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微微的拂了拂手,柒婉識趣的往偏殿而去,過了良久他方才道:「請他進來罷。伏魔府 m.fumofu.com」
不過片刻,一個身形雄壯的漢子隱隱的跪在簾外,「屬下參見殿下。」
「京中的事情可都辦妥了?」李祁有些倦意的揉了揉額頭,「可殺了那舒家的人了?」
「回殿下,太妃臨時變了主意,只偽造了匈奴與金擇巍勾結的證據。」畢崇之悄悄的抬頭瞧著他的臉色,「並且那證據上已說明殿下已擁先帝遺詔,金擇巍願意擁護殿下登位。」
李祁霎時臉色蒼白至極,猛地從錦榻上站起身來,怒喝道:「母妃呢?若是皇上知曉這件事定會拿著母妃的性命來要挾本王的。」
「殿下,毓太妃已告知屬下,您萬不能回京。如今需要您即刻去西北,讓金擇巍助您登上皇位。」
***********************
夜風急來,拂動玉鉤珠簾,吹起掛著的喪幡,原本熱鬧至極的深宮,此時去陷入悲涼之中,皇后低微的悲戚聲,在深宮了迴蕩。
皇后髮髻凌亂的靠在溫初珍的肩膀上,啜泣的俯低身子,她不斷的向皇上扣頭,嗓子已經哭啞了,人也搖搖欲墜。
「皇上,您定要替承兒做主,那皇貴妃謀害太子您定要懲治她。」
太子雖才六歲,李胤雖待他極為嚴格,但亦是十分鐘愛的,如今好端端的竟暴病而卒,李胤亦是十分的悲痛的。
他整夜未眠,俊逸的臉龐蒼白的嚇人,眼底儘是血絲,憔悴的整個人都脫了形。
雲義見皇上如此,心下十分的焦慮,「皇上,只怕謀害皇子的人並非皇貴妃,這蜜餞原是給皇貴妃備下的,若非太子誤食了它……」
李胤咬牙切齒,面孔幾乎要變了形:「那便把皇貴妃宮裡和御膳房的奴才都抓起來查,看究竟是誰,竟敢這般的陰狠。」
雲義默默行禮,忙不迭的加緊腳步去抓人。他剛至永巷,便瞧見於耺急匆匆的走過來,見了他便忙到:「雲大人,有一個叫婧兒的奴婢招認說受了溫昭儀的指使,在蜜餞了下了些瀉藥,抓人的時候皇貴妃宮裡的蘭答應並未找到。」
「還不快差人去尋,可莫要死在什麼地方,成了旁人的替罪羊才是。」雲義面色一稟,「趕緊將那叫婧兒的綁起來,交由皇上處置。」
於是雲義親自綁著婧兒去了金鑾殿,李胤聽完卻是勃然大怒,卻聽見皇后趕忙哭到:「這瀉藥的事情初珍亦是與臣妾商議的,只想讓承兒吃壞了肚子,好能將承兒給要回來,誰知……誰知……」
李胤怒不可抑,拂袖道:「太子又你這般的生母,可真是不幸,還不將溫婕妤給朕請了來。」
溫初珍自從聽聞太子歿了,只覺得天塌地陷似得,又知曉若是查起飲食來,定會查到自己命人下瀉藥的事情來,不由得惶恐不安,連睡覺都不敢。只聽聞皇上差人請自己,便戰戰兢兢的來了金鑾殿。
「朕只問你,你當真只在蜜餞了下了瀉藥嗎?」李胤怒道:「莫不會那砒霜亦是你下的?」
溫初珍嚇得面無人色,連聲調都變了,「皇上饒命,請您明察,皇后是臣妾的親姐姐,若在民間臣妾亦算得上是承兒的親姨母,如何能這般的狠心呢?」
「皇上,妹妹定不會害承兒的……」說完皇后猛地對那婧兒道:「還不快將你知曉的都說出來。」
「奴婢卻是奉了溫婕妤的吩咐,從御醫那裡拿了些瀉藥的,又生怕下的多了,便拿了只野貓試了一試,倘若真的是砒霜的話,為何那野貓會活的好好的。」那婧兒亦是嚇得不輕,哆嗦嗦的磕著頭。
「如今紅口白牙的由著你胡謅,你當真以為朕找不到您跟你對嘴來不成?」
「奴婢絕不敢胡說,奴婢原本是想倒在太子的御膳里的,熟知偏巧見了蘭答應去要蜜餞,只以為是給太子的,便趁蘭答應不備,悄悄的放了些藥進去。」
李胤眼中欲要噴出火來,隨手拿著瓷碗便扔在了婧兒頭上,霎時頭破血流,「按著你的話,除了你們二人便再無旁人動過這蜜餞了是嗎?」
雲義知曉茲事體大,便將綠萼宮裡的奴才都抓起來拷打,便是御膳房當日當差的亦抓了起來。只查出了些眉目,便趕緊去金鑾殿復命。
待去了金鑾殿,便看見皇后亦是悲痛欲絕,而那婧兒亦是被嚇得哆哆嗦嗦的。
他長身而拜:「皇上,亦找到那蕙蘭的,在冷宮的廢井裡,尋到了她的屍體,已經斷氣了。」
李胤瞧著那龍椅許久,才嗤的一聲冷笑道:「這樣的伎倆朕見的多了,這蕙蘭亦是被人殺人滅口罷了,這隻怕又成了一樁無頭的冤案罷。」
咬牙切齒的一句話,卻讓雲義心口猛地一緊,只道:「宮裡的其他奴才一口咬定自打蘭答應侍寢後,皇貴妃處處難為她,她只怕懷恨在心,要毒死皇貴妃,卻不料陰陽差錯的害了太子。」
「這件事只怕再也無法查了,那些奴才便都處置了罷,皇貴妃宮裡的奴才以後便從金鑾殿裡挑一些御前的罷。
舒千城幾乎是快馬加鞭的進來京城,在馬車上換了衣服便直奔宮裡復命,卻見京城內一片哀聲,而宮牆上亦是掛起了白藩,便頓時揣測宮裡定是殞了哪位娘娘。
卻見雲義匆匆忙忙的來接他,便趕忙詢問,卻見語云義亦是過了良久才道:「太子歿了。」
這無異于晴天霹靂,卻見雲義一副凝重的樣子,便有些惴惴不安的,壓低聲音道:「可了不得了,下官這一趟去西北無意間攔截了密信,那金擇巍欲要擁護祁王為皇上,只聽聞祁王已得了遺詔。」
雲義眼皮猛地一跳,不由得道:「如今只怕金家的家眷太妃在劫難逃了。」
「那可不是,祁王雖在邊疆,可手下亦是有數萬將士,祁王王妃的父親又是抵禦匈奴的將軍,若真是反了,再有金將軍相助,以京城五萬兵馬如何相抗?」舒千城見雲義神情愈發的複雜,「只怨那皇上和祁王為了一個禍國的妖婦,這般的骨肉相爭。」
綠萼原本受了驚嚇,晚上便發起了高燒,身體至為虛弱,瘦的整張臉下巴都尖尖的,連新做的衣裳都寬鬆了太多。
她渾渾噩噩的睡了數日,待到天氣回暖,窗外的梨花落了遍地,她才有了些力氣。一個宮女見她醒來,卻是極為欣喜的。
「你以前是哪個宮裡的,本宮為何從未見過你。」她的聲音如棉似絮,輕的幾乎沒有力氣,那宮女趕忙湊上前去,「奴婢珍瓏剛入宮不久,以前在璟郡王府了為奴婢的。」
綠萼輕輕的哦了一聲,有些漫不經心的用指甲刮著身旁垂下來的繡著百子千孫圖的帷幔,「原來是他給你弄進宮的,只後宮可是個殺人不見血的地兒,你可願意死心塌地的跟著本宮。」
珍瓏見她手指纖細,衣帶間帶著幽幽的藥香,整個人羸弱萬分,好似 Chun 雨下的一直芙蓉,「回娘娘的話奴婢是郡王府邸的一個死士罷了,只能效忠於小郡王。」
「果真是個心思簡單的人,本宮倒不知你以後如何在後宮活著。」綠萼看著那百子千孫的帷帳心頭有些發堵,便道:「他這般費盡心思的將你送進來可為了什麼事情?」
「小郡王只想告知您,您當初拉攏舒家為您扳倒祁王的事情,小郡王亦是知曉的,小郡王已經找了些祁王意圖謀反的證據,而舒家更是截獲了金將軍與匈奴往來的信件了。」
「那皇上如何處置了金家和太妃呢?」她的心頭頗有感觸,這原是她最想要的,卻為何她並未高興半分。
「皇上已經將金家的滿門囚禁起來,而太妃亦囚禁在永巷了,只等著祁王和金將軍回京呢。」那珍瓏瞧了瞧她的臉色,「小郡王自知您受了驚嚇,一直十分的擔憂娘娘,過些時日便求皇上進京,只求能與娘娘一敘。」
*****************************
綠萼乘了轎攆,由宮人們提著八角宮燈,簇擁著她去了永巷。路上映階碧草,亦不知荒涼幾載無人打理。
待到了永巷,卻見侍衛正在鬥蛐蛐取樂,便是走至其跟前都未曾察覺,嘻嘻哈哈的,混若無事,待瞧見綠萼站在她眼前,一下子猝不及防,手腳慌亂的趕忙行禮。
「那毓太妃既在此處,你們也敢這般的偷懶?若是毓太妃有任何的差池你們如何擔待。」那幾個侍衛頓時唬了忙跪在地上求饒,頭上的盔甲砸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第 58 章 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