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輕輕地笑了一聲,溫潤的笑聲透過阻隔的珠簾傳來,珠簾輕微的晃動了下,一室染上幾分夜色的清涼。
「看來青總管很歡迎爺的到來,也罷!這軟榻躺的也舒服,亦有佳人作陪,留下又如何?」墨彧軒半躺在珠簾後的榻上,身姿高貴,慵懶妖魅,頰邊垂落了一縷碎發,隨著微風輕輕漾起,榮華俊美。
絡青衣素手撥開珠簾,叮噹作響,眸光對上軟榻上笑意盈盈的男子,嘴角輕勾,啪的一聲落下珠簾,靠在一旁,語氣清淡:「軒王有男憐無數,佳人算得什麼?」
墨彧軒揚眉,懶懶一笑,「青總管對男憐的成見不淺呢,爺聽這番話有股酸酸的味道,莫不是…醋了?」
絡青衣被氣笑了,歪著頭看他,「可是王爺想喝醋了?」
墨彧軒緩緩從軟榻上坐起身,一手撐在榻沿上,紫眸深了深,笑意清幽,「爺還說過,醉璃苑,給你留了位置。」
絡青衣咳了一聲,避開這個話題,站直身子,回他一記淡笑,「王爺因何踏夜而來?」
「尋歡!」墨彧軒不輕不重的落下兩個字,笑容更加輕挑,紫眸如玉湖色般清透,印著一抹纖細清逸的身影。
絡青衣一怔,隨後面上緩緩而笑,又重複了一遍,「王爺此來是踏夜尋歡?」
墨彧軒笑著點點頭,暗處的奕風臉色一黑,嘴角狠狠的抽著,抱著劍的手動了動,便見他家爺已經開始行動了。
一陣清涼的微風拂過,絡青衣見紫色的絲線在周圍不斷的環繞,還沒等自己跑路便被吸了過去,隨後壓在了身下。
絡青衣眨了眨眼睛,看著自己身上的男人,僵硬的扯開一抹笑容,「王爺您來真的?」
「不是假的。」墨彧軒借著夜色眯了眯眼,從她俊秀的小臉上一直看向潔白的脖頸,眸底划過一抹疑惑,臉與脖子的膚色相同,並無易容痕跡,這便是她的本來面目?
絡青衣跟著他的視線移到自己的胸前,忽然回過神,雙手抵在他胸膛上,趁他走神之際將墨彧軒推到在地,墨彧軒坐在地上,一隻手還扣著她的手腕,見她要逃,手下一扯,便將她拽了下來,在地上滾了一圈。
絡青衣拍著身上的灰塵坐起,又呸了兩下,怒氣衝冠,一手指著他大罵:「墨彧軒,你丫的真混蛋!」
墨彧軒眸子一縮,笑意深深,不在意的彈了彈白衣上明顯的灰塵,低下頭的未抬,語調輕緩:「再說一遍,嗯?」
「在說千遍百遍都是你丫的太特麼混蛋了!」絡青衣雙手掐腰,一臉憤懣,摔得她骨頭都快散架了。
「實話?」男子挑眉,仿若渾然不覺眼前這一臉怒容的人有多氣憤。
「廢話!」絡青衣氣的牙根痒痒,無妙說錯了,五行缺德的不是她,而是他,這個她一旦遇上就屢戰屢敗的男人!
「二加上一,嗯…等爺算算。」墨彧軒擺弄著手指,也坐在地上,倏然抬頭燦然一笑,好似在認真數著什麼。
絡青衣心下一緊,這混蛋又在弄什麼么蛾子了,就在她蹙眉時那混蛋悠悠開口了:「辱罵皇子,調戲妃嬪,隱瞞身份,這三條中其中一條便足以讓你明日血濺菜市場,魂斷雪月國了。」
絡青衣冷笑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他出手,沒想到墨彧軒並未防奪,暗處的奕風也只是看了看便移開眼繼續數著天上繁星,爺若不想人近身青總管的手早便留不住了。
絡青衣將墨彧軒壓在身下,一手掐在他如玉的脖頸上,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方才隱在懿楚宮的人是你,告知懿妃人是我殺的也是你,故意點了我手上的穴道拆穿我女扮男裝身份的還是你,墨彧軒,你說你混蛋不混蛋?」
墨彧軒懶懶一笑,瞥了眼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漫不經心地回著:「若非如此,爺還不知小青衣是個女人,更不知你有如此大的本事!」
「小青衣叫誰?」絡青衣感覺汗毛立了立,小臉黑透,真是恨不得咬死他。
「唔。叫你小青衣,對了,想咬爺就往唇上下口。」墨彧軒眨著眼睛,紫眸內戲謔流淌,面上添了幾分玩味,故意說著話氣她。
絡青衣壓下心底升起來的憤怒,揚眉一笑:「你以為我不敢?」
「有本事你試試!」這激將法,還真是沒什麼水準……
絡青衣鉗制著他不讓他動,眸底精光泛泛,這人不怕,她又怕什麼?故而笑著低下頭,就在兩人的唇瓣快要相貼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道失措尖細的嗓音:「不好了!凌妃娘娘小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