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恩寵之女宦當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獨活

    無回谷,有去無回。

    絡青衣的心漸漸下沉,現在是夜晚,能見度本來就不高,再加上谷內危險暗藏,前方兇險猶未可知。

    「要不我們現在往回走試試?」媚香提議,她並不相信無回谷有去無回,谷內雖危機四伏,但必有出路。

    「試試吧。」水無痕抿起唇角,他走在最前面,戒備的盯緊了四周,腦海中始終有三個字揮之不去。

    他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無回谷的注釋,只要踏進無回谷,便不能回頭,現在他們往回走,說不準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谷外的妖獸聞見了他們靠近的氣息,嘶吼聲穿透結界幾乎擾亂了他們的聽覺,絡青衣捂住耳朵,咬著牙盯著在谷外徘徊的那頭妖獸,她看不清妖獸的模樣,卻能看見那龐然的體型以及妖獸背上長至半米的尖刺。

    他們一路走到山谷的入谷口,水無痕抬起手臂攔在眾人身前,他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水無痕用手掂了掂碎石,隨後一揚手將石頭拋出了谷口。

    石頭剛到谷口處,就有兩道藍光從兩側飛出將石頭擊了個粉碎,水無痕面色微變,無回谷,果然如書上說的一樣,根本沒有回頭路!

    「這是什麼?」媚香也是一驚,他們剛出了妖獸的魔爪,就踏入無回的腹地,難道他們真要被困在這裡?

    「無回封印。」水無痕的俊臉籠罩上一層濃霧,他將自己從書上看來的一一道來,「只要有人進入無回谷,無回谷就會自動開啟無回封印,無回封印的力量神秘,即便是天玄之境的修煉者也未必能破開無回封印,如果遭到封印的反噬還會喪失全身玄技,而且無回谷內陣法錯雜,妖獸兇殘,若在天明十分走不出,我們就會被谷內散發的無回香控制,最終變成無回谷里的妖獸。」

    由人變妖獸?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

    墨彧軒偏不信那個邪,他凝聚起玄氣,對著發出藍光的方向就要打出去,絡青衣連忙阻止,沉聲道:「相信水無痕,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們還有時間。」

    墨彧軒抿了抿唇,還是聽從絡青衣的話收回了玄氣,他們站在谷口旁,一時間,人人沉默,氣氛低沉。

    驀地,水無痕看向墨彧軒,語氣還有些不確定,「或許你可以斬天劍,如果連斬天劍都不能將無回封印劈開,那我們就尋找其他出路。」

    墨彧軒示意眾人後退,他握緊斬天劍向前一步,忽然飛身而起,白衣翩然旋轉,一道金紅色的劍氣飛擊向谷口,谷口迸發出的藍色光暈將金紅色的劍氣彈了回來,墨彧軒手腕一揚,側身橫劈出一道劍氣將之前的劍氣擊散,但斬天劍的威力畢竟太過霸道,墨彧軒手腕被劍氣震得發麻,他被一道光暈彈開,向後飛落在地,同時後退了數步。

    墨彧軒拿著劍向後一揮,手心內還在流淌的鮮血灑了一地,他咬了咬唇,紫眸內溢出一絲寒意。

    絡青衣趕緊跑過來,她劈手奪下斬天劍,從空間裡拿出止血紗布和藥粉替墨彧軒包紮,小臉上染滿了心疼之色。

    水無痕眸色漸沉,就連斬天劍都對無回封印沒有辦法,要想離開無回谷,他們必須要想其他的方法!

    「怎麼辦?」媚香站在凌聖初身邊,她著急的直跺腳,可是沒人回答。

    就連一向從容的清流也失了幾分冷靜,他僵硬的站在原地,眸光落在墨彧軒身上,遲遲沒有移開。

    「我就不信無回谷有這麼大的能耐將我們變成妖獸,我們繼續向裡面走吧,一定能找到出路!」當歸站了出來,他打破此時的寂靜,兩隻手握拳,臉上毫無畏懼。

    絡青衣看了當歸一眼,繼續為墨彧軒包紮,隨後道:「我們的確要繼續向裡面走,只是你必須跟在我們身後。」

    「青衣姐姐,其實我不用你們的保護,我也可以……」

    當歸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絡青衣一聲冷笑,「你若不同意,就現在離開!我絡青衣絕不會攔著你!」

    「我……」當歸咬唇,絡青衣的意思是要和他分道揚鑣,他怎麼能同意?

    「青衣姐姐,我答應你就是了。」當歸低下頭,聲音中有幾分失落。

    「我們走吧。」絡青衣牽著墨彧軒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轉身向無回谷裡面走去。

    既然不能回頭,那就一直往前走,她不信無回谷沒有出路,只能是從古至今沒有人找到過出路罷了,她就不信他們拿無回谷一點辦法也沒有!

    無回谷,既是危險,也是磨練。

    絡青衣從空間裡拿出幾顆夜明珠分發給眾人,這些夜明珠還是從裴天罡空間裡拿來的,還好有夜明珠,才能讓他們看清腳下的路。

    「小心。」水無痕看到前面的陣法變化,他出聲提醒。

    絡青衣腳步一停,在水無痕的帶領下向一旁走去,凌聖初和媚香等人跟在他們身後,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一絲緊張。

    數顆夜明珠幾乎照亮了半個山谷,向前走了千米後,水無痕突然看見前方有一座小木屋,他抬手,眾人皆停下腳步,詫異的看著立在不遠處的那座木屋。

    「這裡怎麼會有一間房子?」當歸驚訝的看著水無痕,水無痕搖頭,「你們先留在這裡,我去看看。」

    「等等。」絡青衣叫住水無痕,「我和你一起去。」

    「你留下。」水無痕不等絡青衣跟上就施展輕功飛去了那間木屋,木屋周圍沒有結界和陣法,因此水無痕輕易的站在木門前,手剛抬起,眼前的木門就被打開。

    「你是誰?」屋裡傳出一道稚嫩婉轉的女聲,聽起來像是個不大的女孩子。

    水無痕淡淡一笑,站在門邊,看見屋裡站著一名身量不高,長相柔美的女生,便道:「我叫水無痕,我和我的朋友不小心進了無回谷,不知姑娘可能指一條出去的路?」

    女孩向水無痕看來,她微楞,「你和你的朋友?明知是無回谷,你們怎麼還會闖進來?」

    水無痕苦笑,並沒有多說,「此事說來話長,還請姑娘為我們指一條出去的路。」

    女孩神色微暗,她搖了搖頭,誠懇的回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出去,不然我就不會被困在這裡三年了。」

    「三年?」水無痕眸底划過一抹異色,「姑娘今年多大?在無回谷內安然無恙度過了三年嗎?」

    女孩笑了笑,對水無痕道:「先把你的朋友都叫進來吧,若是等天亮就危險了,我這木屋起碼能不被無回香侵襲。」

    水無痕提防的看了她一眼,便見女孩攤手,無奈的聳肩,「我是人類,不是妖獸,你應該看得出來吧?而且我沒有玄技不是修煉者,你還怕我害你們?」

    水無痕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個小姑娘的確就是個普通人,只是她的木屋為什麼會不被無回香侵襲?

    山谷外傳來那頭妖獸的嘶吼,水無痕回神,飛出木屋將絡青衣他們都叫了進來。

    絡青衣等人都沒有多問,他們跟著水無痕走進木屋內,女孩熱情的邀請他們坐下,又端來一杯杯由谷中人參熬製的熱茶。

    絡青衣捧著茶坐下,低頭嗅著人參茶的味道,她眉尾一挑,笑道:「這是百年人參吧?」

    女孩點點頭,咬著手指看著他們,「你們放心,茶里我沒有放任何東西,可以喝的。」

    女孩一次又一次的保證讓水無痕放下對她的防備,絡青衣瞥了女孩一眼,嘴角微微揚起,這個小姑娘倒是有趣的很!

    「我有三年沒看見這麼多人了,你們怎麼也會進無回谷里來?」女孩坐在桌子上晃著腿,模樣俏皮,令當歸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女孩發現沒有人回答她,她微低下頭,小聲道:「我也是不經意闖進來的,之後就再也出不去了。」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絡青衣放下茶杯,端著墨彧軒受傷的那隻手,解開染血的紗布重新上藥。

    「喔,我叫獨活,今年十三歲。」獨活瞧見墨彧軒手心上的傷口,呀了一聲,從桌子上跳下,跑到裡屋拿了不少傷藥出來。

    絡青衣謝絕了獨活的好意,只用自己煉製的藥粉,她仔細的將藥塗在墨彧軒的傷口上,神色極為認真。

    墨彧軒眸光很暖,一直看著絡青衣沒有說話,他單手放在絡青衣身後,也是在不著痕跡的護著她。

    「是被谷內妖獸抓傷的嗎?谷內的妖獸體內有劇毒,被抓傷一定要徹底清除毒性,不然就會變成妖獸了。」獨活緊張兮兮的看著墨彧軒,生怕他在下一刻就變成妖獸。

    絡青衣笑著搖頭,同時也感謝獨活的提醒,「這不是妖獸抓傷的痕跡,謝謝你,獨活。」

    獨活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她吐了吐舌頭,紅著臉道:「我的名字很彆扭吧?這是叔父給我起的,我還有乳名,你們也可以叫我小一,因為我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

    「小一,你怎麼會進入無回谷?」絡青衣抬起頭看著獨活,實際上她最想問的是獨活是怎樣在谷內存活三年的。

    「我是跟叔父進來的。」獨活坐在一旁,眼睛看著窗外,聲音有些悲傷,「可是我們再也沒出去,而且叔父為了保護我,在第二日就變成谷內妖獸,我在妖獸的追擊下找到這座木屋,於是這三年來都藏身在木屋內。」

    「這座木屋……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有啊。」獨活點頭,「這座木屋不僅可以抵擋無回香,還能使妖獸不敢靠近,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正因為我發現了木屋的特殊,所以這三年裡都沒有出去過,而且妖獸不敢靠近的範圍內有許多藥草,我也是靠那些藥草活到現在的。」

    絡青衣眸色微深,她的確在木屋附近看到不少藥草,且大多藥草千金難求,獨活是個堅強的小姑娘,她一個人支撐了三年,當真是不容易。

    水無痕蹙眉,從獨活的話中他可以判斷出獨活也不知道出去的法子,他們總不能和獨活一樣,這輩子都待在這裡吧?

    媚香擦著額頭上的汗,不解的問道:「這座木屋為何會有如此特殊的力量?」

    「因為這裡是扭曲空間。」凌聖初淡漠的聲線響起,絡青衣面色微變,扭曲空間?因為人魔大戰而導致分裂的扭曲空間!

    「天下到底有多少個扭曲空間?」

    「九個。」凌聖初看向絡青衣,緩緩道:「現在已知的有馭婪山,炎獄,以及無回谷的這座木屋。」

    「我們真的沒有辦法出去?」絡青衣擰眉,卻聽獨活道:「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找到能操控風水火的異能者,集合三人之力打開無回谷隱藏的缺口,然後開啟傳送陣或者有可以傳送的法器就能出去。」

    「這個辦法……有效嗎?」

    獨活從床下拿出一本薄薄的冊子,她將冊子遞給絡青衣,上面的字跡潦草,但絡青衣還是能看得清大概的內容。

    「這個是木屋主人留下的,我想應該有效。」

    「可是我們當中沒有操控火的異能者。」絡青衣眉頭擰的更深,墨彧軒抬手撫平她眉間的痕跡,嘆道:「小青衣,爺以為你發現了。」

    「嗯?」絡青衣疑惑的看著墨彧軒,她發現什麼?

    「水無痕。」性感的薄唇輕啟,微分的唇瓣內輕輕吐出三個字。

    水無痕?

    水無痕是操控火的異能者?

    絡青衣立即看向水無痕,水無痕淡笑著點頭,他以為自己表現的很明顯了,可惜青兒一直沒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啊。

    「那還等什麼?」絡青衣從椅中跳起來,她一手朝下,另一手搭在手腕上,臉上溢出濃濃的喜色。

    水無痕與墨彧軒對視了一眼,兩人站起身,墨彧軒雙指一併,輕念著控水之術,水無痕向下一拍,手腕翻轉間帶動一團火焰。

    凌聖初拿出崑崙鏡,淡聲道:「等你們打開缺口,我們便用崑崙鏡傳送出無回谷。」

    絡青衣點頭,十指緩緩合併一處,她抿了抿唇,凝起的微風吹起她肩上的青絲。

    忽然,谷內傳來一陣嘶吼聲,當歸坐在椅中沒動,他白著臉道:「那個怪物追過來了!」

    凌聖初緩緩閉上眼睛,以精神力探測著那頭妖獸離他們有多遠的距離,他和墨彧軒合力布下的結界都被妖獸衝破了,看來它並不害怕他們的天玄之境。

    這頭怪物明明只有黃玄之境,為什麼會衝破他們的結界?

    凌聖初沒有時間細想,他將精神力收回,讓清流護著媚香,自己轉身走出了木屋。

    當歸不放心的跟了出去,兩人剛走出木屋,那頭怪物就追了過來。

    當歸瞧著怪物的模樣,彎著腰狂吐不止,長這麼大他還見過這樣的怪物,真是太難以形容了。

    那怪物兩隻綠色的眼睛裡長著兩根狗尾巴草,背部的狗尾巴草竟有半米高,它身後還拖著一條尾巴,說是尾巴,其實更像是人的舌頭,紅色的舌頭上還沾滿晶瑩的唾液,唾液里有細小的白色蟲子來回遊動,看起來是真的噁心。

    而且怪物身前還攀附著一條條毒蛇,毒蛇在它脖頸上竄動,猩紅的信子繞在它脖頸上,遠遠看去,就好像一灘紅色的鮮血在怪物的脖頸上流淌。

    怪物的臉更是沒法直視,他的臉上爬滿了狗尾巴草,不僅如此,狗尾巴草中還能鑽出一個個綠色的草蟲,無數草蟲在他臉上爬動,當歸看到它的影子,轉過身再次吐了起來。

    凌聖初嘴角一抽,似乎同樣難以忍受,他看著怪物一步步逼近木屋,袖中的手指微微顫抖,好像在猶豫要不要出手,他實在不想自己沾上一身怪物的鮮血,因為他不想知道怪物體內還寄生著什麼樣的蟲子。

    但是他不能退縮,雖說無回谷不大,但無回谷隱藏的缺口並不好找,他還要為墨彧軒絡青衣水無痕拖延時間。

    當歸抹著嘴站起身,他從身上撕下一塊布圍在眼睛上,隨後拔劍,率先沖了上去,沒辦法,這頭怪物的殺傷力太大,他不蒙住眼睛就總會有種想吐的衝動。

    怪物低吼一聲,一拳捶在地上,在屋裡的媚香能感覺到整個人木屋都跟著顫了顫。

    屋內紅綠藍三種光芒交織,絡青衣三人閉上眼眸以精神力尋找著谷內的缺口,他們沒被屋外的情況的干擾,反而更快速的尋找缺口。

    凌聖初意識到怪物想要摧毀這座木屋,他飛身立在半空,衣袖輕轉間一把銀色長劍在手,身形一動,直直朝怪物刺去。

    真是奇怪,為什麼這頭妖獸就能靠近扭曲空間,而且還能對木屋造成破壞呢?

    莫不是……它體內隱藏著什麼力量?

    怪物向後閃躲,凌聖初一劍刺空,旋身一轉,再次朝怪物刺去。

    怪物甩著身後拖地的紅色長舌,長舌上的白色蟲子全部飛起,凌聖初立即在身前設下結界,那些蟲子碰上凌聖初的結界,自動化為灰燼。

    當歸繞到怪物腦後,舉劍看它身後砍去,怪物身後的狗尾巴草意識到危機,紛紛向當歸捲去。

    手起劍落,當歸斬斷怪物身後的狗尾巴草,可當歸剛歇了口氣,怪物後背上的狗尾巴草又以瘋漲的勢頭打向當歸,當歸蒙眼睛的布料被打掉,他強忍著嘔吐感向後退了幾步,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他沒有回頭,身形一閃,卻是迅速的逃到安全的範圍內。

    嚇死他了,剛才他身後竟然有一頭想要將他吞下的妖獸!這麼黑的夜晚,他根本來不及細看,幸虧那頭妖獸發出了聲音,不然他現在肯定成為妖獸腹中的食物了。

    凌聖初翻覆結印,結印打在怪物身上,怪物猛地吐出一大口血,血中有一條很長的狗尾巴草,凌聖初揮劍斬斷,隨後將劍尖轉到怪物的死穴處,手腕向前一送,銀劍劍尖沒入怪物的皮肉。

    「凌哥哥。」獨活跑出來,她抓住凌聖初的手,眼眶有些紅潤,她看見凌聖初不悅的皺眉,還是乞求道:「他是我叔父,能不能不殺他?」

    「他?」凌聖初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薄唇輕掀,僅道了一個字。


    這個字,很冷。獨活聽得出來。

    「是。」獨活點頭,「他是半人半獸,所以能靠近木屋,我求你放過他。」

    「半人半獸?」怎麼還會有半人半獸?

    獨活低下頭,她沒有解釋,卻道:「凌哥哥,不要殺他。」

    凌聖初手裡的劍還在怪物體內,他冷勾唇,忽然用玄氣將獨活送回木屋,他手腕一轉,將銀劍從怪物體內抽出,說話間又挽了一道劍招,「我必須要殺了他。」

    「凌哥哥!」獨活跑下台階,當歸瞬間沖了上來將她攔住,怒道:「放了他,讓他殺了我們嗎?」

    「如果他不會殺了你們呢?」

    「可能嗎?」當歸冷哼,「你看他根本就沒有人性!他可還認你?讓他活著對於他來說才是一種痛苦!」

    「才不是!」獨活紅著眼睛看向當歸,狠狠的推了他一把,當歸猛不防被推了個踉蹌,並被推離扭曲空間,他向後一倒,身後正好有妖獸猛撲而來。

    獨活大驚,急忙跑過來想要拽住當歸,哪知道她剛踏出扭曲空間,就被妖獸按在地上,當歸腳尖一轉,及時躲過了另一頭妖獸的襲擊,他看見獨活被妖獸控制,咬著牙拿劍向那頭妖獸刺去。

    妖獸剛低下頭想將獨活吞進腹中,卻有凜凜的殺氣撲面而來,它大叫鬆開獨活,朝當歸撲了過去。

    當歸彎下膝蓋,跪在地上向前滑行,他將獨活拽到身邊,手裡的劍支著地面,用力向上一躍,整個人從地面躍起,他抓著獨活在半空旋轉一圈,腳踩在妖獸的臉上,借力飛回了扭曲空間內。

    一進入扭曲空間,當歸就鬆開獨活,獨活摔在地上,身上傳來一陣陣的疼痛,她端著被摔斷的手腕,倔強的沒有掉一滴眼淚。

    這時,獨活感到身前有一片巨大的陰影,她猛地抬頭,欣喜開口:「叔父!」

    砰——

    怪物向後倒去,他臉上的草蟲慌亂爬出,湧向坐在地上的獨活。

    當歸見狀,急忙在兩人身邊設下結界,沒讓草蟲沾在她們身上。

    「叔父……」獨活眼眶通紅,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知道叔父沒有辦法在變成人身,可她也不想叔父就這樣失去聲息。

    凌聖初飄落而落,手中的銀劍未沾有一滴血跡,他神色清冷的看了獨活一眼,腳步輕抬,緩慢的走向木屋。

    獨活閉著眼睛,阻止眼淚流出,她不能流淚,即便是叔父死在她面前,她也不能哭。

    獨活沒有注意到再次站起來的怪物,然而當歸發現了,他打了個哆嗦,這怪物怎麼還殺不死啊?

    結界轟然碎裂,凌聖初腳步一停,他背對著當歸和獨活,但他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叔父!」結界碎裂的聲音太清晰,獨活睜開雙眼,眼中還有一層水霧,她盯著怪物,卻被怪物眼底蔓延生長的狗尾巴草嚇得向後縮了縮。

    當歸瞧見獨活摔斷的那隻手腕,他抿唇,終究是有些不忍的將獨活拉起來,他站在獨活前面,一手執劍,執劍對著怪物,眸色堅決。

    獨活從後抱住當歸,聲音極低,「你可以傷他,但求你留他一條命,就算他是妖獸,也是一條命。」

    當歸掙了掙,沉聲道:「你放開我!難道你沒發現你叔父根本就殺不死嗎?」

    「我……」經當歸這麼一說,獨活才發現她的叔父好像是……復活了!

    「聖初哥哥,怎麼辦?」當歸揚聲喊道,他筆直的站在獨活身前,雖然心底有些懼意,卻在獨活面前絲毫沒有顯露。

    凌聖初眸色幽冷,他忽然轉身,手裡的銀劍脫飛,一道白色的玄氣推動銀劍破空長擊,那怪物看著凌聖初,眼中生長的狗尾巴草快速纏繞上銀劍,但當狗尾巴草剛纏上銀劍,就被銀劍的劍氣劃斷。

    銀劍沒有停頓的向怪物飛去,再次沒入怪物體內時,怪物向後猛退,卻沒有像第一次那般倒下。

    「叔父。」獨活緩緩放開當歸,她看著被那頭怪物,不自覺的向前走了一步。

    「喂!你瘋了!」當歸立馬將獨活拽了回來,他帶著獨活向木屋旁飛去,並點住了獨活的穴道,沒有讓她亂動。

    怪物死死的盯著獨活,爬滿狗尾巴草的臉上竟有一絲詭異的笑容,他忽然重擊地面,木屋劇烈一顫,支撐木屋的房梁均開始碎裂,絡青衣和墨彧軒對視一眼,他們收回了手,快速飛出木屋,而木屋也在頃刻間塌陷。

    獨活臉色慘白,手腕上的疼痛再次襲來,她緊緊的咬著牙關,沒有再吭聲。

    絡青衣落在獨活身邊,她端著獨活的手腕,對當歸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當歸眸光忽閃,嘟囔著:「算是給她的一點教訓,誰讓她……」

    「閉嘴!」絡青衣聲音中染了幾分怒意,她狠狠的瞪著當歸,「白梵就是這樣教你的嗎?如果不是獨活,我們沒準都會死在妖獸手裡!」

    「可是……」

    「我讓你說話了嗎?」絡青衣解開獨活的穴道,將她摔斷的手腕接上,又將藥膏拿給媚香,讓媚香替獨活上藥。

    「等出去了我在收拾你!」絡青衣瞥了當歸一眼,當歸委屈的撇嘴,奪過媚香手裡的藥膏,「我來。」

    媚香攤攤手,她讓開位置,見墨彧軒也加入了凌聖初的戰局,兩人對付一頭怪物雖容易,但無奈那頭怪物殺不死,只是在消耗他們的玄氣和體力。

    絡青衣感覺自己空間內的瑰仙劍有異動,她皺了皺眉,突然傳來神農鼎奶聲奶氣的聲音,「他體內有三足金烏,所以才會一直復活。」

    三足金烏?

    那不是玲瓏塔內的法寶之一嗎?看來玲瓏塔內的法寶確實是散落於各處。

    「怎麼能拿到三足金烏?」絡青衣問了一句,可神農鼎不說話了,他傲嬌的化成嬰兒的模樣在貔貅空間內滾來滾去,根本沒理會絡青衣黑沉的臉色。

    沉悶許久的七絕琴開始發話,「拿到三足金烏必須以戰天刺為引,這裡沒有戰天刺,或許你們可以將瑰仙劍和乾坤尺合在一起試試。」

    絡青衣有些猶豫,瑰仙劍現在是魔器,如果將乾坤尺合在一起,它會不會魔化乾坤尺?

    「青衣,事到如今,我們只能一試。」媚香知道絡青衣的猶豫,他們還沒找到無回谷的缺口,很快便要天亮,他們真的沒有多餘時間考慮。

    絡青衣將瑰仙劍和乾坤尺拿了出來,充滿了黑色魔氣的瑰仙劍迅速貼上乾坤尺,乾坤尺掙扎了兩下,便被瑰仙劍綁的很緊,瑰仙劍與乾坤尺不斷旋轉,最後衝進了怪物體內。

    怪物倒在地上,體內的三足金烏正在瑰仙劍和乾坤尺帶離,他身後的紅色長舌緩緩失去顏色,最後縮成了手指般大小。

    絡青衣以魔蓮命令瑰仙劍將乾坤尺和三足金烏帶回來,瑰仙劍本來在抗拒,但當絡青衣動用魔蓮後,它也不得不聽話。

    絡青衣將瑰仙劍乾坤尺和三足金烏收進空間分別放置,心底緩緩鬆了口氣,這時她有些慶幸自己體內有魔蓮了,如果不是魔蓮,她真的沒有辦法操控瑰仙劍。

    「快,繼續找無回谷缺口!」水無痕能看見地平線上徐徐升起的朝陽,他立即操控著火焰,額頭上滾落下豆大的汗珠。

    絡青衣和墨彧軒也沒耽擱,三個人凝聚心神去找,不過片刻,他們便發現了無回谷缺口的位置。

    原來是在這座木屋下!

    他們是不是該感謝那頭怪物毀了這座木屋,不然他們絕不能如此輕易的找到無回谷的缺口。

    絡青衣凝眸看著倒下的怪物,心想,會不會是獨活的叔父想讓他們離開,所以才……

    可事實上是他們想錯了,獨活的叔父是想將他們壓在木屋裡,誰知道誤打誤撞讓他們找到了無回谷的缺口。

    凌聖初拿出崑崙鏡,墨彧軒帶著絡青衣跳了上去,清流媚香水無痕,花汣奕風以及眾隱衛也隨後跟上,當歸對獨活伸出手,獨活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叔父,將手放在當歸手心,被當歸帶上了崑崙鏡。

    但當他們剛想趁著打開缺口的功夫離開無回谷,誰知道那怪物竟拼著最後的力氣跳了上來,當歸當即對怪物踹出一腳,可怪物在掉落崑崙鏡時抓住了獨活。

    當歸迅速抓住獨活,絡青衣抓住當歸,沒讓當歸跟著掉下去。

    崑崙鏡緩緩上升,墨彧軒對著怪物打出一道玄氣,玄氣擊中怪物的心臟,怪物雙眼一閉,徹底沒了氣息,狠狠的砸在地上。

    當歸深呼吸了一口氣,將獨活拽了上來,獨活臉色依舊很白,她瑟縮著身體坐在放大數倍的崑崙鏡上,眼底充滿了驚濤駭浪。

    出了無回谷,凌聖初將崑崙鏡收起,他走到媚香身邊,低頭問道:「身體有沒有不適?」

    「沒有。」媚香搖了搖頭,眸光瞥見獨活發抖的身子,媚香眼眸一縮,忙道:「獨活,你被你叔父抓了?」

    頓時,眾人齊齊看向獨活,臉色不由得一變,獨活被那怪物抓傷,她現在……

    獨活身子瑟瑟,她縮著全身蹲在地上,手臂上長出一根根狗尾巴草,絡青衣從空間拿出一顆可以壓製毒性的丹藥彈進獨活口中。

    黑色的藥丸從獨活的喉嚨里滾落,獨活抬起頭,眼底露出猙獰的神色,瞬息,又被痛苦所取代,顯然是絡青衣的丹藥起作用了。

    獨活反手掐住自己的喉嚨,絡青衣對著獨活頸後就是一掌,獨活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天色漸亮,獨活醒來後便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她雙手撐著床板坐起來,忽然,她想到什麼,趕緊擼起袖子,見手臂上光滑如初,好像當時那一幕是一種錯覺。

    「醒了?」絡青衣推著房門走進,獨活揉著額頭,道:「我是不是被我叔父抓傷了?」

    「嗯。」絡青衣手裡端著一碗藥,她關上門,將藥遞給獨活,「你體內的毒暫時被壓制了,別急,我會幫你清除乾淨。」

    獨活蒼白的扯開一抹微笑,「謝謝你,青衣姐姐。」

    絡青衣對她笑笑,「如果不是你,我們還走不出無回谷,況且當歸摔斷了你的手腕,我對你還有點愧疚。」

    獨活搖頭,看向絡青衣的目光有幾分飄渺,「我不怪當歸,是我自私,不該阻止你們。」

    絡青衣將喝乾淨的藥碗放在一邊,扶著獨活再次躺下,避開了這個話題,「你再睡會吧,我們今日不走,明日再啟程,到時候送你回家。」

    「謝謝。」獨活縮在被子裡,聲音很小,隨後閉上眼睛,敵不過藥效發作睡了過去。

    絡青衣端著空碗走出房間,當歸正站在門外,他垂著頭,沮喪道:「青衣姐姐,你不會還在怪我吧?」

    絡青衣繞過當歸沒有回話,恩將仇報,她絡青衣平生最痛恨這種人!

    她只要想到當歸才十三歲就能做出這種事,她就不想搭理當歸。

    正因為當歸年紀小,才更不該是非不分,難道年紀小就是理由嗎?

    「青衣姐姐。」當歸追了上去,他抓住絡青衣的衣袖,沒讓絡青衣繼續往前走,絡青衣停下腳步,側頭看著當歸,眸光悠悠,沒有說話。

    「我知道錯了。」當歸噘著嘴,白淨的小臉上還有一分傲氣,「我是不該那麼對獨活,當時還不是被她氣昏頭了?她想讓我們放過她叔父,卻忘了我們這麼多人的性命,尤其……媚香姐姐肚子裡還有一個……」

    絡青衣抿了抿唇,卻見水無痕淡笑著走來,水無痕接過她手裡的空碗,對當歸道:「你先回去吧,你青衣姐姐沒有生氣。」

    「真噠?」當歸眼睛一亮,眸底晶瑩的色澤竟有無妙的那雙星眸有幾分相似。

    於是,絡青衣想要出口的反駁硬生生卡在了那裡。

    水無痕看著絡青衣,指著樓下,「下面有一壇竹葉青,要不要嘗嘗?」

    「要!」絡青衣走下樓梯,跳到桌子上抱著竹葉青誰也不讓。

    水無痕將空碗放在一邊,無奈的笑著搖頭,「你慢點喝,就算竹葉青的酒不烈,這么喝下去也會醉的。」

    「不行,我今兒心情不太好。」絡青衣搖搖頭,大口大口的往嘴裡灌。

    「因為當歸?」

    「不只是他,還有其他的事情,上輩子我就沒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你有沒有辦法穿回去?要不咱倆跑吧?」絡青衣笑盈盈的看著水無痕,因為此時墨彧軒和凌聖初在房間裡談事,所以她確信這些話墨彧軒聽不見。

    「跑?」水無痕笑了一聲,「有墨彧軒在,你能跑到哪裡去?」

    「唔,也是。」絡青衣贊同的點頭,她放下酒罈,揉了揉眉心,嘆道:「其實我是在為獨活身上的毒憂心,那種毒我從沒見過,現在只能想辦法壓制,想要徹底根除,估計要很麻煩。」

    「沒見過?」水無痕皺眉,如果連青兒也沒見過,那就有些麻煩了。

    「嗯。」絡青衣抱著頭低吟一聲,「可是我還當著獨活的面誇下海口,說一定能治好她,你說我現在要怎麼醫治啊?要不你帶著我跑路得了,我就不用在理會這些破事了。」

    水無痕眸底含笑的瞥了樓上一眼,樓上有間房門剛被打開,似乎有兩抹白色身影從裡面走出。

    水無痕點了點頭,「那我現在帶你走。」

    「等下。」絡青衣伸出一隻手阻攔,咕咚咕咚喝了半罈子竹葉青,腳下不穩的從桌子上跳下來,晃晃悠悠的走到水無痕身前,「走吧。」

    水無痕抓住她的手腕,指尖縮了縮,帶著她就要往外面走。

    一抹身影從樓上飛下,清流攔住水無痕,並給了他一個自己體會的目光。

    水無痕笑悠悠的沒回應,他轉而帶著絡青衣上樓,有些醉意的絡青衣腳步虛浮的跟著水無痕上樓,絡青衣環顧了一圈客棧,道:「水無痕,你走錯了吧?這裡不是出客棧的路。」

    水無痕依舊沒說話,他將絡青衣領到墨彧軒身前便隱了下去。

    絡青衣轉了轉頭,眼前突然壓下一抹白色的身影,她指著墨彧軒的鼻尖,嘿嘿笑著:「水無痕不是帶我走了嗎?怎麼…沒走成功?」

    「走?」墨彧軒涼笑著挑眉,手緩緩握住絡青衣的手指,薄唇輕揚,慢條斯理的開口:「小青衣,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嗯?」她忘記了什麼嗎?

    「記得,把爺也帶走。」話落,他深深的看著她,滿目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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