他們給我圍起來!」馬六的手下將鍾爍這邊和熊偉長三人圍住。
「打了老子還想跑,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馬六圍著熊偉長轉圈:「老子正在找你,沒想到你自己撞上來,真是不知死活。兄弟們,把那女的拉出來,一會兒給兄弟們快活快活。受傷的這個別打死了,老爺正在找他。」
聽到這裡,鍾爍皺眉。
「給我打!」
馬六一聲令下,一幫小弟全都衝上去。
鍾爍起身,邊打邊說:「六子,宇文兄,你們去保護他們三個!」
「是。」
鍾爍三人,如虎入羊群,大殺四方。
沒多久,馬六帶來的這些人全都被打倒,躺在地上不斷地哀嚎。
鍾爍提著板凳緩緩走向馬六。
馬六滿臉驚慌,不斷地向後退:「大爺,大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就饒了小的吧,大爺」
鍾爍指著熊偉長:「你剛才說找他做什麼?」
「大爺,小的,小的不清楚。」
見馬六結結巴巴不肯說,鍾爍高舉凳子,準備砸下去。
馬六慌忙求饒:「小的真不清楚,是小人的老爺要找他,根據小人猜測,這是縣令大人下的命令。」
聞言,鍾爍看向熊偉長。
熊偉長面色微變,眉頭緊鎖。
鍾爍冷哼一聲,眼神之中滿是懷疑:「簡直是胡說八道,縣令找人不是貼張告示就行,還用得著你家老爺幫忙?」
「這是真的,是小人親自領著吳師爺去見我家老爺。吳師爺走後,我家老爺就讓小的們去找,不信的話,你看這個。」說著,馬六從懷中取出一張畫像。
鍾爍接過看,發現畫像上的人就是熊偉長。
看到畫像,熊偉長面色大變,拖著傷痛的身體想要逃走。
宇文耀一把按住熊偉長。
熊偉長掙扎不過,只能放棄。
熊偉長這一跑,不用審就知道馬六說的是真的。
可是熊偉長既然犯了事,縣令為什麼不張榜抓捕,反而讓一個馬販子幫忙尋找?
這中間一定有問題。
一旁的蘆花臉上滿是擔憂,產生詢問:「熊大哥,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對不對?」
熊偉長低頭不語。
見狀,女子全都明白過來,退到一旁掩面痛哭。
鍾爍卻是不信熊偉長真的是犯人:「我怎麼覺得這位兄台像是被誣陷的。」
熊偉長噌地抬起頭,滿臉激動:「我就是被誣陷的,我沒有犯事,全都是他們誣陷我的。」
「他們誣陷你什麼?」
熊偉長搖頭:「我不能說,我不能告訴你們,你們知道後一定會死的!」
鍾爍意識到情況變得嚴重起來。
縣令和馬販子之間有什麼勾結?而熊偉長又知道些什麼?
鍾爍眼前一亮,和馬販子相聯繫的事情自然和馬匹有關。
既然熊偉長不願意說,那鍾爍就只能問馬六:「你家老爺的馬是從哪裡來的?」
「都是在關外從匈厥人手中買的。」
鍾爍卻是不信:「互市司對關外來的馬匹管控很嚴格,你家員外能做關外的生意?」
「能做,每月都有三十匹送到鎮外田莊。」
鍾爍:「你家老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的馬匹生意?」
「三年前,現在田莊裡面還有三十匹馬,但是這個月的馬還沒送來。小的聽老爺說暫時沒有馬入關,要不然小的也不會這麼閒。」
三年前?怎麼這麼短?
一般的馬販子都是要做好多年,才會有穩定的馬匹交易。
穩定的馬匹交易現在突然中斷了,中間出了什麼變故?
鍾爍皺眉:能將關外這麼多的馬運進來,不僅要在互市司有門路,還要打通守關軍將。看來關稅的確出現問題了。
一旁的熊偉長不解地看著鍾爍,不知道鍾爍問這麼詳細想要做什麼?鍾爍究竟是什麼身份?
看了一眼熊偉長,鍾爍蹲下身子低聲問馬六:「既然要抓他,那你對他了解麼?」
「縣令很在意他身上的一件東西,但具體是什么小的就不清楚了。」
鍾爍皺眉:既然縣令派師爺去吩咐馬販子做事,很有可能是馬匹生意出了問題。
只要馬匹入了關,基本上不會有出現麻煩,唯一可能出現漏洞的地方就只有互市司。
鍾爍拍了拍馬六的肩膀:「既然這件事和你沒關係,那你就走吧。」
「真的?」
馬六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不然再把你打一頓?」
「不不不,小的馬上離開。」馬六連忙帶著一眾打手離開。
鍾爍看了宇文耀一眼。
宇文耀會意,立刻跟上馬六。
鍾爍來到熊偉長面前:「你是縣令要抓的人,我們不能輕易讓你離開!」
熊偉長皺眉:「你們想要幹什麼?」
「你和馬匹生意有什麼關係?」
熊偉長臉色大變:「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管,但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送給縣令。」
熊偉長怒極:「這事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插手?」
「因為我剛才將馬六打了,已經和縣令成為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縣令沒有張貼告示緝拿,而是私下吩咐馬販子抓你,所以我猜測你肯定知道一些馬匹生意的內情,而縣令又恰好牽涉其中,因此縣令才要將你滅口!」
熊偉長雙眼瞪大:「你真是個可怕的人!」
「說說你吧,你究竟是什麼人?」
掙扎許久,熊偉長最終從懷中拿出一物:「這是我的官憑。」
鍾爍詫異地接過查看:「你是互市司的人?」
熊偉長點頭:「不錯,我負責入關貨物的登記。兩年前,互市司使劉致遠請我喝酒,席間讓我對一馬販子的商隊少登記一些馬匹。」
「那時我剛剛從主簿升任互市司丞,不能得罪互市司使,因此我只能同意。」
「然而,一個月不到,劉致遠又讓我放過一個商隊。有了把柄在他手中,我又同意了。就這樣,一個月,一個月的,五個月下來沒有登記的馬匹竟達到一百五十匹。」
「為了防止東窗事發,我私下裡做了一本賬冊,上面登記了每次實際進關的馬匹有多少,登記的馬匹有多少。」
「後來,我私下做賬的事情不知怎麼被發現了。結果就是我被人追殺,我拼死逃跑,最後跑進玉帶山被蘆花救了,我才僥倖活下來。」
鍾爍:「若是我問賬冊的位置,你是不會告訴我的,對麼?」
熊偉長點頭:「賬冊是我的保命符,我是絕對不出說的,即使是你要殺了我,我也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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