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詠太后下令選秀,詔一下,整個京都城都炸開了鍋,七以上的官員家中已經開始緊鑼密鼓的挑選女兒,京都城裡凡是有點名氣的夫子和教養嬤嬤都被重金聘走。
李皇后坐在軟塌上已經整整一日了,眸光空洞,李嬤嬤瞧著心疼不已。
「娘娘,您都一日沒有吃東西了,可別餓壞了身子。」
一桌平日裡她最愛的膳食擺在她面前,李皇后卻一點都提不起精神,沒有食慾,搖搖頭,「撤了吧。」
「娘娘,您別著急上火,就算是選秀也不妨礙您什麼,您終究是後宮之主,母儀天下的皇后,幾個小小的妃嬪又算得了什麼,您膝下還有太子殿下呢。」李嬤嬤勸。
李皇后苦笑不語。
連續幾日,卉菊天不亮就來請李皇后去慈寧宮,端詠太后在一旁替魏梓珠沒福氣誕下的孩子抄寫往生經,李皇后挺直了背脊,一跪就是三個時辰,連續跪了半個月。
端詠太后寫完最後一個字,將筆搭在了桌上,等墨跡幹了遞給了卉菊,「派人送去大昭寺,找幾個僧人超度。」
「是!」卉菊猶豫了片刻,又看了一眼不遠處跪著的李皇后,端詠太后沉聲問,「選秀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回太后話,這是儲秀宮挑選上來的人選,一共六十八人,下個月初一安排進宮。」
李皇后指尖緊攥,抬頭看了一眼端詠太后。
「皇后起來吧。」
「臣妾多謝太后。」
一聲太后,隔絕了之前的過往,不再親密,李皇后也終於擺清了自己的身份,端詠太后並不以為然。
卉菊端了凳子在李皇后身後,李皇后緩緩坐下,端詠太后一個眼神,卉菊將畫冊遞給了李皇后,「娘娘請過目。」
「後宮佳麗三千,設立貴德淑賢四妃位,餘下貴人美人三十六人即可,皇后不妨幫哀家挑選挑選。」
李皇后臉色微變,笑意難擠出來,卻並未看畫冊,只道,「臣妾愚鈍,選秀一事既是太后做主,臣妾不敢妄自插手。」
端詠太后笑了笑,繼續翻看畫冊,「劉家嫡長女年方十五,樣貌淑麗,知達理,董家嫡次女乃是香門第,在京都城也是享有盛譽的才女,瞧著模樣也是個可人的,還有江家嫡長孫女,才貌雙絕,據說還是京都城的第一美人兒呢。」
端詠太后每說一個字,李皇后的臉色就白了一寸,手裡的帕子都快要被撕爛了。
「這三位都冊封為貴人,直接入住紫馨宮。」端詠太后大手一揮,給三人定了位份。
卉菊瞄了一眼李皇后,心下搖頭,李皇后就是被李家給拖垮了。
宮裡多了三位貴人,端詠太后最喜歡的就是江茵,才十四歲年紀,卻生的花容月貌,性格嬌憨,自打入宮以後端詠太后時不時的就讓這位江貴人陪在身邊。
李皇后見過一次江貴人,嬌而不艷,膚若凝脂,笑起來宛若牡丹花綻放,眉眼處還有一粒硃砂痣,越發妖嬈,青澀嫵媚。
江貴人上前行禮,「臣妾江氏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李皇后怔怔好一會,心裡像是被針扎了一樣難受,忽然想起了之前在榕城時,也有兩個姨娘,尤其是盈姨娘就死在她的眼前,那一刻,李皇后整個心都放下了,這世上再沒人能威脅她了。
時隔幾年後,看見了江貴人,李皇后卻覺得十分礙眼,她還沒有做好接納新人的準備,淡淡的嗯了聲,匆匆離開。
「娘娘,彆氣壞了身子,這日子還長著呢,這幾個姑娘即便是入宮了,也不會耽擱娘娘受寵的。」
李皇后擺擺手,「出去吧,本宮一個人靜一靜。」
李嬤嬤聞言只好退下。
寂靜的六宮忽然熱鬧起來,各個宮殿開始修葺,就準備迎接新主子進殿。
……
秦苒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單手撐著下巴,耳邊的夫子在講述詩經,秦苒聽著有些乏味,耐著性子終於等了夫子合上課本離開了。
「苒表姐。」六歲大的楊傾心衝著秦苒咧嘴一笑,手裡還拿著一本字帖,小小的人兒字跡寫的歪歪扭扭,手腕和鼻尖上都染上了一些墨汁,看上去有幾分滑稽。
秦苒笑著從懷裡掏出手帕一點點的將墨汁擦拭乾淨,楊傾心很粘人,性格又隨了魏梓珠,天不怕地不怕的。
「比前幾日進步許多。」
得了誇讚的楊傾心更加高興了,更加賣力的練字,嘴裡念叨著,「還是女兒身好,不像大哥,每日天不亮就被父親捉著去練武,扎馬步。」
楊彥膝下只有一兒一女,對待長子和長女的態度截然相反,楊傾心在家就是一個小霸王,想怎麼玩怎麼鬧,楊彥都不生氣,好在楊傾心不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姑娘,知進退。
秦苒想起表弟愁眉苦臉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郡主,姑娘,長公主親自下廚做了點心,讓兩位過去嘗嘗鮮。」
楊傾心嘻嘻笑著,挽著秦苒的胳膊,姐妹兩手牽手一塊去找魏梓珠,魏梓珠悶了一個多月總算是可以出關了,頭一件事就是給兩人做點心,吃飽喝足,楊傾心打了個哈欠,她向來有睡午覺的習慣,吃過點心就開始打瞌睡,困的不行,被嬤嬤抱著去了偏房。
「你外祖母剛才派人來信了,過幾日要接你回宮呢。」魏梓珠不舍的拉著秦苒。
「回頭我時常來探望四姨。」
魏梓珠嘆了一口氣,開始和秦苒說起了宮裡的局勢,「宮裡現在不比以往,多了不少新人,尤其以江,劉兩位貴人勢頭最猛,江貴人性格單純,你可以多多交往。」
秦苒點頭,「四姨的提點我記住了。」
「若是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事,儘管派人告訴四姨,有四姨給你撐腰做主。」
秦苒笑容燦爛,「好!」
幾日後,秦苒被冊封掌珠公主被接入宮,單獨入住了流雲宮,宮殿離慈寧宮很近,也是一宮之主。
「好些日子不見,小臉豐盈不少,看來你四姨沒有虧待你,若是瘦了,我可不饒她!」
秦苒咧嘴笑,「外祖母哪裡話,我在四姨府上過的極好,就是惦記外祖母。」
瞧著秦苒笑容燦爛,又恢復了從前,端詠太后十分高興,連早膳都多用了小半碗。
「這是長公主離開以後,太后最高興的一日了。」卉菊笑。
「日後苒姐兒一直陪著外祖母,外祖母可要日日高興才行。」秦苒的小腦袋緊貼著端詠太后的肩膀蹭了蹭,祖孫兩十分和諧。
「太后,江貴人來請安了。」
端詠太后笑著拍了拍秦苒的手背,「今兒哀家累了,你去陪陪江貴人,江貴人比你大不了幾歲,她可是個有名的才女。」
「這麼說,苒姐兒可要討教幾招了。」
秦苒乍一看江貴人,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一眾秀女中江貴人可以脫穎而出了,人長得十分艷麗,一顰一笑都是不僅雕琢的媚。
江貴人打量了眼秦苒,少女年紀雖小,渾身卻透著一股子矜貴優雅,小小年紀十分沉穩,再看穿著打扮,必定就是剛冊封的掌珠公主了。
「臣妾給公主請安,公主萬福金安。」
秦苒微微笑,「江貴人不必多禮,早就聽說江貴人大名,今日一見,果然生的極好。」
「公主謬讚了。」江貴人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或許是因為年紀差不太多,兩個人很快就聊起來了,秦苒對這位江貴人的印象不錯。
「公主,太后讓奴婢燉了一些補湯送去議政殿,奴婢……」
卉菊提著補湯出來,話還沒說完,秦苒就知道其中的用意了,笑著接過,「卉菊姑姑,這件事不如交給我來做吧,我正好一個人閒來無事,也要去探望舅舅。」
「如此就麻煩公主了。」
秦苒側目看向了江貴人,「江貴人陪我一塊去吧。」
江貴人一愣,受寵若驚,她入宮很久卻從未見過皇帝,今日有幸和秦苒一塊去見皇帝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是!」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有說有笑,江貴人淡定自若,並沒有表現的很激動,秦苒瞧著更加滿意了。
「舅舅其實是個英明神武的帝王,若是沒有犯錯,一點也不嚇人。」
江貴人微微笑,說實話她心裡還有些緊張,到了議政殿,內侍公公一看是秦苒,立即進去稟報,沒一會就放秦苒進去了,江貴人一路低著頭跟著。
「舅舅!」秦苒衝著魏白瀟燦爛一笑,「外祖母讓我給舅舅送補湯,舅舅要好好保重身子。」
魏白瀟抬頭,笑道,「瞧著在你四姨那裡住的不錯,性格活潑了不少,你四姨怎麼樣?」
「四姨有姨父日日陪著,變著花樣的哄著,自然過的極好。」秦苒說著衝著江貴人眨眨眼,「怎麼樣,我說舅舅不嚇人吧?」
江貴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並未抬頭,「臣妾江氏給皇上請安。」
魏白瀟這才注意到了江貴人,少女年紀不大,入眼便是烏黑的秀髮,看上去也沒比秦苒大幾歲,有些頭疼,隔空抬手,「起來吧。」
「謝皇上。」
秦苒也不再多說,江貴人已經露了臉,給魏白瀟一個印象就足矣了,「舅舅,我和江貴人約好了一起去御花園看花,就不打攪舅舅了。」
「去吧!」
出了議政殿的門,江貴人才狠狠的鬆了口氣,剛才緊張的手心裡都是密密麻麻的細膩的汗,她只隱約的看見了魏白瀟的輪廓,英俊瀟灑,器宇軒昂,比她想像中還要好看。
去了御花園坐了片刻,不知是誰透露了消息,好幾個貴人,秀女佯裝偶遇,想要和秦苒搭訕。
秦苒匆匆找了個藉口回宮,還沒坐一會,一堆接著一堆的賀禮往流雲宮送來,幾乎堆滿了整個桌子。
「公主快成了紅人了,這麼多賀禮。」禾穗咋舌。
秦苒瞥了一眼禾穗,她不懂外祖母把她拉入六宮之中是因為什麼,難道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依靠?
略坐了一會,秦苒緩緩起身,禾穗不解的看向了秦苒,「公主要去哪?」
「鳳棲宮!」
她去給慈寧宮和議政殿都請過安,李皇后畢竟是一國之母,該有的禮儀和尊重還是要給的。
禾穗撇撇嘴,「皇后當初只是輕罰了李大夫人幾板子,禁足了李老夫人一個月,罰抄幾本經,兩樁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公主怎麼還會去鳳棲宮呢?」
「之前是去探望舅母,如今是去探望皇后,自然不一樣。」
從秀女入宮的那一刻開始,有些事就註定回不去了,秦苒去的不湊巧,李皇后剛歇了,倒是意外碰見了老熟人李雪柳。
「郡主……不,應該是公主了,公主別來無恙啊。」李雪柳兩隻手掐入手心,怔怔的看向秦苒,這個人怎麼還有臉來鳳棲宮?
禾穗下巴一抬,「既然知道是公主,李翁主怎麼不知道見禮?」
李雪柳蹙眉,斜了一眼禾穗,秦苒擺手,「這裡畢竟是鳳棲宮,就不必多禮了,既然皇后娘娘不得空,那我便明日再來探望吧。」
午間,卉菊來了一趟,透露了江貴人的身份,江貴人是李皇后的表妹,江貴人的母親和李皇后的母親曾是堂姐妹,兩個人拐著彎還是親戚呢。
「公主覺得江貴人怎麼樣?」
秦苒點點頭,「不驕不躁,知進退,榮辱不驚,是個不錯的。」
卉菊笑道,「公主和太后當初說的一模一樣,皇后娘娘這陣子身子骨不太好,公主若是被拒之門外,也不必氣餒。」
「姑姑的話,我記著了。」
一連幾次去探望李皇后,都被人拒之門外了,終於在第五次登門,李皇后才見了她。
「掌珠給皇后娘娘請安。」秦苒起身行禮。
李皇后手裡端著一盞茶,抿了幾口,輕輕放下,等了好一陣子才道,「不必多禮,坐吧,你好幾次來鳳棲宮,偏趕上不巧本宮偶感風寒,不便見客,你可別往心裡去。」
「知曉皇后娘娘身子骨不好,一直還來打攪,是掌珠的不是,娘娘恕罪。」
「你這孩子,怎麼出去一個多月回來以後就和本宮這般生疏了,本宮記得之前可不這樣。」李皇后笑了笑,笑意未達眼底,染著鳳仙花汁朱紅色丹蔻的指尖輕輕的搭在桌子上,時不時的敲打一二,「你回來的正好,有件事還要等你做主呢。」
秦苒一臉不解的看向了李皇后。
李嬤嬤端上來一隻錦盒遞給了秦苒,裡面裝著一封陳情,是秦家上下供認不諱的罪狀,底下還有大大小小數十個紅印,秦苒見狀臉色都白了。
「本宮也想不到秦家會這麼喪心病狂,你也是秦家子嗣,秦家為了一己私慾,拉攏李家,差點讓你命喪黃泉,這口氣本宮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李皇后一改剛才的和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那架勢恨不得要將秦家千刀萬剮。
這是要把責任推給了秦家了,李皇后這是在噁心秦苒呢,秦苒若是狠罰了秦家,那就是六親不認,必定背負著不孝的名聲,若是秦苒對主犯從輕處罰,那李皇后對李家的責罰便不為過,挑不出理來。
「掌珠愚鈍,不知皇后娘娘何意?」秦苒眨眨眼,一臉無辜。
李皇后嘆了一口氣,並未開口,李嬤嬤卻道,「娘娘為了這件事傷透了腦筋,怎麼做都會被人非議,秦家是公主的本家,想知道公主是打算如何處置秦家的。」
秦苒緩緩站起身,低聲,「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犯了錯認了罪,就不應該因為身份的緣故包庇,若是皇后娘娘覺得這件事為難,不如將這件事交給京兆尹處理。」
李嬤嬤愣了,「那可是公主的本家啊,秦老夫人一把年紀了,哪經得起牢獄之災。」
「李嬤嬤說的極是。」
李嬤嬤噎了,這就完了?
「苒姐兒……」李皇后坐直了身子,「秦家是罰是放,全在你一念之間。」
「舅舅以法治天下,最不喜歡的就是以公謀私,身份固然尊貴,掌管天下萬民,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裡……」
「苒姐兒,秦家是一時糊塗,不是有心要傷害你的,和天下無關,若是牽扯上朝堂政務,不必你開口,本宮自然會嚴懲不貸,本宮也是念在你自小失去雙親的份上才會處處留有餘地,做人不能忘本吶!」李皇后道。
秦苒緊咬著唇,心裡憋著一些話實在不知該怎麼開口,李皇后緩緩又道,「聽聞前幾日你帶著江貴人去了一趟議政殿,見著了皇上?」
宮裡耳目眾多,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傳到李皇后耳中也不足為奇。
「苒姐兒。」李皇后語重心長,「宮裡長大的孩子總是會比旁人家的孩子成熟穩重一些,看得多了,懂得自然就多了。」
「皇后娘娘教導的是。」
「回去吧。」李皇后疲倦了,擺擺手,讓秦苒退下,人一走,李皇后背靠著軟塌,嘆了口氣,「不愧身體裡流淌著一半魏家的血,生來就比別的孩子聰慧。」
「當初娘娘對掌珠公主可不薄,就因為大昭寺一事生了嫌隙,處處和娘娘過意不去,連奴婢都看不過去了。」
李皇后沉默不語,生氣嗎,也沒有,如果魏白瀟不點頭,誰又敢將人往宮裡塞,總而言之和秦苒無關。
「她只是一個孩子,說到底終究是李家欠了她,保住秦家,本宮也不虧欠什麼了,日後好自為之吧。」
流雲宮
秦苒憋著一肚子怒火,抄手將一個茶盞砸的稀巴爛,禾穗難得見秦苒這麼發火,一時半會也不敢湊上前,等了好一會秦苒的臉色緩和不少,才大著膽子道,「公主消消氣,可千萬別亂了分寸,有不少人就等著看公主的笑話呢。」
秦苒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她已經很努力的提醒李皇后了,她這個局外人都能看得出來魏白瀟對李家的隱忍有多大,若不是年少夫妻的感情支撐,李家怎麼會走到今日。
給了李皇后足足兩個月的時間,李皇后對李家避重就輕,想盡一切辦法替李家開脫,越是如此,就越是傷了魏白瀟的心,新人已經進宮,李皇后反而埋怨起來。
「罷了,人各有命。」
「公主?」江貴人探過腦袋進來,手裡捧著一隻錦囊,上面繡著幾朵雪白的梨花,江貴人解釋,「前幾日我瞧著宮裡的梨花開了,就撿了幾朵回去曬乾,又做了個香囊,公主可不要嫌棄。」
一看就是江貴人自己繡的,秦苒笑著接納,「多謝江貴人一番心意,我甚是歡喜,江貴人的針腳細密,比宮中的繡娘繡的還要好許多。」
「公主喜歡就好。」江貴人和秦苒接觸時間長了,反而沒了那麼多拘束,兩個人秉性相投,坐在一起一塊聊天,一塊彈琴,十分愜意,江貴人性格活潑,在秦苒面前從來都不提皇帝,對恩寵看的也是極淡。
轉眼就是秦苒十一歲生辰,端詠太后特意在慈寧宮擺了幾桌宴席替秦苒慶祝。
「轉眼苒姐兒就是大姑娘了。」魏梓珠紅了眼眶,伸手揉了揉烏黑的秀髮。
秦苒淡笑,「四姨,長大不好嗎?」
「當然是好事了。」
兩人聊了一會,正巧碰見了李皇后前來,賀禮是一套紅寶石珠釵首飾,還有一顆夜明珠。
「掌珠多謝皇后。」
李皇后淡淡一笑,「一家人客氣什麼,長公主也在。」
伸手不打笑臉人,魏梓珠笑了笑,叫了一聲,「皇嫂。」
「瞧長公主面色紅潤,眉眼帶笑,倒是讓本宮心生羨慕,四駙馬對長公主十年如一日,還是長公主好福氣。」
李皇后說著淡淡的瞥了一眼不遠處剛進門的江貴人,眸色黯淡,嘴角翹起一抹苦笑。
盛世冥寵:嫡妃歸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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