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韻衣不可置信的瞧著太后,臉上滿是委屈和不甘,她原以為來的是救世主,卻不料竟這般的指責起來自己了。
「姑姑,皇上拋下我,卻和這個女人來了昭陽殿。您向來最疼韻衣了,你要替我做主罷,若是旁人知道新婚之夜便被皇上拋下,我還有什麼臉面。」蘇韻衣聲淚俱下。
太后掃了一眼給自己請安的李胤和綠萼,眼裡好似凝了一層碎冰,「你這是說的什麼渾話,皇上是一國之君,事事定有分寸。皇上如今這般的撕了榮國公的臉面,亦是為了朝廷社稷,皇上這般的將臻婕妤置於炭灰之上,亦是細細斟酌才做的決定。」
李胤瞧見太后這般的說辭,便趕忙道:「母后這番話,讓兒臣愧無立足之地,兒臣知錯了,天色這樣晚了,母后去安寢罷。母后今日之話定當銘記於心」
「皇上既然明白,那哀家就不操勞了。」說完轉身對滿臉不解的榮韻衣道:「你快些回宮罷,皇上一會便去榮錦宮,你先回宮好好備著罷,你這樣鬧,哪裡還有個大戶人家小姐的樣子,若是你來日再這般的胡鬧,瞧哀家如何治你的罪。」
錦妃只聽到皇上一會兒便去榮錦宮,早已是喜形於色,只攙扶著太后的胳膊,出了昭陽殿。
她走到門檻出,轉身向綠萼挑釁的瞧了一眼,巧笑嫣然的對李胤道:「那臣妾便再宮裡恭候皇上大駕。」
待到錦妃艷紅色的倩影消失在殿門前,綠萼心裡不由得冷笑連連。這太后一族勢力非凡,直逼皇權,便是李胤處處忍讓榮國公,前朝之上,榮氏一族更是賣弄權術,藐視皇權。
帝王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只怕那榮氏一族若無太后撐著,只怕皇上早已動手了。
「皇上。」她的臉上浮現出嫣然的笑靨,她的手輕輕的覆在他攬住自己的手上。 他的手,冷的很。
他抬起眼,瞧著她眼裡卻是十分的心疼和不忍,「你今日便歇在昭陽殿裡罷,朕不能陪你了,朕斷然不能辜負母后的期許。」他期許二字咬的極重,卻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綠萼眼波流轉,睫毛輕顫,笑道:「皇上快些去罷,莫要讓錦妃娘娘久等了。這洞房花燭夜可是世間女兒最珍貴的事兒,皇上切莫辜負了紅顏才是。」
李胤蹙眉凝望著她的雙眼,心裡卻感慨萬分,「若是她們都似你這般的,朕哪裡還有後顧之憂。」
他的眼底透著一股不舍和心痛,瞳中映出綠萼的身影,滿是情深。他的手指划過她的眉,插入了她柔順的髮絲內,將她狠狠的攬入懷中。
李胤終究是走了,綠萼瞧著那明黃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拿起桌上的杯盞,狠狠的灌了下去,茶早已涼了,她霎時卻也清醒了。
屋裡焚著濃郁的龍涎香,微煙裊裊,徒留滿室的冷清。
順公公推門進來見綠萼怔怔的出神,便瞧了瞧她的臉色,道:「娘娘是在昭陽殿歇息還是去寒凝宮,浣月已經派人來問過幾次了。」
綠萼收回目光,淡淡一笑:「回寒凝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