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降世 第三十二章 失利

    話雖然那麼說，但陳先始終抱著一絲希望，或與是王陽被什麼事絆住腳了也說不定；然而，他在轅門下一直等到太陽西斜，沒登來王陽，反而等來了陳不疑的手下。

    據他們偵擦，朔源縣一直沒有動靜，赫連昌似乎並不打算偷襲湖陽；奇怪的是，陳不疑明明看到赫連昌派出的偵察兵，這說明他關注著陳林的一舉一動，這種機會，他為什麼會放過？

    陳先也想不明白，或與是他們多心了，吩咐陳不疑加強戒備，以防萬一。

    如果不是要防備赫連昌，陳先怕是當即提兵去林邑找王陽算賬，只能說，算王陽命好，暫且放他一馬。

    下半夜時，軍營里靜悄悄的，只剩火把燃燒的聲音，一切顯得那麼和諧；忽然，大地劇烈震動起來，像是有千軍萬馬到來。

    負責夜晚戒備的陳衍趕緊通知陳先，「別慌，令各營原地待命，禁止走動，你隨我去看看情況再做計較。」

    來到轅門處，陳先見地平線上火光閃動，慢慢向他這兒襲來；有聽見馬蹄陣陣，恍惚間就到了近前。

    陳先立刻掉一隊人馬過來防備，陳衍正要喊話，對面喊道：「哥，是我。」

    這聲音，赫然是王猛，他怎麼會半夜來這？

    陳先撥開眾人，走到最前面；等王猛近了，陳先才看見他臉上的血和汗。

    「出什麼事了，你不是在湖陽嗎？」

    此時的王猛極其狼狽，披頭散髮，血污滿面；見到陳先連話都說不出，從馬背上摔下，昏死過去。

    「快，扶他進去。」

    跟在王猛後面的是陳道養，雖說同樣狼狽，但他沒昏過去；他告訴陳先，赫連昌率兵偷襲湖陽，他們抵擋不住，只能棄城來投奔陳先。

    「什麼？赫連昌去湖陽了？」

    陳先勃然大怒，「陳不疑呢，他幹什麼吃的，老子給他的是一群豬嗎？」

    見陳先發怒，陳道養連忙替陳不疑開脫，陳衍順勢給出台階，「先哥，當務之急是安頓好弟兄們，再把湖陽躲回來。」

    一天兩個壞消息，王猛還生死未卜，陳先心情極其糟糕；忙碌了一個時辰，陳先才得空來看王猛。

    看著床榻上臉色蒼白的王猛，陳先那是揪心的疼；好在軍醫說他性命無恙，只是失血過多，需要調養。

    握著王猛的手，陳先有些迷茫，他這會子冷靜不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汜說道：「小子，陳林不在，你就是第一人；現在事態緊急，你不冷靜，誰拿主意？」

    陳先深吸一口氣，叫人端進來一盆涼水，他猛地把臉扎進水裡；刺骨的冰涼讓他清醒幾分，他立刻意識到，陳林有危險。

    赫連昌占據湖陽城的目的是為了平叛，要是他事先通知臨遠縣令，和他來個前後夾擊，陳林怕是要著重。

    「叫陳衍、鄧宇、申坦、陳道養來中帳議事。」

    四人到後，陳先說道：「陳衍、鄧宇，給你們十分鐘時間集合隊伍，在營外等我；申坦、陳道養，你兩留營。我不在這段時間一切聽王猛的，陳道養為副手，陳不疑回來後，先綁了他，等我回來處置。」

    十分鐘後，陳先率領大軍出發，快馬加鞭趕往臨遠縣；天亮時分，先頭部隊距離臨遠縣還有十里，陳先聽到前方樹林裡廝殺聲響徹寰宇，煙塵蔽日，料定是陳林他們。

    先頭部隊只有百人，但陳先顧不得那麼多了，喝道：「弟兄們，赫連昌就在裡面，建功的機會來了，隨我沖。」

    說罷，一騎當先，扎進樹林；主將勇猛，士卒自然不會差，數百人如猛虎入林，一路衝殺竟無人能擋。

    圍困陳林的赫連昌見對方援兵到來，知道今天是擒不住陳林了，嘆一聲「可惜」，當即下令撤兵。

    為防止陳先偷襲，赫連昌親自斷後，不給陳先留一絲機會。

    雙方拉開，陳先也不去追趕，他的目的已然達到，沒必要做多餘的舉動；在一座小山坡上，陳先見到了滿臉是血的陳林。

    陳林見到陳先，說道：「湖陽丟了？」

    「嗯，你......」

    陳林抹把臉，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我沒事，是他們的血。王猛怎麼樣？你既然來了，他應該逃出來了，損失嚴重嗎？」

    交換信息後，陳先問道：「現在該怎麼辦？湖陽已失，臨遠也沒拿到，我們只剩下安定了。」

    雖然陳林沒有責怪陳先，但陳先知道，這次的責任在他；如果他盯住赫連昌，湖陽絕不可能會丟，陳林也不會陷入險境。

    陳先臉上的自責，陳林看的一清二楚，他安慰道：「沒事，不怪你，我們還有安定，我也還活著，咱們還有機會，走吧，回去再說。」

    回到安定縣已經是下午，陳林洗把臉，召集眾人中帳議事。

    陳林說道：「這次失敗，是我判斷失誤，沒料到赫連昌如此狡猾；當務之急，是奪回湖陽，你們有什麼主意，儘管說來。」

    陳道養不甘心這次失敗，有心挽回臉面，說道：「林哥，依我看，直接殺回湖陽就行；正面相對，我們不一定輸給赫連昌。」

    對此，陳林置之一笑，沒有表態。

    回來的路上，陳先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心裡早有計較，說道：「據探馬來報，赫連昌屯軍湖陽，目的很明顯，就是等我們回去同他一決雌雄。」

    陳道養插嘴道：「既然如此，我們還等什麼，怕他不成......」

    還要繼續說時，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意，側頭看去，見陳先臉色十分陰沉，張開的口立馬閉上。

    陳先繼續道：「赫連昌屯軍湖陽，朔源必定空虛；依我看來，與其強攻湖陽，不如出兵朔源。如此，赫連昌必定引軍回救朔源，我們只要在他必經之路上埋伏一隻隊伍，前後夾擊，不怕他不敗。」

    「圍魏救趙？」

    「嗯，就是這個意思。」

    陳道養反駁道：「先哥，要是赫連昌不救朔源呢？」

    這個問題，陳林替陳先回答了，「如果他不回軍，我們占了朔源就是，大家互換老巢，也是一件趣事，不是嗎？」

    相比於直接進攻湖陽，陳林更傾向陳先的計劃，事情定下，陳林讓陳先率百人埋伏在朔源縣十里外的林子裡。

    只要赫連昌回來，陳先就是那把插進他心口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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