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寂寂,宜州知府的府邸里卻是燈火通明,孫懷德端著茶杯慢慢悠悠的品著茶。屋子裡靜悄悄的,除了幾絲風聲再也聽不見任何動靜。
徐媒婆此時卻如坐針氈,眼睛瞧瞧的打量著周圍奢華的擺設,眼睛裡隱隱約約的略見幾分貪婪之色。
她的目光悄無聲息的落在八仙上的兩柄玉如意上,這樣價值連城的寶貝竟然這樣輕易的示人,可轉念一想,這知府大人可是出了名的貪官污吏,搜刮的民脂民膏不計其數,怎麼會將這兩柄如意放在心上。
她諂媚道:「知府大人,您的事情我幫你辦妥了,您就選個良辰吉日將緑萼姑娘接過來罷,免得夜長夢多。」
「難道世上還沒有本官辦不成的事情麼,這宜州的女人,本官還不是想娶誰就娶誰?」
徐媒婆附和道:「大人有所不知那阮氏擰的很,實在是不懂規矩,硬是不肯答應,不肯捨得她那如花似玉的女兒……」
孫懷德冷哼一聲:「若不是聽聞祈王殿下幾次三番南巡,體察民情,說什麼為民做主,還不是處處挑我們的錯處。若不是顧忌著他,本官何必這樣的麻煩,便直接從綁了過來,本官如今早已是懷抱佳人了。」
「知府大人說的是,官場上小心些總是好的,大人位高權重,自然更要小心一些小人暗害。」
孫懷德卻是毫不領情,將手裡的茶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你一個婦道人家,怎麼會懂得官場上的事情,若是再在此處胡言亂語,我便叫人扯爛你的嘴。」
徐媒婆嚇得趕忙從椅子上站立起來,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她的身子瑟瑟發抖,頭上的釵環清脆作響。
他瞧她這樣一番狼狽的模樣,也不讓她起來,問道:「那阮綠萼你可見到了麼?她的容貌較我以前那十幾個夫人如何?」
那徐媒婆見狀頓時鬆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張畫像,遞了上去,「今日才得一張畫像,只要大人一過目,便知分曉了。」
孫懷德接過來一看頓時吸了一口冷氣,畫中的美人端坐在花叢中,未語人先羞。身上雖著粗布衣衫,可風頭卻將身後的百花的風韻都掩蓋住了,驚鴻一瞥,終生不忘。
他不由得欣喜不已,擼著半白的鬍鬚哈哈大笑「這樣的美人,連皇宮裡都未必尋的到,若是得到了她,比做皇帝老子還要快活幾分……」
世事無常,風雲易變,誰家歡喜誰家憂。
昏暗的柴房裡充斥著發霉的氣味,一個粗糙的手使勁的拍著門板。這樣簡陋的環境裡卻也無法掩蓋她身上的光華,風華絕代不外如是。
三天了!綠萼絕望的想,一邊嘶啞的叫喊著,加大力度的拍著門板,那般的絕望。
過了良久,她坐在濕漉漉的茅草上,聽著門外母親的乞求聲。
「崇生,我求求你放了綠萼罷,那知府大人的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善妒,暗地裡不知害死了多少小妾,你怎能這般狠心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推進那見不得人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