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青衣覺得眼角有些酸澀,那突如而來的悸動填滿了她的心,他說,記得,把我也帶走。
這混蛋,當真不要屬於他的清傲,他的狂妄,他的尊榮了嗎?
墨彧軒知道她內心的掙扎,笑了笑,「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你願意看我失足成恨,回首百年嗎?」感到她清瘦的身子有著細微的顫抖,將她摟緊,又笑道:「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我不想嘗失去才知悔的滋味,小青衣,爺頭一次想珍惜一樣東西,後來才發覺爺只是想珍惜你,爺的心爺清楚,管你答不答應,爺喜歡你,至死不休。」
墨彧軒等了半晌,都等不到懷中小女人的回答,眉頭一挑,緩緩放開她,便發現她眼角帶淚,粉唇緊抿,壓抑著某種情感的爆發。
墨彧軒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軟的指腹替她輕拭去淚珠,好笑道:「早知道這話管用,在給你下蠱那天我便說了。」
絡青衣瞪著他,音調有些軟有些低啞,「混蛋你…叫你墨小賤還真是一點也不委屈!」
墨彧軒再次聽到愛稱,揚起嘴角,揉了揉她的小臉,在她兇狠的目光下罷了手,溫柔道:「小青衣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也覺得墨小賤極好,不如以後你就這麼叫吧。」
絡青衣抬起衣袖擦著眼角,抹去痕跡,「你不怕丟人我還怕丟人呢,誰要這麼叫!」
嘴硬的丫頭!墨彧軒揚眉輕笑,湊近她耳邊,低聲道:「那你說叫什麼?夫君如何?」
「臭不要臉!」絡青衣將他推開,有的人就是蹬鼻子上臉,雖然氣憤不已但到底是拿他無法。
墨彧軒低頭在她嘴角親了一下,笑道:「小青衣說說想叫什麼?」
絡青衣垂首佯作認真考慮狀,片刻,抬頭笑看著他,「哪個也不如墨小賤。」
「想好了?」某個男人挑眉,眸底划過一抹危險的笑意。
「好了。」某個女人不怕死的點頭,不是讓她想麼?思來想去就覺得墨小賤最好,索性這愛稱不換了!
「呵…」墨彧軒嘴角微揚,笑容妖魅,「可我還是覺得聽你叫夫君最舒服,來,叫一聲聽聽。」
「你不是說讓我想?」絡青衣感覺危機來臨,想要逃跑卻發現被他緊箍在懷中,動彈不得。
「是啊!」墨彧軒笑著點頭,犯賤道:「也只是讓你想想而已,決定權,在我手裡。」
就說叫他墨小賤一點都不委屈!
絡青衣磨牙,看他一臉期待,嘴角抽了抽,片刻,吐出兩個字,「不叫。」
「不叫?」
「嗯!」不能讓他蹬鼻子上臉,就不叫!
墨彧軒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一件物事兒,在她面前晃了晃,淺紫色的小貔貅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絡青衣輕咳了一聲,抓著他胳膊的手蠢蠢欲動,眸光不離小貔貅項鍊。
「想要它還是想要我?」墨彧軒將項鍊收在手心,笑的無比魅惑,聲音輕輕淺淺。
絡青衣正視著他,眸中充滿了狡黠,堅定道:「都要!」
「那是它重要還是我?」墨彧軒繼續引誘,要是小青衣說的話他不愛聽這東西就沒有了!
絡青衣琢磨了一下,最終決定先把這個混蛋討好高興了,學著沐羽甜甜一笑,軟軟道:「夫君最重要!」
墨彧軒眸光動了動,似是染上十里春風,指尖輕顫著將貔貅項鍊戴在她脖子上,聲線如水溫柔,「再說一遍。」
「說多了就不好聽了!」絡青衣捧著項鍊,溫熱的指尖緩緩變得有些涼意,皺著眉,「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戴上它後我的體溫就變低了呢?」
墨彧軒也沒在得寸進尺,滿足的環抱著她,不緊不慢的解釋:「我曾問你為什麼手涼,你說是天生,其實不然,是這項鍊具有凝寒之力,這項鍊對你認了主,所以不會傷害到你,不然我也不會讓你戴上。」
「項鍊也會認主?」絡青衣捧著它端詳了一會,沒看出什麼門道,不解地問著墨彧軒。
墨彧軒將項鍊放在她衣襟內,語氣有些不滿,「這破東西就這麼好看?好看到一直捧著它都不看我一眼?」
絡青衣悠悠的看著他,不確定道:「和一條項鍊爭風吃醋?你的骨氣呢?」
墨彧軒聽出她話里的嘲諷,笑著彈了彈她的額頭,「我全部的骨氣都用在你身上了,難道這項鍊有我好看?」
絡青衣心中的閥門忽然斷裂,積壓的情感悉數爆發,那種陌生的情愫鋪天蓋地而來,讓她有些慌亂不已,雙手抱著他的腰,將頭靠在他胸前,悶悶道:「不許在說情話!」
墨彧軒在她耳邊輕吹著氣,惹的她陣陣戰慄,紫眸含笑,「原來說情話更管用。」
絡青衣將他推開,明眸內閃過一抹怒氣,撇著嘴角,「誰稀罕你的情話,世人皆傳九皇子豢養男寵,盡數風流,你說的情話可少過?」
「小青衣是在吃味?」墨彧軒挑眉,他家小青衣彆扭的時候真可愛,嗯,這算得上是開始在乎他了吧!
絡青衣撇撇嘴角,賭氣般不去看他,嘟囔道:「淨往自己臉上貼金,誰稀罕!」
墨彧軒唇角上揚,勾出一抹惑人的弧度,「那些不過是傳言,我連碰都不曾碰過他們,何來的男寵無數?小青衣不是吃味又是什麼?情話,只對我的小青衣說。」
絡青衣心底漫上濃濃的暖意,或許是因為知道他的風流只是傳言,或許是因為那句我的小青衣。
或許,真如那句話,她絡青衣,命犯墨彧軒。
從前兩人相處她總是氣憤難平,恨不得咬他幾口解氣,可如今,她心中唯剩感動,那些曾經相處的畫面猶如鏡頭快速放映,一一在她腦海中掠過,她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隨時隨地便能想起他,想起他那副輕挑風流的模樣,在腦海中越來越深,那笑意輕漫,飛揚輕狂的人在她心中深種,拔不除,挖不去。
這就是喜歡嗎?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心只想著反擊?從什麼時候開始任自己沉淪,不復自拔?
「小青衣,你在想什麼呢?」墨彧軒揉著她的臉頰,慵懶清柔的嗓音透著似水的溫柔,俊美如玉面上有些不情願,小青衣冷落了他好一會兒呢。
絡青衣回神,雙手抱緊了他的腰,眉眼彎著如一道月牙,「在想從前的舊賬是該一筆筆翻算了,怎麼樣,想好要怎麼死了嗎?」
墨彧軒立即想到將這隻小老虎氣的張牙舞爪的模樣,雙手扣著她的小手,笑道:「想好了,醉死在小青衣的溫柔鄉里。」
就說這人最無恥,她竟無言以對!
絡青衣哼了一聲,突然想起什麼,決定無言以對最好,要是讓這男人知道她一時高興做了什麼事還不扒了她的皮?!
墨彧軒低頭在她唇上吻了吻,見她不回應,似乎在想著什麼事,皺眉道:「小青衣就不能熱情些嗎?」
熱情些…
絡青衣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吧唧一聲狠狠的親了他一口,有著壯士斷腕般的決心,「這樣夠熱情嗎?」
墨彧軒挑眉一笑,手指撫上她的唇瓣,輕聲道:「還不夠…」
說著,溫涼如水輕柔如羽的唇畔摩挲著她的粉唇,趁她不注意時輕咬了她一口,絡青衣痛呼出聲,墨彧軒趁機勾住她的小舍,與之輾轉糾纏,深深淺淺,極盡溫柔。
過了許久,絡青衣感覺大腦有些缺氧,雙手推著他的肩膀,口齒不清的吐著:「混…蛋…」
墨彧軒輕撫著她飛紅的小臉,旋即放開了她,額頭相抵,輕輕喘息,聲音中帶著幾分壓抑,「日子還長,以後爺教你熱情。」
絡青衣啐了他一口,小臉布滿紅暈,明眸氤氳,瞪著他磨牙道:「得了便宜還賣乖!」
墨彧軒反而眯著紫眸,眸中透出幾分危險,「小青衣還不說說剛才在想什麼,嗯?」
以為他不知剛才親吻時她的心不在焉?以為他不知她是故意在岔開話題?
絡青衣不敢看他,眸光胡亂的掃著,「在想我怎麼就沒發現是何時喜歡上你了呢?」
按理說這話絕對取悅得了咱的九皇子,可惜今天他偏偏不買賬,聲音低了幾分,「不說實話嗎?」雖然不得不承認小青衣說這話時他心裡是前所未有的滿足與暢快,可他看得出這個小女人在心虛!
「在想我…。」
「真的不說麼?」墨彧軒嘴角一勾,這小女人到底是瞞了他什麼才讓她心虛至此!
絡青衣身子幾不可見的一顫,後背有些發涼,她總不能說墨小賤的老爹讓她給他媳婦的事,她總不能說她第一時間就去落實了,她更不能說她還找了幾個非常難纏的女人!
這完全是在自掘墳墓啊!
「奕風。」墨彧軒涼涼一笑,頗有威壓的看著這個小女人。
「主子。」奕風抱著拿了串糖葫蘆吃的正開心的沐羽,身影一閃,出現在窗戶後。
「將沐羽帶進來!」
「是。」奕風將沐羽放下,改牽著進了屋。
墨彧軒看了眼將慌亂盡藏眼底的絡青衣,聲音一低,「沐羽與你心靈相通,爺問問它是不是就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