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爸爸看看顧瞳瞳,把桌上的盤子往她手前推推,「多吃點,營養得跟上。」
「嗯,」
「小瞳,孩子挺健康的是吧?」顧媽媽輕言輕語,問的小心翼翼。
「還好,按時做檢查,不會有問題的。」
「那想吃什麼和媽媽說,要不在家裡住些日子,離我近點,說話也方便。」
顧瞳瞳沒開口,容時先拒絕了,「媽,您和爸收拾東西去我們那吧,那邊離醫院近,做什麼都方便。」
顧爸爸的病,坐一會兒喘的上氣不接下氣,顧媽媽給找了藥,安撫吃下。
「不去了,我病好不了,萬一傳染給孩子,影響發育我罪過大了。」
顧爸爸拒絕。
「爸,哪傳染,沒那麼金貴。」
再說下去,顧爸爸態度一樣,讓他們多回來看看,他還是住這。
陪顧瞳瞳吃完飯,一家人開開心心在客廳商量孩子出生後的事宜。
下午兩點多,陽光很暖,街道上車聲鼎沸,熱鬧非凡。
徐聰玲拉著沈月的手,走進高級鑽石旗艦店。
店員們都認識沈氏一族,見到她們仿若看到了財神,熱情迎接。
「夫人,小姐,您們打算看點什麼?」
很快,走過來一個導購小姐,把手上的工作放一旁,態度尊敬的詢問徐聰玲。
「看看項鍊和耳環,搭配婚紗的那種。」
沈氏千金和慕斯,明天大婚,人盡皆知。
沈月興趣不大,坐在休息椅上,任憑導購一件一件給自己挑選。
「這條,搭在小月身上堪稱絕美。」徐聰玲一句話定下。
沈月摸摸脖頸上的鑽石,不曾反駁,終身大事都無所謂了,這件首飾,更隨便。
「小月,打起精神,你死氣沉沉的哪像新婚的新娘子,也不怕別人嘲笑。」
徐聰玲挎著包,教訓到。
她笑不出來,極力壓制的內心,分分鐘想爆發,她不知道突然哪一天,腦子中那根弦會轟然崩斷,然後她癲瘋。
一天這麼過去,月明星稀,晚風徐徐。
容時和顧瞳瞳在她父母家賴了一天,吃了晚餐才出來。
孩子的到來,無疑給這個家庭帶來驚天的喜悅,回想顧媽媽告訴她要忌口的時候,顧瞳瞳心裡暖暖的。
應顧瞳瞳要求,容時把車子停在江邊。
她要吹風,他得陪著。
站在護欄旁,盯著波光粼粼的江面,她想到當初和容時第二次見面是在這,那天還下了瓢潑大雨。
「容時,還記得我們在這的相遇嗎?」
思緒飄忽,回憶起當初。
容時依她身側而站,目光盯著眼前的湖水,唇角勾起一抹彎彎的弧度:「記得,你身穿白裙,美的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而後,直直撞進了我心裡。」
顧瞳瞳緩緩轉頭,清眸漾著柔光,男子的側顏在光影中那般清俊。
感受她如火如荼的深情,男人笑著把視線轉向她。
四目間接,天雷勾地火。
「你在勾引我,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你的這種眼神。」
容時撇過頭,不再看她,他怕再看下去,忍不住將她拆之入腹。
寶寶經不住他的摧殘,他現在已經看到未來的十個月過的得多苦逼。
「呵,你也這點本事,下半身主義的臭男人。」
顧瞳瞳輕斥中略帶笑意,猜測他會不會慾火焚身。
容時嘆口氣,這女人總是這麼不解風情,好好的夜晚,撩的他渾身難受。
「走了,回家,你不走我自己回去了。」
容時轉身,朝著車子方向走。
顧瞳瞳懵,他火氣好大,她得聽話一點,把她拋棄在一邊的事,容時不是沒有做過。
「回,兒子說累了。」
她扯出孩子,容時停住邁動的步伐。
臨睡前喝杯牛奶,躺在被窩裡,舒服極了。
「你先睡,慕斯叫我出去一趟,恐怕今晚回不來。」
容時在床上思慮許久,才敢跟顧瞳瞳說。
顧瞳瞳仰頭看看,小臉寫滿不情願,嘴上卻說:「嗯,去吧,他也是可憐。」
容時附身,親吻她額頭,「乖,自己好好睡,別胡思亂想的。」
「嗯,開車慢點,我和寶寶等你回來。」
顧瞳瞳依依不捨,沒有他的夜晚,實在難熬。
「好,我會小心的。」
現在的他和以前不同,以前孑然一身,發生什麼事都可以承擔後果,但現在不同,他成了家,有了老婆孩子,背上了責任。費盡心機把顧瞳瞳娶回家,要給她一個平定的生活。
「旮沓」房門響了一聲,房間歸於安寧。
顧瞳瞳摸著小腹,低低道:「寶寶,爸爸不在家,你陪著媽媽睡覺,我們不寂寞。」
自我安慰,護著肚子,合上眼睛。
容時離開世紀花園後,直奔城中心的主題酒吧。
夜色闌珊,酒吧內燈火通明,勁歌熱舞,氣氛嗨翻天。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容時費力的拉住一位身材勁爆的啤酒女郎,詢問慕斯在哪?
他們是這家酒吧的黃金vip,享受最高級別待遇,店員們很熟悉。
啤酒女郎指指卡座,容時瞭然,隨手抽出一沓錢,塞進女郎領口。
女郎喜笑顏開,嬌笑:「謝謝老闆。」
容時點頭,越過眾多蹦迪的人,走嚮慕斯。
半個多小時時間,慕斯已喝的爛醉如泥,嘴裡嘟囔著,聽不清在抱怨什麼。
容時隨意坐在他身側。
感覺到沙發下陷,慕斯坐好,看到容時,苦澀的笑笑。
容時拍拍他後背,兄弟多年,無需多言,一個手勢能知道對方給予的安慰。
「你來了?顧瞳瞳沒不開心吧?」
慕斯的話讓容時一怔,「怎麼這樣問,她被我寵的性子是有點驕縱,但是還算通情達理的。」
慕斯沒反對,相反贊同的點頭,「嗯,相處時間久了,覺得她並不討人厭。」
「慕斯,你對瞳瞳意見太大了,現在你和沈月馬上結婚,我希望你放下對瞳瞳的成見。」
老婆被別人針對,哪怕對方是鐵哥們,也不行。
慕斯手臂搭上容時肩頭,邪魅的唇瓣挑高,說:「你們連孩子都弄出來了,我是不待見孩子她媽,也得看孩子的面兒,放心,以後不找她麻煩了。」
「以後?以前你找過?」
容時聽出話里的貓膩,這些話顧瞳瞳從未和他說過。
隱約記得在廣源住的時候,她說不要他錢,不想讓別人看不起她,原來她口中的這個「別人」是慕斯。
「說說,怎麼找的麻煩!」
容時面色清淡,語氣卻不可抗拒。
慕斯喝的頭暈,沒正形的嬉笑:「打過幾個電話,別的沒幹。」
「打電話罵我老婆了?怪不得有段時間她總給我臉色看,你再敢,別怪我翻臉!」
容時飛起一腳,狠勁踹在慕斯腿側。
「妻管嚴,從冷情王變成妻奴,這改變太快了,我都接受不了。」
「管你受不受的了,我願意疼我媳婦!」
勁爆的音樂停止,耳邊動靜小多了,慕斯敞開心扉和容時交談,說出心裡話,人舒服了。
「你說沈月是沈家抱來的孩子?」
容時不可置信,沈氏對沈月的好,超出多少親生父母,在江陽出名的溺子女。
「我也不信,可這是事實,沈月親口說的,我選擇相信她,她是個苦命人。」
慕斯仰頭,一杯酒直接倒入嘴裡,一滴不剩。
用高度酒來麻痹自己,不清醒,才不會心痛。
容時搶過酒瓶,阻止他自虐,皺著眉道:「人生本艱難,誰命不苦,沈氏給她的一切,她該感恩。」
「你別攔我,我還沒喝夠呢,長夜漫漫需盡歡!」
「慕斯,明天你結婚典禮,喝的起不來,你岳父會抽死你的,別喝了。」
連拉帶拽把慕斯從酒吧拽到大街上。
深夜冷風拂過,慕斯胃裡抽搐,扶著路邊的小樹狂吐。
「咳咳,咳咳」猛烈的咳嗽聲接踵而至。
容時返回酒吧,取了礦泉水,讓慕斯漱漱口。
慕斯說今晚是最後一個單身夜,要玩到天亮,放縱最後一次,然後跟沈月好好過日子。
悲傷的腔調,容時倍感心酸。
沈月無心,奈何慕斯付出了真心。
一如他和顧瞳瞳,陷進去出不來了,無論被對方如何傷害過。
凌晨三點,慕斯玩瘋了,在盛世豪庭的包廂里,點了十多個公主,大跳艷舞。
純白色的襯衫上印滿女人的口紅,顏色五花八門。
他弓著身體,手放腰帶下,引得眾女歡呼。
容時端著咖啡,低頭喝了幾口,不看他們,也不加入他們瘋狂的隊伍。
最後一個單身夜,玩吧,發泄痛快了,以後的好日子在等著他們。
凌晨六點,世紀花園。
淺淡的睡眠,吳媽起床的聲音吵醒了顧瞳瞳。
半睜眼睛,容時果然一夜未歸。
肚子「咕咕」叫,她餓了。
摸摸肚子,「寶寶,媽媽這找東西給你吃,堅持一下啊。」
容時不在家,她少了個人伺候,只得自己下床去廚房找吳媽。
「吳媽,早上好。」
揉揉鬆懈的睡眼,和吳媽打招呼。
吳媽想著給顧瞳瞳熱杯牛奶,出去買菜的,結果顧瞳瞳說餓的不行。
她不能走了,幸好冰箱裡儲存很多蔬菜,索性先湊合。
打開冰箱,吳媽問她想吃什麼?
顧瞳瞳看了半天,指著冒涼氣的保鮮層說:「吃混沌吧,放些蝦仁,好久沒吃蝦了。」
「好,蝦仁有營養,只要你想吃,吳媽給做。」
喝著吳媽給熱的牛奶,打開電視機,無聊的看電視劇。
「叮咚,叮咚」
門鈴大作。
「大清早的會是誰?」吳媽快步從廚房出來,代替顧瞳瞳去開門。
「夫人,您來了?」
門外方玲提著水果等食物,上門來看顧瞳瞳。
聽到吳媽的話,顧瞳瞳從沙發上站起,正好方玲走到客廳。
「媽,好早。」
顧瞳瞳先開口,禮貌的問到。
方玲把包放在茶几上,欣慰的笑容滿面,看了眼顧瞳瞳的肚子。
顧瞳瞳明白什麼意思,趕忙開口:「媽,孩子沒問題,別擔心。」
方玲鬆了口氣,拉住顧瞳瞳的手,雙手緊握,「你爸讓我過來問問,你打算哪天去民政局辦手續呀,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九個月時間很快的,生下再辦來不及了。」
若不是方玲提醒,她都把這茬忘記了,一孕傻三年是有道理的。
「媽,容時出去了,等他回來我和他說,會儘快辦的。」
「對,為了孩子也得速度點,大人怎麼都好,孩子等不起。」
方玲掏手包,從中取出容時的戶口簿及個人信息,放在顧瞳瞳手中,「吶,媽媽把他交給你了。」
輕盈的一個小本子,此時在她掌心重千金,這不僅代表她能和容時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還得到了容家家長的同意,辦理完手續,她是容家少奶奶,眾人許可的。
「媽,我會相夫教子,陪著容時走完一生的。」
說的方玲眼眶紅,「好孩子,容時脾氣倔,還算聽你的,你替媽照顧好他。」
顧瞳瞳點頭,親昵的抱著方玲的手臂,道:「好,我不會讓媽失望的。」
婆媳之間的話題永遠跟兒子丈夫有關,處理好三個人的關係,矛盾什麼的都是浮雲。
吳媽做了好大一盆混沌,麵團剔透,湯汁上漂浮著嫩綠的蔥花,十分誘人。
顧瞳瞳肚子很不爭氣的又叫了幾聲,而這聲音清楚的讓三人同時聽到了。
她臉紅,微微尷尬。
方玲倒不覺得什麼,替她解圍道:「我孫子餓了,辛苦吳媽以後加餐吧,瞳瞳一張嘴要供養兩個身體的營養,一日三餐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