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嬌嬌,給你安姐姐道歉!」喬氏語氣嚴厲,不容人質疑。文師閣 m.wenshige.com
安靈芷暗暗翹了翹嘴角,面上卻流露出不安和惶恐來,她輕輕開口,柔柔勸道:「夫人莫怪嬌嬌,嬌嬌年紀小,說話無心。」
「明年她也該及笄了,早已不是幼稚孩童,犯了錯便要承擔,怎是一句無心之失便可帶過的。」
安夫人也作勢勸慰,可母女兩人的勸說卻根本不足以改變喬氏的決定。
她們十分清楚喬氏的軟肋,她比岑老夫人更看重侯府的名聲,她最在意的便是武定侯的名譽。
岑嬌是武定侯唯一的血脈,她的一言一行都關乎著世人對武定侯的評價,所以喬氏才對會對她那般嚴苛。
岑嬌冷眼望著,母親的嚴厲皆在她的意料之中。
安靈芷見岑嬌站著不動,好心勸道:「嬌嬌,你快與夫人認個錯,夫人那般疼你,不會責怪你的。」
岑嬌慵懶的撩起眼皮,斜掃了安靈芷一眼,那居高臨下的模樣,仿佛只這一個眼神都是對她極大的恩賜。
在安靈芷怔然與羞惱之中,岑嬌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嘴角,語氣輕慢,「我說的都是真話,為何要道歉?」
「岑嬌!」喬氏拍案,聲音上揚,眉間藏怒。
「夫人。」喬氏的親信宋媽媽輕喚了聲。
她有時是真的急,夫人明明關心著小姐,在庵堂是也會日日給小姐祈福,可這對母女性子太像,每次見面都會鬧得不歡而散。
只她是個奴才,私下裡倒是能相勸兩句,在外人面前她也不好多說。
喬氏心知自己有些急了,深吸了一口氣,儘量放平語氣道:「嬌嬌,犯錯不怕,但你要有改正的態度,不能因靈芷性子溫和不與你計較,你便不知輕重。」
岑嬌自詡愛恨分明,只除了對兩人以外。
一個是氣時恨不得砍他幾劍,有時卻又總讓她覺得矛盾的容陌。
還有一個便是她的母親,她對這兩人的感情都無法用單純的愛恨來形容。
若是前世,岑嬌定然會覺得委屈又氣憤,如小孩子般鬧彆扭,可這次她卻只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又沒讓她謙讓,她可以與我計較的啊。」
「你……」
岑嬌以前從未與喬氏這般說話,是以喬氏指著岑嬌,竟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就連安靈芷和安夫人也愣住了,因為岑嬌總是想得到喬氏的認可和關愛,所以即便她不願,也會事事順著喬氏,如這般還是第一次。
岑嬌的辯駁讓喬氏不知如何反駁,是以她暫不提此事,皺著眉打量岑嬌道:「還有,你這是什麼打扮,侯府又無喜事,你穿的這般鮮艷做甚?」
自從譽郎過世,她便再不佩戴珠釵,終年只著素色衣衫,乍然望見岑嬌穿著一身紅衣,她只覺刺目。
岑嬌並不想多做解釋,前一世做姑娘的時候她穿著素淡白衣,後來做了太后終日穿著沉悶的顏色,她看夠了寡淡,也受夠了那樣的日子。
岑嬌未語,神色慵懶,喬氏見此怒意更深,「那長安詩會你便莫要去了,你是平西將軍的後人,你要學的是兵法謀略,莫跟他人學著去拋頭露面!」
喬氏不覺得那長安詩會是正經之所,若只是比文采論才藝便也算了,那個是什麼第一美人公子的稱謂聽起來十分輕浮。
岑嬌聞後,倏的一笑,少女唇角微翹,眼眉彎起,俏麗若三春之桃。
喬氏愣了愣,她好像已經許久沒見過女兒這般的笑顏了。
「母親,您時常讓我與安姐姐多學學,可安姐姐就是那種想去拋頭露面的人呀,這個我到底要不要學呢?」
喬氏被問的一哽,安靈芷更是羞紅了臉,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喬氏面上有些熱。
岑嬌嘴角笑意更深,掩唇道:「母親,看來女兒這有口無心的毛病是像了您呢!」
喬氏沒想到自己會有一日被女兒堵得啞口無言,可偏偏這些話著實都是她講的,她辯無可辯,只如鯁在喉,卡得難受。
安夫人回過神,開口打哈哈道:「侯夫人與三小姐都是率直的性子,咱們都不是外人,說話自不用計較那般多。
夫人許久未回府中,想來定要許多貼心話要與三小姐說,我們不打擾夫人與三小姐團聚了。」
岑嬌的表現著實出乎了她的意料,岑嬌這張嘴越發的厲害,她們今日再留下去怕是也只會自取其辱。
母女兩人離開後,屋內的氣氛反是變得更加詭異起來。
「三小姐快來坐,這是廚房新熬好的銀耳蓮子羹,您快來吃一碗。」宋媽媽給兩人鋪了台階,母女兩人暫時休戰,分坐兩旁。
岑嬌捧著瓷碗,素手攪動湯匙。
喬氏抬眸看了岑嬌一眼,抿了抿唇,聲音壓得又低又輕,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弄的?」
岑嬌的手頓了頓,容陌的藥膏很好用,傷口已經不再像最初那般觸目,只剩一條不大明顯的紅痕。
岑嬌將手縮到了袖中,輕輕回了句,「無事,就是不小心傷到了。」
母女兩人便又無話了,屋內安靜的連宋媽媽都替她們覺得尷尬。
喬氏抿了口茶,「你姑母的事情我已經聽你祖母說了。」
岑嬌半垂著頭,自嘲牽起一抹笑,「母親是聽到了這件事才回來的吧。」
那時傳言鋪天蓋地,如此惡劣的言論難免會影響到父親的名聲,能讓母親主動走出庵堂的,也就只有關於父親的事了。
喬氏不置可否。
最初聽到這些流言時,她十分憤怒,氣惱那些造謠者無事生非,毀她女兒的聲譽,因為她對那些流言隻字不信。
直到現在她也堅信嬌嬌絕不會去青樓那等地方,但看她與靈芷說話的態度,有一件事或許是真。
喬氏放下了茶盞,儘量放平語氣,語重心長的道:「嬌嬌,靈芷是你父親舊部的女兒。
他追隨你父親出生入死,馬革裹屍,我們侯府理應照顧他們。
縱使你和靈芷玩不到一起,但也要親厚友善,否則別人只會說你不念舊情。」
岑嬌攪動了一番湯匙,一口未吃便隨手將瓷碗擱在一邊,「母親,父親手下的將士何止安伯父一人,若這般來說,我們是不是該照拂所有將士的遺孤?」
不等喬氏答覆,岑嬌便繼續道:「安伯父與父親感情深厚,侯府照顧她們是情分,而不是本分,更不是義務。
更何況安靈芷早已長大成人,我為何一定要謙讓她?
安伯父為國捐軀,父親難道不也一樣嗎,憑什麼她就說不得碰不得?」
喬氏被岑嬌問的啞口無言,只瞪著一雙眼,徒勞的盯著岑嬌。
岑嬌撫裙起身,少女身姿纖細,削瘦的肩膀卻似乎有著無法被摧毀的力量,高貴堅韌。
「母親,我日後都不會再以您的意願生活了,我有自己的愛憎,有自己的選擇。
我是您和父親的女兒,但同時我也是我自己。
長安詩會我會去,安靈芷我也不會謙讓。」
岑嬌對喬氏福了一禮,毅然轉身。
此番見面並不開心,但岑嬌心中卻是輕鬆的,因為這些話是她上一世未曾說出口的,今生終是有了機會。
岑嬌頭也不回的離開,喬氏嘴唇顫抖幾許,身子乏力的跌靠在榻上。
「她……她怎麼能這般與我說話!」岑嬌性子再冷,卻也仍算乖巧,這乖戾叛逆的少女是可還是她的女兒?
宋媽媽忙勸道:「夫人莫要動氣,三小姐長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況且她覺得三小姐說的很有道理,他們侯府已經養了安家人那麼多年,於情於理都盡到了責任。
而且夫人的想法有些偏激了,三小姐雖是將軍的血脈,可她畢竟只是一個姑娘家,那些壓力對於三小姐來說著實太大了。
喬氏靠著椅背,沉默無語的生了半晌的氣,最後才抿唇道:「的確是我的錯,女不教,母之過,是我一直在庵堂祈福,疏忽了對她的教導。」
才會讓她養成這般張揚任性,倔強不聽勸的性子。
婆母的性子她清楚的很,怕是連重話都不捨得說上半句。
若再這般放任下去,只怕嬌嬌的性子便被徹底慣壞了。
看來她需要多留在府中一段時日,好好來教化她!
岑嬌回到嬌玥閣的時候,阮瑀正躺在美人榻上翻閱話本子。
聽見聲響,阮瑀坐起身子,視線在岑嬌臉上掃視了一番。
見岑嬌眉目舒展,阮瑀略感意外。
每次岑伯母回來,嬌嬌都會鬱鬱寡歡,此番倒是意外。
「你可還好?」
岑嬌只翻他一眼,拎著食盒進了內間,不做理會。
阮瑀挑挑眉,還知道翻他白眼,看來心情不錯。
若換作往日,怕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阮瑀心情一松,面上又掛上了不著正調的嬉笑,「嬌嬌,聽元兄說你今日被一個十分美貌的夫人拐走了?」
「嗯。」
岑嬌淡淡應了一聲,她打開食盒,取出了點心。
阮瑀一看見松子百合酥,眸光頓時一亮。
「這點心好吃,我喜歡這個!」自從上次在岑嬌這裡吃過一次,他便念念不忘。
阮瑀伸手便取,被岑嬌毫不客氣的拍開。
「別碰,這是我的。」
知道這點心的淵源後,岑嬌對這松子百合酥有了種莫明的獨占欲,她不想與任何人分享。
「不過就是一道點心,你至於這般小氣嗎,把我的手都打紅了!」阮瑀可憐兮兮的將手伸到岑嬌面前,卻被岑嬌毫不留情的撥開。
見得不到青梅竹馬的憐惜,阮瑀只好讓步道:「那你告訴我這是從何處買來的,我自己去買總行了吧!」
「你買不到。」岑嬌淡淡回道。
阮瑀輕笑出聲,還有銀子買不到的東西?
他正想再問,外間傳來悅琴的聲音,「小姐。」
得到岑嬌應聲,悅琴才掀開珠簾走進來。
不同於懷畫的冷俏,悅琴相貌溫婉說話的聲音也十分輕和。
悅琴與懷畫都是岑嬌身邊的大丫鬟,只悅琴更加沉穩,是以岑嬌才命她去照顧生病的喬氏。
「小姐,柔妃娘娘給您下了帖子。」
兩人同時抬起頭來。
悅琴雙手呈上一封鎏金刻花的帖子,岑嬌一眼便看出這是內務府的東西。
岑嬌蹙蹙眉,阮瑀望她一眼,眸中亦有憂色,「武定侯府與柔妃娘娘向來無甚交集,怎麼此番竟給你下了帖子?」
岑嬌單手接過宮帖,瞄了一眼便隨手扔在了一邊。
宮中的貴人閒的久了,好奇心都更加旺盛,不過此番進宮也好,她正好想去宮裡取一樣東西,倒是省的她另想辦法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