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大刀準備死戰的陳先在看清對方領頭人後,把大刀收回刀鞘。
攔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熟悉的拓跋嗣;而且,拓跋嗣也沒有動手的樣子。
陳先向拓跋嗣見禮道:「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陳兄弟,我們並非為你而來。」
拓跋嗣指著拓跋郁說道:「小郁,你也太任性了,怎麼能說走就走,也不告知提前和將軍打招呼。」
拓跋郁沒好氣道:「跟他打招呼我還能出來?反正我出來了,你們別想把我帶回去。」
「跟我說沒用」,拓跋嗣說道:「丕將軍來了。」
「什麼,二哥來了?」
拓跋郁看向那群模糊的小人,稍近些,她便從中認出了二哥拓跋丕的身形。
她有些不安,因為她不知道拓跋丕會怎麼處置她;可不管怎麼樣,她都不希望結果是回到奉安城。
想到這,她又慶幸來的是拓跋丕;如果來的是大哥拓跋珪,她不會再有勇氣向大哥表示抗議,能做的就是默默跟大哥回去,結果這次逃跑之旅。
拓跋丕很快就到了,他對陳先笑道:「沒想到我們再次相見會如此之快,我的朋友,還請稍等片刻。」
接著,他語氣變得嚴厲起來,對拓跋郁說道:「郁兒,跟我回去。」
拓跋郁移開視線,不去看拓跋丕,氣鼓鼓道:「不,我不回去。」
「這是大哥的命令,你必須跟我回去。」
拓跋郁低下頭,神情沮喪,但很快,她再次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拒絕了拓跋丕。
拓跋丕張口想說些什麼,眼角餘光瞥見陳先,又住了嘴,帶著拓跋郁到旁邊說話取了。
兩人離的較遠,說的話肯定是聽不到的;但陳先從拓跋郁不斷揮動的雙手、拓跋丕時不時揉額頭的動作看出,兩人爭論的十分激烈。
最後,陳先看見拓跋丕不住搖頭,往這邊走來;跟在他身後的拓跋郁,確實一臉得意。
回到隊伍,拓跋丕已經恢復平靜,他拉著陳先走到一旁,先是對這次攔截表示歉意,「耽誤兄弟的行程,哥哥我實在過意不去;但舍妹無故離開,當哥哥的怎麼放心的下,還望兄弟見諒。」
對此,陳先並不在意,只要不是敵人,一切好說。
拓跋丕繼續說道:「兄弟,你也看到了,對這個妹妹,我著實沒辦法;既然她想出去看看,那就由她去吧;這一路上,還請兄弟多多照看她才是。」
「我打算去雲州,哪裡可不是安全的地方啊!」
陳先說道:「跟著我,我擔心拓跋姑娘會遇到危險。」
拓跋丕拍拍陳先的肩膀。
這些天相處下來,對陳先這個人他是相當了解,所以,把妹妹交給他照看,拓跋丕還算放心;相比於讓拓跋郁自己亂闖,跟著陳先去各地看看顯然更安全。
「天下都是亂糟糟的一團,哪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兄弟,我相信你。」
在拓跋丕的注視下,陳先、陳銘、拓跋郁等十二人再次踏上旅程。
從奉安城到雲州邊境的這條路並不好走,大路上盜賊、流民不絕於目;每當陳先因為趕路而不得不在野地過夜時,總有流民過來乞食。
陳先很同情他們,但小汜和理智提請他,不要露出他們帶的食物;拓跋郁沒有這個擔憂,或者說她不會考慮這個,從包袱里拿出乾糧遞給這個流民。
這個做法很快招來的大量的流民,三十來個流民集結在一起過來討要食物;他們給拓跋郁作揖、給拓跋郁磕頭,向她訴說經歷的災難,以此博取她的同情。
方法很奏效,這個心善的姑娘把她的乾娘全都分出去;但她一人的乾糧怎麼能滿足一群人的需求呢?
沒得到食物的人瘋狂搶奪那一點食物,搶到的人第一時間把乾糧塞進嘴裡,嚼兩口就咽下去。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任由拓跋郁怎麼喊叫也無濟於事。
乾糧很快吃完了,準確來說,不過十秒鐘,分出去的乾糧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一點兒浪費。
流民們再次把目光聚集在拓跋郁身上,再次向她乞求。
「姑娘,行行好,再給點吧......」
拓跋郁去拿掛在陳先馬上的乾糧袋,陳先制止了她。
「你做什麼?」
拓跋郁惱怒道:「明天中午,我們可以趕到朔懷城;哪怕乾糧全部給他們,我們也可以在朔懷城補回來,我們有錢。」
陳先看了看那群流民,他們的眼睛死死盯著他手中的袋子;在那些眼睛裡,陳先看見了藏在深處的瘋狂。
他撤開攔住拓跋郁的手,拓跋郁留了一頓飯的乾糧,其餘的全部分給眼前的流民。
為了不在發生之前的哄搶,拓跋郁讓他們排隊;三十來人的隊伍不算長,陳先他們帶的乾糧足夠這群人吃上一頓。
天黑前,陳銘等人撿到足夠燒一晚的乾柴;火堆升起,眾人圍在火堆旁休息,陳先是第一個站崗的,陳銘是最後一個。
黑夜總是安靜的,所以,夜裡有什麼動靜總是格外刺耳;陳先站崗的一個小時裡,出了火堆燃燒的噼啪聲,並沒有其它特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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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流民的眼神讓他不安,休息前,他叮囑站崗的人,讓他留心四周的風吹草動,一有動靜就叫他。
陳先睡不著,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白天拓跋郁的所作所為,問自己為什麼沒這樣做;最後,那一雙雙藏著瘋狂的眼神充斥他的腦海,讓他感覺到了寒冷。
他蜷縮起身子,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半夜,一聲刺穿黑暗的尖叫喚醒了陳先,他從地上蹦起,想也不想,提著刀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那是拓跋郁的聲音,這會兒是她站崗的時間。
流民們趁她在外方便時襲擊了她,四五人出其不意,從她身後的黑暗中衝出,把她撲倒在地;黑暗裡有衝出四五個流民,死死按住她的手腳,令她動彈不得。
可伶拓跋郁一身好武藝,竟然半點使不出。
陳先趕到時,她已經被綁了,兩個流民正要把她扛走;陳先一聲暴喝,吸引了十個流民的注意力。
陳先腳步不停,大刀從上往下,劈向離他最近的流民。
那個流民下意識抬手抵擋,刀光閃過,他的右手掉了;可他沒時間哀嚎了,因為他的面孔已經被分做兩半。
鮮血從中流出,宣告今晚殺戮的開始。
九對一,怎麼看都是流民們的優勢,但陳先瞬殺一人,已經讓他們嚇破膽;他們是來搶食物的,不是來送命的,拓跋郁不過是意外收穫,抓不到也沒關係。
所以,他們跑了,沒一點猶豫。
陳先解開拓跋郁的束縛,把她扶起,安慰話還沒說兩句,就聽見身後傳來廝打聲。
聲音是從火堆那兒傳來的,陳銘他們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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