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封信從東而來,打破了陳先平靜的生活。
看完後,陳先隨手把信放在身旁,不再理會;這時,挺著大肚子的慕容雪在侍女小蓮的攙扶下走到陳先身後,看到那封信後便拿起來看了。
陳先放下書,起身脫下外套蓋在慕容雪身上,責怪道:「走廊風大,你出來怎麼不多穿點?著涼了怎麼辦?」
慕容雪抬頭對陳先莞爾一笑,隨即低下頭繼續看信中內容。
信的前半段沒什麼,是家人之間尋常的問候;但後半段卻是叫陳先去探一探皇帝陳凡對主動歸順的勢力是什麼態度。
慕容雪把信折起,交給小蓮收好,她問陳先:「哥哥想歸順,你怎麼看這事?」
陳先扶著慕容雪往屋裡面邊走邊說道:「這事不急,現在你最重要,一切事都等你生了再說。」
屋裡生了火,溫度比外面高了不少,進屋剛坐下,慕容雪便把外套脫了放在一旁,她心裡對哥哥想歸順這事沒底,於是追問道:「先哥,你最聰明了,我哥這事是好是壞,你給我說說唄。」
正給慕容雪按肩的陳先笑道:「總歸是好事,省的以後雙方生了衝突,我們夾在中間難受。」
「那陛下會怎麼對待我哥?」
陳先看出妻子心裡的擔憂,解釋道:「大哥要的是一個名分和一塊地,侯也好、王也罷,只要能擺脫亂賊的身份就好;陳凡取代武風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但入主京都後,他要考慮的便是統一天下,只要他不傻,就會滿足大哥的要求。」
「這一點,我能看出來,他也能;所以,你就把心放好,雙贏的事,何樂而不為。」
雖說如此,慕容雪還是讓陳先先問問陳凡,看他是啥態度。
看著對方那雙大眼睛,陳先除了答應還能怎麼著呢?
時光匆匆,慕容雪臨盆的日子眨眼而至。
陳先守在門口走來走去,臉上表情跟著屋內痛苦的喊叫變來變去;哪怕平日裡穩如老狗,現在也由不得他不慌。
也不知來回了多少趟,孩子的哭聲沒等到,倒是等來了王猛。
此時,兩個及聰明的男人猶如兩隻待宰的羔羊般,沒一點兒辦法。
陳先多次想推門進去看看裡面的情況,可一想到內外溫度差,就害怕慕容雪因為自己的衝動出現意外,便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裡面的喊叫一次又一次衝擊著陳先的神經,這是他有生以來最難熬的時光;在此之前,他從未像現在這般壓力山大。
他深吸一口氣,長長的吐出來,然而,這樣並沒有減輕他心裡的緊張,反而加重了;他的呼吸越發沉重,他感覺自己要撐不住了,那雙手不自覺地搭在了門上,
即將推門之時,王猛一把拽住他,說道:「先哥,忍住,別衝動。」
陳先狠狠咬住右手虎口,乞求疼痛能減輕精神上的壓力,然並卵。
王猛提議道:「先哥,要不,我們去客廳坐坐?」
「不,不去!」
陳先的語氣很堅定,他要在門口等,等著新生兒的哭聲。
難熬的歲月終有盡頭,新生兒的哭聲打碎了壓在所有人心頭的大山;陳先刷地一下衝進房裡,睜大雙眼左看右看,尋找著他的後代。
「人呢?人呢?男孩女孩?給我抱抱。」
產婆抱著洗乾淨穿好的孩子過來,笑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是個世子。」
看到孩子的瞬間,陳先兩眼放光,從產婆手中接過孩子左看右看;孩子偶爾對他笑一笑,他就像傻子般對孩子笑。
許是面生,陳先一笑,孩子便哇哇大哭,慌的陳先手足無措,忙問產婆該怎麼辦。
產婆接過孩子,哄了一會也不見好,慕容雪說道:「給我抱抱。」
讓人驚訝的是,慕容雪剛接過孩子,哭聲就停了,轉而是在慕容雪懷裡睡著了;睡的不久,陳先走到慕容雪身邊安慰沒幾句話,孩子又哭了。
產婆說道:「可能是餓了,餵點奶就好了。」
見此,戀戀不捨的陳先被王猛拉去了客廳。
「恭喜啊,先哥;如今,你是有兩個娃的人了。」
說了一會,王猛把話題轉向了陳道養他們。
說起陳道養等人,王猛先是嘆口氣,然後說道:「除了陳道養,其餘人都不好過啊!尤其是陳不疑,他在宋丹麾下,可以說是度日如年;先哥,我們得想個法子幫幫他們啊!」
陳先微微一笑,說道:「受點委屈就受點委屈吧,人沒事就行;對了,猛啊,你寫個摺子給陛下,就說我想去看看他。」
王猛眉頭上挑,說道:「先哥,現在去臨海城,合適嗎?」
「沒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早晚都要去。」
陳先把慕容偉來信的事告訴王猛,隨後問起陳銘的情況......
相比於陳不疑,陳銘無疑是幸運的一個。
在陳先離開後,他率領的那支三千人部隊併入趙燾軍中;趙燾和王陽商量後,把陳銘要了過來,由他統領這支隊伍。
王陽和陳先之間雖說有矛盾,但經過興陽一戰後,雙方算是和解了,都不在提從前的事;而趙燾,對陳先的態度轉了個大彎,由之前的敵視轉為欽佩,所以他才沒打散這支隊伍,並交給陳銘統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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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如此,陳銘他們最近遇到個大麻煩。
大概三個月前,皇帝陳凡突然發現身旁有個蕭縣沒有歸順,便令趙燾率軍攻下蕭縣。
王陽本以為蕭縣不過一個小縣城,費不了多大力氣,結果和對手第一戰就敗了;要不是手下拼死相護,他這一次就得折在蕭縣。
吸取教訓的王陽重整旗鼓,再次發起進攻,沒成想對方援軍趕到,又一次打的他落荒而逃。
王陽收攏人馬回營後,向麾下將領詢問計策;也是這時,陳銘忽然想到陳先之前打下過蕭縣,私下猜測蕭縣現在的守將是蕭辰,便請命前去招降。
當晚,陳銘單馬來到城門下,向守城士卒說明來意;不一會兒,城門打開,陳銘在士卒的帶領下上到城牆,見到了敵方主將的背影。
不及說話,陳銘已經認出了那人,不是蕭辰又是誰?
想起陳先和蕭辰的約定,陳銘心裡有了底,說道:「將軍可是忘了此前約定?」
蕭辰轉身對陳銘微微一笑,說道:「我認得你,你是陳先身邊的隨從;你來了,想必陳先也來了,何不進城見我?」
陳銘搖搖頭,把陳先歸隱的事說了。
「唉,也不知先哥怎麼想的,現在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他偏偏......」
蕭辰眉頭一挑,領陳銘去了府邸,等酒菜擺上後,便問起事情始末;聽到陳先一把火燒了陳林屍首時,他把端起的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
見陳銘眼神詫異,他才自知失禮,打個哈哈稍加掩飾,便請陳銘繼續往下說。
聽完始末後,蕭辰皺著眉、捏著酒杯久久不言語;過了五分鐘,蕭辰舒展眉頭,舉杯笑道:「陳先不是一般人啊。」
觥籌交錯間,陳銘說明了來意。
「將軍,城外雖然不是先哥,但他和先哥同屬一朝,您現在出城歸順,也是遵守約定。」
蕭辰大笑道:「大丈夫一諾千金,說好了認陳先那就只認他;你想要我乖乖歸降,那就把陳先喊來。」
隨即,蕭辰話鋒一轉,說道:「非常時期,不便久留你;你且回去,告訴那個叫王陽的,輕敵會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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