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見慕容小姐待她們依然溫柔可人,但心裡想著上次楚芸回府所說的話,說慕容小姐和皇上說要把她們倆嫁出去,而這一次皇上果然是要把她們嫁給慕容府上的,本來心裡還懷疑楚芸是不是故意挑撥她們和慕容小姐的關係,但現在又覺得這主意一定是慕容香提及的。舒榒駑襻
想起過去到慕容府上,每次去的時候只要遇著大公子和二公子,她們二個都會被調戲一番,若不是她們躲得快,指不定真的要吃他們的虧了,現在皇上卻要把她們嫁入慕容府,還是這二個人,她們不得不懷疑是這二個人求慕容香讓皇上給她們指婚,所以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
若早知如此,她們又豈會和慕容府走得如此之近!
五小姐頓了頓,只希望慕容小姐能明白她的話,可以收回她之前的想法。
「慕容小姐,是這樣子的,剛剛皇上忽然和我們說,要把我們倆姐妹指婚給你的大哥和二哥,你是知道你大哥二哥的情況的,他們已經有很多妻妾了,我們如果嫁了過去,一定不會幸福的,三公子和四公子尚未成親,慕容小姐,你能不能為皇上求個情,把我們……」五小姐欲言又止,瞧著慕容小姐的臉色。
慕容香就明白這話的意思了,皇上竟真為她們指了婚,竟真聽了那個女人的話,還是指婚給了她的大哥和二哥。
五小姐六小姐不願意嫁,因為大哥二哥是個風流種子,以往在府上的時候大哥二哥就有意要要她們倆個,一個一個平分了,但她們都躲了過去,但現在她們竟屑想三哥和四哥,一個庶出的女子,竟敢屑想三哥四哥,她三哥和四哥那是一表人材,能是她們這等庶出的女子可以屑想的?
再退一步說,就是大哥和二哥再不好,但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嫡出兒子,再說了,男人有個三妻四妾怎麼了?以後她要母儀天下,皇后的後宮一定也不可能是她一個人,難不成她還能嫌皇上女人太多?這二個女人竟是貪心不足,還枉想當三哥四哥的正室。
慕容香平時與她們關係好,還不是想利用她們來對付七小姐,但現在皇上已經下旨要把她們嫁了,就是她也沒有能力改變皇上的心意的,而這二個女人竟不知死活的編排她的二個哥哥,又屑想另外二個哥哥,這簡直不要臉至極,竟然和七小姐是一個德性,還沒嫁人,就屑想這個男人那個男人了。
慕容小姐心裡微微一冷,面上倒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說:「你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皇上下的旨,就是太后也不能抗,皇上選擇的婚姻,那一準是錯不了的,我平日裡也是極喜歡你們的,我的大哥二哥也一直很喜歡你們,一直在我面前念你們,想讓我做個媒,現在好了,這媒皇上直接給做了,能嫁我大哥二哥是你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以你們的身份,想入正室也是不可能的,做個妾剛好,以後在府上有我與你們做伴,絕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五小姐六小姐一聽這話臉上一僵,白了。
慕容小姐這意思是,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我也去瞧瞧公主,你們剛不是說她不舒服嗎?看她有沒有大礙,瞧過了我就回府了,你們也與我作伴回去吧,等回去後我把這天大的喜訊告訴二位哥哥,以後你們嫁過來,他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們的。」慕容小姐一邊說罷一邊往外走,五小姐六小姐愣在那裡。
哼,居然賴蛤蟆想吃天鵝肉,回去一定要告訴二位哥哥,讓他們防備著點,免得她們日後嫁入府後想要紅杏出牆去勾引三哥四哥。
慕容小姐一邊往外走一邊心裡暗暗思量,天生的賤骨頭,這心裡不知道裝了多少男人。
五小姐六小姐面色慘白的跟著慕容香出去了,不想走在半路就遇著太后回來了。
太后擺擺手說:「公主不舒服,大家就不要打擾了,走吧,哀家送你回宮。」
「是。」慕容香應了一句,並和太后說:「姑姑,剛皇上下了旨,說要把五小姐六小姐嫁入我們慕容府,要許給大哥和二哥。」
「喔?這敢情好啊!」太后瞧了一眼二位小姐,應了一句。
「是啊!可五小姐六小姐似乎還有點不情願意,畢竟大哥和二哥妻室已多……」
「男人有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女人要大度一些才能過得幸福。」太后不以為然。
「五小姐六小姐的意思是,能不能和皇上說個請,讓她們嫁給三哥和四哥……」
「啥?」太后微有驚訝,瞧向五小姐六小姐。
一個小小的庶女,竟然敢屑想慕容府嫡出的公子?
「君無戲言,能出爾反爾嗎?擺駕,出宮。」太后宣道。
慕容小姐便一臉無奈的看了看五小姐六小姐,似乎在說,看,我盡力了,幫不了你們了。
五小姐六小姐沒有言聲,她們又不是傻子。
如果這事不是她出的主意,皇上會想起來把她們嫁入慕容府,還是給她的二位敗類哥哥!
不久之後,太后就親自送慕容香回府了,楚王府的五小姐六小姐也跟著一起回去了。
太后之所以要親自去一趟慕容府,還不是想親自由那些庶女裡面挑選一個合她心意的小姐來替代慕容香,可憐慕容香絲毫沒有察覺,而五小姐六小姐則是敢怒而不敢言了。
練功房內,蘇寒教了楚芸一套新的武學。
蘇寒說這叫天羅地網,共八十一招掌法,此武功以手法迅速為主,使出來綿密無比,雙手能擋住八十一隻麻雀不讓一隻麻雀漏出,所以蘇寒在練功房裡給她放了八十一隻麻雀讓她捉,他自己則悠然的坐在一旁一邊喝茶,一邊看她,一會秦牧過來和他低語了幾句後便又走了。
楚芸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做到這樣,八十一隻麻雀讓她捉,還不能漏掉一隻,他當她神仙不成?有好幾次楚芸都不想幹了,但一瞧蘇寒的時候,他便眼神柔和的瞧著她,似乎在說你行的。
他之前說過,這是專門為她量身訂做的一套武功,只要她下功夫,一定行。
楚芸所有的話也就吞了下去,果然,在一個時辰之後,竟是功夫不負苦心人,她成了。
八十一隻麻雀被她的手掌擋住,竟一隻也逃脫不了。
「哇,蘇寒,我成了。」楚芸開心的沖他叫。
蘇寒眸子輕閃,他沒有告訴她,天羅地網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在一個時辰之內練成的,她之所以成了,是因為這本來就是她的武功,她不過是忘記了這些武功而已,現在他所做的也只是幫助她恢復過去的武功,讓她再次記起這些來。
「嗯,成了,你天資聰慧,本來就是個習武的好料子。」蘇寒誇讚一句,又說:「這幾日你多多修練,到那日一定可以打靖王一個措手不及,記著了,這事暫時先不能告訴別人。」只有藏得隱秘了,到時才能一鳴一驚人。
他的女人,當然不能讓人瞧不起。
如果有一天連靖王都成了她的手下敗將,誰還敢小覷她分毫。
到那時,他就是選她為皇后,誰還能再說出半個不字,再挑她半個毛病。
心裡思量了一圈,武狀元她要得,文狀元要花落誰手呢!
楚芸在這裡練了一日的功,因為蘇寒說時間不多了,讓她不要偷懶,之後他回去批改奏摺了。
楚芸倒也真沒有偷懶,她心裡也很想替蘇寒挫一挫靖王的銳氣,他想到時拿個武狀元炫耀,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偏不讓他拿這個武狀元,讓他曉得,他的武功還不如她一個小女子呢。
認定了目標楚芸就練得越發的認真也越發的順手了,午時的飯都是直接實到她這這裡來的,下午又練了一會,蘇寒後來就找過來了。
瞧她紅光滿面的,便叫她說:「好了,休息一會吧,明天再練。」還是這樣的倔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個性,以後有得她忙了。
楚芸一看這天色,果然不早了,太陽都要偏西了。
「好,我去沐浴,一會我要回府,不然明天二哥過來又要吵了。」楚芸一抹額頭的汗,往外走。
蘇寒跟著她慢慢走了出去,和她說:「你父王都不管你,他管你這許多作甚至,你這樣來來回回跑,不嫌麻煩。」
「話不能這樣說,二哥是關心我,才會這樣子的。」她又不是傻子,還分得出好歹的。
「你大哥和四哥不關心你嗎?」蘇寒似隨口詢問。
「也關心,不過沒有二哥廢話多。」楚芸話雖是如此說,其實對大哥和四哥還真不太了解。
自從他們回府後,她也就見二哥的次數多,平日裡她都是在皇宮裡。
「嗯,有些人可能天生的有情妹情結,你回去後好好開導他一二,他這樣子是不行的,難不成日後你嫁人了,他還要處處管著你不成。」蘇寒語調輕緩的說,楚芸也只當他是關心自己了。
不過,一句戀妹情結還是讓逗笑了她,說:「你這腦子整天想什麼呢,戀妹情結,虧你想得出來。」楚景過去並非如此,她也是知道他的,他現在之所以如此還不是因為她正常了,給他機會,若她不理他,他也不好沒臉沒皮的天天說教她,其實,有個哥天天在後頭說教一番也沒有啥不好的,證明他關心她啊!
見楚芸竟絲毫不反感楚景,似乎還挺享受他的廢話連篇,蘇寒眸子忽然就暗了一下,除了他,沒有人知道他們真正的關係,縱然如此,因著異性相吸的原理,輕雲的特別還是不知不覺吸引了她的哥哥們,以至有人陷進去竟還沒有察覺。
一定要阻止這種錯誤的事情發生,他的女人別人豈能窺視,當妹妹也就罷了,只怕時間久了就會變質了,一想到輕雲回去後就又要面對幾個各方面都不錯的哥哥,心裡就像貓抓,但楚芸堅持要回家,他又不好強留她。
楚芸根本沒有察覺他神色上的異樣,抱著衣裳去沐浴了。
這裡的沐房比楚王府高級多了,特別是裡面的水,楚芸發現在這裡洗過幾回後自己的皮膚似乎更好了,不知道這水裡放了什麼東西,到時要朝蘇寒要點,自己拿回家用。
楚芸是這樣打算的,待她沐浴過後回來和蘇寒提這事的時候他說了句:「這些藥材都是李成調和好的香料,你若想要等他回來再調和給你,你暫且在這裡先用著便是。」
言下之意也就是沒有了,楚芸只好作罷,擺擺手要走。
蘇寒站在那裡沒動,秦牧已經備好了馬車在外面等著了。
楚芸跳上了馬車,秦牧策馬離去。
一個時辰之後,秦牧把楚芸送回楚王府上。
又回來晚了,天色都暗了。
今天楚景沒在門外等著,楚芸趕緊回去,不料,人才進門就瞧見楚景正坐在她的家裡等著她,美美和陽陽這二個奴婢趕緊拿好吃好喝的招呼她。
他是七小姐眼前的紅人,出入都可以不用通報的,奴婢們自然是當爺侍候他。
楚芸嘴角一抽,楚景已經瞄見他回來了,深深的磨牙叫:「小七,你越來越不相話了。」一天比一天回來得晚,過分的是還要留宿在皇宮。
「二哥,我告訴你,我最近都會很忙,蘇寒教了我一套武功,我要天天練習,以後偶爾回來得晚也正常,你不要刻意等我,你要是餓了就叫吃的累了就趕緊回去睡覺,你明天不上朝了?」
「上菜……」楚景自然是早就餓了,等她到現在,好在她終於回來了,不然他可能真會溜進皇宮把她拖回來。
奴婢們趕緊去準備上菜,楚芸也轉身坐下說:「累了一天,我也餓了,吃過睡覺。」
「喲,皇上就那么小氣,連頓飯也不讓你吃,還把你餓成這樣子?」楚景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那倒不是,是我自己練功……」
「你瞧哪家的小姐整天沒事就練功的,女孩子是用來相夫教子的,不是用來打打殺殺的,就算你練成了武林高手,皇上還能派你上戰場不成。」楚景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你以前可沒這樣子說過,你之前還非要親自教我武功呢。」楚芸翻了個白眼,二哥怎麼一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架式。
楚景被堵了一下,好在奴婢趕緊把晚膳上來了,楚芸立刻用膳,她是真餓了,練功這種體力活,消耗的能量太大了。
不料,外面忽然傳來怒聲:你給我讓開!
簡直豈有此理,這個該死的楚生,明明知道他是世子,七小姐的大哥,竟還一次次攔他的路,不許他進去。
楚言惱怒的聲音大得都傳進來了,楚景一聽就笑了,看來只有他在小七這裡有特別的待遇,老大都不能隨便出入了。
楚芸臉上黑了黑,已經有奴婢匆匆跑進來回話:「主子,世子來了,要不要他進來?」
「讓他進來。」楚芸應聲,都到門前了能不讓嗎?何況也是她哥,雖不覺得他像楚景這般待他親,但他以前好歹也教過她武功,也是親哥!
楚言很快進來了,一進來就沖楚芸道:「七妹,你什麼意思啊,你是不是故意不讓我進來?和你那個看門狗說一聲,以後不許攔我的路。」
「他叫楚生,大哥你不能這樣罵他,他這樣子做才說明是忠心護主,不詢私情,我才能放心用他啊!」楚芸不緊不慢的解釋,楚言這麼一聽方才舒服了一點,不過……
他眼睛落在楚景的身上,忽然想起了什麼,立刻指著他說:「七妹,你也太偏心了,在我這裡就成不了能詢私情,為什麼他可以隨便進來。」他可是記得在她還沒有回府之前,他人就已經進了這個院子的,這說明什麼?當他傻子不成?
楚芸一怔,楚景忽然就笑了,說:「大哥,你連我的醋也要吃不成?我和小七的交情是你能比的嗎?嗯?」說到最後又朝楚芸遞了個眼神,一副與她心靈相通的模樣,楚言就真氣了。
「七妹,你說,你什麼意思啊?」楚言不再理會楚景,直盯著楚芸。
要是她一視同仁,他二話不說,為她的安全考慮。
但她竟給老二一個例外,他這個當大哥的能不氣嗎?
楚芸無語,頭皮發麻,這都什麼事啊?為了穩住老大的情緒,趕緊站起來說:「大哥,是二哥死皮賴臉的和我鬧,我沒有辦法,可大哥向來通情達理,不會為難我。」
「小七,有你這樣說哥的,哥怎麼就死皮賴臉了。」楚景不滿的沖她質問。
楚芸不理他,就聽楚言說:「今天大哥也就死皮賴臉一回,你既然通融了他,一碗水怎麼也得端平了。」
「好好好。」楚芸立刻抬步往外走,朝楚生道:「楚生,以後大哥要來就來要走就走,不要攔他。」說罷這話轉身進屋,外面的楚生果然應了一聲。
「大哥,現在不生氣了吧?要不要坐下一起吃點?給大哥備碗筷。」楚芸立刻又吩咐下去,哥哥們。真是一個不能得罪啊!
楚言這才算稍微滿意的坐了下來,三兄妹一起坐著同吃,楚景略有敵意的瞟了一眼老大,楚言便回瞪他一眼,之後朝楚芸詢問:「武功練得怎麼樣?還吃得消嗎?他都教你些什麼?一會耍給我瞧瞧?」
「現在不行,我累一天了,等改天我練成了,再耍給你瞧。」楚芸婉言拒絕。
蘇寒說她這武功現在不能外露,暫時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既然答應了就不能食言的。
「主子,四公子來了。」奴婢又匆匆進來回話,楚芸一愣,敢情他們都預計好似的,怎麼今天全來了?
「趕緊,請四哥請來。」楚芸吩咐下去,這老四過來沒有和大哥似的耍脾氣,倒是默然依著她的規矩進來了。
四公子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錦袍,一路走來衣裳生微微飄拂,姿態閒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靈動冷清,卻水晶一樣吸引人,當真是一位儒雅非凡的貴公子。
天下第一公子的雅號,其實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聽說大哥二哥都在這裡,就過來走一走了。」四公子人走了進來開口說話,聲音緩而冷清,就如同那冷冷清清的掛在半空的半個月牙。
「你倒是盯我盯得緊。」楚景白了他一眼。
「自作多情。」四公子坐下,奴婢已經很有眼架的趕緊給他擺上碗筷,又趕緊去廚房加了菜。
「不然,你怎麼知道我來這裡了。」楚景也不惱,反問他。
「湊巧看見。」
「你倒再給我湊巧一個瞧瞧。」
這刻二個人鬥起嘴來,一個溫吞儒雅,不急不燥,一個風流倜儻,言詞尖利。
楚芸無語,作了個喊停的手勢道:「我給你們說件宮裡的新鮮事,是關于靖王的。」
幾人果然都朝她看來,楚芸清了下嗓子說:「靖王不舉了。」
「……」
「小七,這話怎麼說?」楚景先問出聲,別人默然無聲。
楚芸哼笑一聲,說:「他這是自食惡果,報應。」之後便簡略的把他與太后合夥要害她與蘇寒的事情說了一遍,幾個人聽完都默了。
靖王與蘇寒雖不是情兄弟,但二個人情同手足,一同被太后撫養長大,蘇寒後來長大登基,這天下一統靖王也沒少跟著出力,現在卻參與了太后的內鬥,這事就有點複雜了。
「老四,這事你怎麼看?」楚景這會便好生好氣的問向楚默,這次去邊城,他們與靖王一起一年,交情自然是有的。
「嗯,明天我入宮瞧瞧他。」楚景回了一句。
「你這不是廢話。」楚景瞪了他一眼。
「小七,這事你怎麼看?」楚默問向楚芸。
楚芸瞟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說:「既然你明天要入宮瞧靖王,那就送靖王一句話,王沒殺他之心,他不要逼著王有殺他意。」
幾人聽這話同時又默了片刻,楚言問她:「這是皇上說的?」
「皇上怎麼會對我說這話,這是為人臣子的君臣之道。」楚芸撕了一塊雞腿吃了起來。
「小七說得對。」楚默開口道,拿起筷子也吃了起來。
「七妹,你剛說到你的體質是屬寒的?」楚言忽然詢問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應該是這樣子的。」楚芸隨口應了他一句。
楚景說:「我就說這皇宮你是不能老去的,看看你又跑出事來了吧,依我看這武功你不學也罷,小命都玩沒了你學武功有什麼用?」
「照你這麼說,我不去皇宮就能風平浪靜了?」楚芸白他一眼,二哥就巴不得他不要入宮見蘇寒,明明只是普通的朋友,現在卻搞得他們像苦命鴛鴦似的。
幾個都又默了一會,楚默忽然就又說了一句:「沾上了皇上是不會有太平日子的,你既然決定了就要有心理準備迎接一切,靖王那邊我去瞧瞧,如果他的身體當真不能恢復正常,很難讓他不怨恨你們,以後你就更加要當心了,免得他轉頭打擊報復你。」到底是自家兄妹,楚芸聽得出來,他還是向著自己的。
「嗯,多謝四哥提醒,我會小心防備著他的。」楚芸忽然笑了一下,一直以為四哥其實不乍關心她的,現在出了亂子就瞧出來了,四哥還是真關心他的。
楚言也忽然說了句:「七妹不必怕他,我們楚王府的人也是好欺負的。」過去他們年幼,現在他們都長大了,各有實力,絕不在是被打了不能還手的小孩子。
楚芸笑了一下,瞧幾個哥哥都維護她,心裡不能不快樂,底氣也就更足了。
嗯,他們楚王府的人並不好欺負。
本來還吵鬧幾個人這會功夫忽然全靜默下來,似達成了一致協議般,也沒有人再鬥嘴了,默然的吃過喝過,矚咐了一句讓她早點休息,各自也就走出來了。
一送走他們楚芸也就真去睡覺了,實在太累了,要是不好好睡覺,明天會沒體力繼續練功的。
「老四,靖王瞧起來是站在慕容府這邊的啊!」在出了七小姐的院子後楚景開口說了句。
「也不盡然,朝堂風雲總是瞬息萬變的。」楚默不以為然。
「如果靖王真廢了,七妹就真是他的頭號敵人了。」楚言默了一會開口說。
「倒也不至於真廢了。」楚默似乎還樂觀一點。
「嗯,也許另有玄機,靖王怎麼可能會讓自己成為廢人。」楚景忽然也笑了一下,他若真廢了一定真恨上小七的。
與靖王為敵並不是什麼好事情,還是能和則和的好。
「也不用太樂觀,我明天去探個虛實。」楚默又打擊了他一下。
一輪半月懸空,幾個人漸行漸遠,七小姐的院子也漸漸恢復安靜。
黑暗籠罩,七小姐的院子裡又來了一位,楚王。
楚芸正想睡下,一聽父王來了也只好走了出來。
楚王臉色有些發沉的坐著,見楚芸走出來便喊她道:「過來坐下,父王有話要問你。」
「父王,你說吧。」楚芸坐下來,打了個哈欠,表示她很累。
楚王瞧她一眼,問:「聽說你都在跟皇上學武功?」
「嗯,皇上要樂意教我,我就跟著學點防身術。」楚芸應道。
「皇上今天讓宮裡傳來一份聖旨,要把你五姐六姐指給慕容府的大公子二公子,這事你知道吧。」楚王又詢問了一句,這往慕容府里去,分明就是個火坑。
楚芸點頭,道:「父王,這未嘗不是一個好機會,讓五姐六姐嫁入慕容府,剛好可以監視慕容府的動靜,我們楚王府現在樹大招風,慕容府早就想對付我們了,我們也不能坐著等死是不是。」楚芸把這個指婚換了另一種說服,本來還心疼二個女兒嫁過去要受罪的,現在經楚芸一說楚王的心就悄然釋然了。
來這裡的目的其實就是想和楚芸說說,看能不能讓皇上收回皇命,但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的,成大事者,又豈能毫無犧牲呢!
心裡尋思一二,二個女兒那,到時再開導一番,她們自然就會聽的。
「你說是的。」楚王就這樣默許了,心裡也暗暗奇怪這個女兒腦子開竅許多,竟想到用二個女兒去當細作,監視慕容府的動靜。
的確,現在楚王府最大的敵人就是慕容府,在二個女兒出嫁之前,一定要好好培訓她們,讓她們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麼!
女兒養了這許多年,也不能是白養的。
「父王,還有什麼事情嗎?」楚芸又詢問一句。
「沒了,你好好休息吧。」楚王站了起來,看她似乎真挺累的,也不願多打攪她,明天她還要入宮,還要去見皇上,總不能頂著黑眼圈去,滿臉的不精神,多影響皇上心情!
楚王體貼的離開,楚芸忽然一笑,轉身進去睡覺了。
估計是由於白天太累,最近楚芸睡覺都非常踏實,也從沒有再被惡夢驚醒,一夜到天明。
如往常一樣,秦牧的人早早來到楚王府外等候,楚芸洗漱後便出了院子,不想四公子正等在外面,瞧她出來只說了句:「我跟你一起入宮。」
「好啊!」楚芸自然是樂意的,知道他入宮是要去瞧靖王,二兄妹一起朝外走了。
四公子隨著楚芸一起上了馬車,秦牧雖然心裡疑惑了一下,但也沒有多說什麼,策馬離去。
馬車一路而去,楚芸二兄妹各坐一端,閒來無事楚芸瞟了一眼四哥,四哥今天穿了一件雪白色的錦袍,更襯得他人儒雅又漂亮,宛如謫仙下凡。
其實,幾位哥哥都是絕色的好男兒,蘇寒偏給四哥封了個第一公子的雅號,這不是把大哥三哥給比下去了嗎,一會要去問問蘇寒究竟安的是什麼心,是不是想讓他們兄弟內訌。
「小七,有你這樣看人的嗎?」縱然楚默再鎮定,當被她一直盯著看的時候身上也不自在了。
哪有女子這樣盯著一個男人看的,就算是自己的哥哥,也不能用這眼神看吧。
這根本就不是妹妹看哥哥的眼神,倒更像女人看男人的眼神!
楚芸倒是沒有覺察到自己的眼神有什麼不妥,反將他一句:「你是我哥哥,我看你怎麼了?你不給我看還給誰看?」
「給我的女人看。」四公子也絕,一句話堵死了楚芸,楚芸被噎得乾瞪眼。
「小心看多了長針眼。」四公子的臉側了過去。
「好啊,這么小就知開始思春了,我還以為你多清高呢。」楚芸氣不爽的回敬過去。
「小?我是你哥,你都知道思春了,當哥的想女人有什麼不對?」四公子的話就是絕,楚芸被噎得無語望了望腦袋上的車頂。
「四哥,我和皇上只是好朋友,也許你不相信,但事實上就是如此,他最近在教我武功,我拜他為師,就這樣子。」楚芸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給他聽,免得他也跟著誤會。
不料,四公子絲毫不領情的說:「你沒有必要和我解釋,就算你對他有意思也很正常,畢竟,他是個優秀的男人,值得女人喜歡,你要是不喜歡他,才不正常了。」
「……」楚芸無語,這都什麼邏輯啊?
外面的秦牧嘴角微揚,四公子果然是比較絕的,思維邏輯都不是別人所能比的,這就難怪他會得皇上的心了,比起二公子,那簡直是太討喜了。
楚芸不再說話,她隱隱覺得自己是說不過這個瞧起來溫吞,實際上嘴比二哥還毒的第一公子,這名字不是白叫的,什麼都要第一,連嘴毒也第一。
馬車在不久之後就入了宮門,來到宸宮停下。
四公子下了馬車和她說了聲:我去瞧瞧靖王,晚會來陪你一起回府。
「好。」楚芸應了他一句,二人分道去了。
四公子便轉去尋靖王,但靖王今天去上朝了,人還不在。
好在靖王很快也就回來了,瞧他的模樣倒與往日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瞧見楚默在這等他的時候微微一愣,隨之快步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蘇邊快步走了過來,陪著他一起在宮裡轉了起來。
「聽小七說你身體不好,來瞧瞧你,好些沒有。」楚默如實回道。
靖王一聽這話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是哼笑一聲,說:「你回去告訴她,怕讓她失望了,我好得很。」
楚默瞧他一眼,道句:「那就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麼?你再告訴她,就算她逃過了這一次,也不見得能逃過下一次,想對付她的不只是太后,太后不過是一個後宮女人,能力所及有限,但別人,就當別論了。」
「我們楚王府當然也不會坐視不管的。」四公子慢慢的道聲。
靖王不由得瞧他幾眼,說:「原來你也想她為後。」
「小七不論選擇什麼,我這個當哥的,都會支持。」
「不惜與我為敵?」靖王忽然笑了一聲。
「小七也讓我送你一句話。」楚默慢聲說:「何必自己找死。」
「你在威脅我?」靖王鳳眼微眯,聲音抖的冷了。
「豈敢!」
靖王默了一會,忽然說了句:「皇兄真是變了,竟對一個女人如此,一點都不像我所認識的他。」又盯著楚默說:「果真是令妹魅力無窮,竟能令皇兄對她特別愛護。」從小與蘇寒一起長大,這個世上怕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蘇寒的了,他自幼就有著君臨天下的氣勢,在過去的二十個年月,他對女人根本沒有任何興趣,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戰事上,哪曾想到,這天下剛剛太平,他竟一頭栽了進去。
「那是小七的福氣。」
「也許是禍。」靖王不以為然,又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要與你們楚王府為敵?偏幫了慕容府?我實話告訴你,從今以後我誰也不幫,你也不要指望能說得動我幫你!」
「你不從中為難就好了。」四公子淡聲應句。
「你當我什麼人了?我才懶得管這破事。」如果不是太后求著,他會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嗎?
「那不是蘇月公主嗎?」二人行走到小橋之際,四公子忽然瞧見蘇月公主正獨自一個人站在這裡曬太陽,一縷金光打在她的身上,瞧起來倒是光彩奪目。
只是,她忽然回過身來,當看見他們的時候一張小臉刷的就白了。
她的臉色似乎本來就有點慘白,這會瞧起來更是慘白的似大病過一次,只是一雙眼睛卻瞪著靖王一句話不說。
靖王假裝沒有看見似的,只是和四公子說:「嗯,是公主,我聽說她對言世子情有獨鍾,你不要想太多了,兄弟妻不可欺,我們這邊走吧,不要打擾的公主的雅興。」眼睛根本也沒有瞧她一眼,目不斜視的和四公子一道往前走。
「靖王兄……」公主蘇月忽然就叫住了他,飛快的跑了過來,擋在他的面前。
「你什麼意思?壞我名聲?兄弟妻不可欺?你說話長腦子沒有?我對言世子情有獨鍾,你親眼看見了還是親耳聽見了?你白活二十年了,當然,我就是對言世子情有獨鍾又礙著你什麼事情了?用得著你滿天下給我宣揚出去?你出去一年回來就學會像女人一個到處傳舌搬弄是非了?」
公主惱聲質問,本來慘白的臉因為生氣又變得紅暈。
靖王大概也沒想到會被她一邊串的炮轟,平時公主都是一派優雅高貴,很有公主氣派的,又豈會像潑婦罵街似的激動得滿臉通紅當著另一個公子的面指罵一個男人。
靖王的臉上一時之間有點掛不住,在她嘴裡他竟成了一個到處傳舌搬弄是非的男人了,他今天才知道自己形象這麼的差。
靖王因為公主這話氣得臉上一陣青白,公主卻是轉身就走了。
四公子忽然就低笑一聲,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在沙戰之上蓋世無雙的靖王會被一個女流之輩罵得無招架之力。
「有什麼好笑的?瞧她這臭脾氣,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平時裝清高,現在說她二句就原形畢露,誰敢要她。」氣得轉身就走,倒楣透頂,被罵得灰頭灰臉,連還嘴的機會都沒有。
四公子摸摸鼻子,靖王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現在的女人啊,就是會裝,想著他們家大哥若真娶了這潑辣公主,以後她原形畢露的話怎受得了她。
楚芸又在練功房待了一上午,蘇寒也是有正事要忙的,自然不能全天盯著她,但到中午的時候蘇寒便過來找她了。
人一進來就瞧見一層白光環繞在她的周圍,如同白雲遮蓋大地,不留一絲縫隙,將她整個人包圍,人若往前邁一步,那種強大的衝擊力似乎直接衝擊而來。
片刻,那層白光退去,就見楚芸鼻尖上都冒出汗來。
「瞧你,一身臭汗,用不著這樣拼的,回去吃了。」蘇寒很快走了過來,拿出手帕為她擦試一下鼻尖上的汗珠兒。一張小臉因為熱都變得紅撲撲的。
「我去沐浴。」楚芸抓過他手裡的帕子自己在臉上擦了一把就往外走,心神微微一恍。
這個蘇寒似乎根本不把她當女人似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害得她的心都會跳起來。
她就是有心想要忽略自己的性別,但也忽略不掉他是個男人啊!
「嗯,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快點,不要泡太久。」蘇寒仿若沒發現她的異樣繼續和她說。
「知道了。」楚芸應了一句,飛快的跑開了。
蘇寒嘴角微勾,走了出去,就見秦牧已經快步走來,道:「皇上,四公子在靖王那裡用膳。」
「叫他過來陪輕雲一起用膳。」
「是。」秦牧飛快離去,跑到靖王那裡去喊四公子。
靖王本來準備令人擺宴了,沒想到秦牧會來請楚默過去,他也便擺手道:「你去吧,我一個吃便是了。」
「一起去吧。」四公子開口說。
「不用了,他們現在正恨著我,去了怕倒他們胃口。」靖王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拒絕了。
四公子也就離開,去了宸宮。
楚芸沒想到蘇寒會把老四叫過來一起用膳,剛剛沐浴過的她頭髮還半幹著,一臉的春風,她一邊走來一邊在說:「好香,餓死我了。」飛快的走了過來就坐下來,拿起一隻雞腿就準備開吃。
平時在這裡自然慣了,要吃要喝都是隨便她,四公子知道蘇寒待她特別,但不知道特別到何等程度,現在過來才算是明白了,何止是特別,簡直自在得比在楚王府還隨便。
在楚王府若要開宴誰能不等父王坐席就吃隨便開吃,難道蘇寒的身份不比他們的父王更尊貴。
四公子忽然明白她為何這麼喜歡往宮裡跑了,換作任何女子也架不住這般的自在吧。
給她一切自由、平等的特權,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這是任何女子也不可能享受得到的。
「瞧把你給餓的,下午就不要練了,好好休息一下。」蘇寒隨意坐下,四公子也跟著在一旁坐下。
「四哥。」忽然瞧見楚默也在此,楚芸不由看了一眼蘇寒。
「我把他叫過來陪你用膳的。」蘇寒解釋了一句。
「喔,四哥多吃點。」楚芸招呼了一句,心裡沒什麼想法。
四公子與蘇寒二個默然吃了起來,慢慢喝酒慢慢吃菜,楚芸瞟了一眼二個人,一個儒雅一個高貴,她呢?動作只好也漸漸慢下來。
「不合胃口?」縱然只是這一點小小的變化蘇寒也注意到了,問她。
「不是,很好。」楚芸撕了一小塊雞肉慢慢的吃。
「這個龍蝦很好吃,你上次不是挺喜歡吃的?」今天還沒見她動一口,就一副吃不下去的模樣,蘇寒立刻把龍蝦給去了皮,放在她面前。
「是啊,我很愛吃龍蝦,你多給我剝點。」楚芸立刻咐和一句,她哪裡是吃不下,她是覺得在二個這樣優秀的男人面前吃太快有點過意不去,她一個女子怎麼能比男人還粗魯。
四公子默然,瞧他們二個這一來一去的,絲毫沒有做作之態,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一個女人被一個君臨天下的男人寵到如此之地,她會動心也不為過。
但蘇寒,請他來吃這頓飯是什麼意思?
單純的請他吃飯?還是為了讓他看他的表演?
似乎是,似乎又都不是!
四公子默然的吃自己的,宛若什麼也沒有看見。
四公子這頓飯吃得有點慢,好在,楚芸吃得很快,她一會就龍蝦全給吃完了,又把一個雞給消滅了,又吃了一小碗飯,之後她說她飽了。
蘇寒便對她說:「剛剛吃過,不要練功,可以走一走,有助消化。」
「嗯,我去走走。」楚芸站了起來,又對四公子說:「四哥,走的時候叫我。」
「好。」楚默應了一聲,等她離去,方轉向蘇寒。
「小七很特別。」楚默忽然這樣說了一句。
縱然看出他對小七的不同,在他沒有開口承認之前,他也不能冒然開口詢問的,只能旁側敲擊。
「對,很特別,吃的比一般女子都多,吃相比一般女子都粗魯,好動又好強,名聲也不好……」
「這樣,你還不趕緊把她轟出宮,留著她在身邊多影響你的聲譽。」四公子輕緩的道一句,聽不出喜怒。
「留著她在身邊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她可以逗我一笑。」
「你留她在你身邊就是看她扮小丑逗你一笑的?」楚默面色微變,有著隱忍的惱意。
他一直以為,皇上對小七的特別,一定是因為喜歡小七,不然,他沒有道理這樣處處順著她,剛還親自為他剝龍蝦,就是夫妻之間也不見得會做這等事情,在小七的面前他似乎根本沒有高高在上的姿態,做的一切仿若像是情人之間該做的事情,但說的話,確是讓人吐血。
「你覺得她是在扮小丑?你是這樣看她的?」蘇寒不答反問,似乎沒瞧見他的絲絲怒氣。
楚默一怔,蘇寒又說:「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可以像她這樣,光是瞧著就讓人很有樂趣。」
楚默瞧他,他神色如常,不見喜怒,一片清涼平靜。
「你想擁有?」四公子挑明詢問,他曖昧足夠,方向卻是不明。
楚王就沖他這曖昧不明的態度,心心幻想著小七可以為皇后,但究竟真實情況如何旁觀者根本猜不透。
蘇寒不答反笑,楚默瞧著他也不有言聲。
都說君心難測,這一點他始終堅信不疑。
楚芸在宮裡也就是閒逛了一圈,這會正是午休的時間,除了侍衛在巡邏,基本上不見旁人。
「八小姐,那就是楚王府的七小姐,整天像個狐狸精一樣纏著皇上不放,連慕容小姐對她都沒有辦法。」不遠處,趙嬤嬤正和一位女子低聲指點。
這正是太后由慕容府上帶回來的慕容冰,已經十四歲了,雖然是個庶出的女子,但相貌絲毫不輸給慕容香,瞧起來也是冰雪聰慧的,因為慕容香的身體已經沒有資格為後了,太后昨日去了一趟慕容府,刻意挑了一個她中意的女孩回來,年紀不大,還是比較好調教的,她藉口說是可以代替慕容香侍候她幾天,實際上入宮後就交給了趙嬤嬤,由趙嬤嬤親自調教她。
慕容冰瞧了一眼那女子,關於她的名聲她也不是沒有聽過,此時她正站獨自一個人站在橋上不知道往拿著什麼東西往河裡扔,一個人還能玩得如此開心。
「趙嬤嬤,我們走吧。」女子聲音溫柔清脆,眉眼兒也精緻,對於七小姐,她仿若沒有興趣一樣,趙嬤嬤便帶她離去了,從今天開始,她將要學許多的功課,宮中的各種禮節等等,她都要熟悉,只有這樣子,才能有母儀天下之威風。
「七小姐。」楚芸正拿著石頭往河裡扔水漂,一個人也能玩得高興,忽然傳來叫她的聲音。
就見公主蘇月正走過來,楚芸瞧了她一眼,道句:「公主啊,有何貴幹。」對她也沒有太客氣,反正這個公主和她也不是一路的,而是和五小姐六小姐一條線的。
「一會你回府,我去你們府上玩會,晚上和你住一晚好嗎?」蘇月公主走過來直言。
「喔?你?」楚芸打一她一眼,沒料到她會這樣子說,瞧她的神色似乎有點差,雖然補了點妝,也難掩慘白的神色。
「生病了?那可不行,萬一你去一趟楚王府,病倒在我們府上,我可擔當不起。」到時太后一準要編排她了,這麻煩她可不願意招。
「我沒有生病,只是想出去散散心,但又沒有地方可以去,想來想去也只有楚王府可以容我,七小姐不必擔心我會生病為你招來麻煩,我很健康,只是想借你的地住一晚。」
「有什麼好處啊?」楚芸哼笑,其實她心裡想的是,有什麼陰謀啊?
她要找也應該找五小姐六小姐,而不是她這個路人吧!
「七小姐,當初如果不是我引你入宮,你也不會認識我皇兄,你這過河拆橋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點,雖然現在我不能幫你什麼,難保日後你不會再需要我的幫助。」
楚芸瞧她一眼,蘇月又說:「我只是想見一見言世子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楚芸恍然,才想起來她一直對自己大哥情有獨鍾,現在想去楚王府見大哥,還想住一晚,所以就找她當個擋箭牌,免得惹人閒話。
楚芸瞭然,索性也就痛快了:「好,我就幫你一次,你可以去追我大哥,追不追得上,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手裡的石頭又扔了出去,水面上立刻漂浮好幾個水漂。
蘇月瞧著她低聲說了句:「很少有人能像你這樣快樂,無所顧及。」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痛快的活著是一生,痛苦的活著也是一生,你選擇哪種人生,自己決定。」頓之:「走,我給蘇寒說一聲,我們回去,也好讓你早點見到我大哥,以後別再提你幫過我。」過去的事情她早就忘記了,她還真不願意欠公主一個人情,當初自己腦子卡殼了?竟然求公主帶她入宮,難道真的是為了想趁機見皇上一面?自己有那麼花痴嗎?
楚芸心裡嘆息一聲,誰能知道她當初是出於什麼目的要見皇上呢,但求過公主這事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蘇月瞧著她轉身離去的身影,這個女子,當真是一個瀟灑的女子。
記得初次見她,她還一臉怯怯,卻沒想到,一個失憶,就讓她有如此大的變化。
倘若失憶真的可以讓人有如此的變化,失憶也不失為一件好的事情了。
「如果一個人一生都沒有快樂過,還如何能痛快得了?」蘇月輕緩而語,是在問她。
楚芸轉身看她一眼,蘇月公主今天很不對勁,雖然刻意掩飾,但這張略顯慘白的臉和這說出來的話語也告訴她,她的確遇到了解不開的苦毒。
她也有今天啊!
「人和人不同,不是每個人都懂得如何把苦從心裡釋放出來的,懂得釋放苦的人是快樂的。」楚芸並沒有打算去八卦她是不是遇著了解不開的苦毒了,那和她有什麼關係?
再說,就算不八卦也能猜得到,她的苦還不是相思之苦,八成是追大哥追得不順手,都沒聽大哥提到過她的名字,可見大哥不乍待見她。
楚芸飛快的跑了回去,至於蘇月,不緊不慢的跟在她的後面,雖然被她甩得很遠,她也是不急不燥的跟著,一直來到了宸宮。
楚芸已經跑回去和蘇寒說要回府了,四公子也走了出來,秦牧的馬也備好了。
蘇寒人也走了出來,只等蘇月公主來了。
蘇月公主走來朝蘇寒躹了一禮,說:「皇兄,我去楚王府一趟,今天晚上就住在七小姐那裡,母后那裡若問起,還勞皇兄幫我說一聲。」
「去吧。」蘇寒應了一句。
「謝皇兄。」蘇月道聲,走向馬車,由於楚芸習慣性的上馬車是跳上去的,所以當蘇月來到馬車前的時候頓了一下,讓她一個公主當著這麼多男人的面不雅的往上跳,她還真做不出來。
她從小所接受的禮儀就是,女子要端莊,要大方,要笑不露齒……
楚芸瞧她那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直接從另一則跳上馬朝,沖蘇月道:「公主,要不要我拉你一把啊?」伸手給她,就準備這樣拉她上來,就不給她拿凳子讓她踩,想裝優雅,偏不讓她裝!
蘇月抬眼瞧她,見她一臉真誠,忽然釋然,她就是被許多的規矩束縛著,才會這樣不快樂,處處要偽裝,才會活得這樣累!
揮手就打開了楚芸的手,自己抓著門旁的扶手就爬了上來,楚芸唏噓一聲揚言:「公主你身份高貴,怎麼能像老百姓一樣翹著屁股往上爬呢。」話落,人轉身進去了,不看公主紅了的臉。
旁的男人假裝沒聽見她的話,也就她敢這麼張揚的把屁股二個字喊出來。
蘇月很快也鑽了進去,直朝楚芸低道一句:「就沒見過像你這樣不雅的女子。」屁股是她可以隨便說的嗎?還當著這麼多男人的面。
四公子並沒有進來坐,而是隨秦牧坐在了馬車外趕馬車。
蘇寒瞧著馬車離去,還能聽見裡面鬥嘴的聲音:「我怎麼就不雅了?不就說個屁股嗎?你沒長屁股?這屁股二字是誰發明出來的?」
「噗……」秦牧笑了出來,臉都憋紅了,她不害臊,他聽得都不好意思!
四公子臉上沉了沉,這個小七,真是不害臊,屁股是掛在嘴上的嗎?何況和禮教甚嚴的公主來討論這個問題,奇怪的是竟沒聽到公主的發怒的聲音!
蘇月的確也沒有生氣,她忽然就氣不出來了,只是忍著沒有笑出來。
她不得不承認,七小姐是一個讓人愉快的人,和她在一起,不會被壓抑。
馬車一路來到楚王府門前停下,幾個人下馬,秦牧在不久之後便又策馬離去了。
楚芸、蘇月、楚默一起回了王府,迎面就見五小姐六小姐正走出來。
她們的婚事皇上已經下了聖旨,就連楚王也認同了,貌似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
忽然瞧見蘇月公主竟然來了,二個人都是一喜。
料想公主一定是來看她們的,昨日在皇宮公主不舒服沒有好好招呼她們,今天便專程來看她們,說不定也是聽說了她們的婚事,想要來安慰她們,跟她們一起想辦法的了。
五小姐六小姐想到此處便立刻迎了上來,直接無視楚芸和四公子,先朝蘇月行禮:「公主萬福。」
「想不到公主竟親自來府上看我們姐妹了,公主你對我們真是太好了。」五小姐趕緊開口表示感謝,想到公主是喜歡自己大哥的,忙又說:「公主,世子哥哥已經回來了,他正在府上,我叫人去傳世子哥哥,就說公主來了。」
「嗯,我今天就住在七小姐的院子裡了。」蘇月應了一句,抬步就走,她知道楚芸住在哪,現在去那裡也是熟門熟路的。
五小姐六小姐都是一怔,沒想到她竟然說要住在七小姐的院子裡。
公主可是從來沒有在王府過夜過的,就算她想在王府過夜,也應當去她們的院了里才對啊?
五小姐趕緊追上蘇月和她說:「公主,七妹那裡人雜,連男人都可以隨便出入,如果你住進去怕對你名聲不好,不如公主到我院子裡住吧!」
「是啊公主,七妹院子裡現在什麼人都有,以公主的身份怎麼可以住到那種地方呢。」
楚芸磨牙,這二個死到頭的女人還敢當著她的面侮辱她,當真是揍她太輕了,還是她們以為巴結住了公主,還有迴轉的餘地?做夢!
不料,公主竟是輕緩的吐出一句:「五小姐六小姐覺得,本宮住在庶女的院子裡合乎體統嗎?」
五小姐六小姐瞬間僵住,臉色很是精彩!
楚芸微微驚訝,沒料到公主會有此一說,畢竟,她和五小姐六小姐才有交情,難道,傳言有誤?另有玄虛?
公主蘇月轉身去了七小姐的院子,五小姐六小姐愣住。
本來還以為公主是為她們而來,如今瞧來根本不是了。
「公主,你說話真不地道,你這樣會傷了五姐六姐的心的。」楚芸在驚訝之餘故作悲嘆道。
「你少在我面前裝,你不是巴不得我這樣說嗎?」蘇月哼了一聲。
「公主這話就不對了,你和五小姐六小姐是朋友,朋友之間是沒有尊卑之分的。」就像她和蘇寒,如果硬要分出個尊卑來,這也算不得真朋友了。
「七小姐,我幾時說過她們是我的朋友了?」
「是呀,像公主這等尊貴的身份,一般人是沒有資格當你的朋友的。」
說話之間二個人已經走向她的院子,蘇月搖頭,道:「公主是沒有資格交朋友的。」
楚芸心裡又是微微驚訝,在這一點上她與蘇寒倒是有點共識,蘇寒也說他沒有朋友。
的確,一位皇室的公主,想交到一位交心的朋友,真的很難!
「主子回來了。」
「公主萬福。」
奴婢們迎了出來,歡歡喜喜的跟在她們身後入了屋。
「去,把世子給請過來,就說公主來了。」楚芸招呼了一聲。
「是,主子。」陽陽跑了出去。
蘇月在屋裡掃了一眼,和楚芸說道:「你還真想讓我與你哥好?」
「這不正合你的意?」楚芸哼了一聲,她才懶得管她與誰好。
「明天陪我去望夫岩吧。」
「還是讓我哥陪你去吧。」
「有你在會比較好。」
「又想我為你當擋箭牌?」
「就當是吧。」
「你可真是夠無聊的,要是真喜歡我哥,讓皇上為你賜婚好了。」
「強扭的瓜不甜。」
「原來大哥不喜歡你?呵……」楚芸一語道破,蘇月也不惱,只是哼笑了一聲,楚芸嘆道:「他可真是沒眼光。」
「少裝了,你心裡正巴不得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的吧。」蘇月不以為意的道。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只看見有個意氣風發的小人……」
「你說我小人?」
「你自己承認的……」
「你比我二哥的嘴巴還要毒……」果然,人是不可貌相的。
「過獎了。」
楚言進來的時候正瞧見這二個女子站在那裡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似乎誰也沒有生氣。
經過上次後,她現在進這個院子裡可以不用通報了,所以二個女子起先都沒有發現她,還是美美趕緊上前喊一句:「世子來了。」
公主與楚芸轉身,若無其事。
「公主……」楚言躹了一禮。
「言世子不必客氣,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和七小姐聊聊,七小姐答應明天陪我去趟望夫岩,還煩請言世子明天能夠抽出時間保護我們上路。」
楚芸不由瞧向蘇月,這個女人,說謊可不可以不要這樣隨便?
算了,不和她計較,誰讓她喜歡世子呢,當然得使點手段,拿她擋一下,她受了,誰讓她之前求過她要入宮呢!還了她這個情,免得她日後說她過河拆橋。
楚言不由看向楚芸,楚芸只好說:「大哥,你就保護我們吧。」想這公主要去望夫岩,還不是想許願,楚芸忘記了那個望夫岩已經被人給毀了,不知道有沒有人修補起來。
楚言根本就莫名其妙,他與公主的關係幾時到了需要去望夫岩了?
他不是不知道,外面有人說公主瞧上他了,想他與公主前前後後其實見的次數是屈指可數的,說上的話最多的一次就是那次皇上、靖王、全在楚王府的那一次,公主開口提出讓他陪著下棋,他就陪公主下了盤棋,時不時的公主會與他說句話,他也就跟著應一句,靖王和老四老二則在一旁瞧著他們閒聊。
自那以後,再沒有見過公主,但這次公主來府上就想讓她陪著去望夫岩,楚言不知道這公主是什麼個意思,公主也沒有說過特別的話,他也不好亂猜,想著凡正有七妹在,也就硬著頭皮答應了。
晚時,一縷夕陽西下。
呂側妃聽聞公主來後竟住到七小姐的院子裡,還開口說庶出小姐的院子是不夠資格容她的,呂側妃當時就氣得一口牙沒咬碎。
「剛世子正命人準備馬車,看樣子是明天準備帶公主出門,那個賤人似乎也要陪著去的。」五小姐咬牙切齒。
「看來,蘇月公主已經站在了那個賤人那邊了。」呂側妃畢竟是老的,很快就看清了局勢。
「那怎麼辦?」五小姐憤然,這蘇月公主也太不是東西了,以前為了接近世子就故意與她們來往,那時怎麼沒有嫌棄她們庶女不夠資格?現在目的達成了,就想甩開她們。
「如今,只有一個人可以幫我們了。」呂側妃眼神陰狠,想讓她的二個女兒不好過,她們誰也別想好過。
「誰?」五小姐忙問,現在她們真是走頭無路了,皇上已經下令,讓他們一個月內完婚,她們根本就沒有機會翻身了。
「我的大哥,你們的舅舅,去把你哥叫來,我有話和他說。」呂側妃咐咐下去。
五小姐立刻推了推六小姐,六小姐趕緊去了。
不多會,三少爺楚影就來了。
上次被楚景打好,他少了好幾顆牙,現在還沒有裝上假牙,說話就露風,害他最近連也不能去了,只能在家裡養傷。
「母妃。」楚影心情不好的走進來,再沒了往日瀟灑的身影,顯得有些無精打彩。
他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父王都不能為他伸冤,他這口氣在心裡憋了好久了。
「兒子,我這書信一封,你立刻騎著快馬去找你舅舅,你舅舅看過信後一定會幫我們的。」呂側妃把一封信給他。
舅舅,他的確有一個舅舅。
是個武將出身,在離京城不遠的呂縣當個縣官,一縣之長,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楚影雖然不知道這個在衙門的舅舅如何能夠幫得了自己,但還是接過了書信照著做了。
呂縣就在城外十里之外,所以楚影騎一匹快馬,很快就能達到。
「母妃,舅舅能幫我們什麼?」在楚影走後五小姐不解的問,他不過是衙門做官的,能管得了她們的家務事?能讓皇上收回成命?怎麼可能!
「你們到時就明白了,雖然你舅舅在衙門做事,但還是有真本事的,不然他也當不了一縣的長官。」
楚言並沒有在楚芸那裡逗留多久,出來後就令人去準備馬車,檢查裝備一番。
畢竟,明天馬車上坐的是公主,在出發之前一切都要先檢查妥當。
還有他自己的馬,他也親自又餵馬吃了些草,又親自檢查了明天拖公主的馬和車。
「聽說你明天要陪公主去望夫岩,真想當駙馬了?」楚景在剛回來後就去見過楚芸了,聽說了這事就禁不住來問一問他,見他現在正準備馬,也知道是真的了。
「又不是我一個人去,你想多了。」楚言不置可否。
「你騙三歲小孩子呢?哪個瞧不出來小七去也只是個擋箭牌。」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和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樣。」真是長一百個嘴也解釋不清楚。
「行了行了,你不用解釋了,我知道怎麼回事,明天我也請個假,和你們一起去望夫岩。」楚景擺擺手,他剛回來,衣服都沒換,穿的還是當差的繁重衣裳,轉身就走,準備沐浴一個。
楚言站了一會,嘆了一聲,這事,不知道該怎麼說。
「明天我也去。」楚默默然無聲的走了出來同樣說。
「隨便你們。」楚言頭也不抬的應。
「我剛剛瞧見有人像閃電一樣跑了出去。」楚默扔下一句話,轉身去了。
若是在以往,楚景一準是要賴在楚芸這裡吃喝的。
今天奇怪,這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前來打擾。
吃過喝過,公主很自覺的走到她的床上睡了下來。
「公主,我給你準備了房間。」楚芸開口叫她。
「我就睡你這裡,免得勞人話柄。」公主躺著沒動。
「你還怕勞人話柄?你一個未出嫁的大姑娘老往我們府上跑,別人已經覺得你在追我們王府的公子少爺了。」楚芸毫不客氣的拿話戳她。
蘇月沒有吭聲,只是翻了個身睡了過去,楚芸見她半天沒反應只好一邊往床上睡一邊說:「我還真不習慣身邊睡個人。」
「我皇兄睡你身邊你怎麼就能習慣了。」
「……」
楚芸騰的坐起來瞧這女人,她依然閉著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剛她是在說夢話。
「你可不要胡說八道,我從來沒和他睡過。」楚芸瞪著她聲明。
「你不用解釋,睡沒睡我心裡有數。」
「你有什麼數啊?」這個女人真是氣死她了,竟然說她和蘇寒睡過了。
「睡覺了。」蘇月也不和她辯,反正她有數。
楚芸無語,磨牙,道:「你要是敢再胡說我就把你綁起來扔到我哥床上,讓你和他睡,我想我哥一定會非常樂意的。」
蘇月沒言聲,不接她的話岔,楚芸見她半天沒反應,才涼涼的睡下來。
還以為嚇唬她一句她會求饒說不說了,無趣的女人,這張嘴比二哥還要惹人厭,竟說她和蘇寒睡過了。
閉上眼睛,房間裡慢慢變暗。
忽然想到上次睡到蘇寒的床上,那一次,自己睡在他的龍床上,那他睡哪了?
他會委屈自己睡地上?或者睡別處?
過了這麼久,才想起來思考這個問題,真是後知後覺!
一夜無語也無夢。
次日,她們還沒有出發秦牧的人就來了,楚芸只好請人回話,今天不去皇宮了,要陪公主去趟望夫岩,秦牧便又返了回去。
早上吃過喝過,準備妥當,楚芸還不見楚言過過來找她們,只好叫上公主一起出去了。
他不來,她們去找他。
所以,二個女人去找了楚言,就見楚景楚默這三兄弟正在一起呢。
瞧她們過來了楚景便立刻迎了過來說:「小七,今天哥不作工,陪你一起去玩玩。」
「行啊!」瞧他到現在人還在家裡就曉得他罷工了。
「我們先走。」楚景拽過她的手就往外走,楚默四公子也跟著走了過來。
公主瞧了瞧這架式,朝楚言一笑,道:「言世子,麻煩你了。」轉身跟著離去,楚言也抬步跟著走在最後頭。
一行人,二輛馬拖一輛馬車,停在了楚王府外。
楚言當車夫,楚默是打算跟著當車夫的,楚景則賴著楚芸要坐在車裡,二人早蘇月一步就跳上了馬車。
至於公主,也跟著在眾人的注視下爬上了馬車,爬過一次後就自然多了。
沒辦法,這裡沒有憐惜她的男人,她矯情給誰看呢!索性也就不矯情了。
一進馬車裡就瞧見楚芸和楚景坐一塊去了,至於她,只好撿了個邊上的位置坐了下來。
馬車被趕走了,留下一臉嫉恨的五小姐六小姐。
「小七,去望夫岩還有一段路,我特意準備了棋子,我們下棋解悶。」
「我棋藝不精,公主棋藝不錯,你和公主玩。」記得上次公主在府上就是和世子下的棋。
「下棋不在於精,只在於人。」
公主轉過臉,似乎沒聽見他的話。
他分明是在說,他沒興趣與她下棋,他有興趣的只是小七。
楚芸聳肩,既然如此那就下棋吧。
那人果然擺上了棋盤,把黑子給了楚芸,說:「我讓你,你先走。」
「先走一步也叫讓?你怎麼不讓我十步?」楚芸瞟了他一眼。
「你無聊不無聊,讓你十步有意思嗎?」
「你不是說下棋不在棋子只在人嗎?」
「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的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
「好好玩,輸了要是要貼紙在臉上的。」楚景可是準備齊全,把紙都拿了出來。
「行啊。」楚芸應戰,心裡疑惑,自己會下棋嗎?似乎還從來沒有下過。
蘇月瞟他們一眼,真是一個快樂的女子,不管是跟誰,似乎總有話好說。
馬車一路奔去,在快抵達望夫岩的時候,楚芸的臉上結果被貼了好幾張紙條。
馬車一停楚芸就伸手撕了下來,楚景伸手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撕,直說:「你耍賴皮,你剛剛自己說的,紙條不能揭下來,要頂著它上望夫岩。」
蘇月好笑的望著他們,這二兄妹,可真是一對超級會搞笑的活寶。
想自己的皇兄、靖王兄、與她之間,幾時曾有過這般融洽的相處。
「你想欺負我,去死。」楚芸哪裡肯頂著這張臉上去,把臉往他身上就蹭了過去,手被抓住,她企圖用臉蹭掉這些紙條。
楚景一怔,低頭看在他懷裡亂蹭的臉,再看她的一雙手腕,被他結實的抓在自己的手掌之中,一雙纖細的手,柔軟無骨。
「和你鬧著玩的,你還當真了。」楚景忽然放開她的手,輕聲說了句,心跳驟然加快,他趕緊先一步跳下馬車。
楚芸趕緊扔了臉上的紙條,蘇月也已經跳下了馬車。
楚芸最後一個下馬車的,楚默已經先一步朝前走了,楚景也走了,楚言正朝她望來。
「見鬼……」楚景走得很快,越過了楚默也不覺然。
剛剛瞧見小七在他懷裡亂蹭的模樣,竟讓他有種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
像個小兔子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懷裡。
公主這時也轉身去了,楚言跟著楚芸身邊,楚芸卻是沖他一句:「你跟著我幹啥?趕緊啊?」指了指公主,讓他趕緊追上公主。
楚芸似乎沒有聽明白她的話一樣問她:「你一會別走不動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來。」楚芸越過他跑了,去追楚景,追上他就拽住他的胳膊說:「你先別得意,等回去我們再戰。」
楚景臉色古怪的瞧她一眼,她一張小臉上透著紅暈,雙眸靈動得像個貓眼,一襲輕紗紫衣罩體,臨風而飄,一頭長髮傾瀉,紫衫如花,肌膚勝雪,眼神含著三分挑釁,似嬌似嗔,竟是令人心神一恍。
再看她抓在他胳膊上的手,雖然還隔著衣裳,竟讓他有種不適的熱燥。
「好,再戰。」楚景忽然有些不自在,竟沒有和往常一樣和她鬧了,只是有些慌的趕緊甩開她的手,楚芸一個冷不防,竟被他甩了一個蹌踉。
「啊……」楚芸一個不穩差點沒摔翻在地上,但還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七……」楚景一驚,趕緊上前。
「你幹什麼啊?」楚芸氣得瞪眼,腳好疼啊!
「你沒事吧?」楚景忙作關切的問。
「我扭到腳了,好疼啊!」楚芸氣惱,想剛被他忽然甩得跌下來,又憤然:「你幹嘛忽然推我?你想摔死我啊?」這上山的路並不好走,弄不好就把她扔到山下去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楚景的嘴巴忽然有些不利索了。
見鬼的,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被小七碰一下就像全身發燙,心也跳快了。
「怎麼回事?」楚默和楚言以及公主已經走了過來,見她坐在這裡瞪楚景,便來詢問。
「他,把我推倒了,扭到我的腳了,我受傷了,走不動了。」楚芸指著楚景不客氣的指責。
豈有此理,她腳受傷了,以後怎麼練功,她還要奪狀元,打敗靖王屑他銳氣呢!
「我瞧瞧。」楚言上前,就要拿楚芸的腳檢查。
鞋子襪子一脫下,竟然腫了。
「身上又沒帶藥,怕是不能走路了,要不先我先在這裡陪你,讓他們上去。」來時只趕了一輛馬車,想回去都沒有多餘的馬車可以趁。
「這怎麼行,你趕緊先陪公主上去,我也要上去。」一指楚景,對他說:「你把我弄傷的,你負責背我上去,再背我下來。」
楚景臉上一僵,楚芸惱道:「你還不想負責了?你就這樣當人哥的?」
「我來背你吧。」楚言趕緊說。
「還是我來背吧。」楚景立刻道。
「哼,算你識相,等回去後你給我找良藥,我要趕緊好起來,你要是耽誤了我練功,我不原諒你的。」楚芸不客氣的數落,她哥也不行,居然害她不能走路,惱火啊!
楚景趕緊識相的蹲到她面前,楚芸也不客氣的讓他背著。
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感情其實是挺好的,她也知道二哥是真疼她,也正因為真疼他,數落他的時候才會很不客氣,趴上他的背就又說:「我瞧你剛才分明是故意推我的,我和你有仇啊你就這麼想我殘廢。」
楚景被冤枉得口不能言,背起她趕緊走,楚芸攀著他的脖子勒著他,楚景心裡七上八下的。
背這麼一個發育已經成熟了的大姑娘,心裡好有壓力,偏她還在數落他,楚景閉了好一會嘴巴,楚芸最後就不數落他了,當他理虧了。
「老二,你行不行,換我來背七妹一會吧。」在走了一段路後楚言趕緊跑過來問。
「我沒關係。」楚景忙應,心裡隱隱不捨得把她換給別人。
「行拉,你不要硬撐了,我看你走路都在喘,還是讓大哥背我吧。」楚芸卻不給面子的又數落他一句,楚景臉上僵了僵,楚言已經來接她了,伸手就要抱她下來,楚芸也就由他抱著落坐在地上。
楚景咬唇,看著小七上了楚言的背,楚言很輕鬆的背起小七就走了。
楚景低頭沒有言聲,跟著往前走,就聽楚言正和楚芸說:「疼不疼啊?」
「當然疼了,我這腳也是肉做的。」楚芸抱怨,還滿有怨恨的刻意瞧了一眼楚景。
什麼意思啊,害他摔成這樣子,她要練武怎麼辦啊?
蘇月公主默然無聲的跟在他們身後,這幾個當哥的,可真是疼她啊!
假設一下自己不小心扭到了腳會怎麼樣?皇兄會背她?靖王兄會背她?
也許不會,輪不到他們背,他們一定會差遣別人來抬她的。
真是讓人嫉妒的兄妹情!
「大哥,你還行不行啊?四哥,你就不會過來換大哥背我一下啊?」楚芸瞧楚言額頭冒汗了,就知道他累了,畢竟,這是背一個大活人上山,又不是提一袋面。
被叫到的楚默倒也立刻跟了上來問:「怎麼樣?要不要換我背一會?」
「沒關係,我還可以……」
「大哥你先歇會,照顧一下公主,看她還能不能走得動。」楚芸體貼的說,她並沒有忘記公主來此的目的,拽著大哥一起來,結果大哥卻在照顧她,她不會那麼不識相的。
楚默剛想要接過楚芸的時候楚景已經插隊過來說:「我來背小七吧。」
「你也歇著吧。」楚芸沒理他,反是投了楚默的懷抱。
「真是重得像頭豬。」楚默接過她就詛咒了一句。
楚芸的臉刷的黑了,不過,她還沒有機會為自己狡辯,楚景就立刻上前說:「那你還是不要背這頭豬了,免得累著了你第一公子。」
「礙著你了?」楚默掃了她一眼。
「小七,你自己說,到底這個嫌棄你的豬背,還是要我背……」
「當然……」楚芸剛想說要楚景背,只是話還沒有說出口,楚默抱著就走了,也不放背上了。
「四哥,你放我下來,我才不要一頭嫌棄我的豬背。」楚芸立刻沖楚默道。
「雖然你這頭豬是重了點,但我就當是練體力了。」
「你就是豬四哥……」楚芸伸手就揪他耳朵,臭小子才比她大一歲而已,幾個哥哥中最小的,但卻總是拽得老氣橫秋,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耳朵忽然被拽住,四公子臉上怎麼也掛不信了,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拽過他的耳朵,低聲喝斥:「給我放手,你要是再胡鬧我就把你扔下去。」
「你敢扔?你扔下去試試?」楚芸挑釁的沖他瞪眼,臭什麼臉,還不是他先罵她是個豬的。
楚默被她激將,暗暗咬牙,他當然不敢真的把她扔下去,再瞧她的腳還傷著,要是扔地上怕又會傷得更重,最後只道一句:「好男不和女斗,四哥瞧你傷著,就讓著你。」
蘇月默然無聲的走在最後頭,似乎她不存在一樣,幾個當哥哥的只顧著照顧妹妹,沒有人想到向來養尊處優的公主也需要照顧,但好在他們背了一個人行程並不快,蘇月也就慢慢的跟著不至於落下太遠。
等到了山頂之時楚芸方才發現蘇月人還沒有上來,她無語的看了楚言一眼。
人家公主為他而來,他竟不知道憐惜一下。
「咦,這裡的石像哪去了?」楚景先是發現這裡的異樣,趕緊詢問。
「哎呀,我忘記告訴你們了,上次我們來過這裡後,聽說這裡的石像就被人給毀了。」現在一瞧這裡,果然是毀屍滅跡般,連個渣也找不到。
「那公主和大哥不是白來了?」楚芸在看了一圈後朝楚言說。
「管我什麼事情啊?我又不是來許願的。」楚言不悅的解釋。
「公主是來許願的,她一定是想許下一個和你生生世世白頭到老的願望……」
「你想多了,公主對我沒那意思。」楚言磨牙,他這個當事人都沒有感覺到公主對他有什麼特別的,不就是多說過幾句話?為什麼這些人全覺得公主瞧上他了?
「小七,你先坐下歇會吧。」楚景瞅見還有一塊石頭,就過來扶她去坐下。
蘇月在不久之後就上來了,一瞧這裡空空的啥也沒有,不由驚訝了好一會。
這個地方她是第一次來的,但也聽說過在這山上有個石像,是一個女子在等情郎歸來。
這裡有著美好的傳說,互生情意的男女都會攜手到這裡來許願望,傳說只要許下願意就一定會實現的。
「這裡,怎麼沒有東西啊?」蘇月環視了一圈,詢問楚芸。
「我以前就聽說,好像是被人給誰了吧。」楚芸解釋了一句,瞧她累得滿臉紅光,讓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來上山,可真不容易啊,關健是願望也沒有許下。
「誰這麼缺德啊!」蘇月嘀咕一聲,有點失望在臉上,也是一閃即逝的。
「誰知道呢,先坐下歇會腳吧,一會好下山。」楚芸回了她一句,蘇月轉身找了個地坐下來。
她的確是累壞了,一雙腿累斷了不說,腳有沒有磨出血泡還不知道。
背著幾個人捏了一下腳,心裡嘆氣。
命該如此!
沒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想來的時候啥也沒有了。
幾個人在山頂待了一會,由於這裡啥也沒有了,休息夠了只好又趕回去了。
下山的時候就輪著楚景背她了,不過,休息一會過的公主再站起來走路的時候腿都酸了,腳也疼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磨破了,想要走一步都疼得齒牙裂嘴,泄氣的又重新坐了下來說:「我想再多待一會,要不你們先下山吧。」
「大哥,我瞧公主是走不動了,你趕緊背她下山。」下山的路好走多了,上山的時候她就是一個人,她能堅持走上來已經很不錯了,楚芸不由想到過去的自己,聽大哥說過去她都是走到半山腰就不肯再走了的。
被叫到的楚言臉上一僵,他們本來就以為他與公主有啥,現在他再去背公主,他更洗不清了。
「男女授受不親,七小姐就不必為難言世子了。」好在蘇月似乎還很明白事理,就沒有讓他背,站起來一個人強忍著腳痛走了。
楚言鬆了口氣,趕緊往前走,他真怕楚芸再叫他一次讓背公主。
楚景這一路走下山也顯得極為輕鬆,不過,幾個人才沒有走出多遠,忽然聽見腳下似乎有不少的腳步聲。
「老四,你聽見沒有,怎麼有這麼多人上山?」楚景開口問楚默。
「我去看看。」楚默自然是聽見了,立刻越過他飛快的往山下跑去。
「我也去看看。」楚言也趕緊跑了,就是怕楚芸讓他到時背公主。
楚默與楚言朝山下快步跑了去,聽這腳步的聲音,不是十個八個,似乎有上百個,很有規律的往這山上走,果然,沒有走出多遠,就瞧見有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往這裡走來。
「這是什麼人?」楚言疑惑,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上山,而且全是陌生的臉。
「不清楚。」楚默觀望了一會。
那些人正走過來,自然是瞧見了楚默與楚言,其中一個人停下朝身後說了句什麼,這些人忽然就由身上撥也暗藏的武器,提著兵器就沖了上來。
「看樣子是沖我們而來的。」楚默瞭然。
「有一百多人呢,七妹受了傷腳不能動,公主是個弱女子,跑不動,不能讓他們殺上山了,我們殺過去。」楚言道聲,飛身沖了過去。
楚默腳下一點,也飛身出去。
當楚景背著楚芸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一幕,那麼多人,大哥和四哥夾在其中,一時半會也殺不過來,而且這些人明顯的是有備而來,手裡都有武器。
「二哥,你趕緊放我下來,去幫大哥四哥。」楚芸立刻由楚景的背上滑了下來。
「好,你拿著這個防身。」楚景身靴子裡抽出一把匕首,塞在楚芸的手裡。
轉身,飛快的下了山,腳下一點,人也飄然而去。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該不是衝著你來的吧?」蘇月也跟著在她身邊坐下詢問。
「我倒覺得是衝著你來的,你是公主,搶回去要挾你皇兄還是能得些好處的。」楚芸哼笑。
「你錯了,把你搶回去要挾皇兄會更有價值。」
有人忽然衝破三位公子朝這邊沖了過來,公主不由站起道:「他們一定是沖你而來的。」她平日待在宮裡又沒有結什麼仇人,怎麼可能會有人想要殺她,能真正認識她的人怕也是屈指可數。
楚芸也站了起來,另一隻腳不敢吃力,手裡的匕首緊了緊,對公主說:「你往山上跑,不然一會他們都衝過來我可保護不了你。」
「那你呢?」公主詢問。
「你不用管我,我可以保護我自己。」楚芸站著沒動,她腳這麼疼,想跑也跑不快啊,還是老實待著吧。
「那我也不能跑,不然你若死了皇兄一定恨我貪生怕死扔下你一個人。」
「哎,你怎麼這麼愚啊?你在這裡會拖累我的。」楚芸沖她叫一聲,沒時間和她廢話了,她要是死了她才不好交待,他們整個楚王府都交待不過去。
已經衝上來的人手裡的刀沖她就砍了過來,楚芸腳下一點身子飄起,匕首劃出,那人甚至頭也沒有回,直接停止在原地,片刻,身子栽下,就見脖子上有血大片流出。
公主蘇月微微一怔,不由道:「原來你這麼厲害啊!」
「過獎……」楚芸單腳踩在地上,後面又有人沖了上來,幾個哥哥根本不可能完全攔得住。
多虧這些日子跟蘇寒學了武功,要不然今天是怎麼死的還不知道。
楚芸伸手撿了地上的刀,又有人衝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做足了等候的時間,迎面就衝著來人揮來的刀砍了出去。
對方甚至連死的痛苦也沒有嘗到,人站在原地停止了片刻,身子隨之倒下,滾了出去。
脖子上又是一大片血流出,這簡直是一刀封喉。
最近練抓鳥,好練的就是一個速度,她的速度已經快到可以同時掌近八十一隻鳥,這些人想殺她,單打獨鬥,他們是沒有機會的。
只是,對方人數眾多,這裡又是在半山的路上,打鬥並不是很方便。
三個哥哥根本攔不住衝上來的人,這些人衝上來的時候已經不是一個了,而是好幾個一起沖了過來,蘇月不僅道:「這麼多人,這次你可怎麼辦?」
「放心,我跟蘇寒學了這麼久的武功不是白學的,要是被這幾個人給殺了,證明蘇寒不是個好師傅。」話畢手中的刀嗖的扔了出去,一下子就刺中了沖在前面的一個人胸口,那人直接沒有躲開,身子一歪滾了下去,後面的人立刻沖了上來,楚芸腳尖一點,提起輕功迎上,手中的匕首迎上,那人也不是個飯桶,人也提了輕功躍起,手中的刀迎上。
了無聲息,那人的身子忽然就栽在地上,滾落山下。
楚芸腳尖輕點,飄然越過又衝來的人,不料,這人輕功竟是了得,身子縱然而起,手中的刀與她的匕首相遇,楚芸匕首一擋,那人的刀竟是直接削刀了她的匕首。
楚芸啪的扔了手中的匕首,由這人的殺氣也覺察出來了,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高手,但是這刀能削了她的匕首就看出來了,這人的刀不是普通的刀!
削鐵如泥,這是要削在自己身上還了得。
楚芸沒有兵器,在這人刀又砍來之時她敏捷的躲過去,二個人腳都不著地,直接在空中越過蘇月邊打邊往山頂上去了。
一時之間這裡就剩蘇月一個人了,再瞧山下,又有人往上沖了,她趕緊又返回往山上跑。
站在這裡,只有等死的份。
真是倒楣的一年,什麼事都讓她遇上了!
楚芸和那個人已經打得不見人影了,想必是已經跑上山了。
那幾個公子被半山腰那麼多的人纏著,根本分不開身。
這些人,明顯的是要把他們全部殺掉的。
蘇月匆匆往山上跑,也忘記累了,腳也不疼了似的。
命都快沒有了,哪還顧得著腳疼不疼。
只是,跑到山上又如何?
楚芸果然和那個人還在斗,只是那人兵器十分利害,楚芸腿腳不方便,只能靠靈敏的輕功來躲避,腳下不敢吃力,只能靠輕功來行走。
蘇月忽然發現楚芸胳膊上有片血紅,她竟是受了傷,再看楚芸,被逼得入了一個死角,就快到懸崖邊山了。
「七小姐,你快打他啊!你不是挺厲害的嗎。」蘇月沖楚芸叫,這個女人要是死了的話,皇兄一定不會給她好臉色,是她纏著楚芸跟她上山來的。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給我上來殺了他。」楚芸怒,讓一個只有一條腿的女人殺一個手有神兵利器武功瞧起來又不錯的男人,簡直……
沒心思想別的,自己要是掉下這山崖非得摔個粉身碎骨不可,她還真不想死,但這男人來勢洶猛,兵器凌厲,呼呼生風,她東躲西避,忽然,這男人一僵,整個身子衝著他就撲了過來,幾乎要將她砸下去。
忽,簡直是快如雷鳴,楚芸還沒看見發生何事,身子已經落在一個結實的懷裡。
「你受傷了。」人已經被放坐在地上,胳膊被拿了起來。
「蘇寒?」楚芸驚訝,竟是蘇寒?他怎麼來了?
他二話不說拿出藥就掀了她胳膊上的衣袖為她上藥,撕了衣角就為她包紮起來。
「蘇寒,你來得可真及時,你要是再晚來一步我非得掉下去摔死了。」楚芸驚訝過後又是高興,趕緊又補充說:「我是腳扭傷了,我要不是腳扭傷了,也不會被逼得……」
腳忽然也被抬起來,鞋子襪子已經被脫下,那隻左腳果然腫了老高。
「怎麼回事?」蘇寒口氣聽不出喜怒,聲音有點沉。
「還不是我二哥,推了我一把,我沒有防備才會扭傷的。」楚芸嘀咕一聲,又說:「看來我得幾天不能練功了,怎麼辦啊!」
「沒關係,就休息幾天好了。」蘇寒拿出一瓶油抹塗在她腳上,為她輕輕揉了起來,說:「以後每天塗一次這個萬金藥油,再好好揉一揉,會很快消腫消疼的。」
「嗯。」楚芸應了一聲,忽然發現他正在抱著她的腳在他的懷裡,為她輕輕的揉了起來。
臉上忽然一燥,腦袋低了下來,心又怦跳起來。
腳心裡傳來溫柔的按摩和男人溫熱的手,楚芸微微咬牙,忽然瞥見蘇月公主正直勾勾的瞧著他們,眼神里的神情分明是羨慕得想流口水,只是在忽然迎楚芸的眸子時她立刻低了眼眸,假裝什麼也不有看見一般。
楚芸的臉上越加的燥起來,再瞧蘇寒,他很認真的為她揉著腳腕,旁若無人一般。
「我,我沒事了。」楚芸忽然有些不自在,輕輕掙扎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弄了。
「還說沒事,腳都腫得像棵樹了。」蘇寒瞧了她一眼,仿若沒瞧見她臉紅的樣子。
「哪有像棵樹啊?」楚芸惱火,之前被四哥比喻成豬一樣重,現在又說她有腿腕腫得像棵樹,最多像棵大白蘿蔔。
「那像什麼?」蘇寒瞧她一眼又問。
「像你的頭。」楚芸磨牙咬唇。
「我的頭能長在你腳上倒是好了,這樣我就會第一時間知道你在什麼地方。」蘇寒輕緩的道句,楚芸噁心的道:「你別這麼肉麻了。」
「麻到你了?」蘇寒似隨口問了句。
「麻到了。」楚芸哼了一聲,別過臉不看他。
「麻到哪了?」
「哪都有。」
「心裡也有?」
「……」楚芸閉嘴,瞧他,他又在低頭認真的為她揉捏,那地方的腫已經消下去好多了,似乎也不先向前那樣疼了。
「你怎麼上來了?我哥他們呢?」剛只顧著和他鬥嘴,忽然想起這事,趕緊詢問。
「還在下面,應該不至於被殺了。」
「你還不趕緊過去幫我哥?」
「有靖王在,總不會這麼無用的。」
楚芸聽他這麼一說方才放心,蘇月忽然就站起來往外走。
「哎,你去哪?」楚芸看見她要走趕緊叫住。
「我坐到下面去。」蘇月應了一句。
「危險啊!」
「我不會走遠的。」蘇月已經走了。
「我們也趕緊走吧。」
「好。」蘇寒又幫她穿上襪子鞋子,之後抱起她就往山下走,一邊走一邊問:「扭到腳還能上山,怎麼上來的?」
「我三個哥哥輪著背我的唄。」楚芸不以為然的回話。
「這麼大的一個姑娘讓男人背,你害不害羞?」蘇寒似乎有點不悅,口氣有點不善。
「我哥哥背我,我有什麼好害羞的?」楚芸瞪他一眼,忽然發現自己在他懷裡,立刻叫:「你抱我,我才害羞呢,你趕緊放我下來,我要自己走。」
「你抱你,你害羞什麼?又不是背著,讓人背的時候就沒感覺到胸脯被壓扁了?」蘇寒的臉似乎冷了下來,一步步往下走,腳步卻是平穩得不疾不緩。
「啊?」楚芸一怔,半天方才回過他這話的味來,氣得伸手就往他身上抽:「你胡說什麼啊?那是我哥……」什麼胸脯壓扁不壓扁,她壓根沒往這想,哥哥背她有什麼啊,卻被他說得這麼噁心。
蘇寒瞟了一眼她還生紅了的小臉,輕緩道句:「你再亂動,我就抱不動你了,趕緊用胳膊勒住我的脖子。」
楚芸聞言不情不願的說了句:「你又不是我哥,算便宜你一次了。」說罷也趕緊用自己完好的那隻胳膊勒住他的脖子,畢竟,抱她這麼一個大活人下山,要走許久的路也不會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只是,距離忽然就拉近了,空氣一下子也靜默了一般。
蘇寒的氣息直接傳過她的周身,楚芸覺得臉上燒了起來。
真是見鬼啊!被四哥抱的時候她也沒有什麼感覺,怎麼一到他身上這感覺如此奇怪?
「你的臉都紅了。」偏偏有人好死不活的又點破她。
「我熱的。」楚芸惱聲回敬。
「嗯,是挺熱的。」蘇寒咐和一句,抱她的手忽然往懷裡緊了緊。
能這麼光明正大的抱她,還不被她拒絕,這樣的機會還真是難得。
「你幹嘛抱我這麼緊。」楚芸感覺自己被抱得有些呼吸不暢。
「怕你摔下去了。」蘇寒回答得義正嚴辭,但手上的力道卻是越發的緊了。
空氣里似乎都夾雜著奇怪的味道,楚芸臉上燙得不行。
距離他如此的近,完全是貼在他的身上,雖然隔著一層衣裳,似乎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火熱。
「你很熱啊?你放我下來走吧。」楚芸心裡有點慌,這種慌慌的感覺太奇怪了,在幾位哥哥身上都沒有過。
「是很熱,不過還可以忍受。」蘇寒瞧她窘迫的臉,慢聲說,並沒有放她下來。
女子因為羞澀臉色又紅又燙,宛若玫瑰盛開,讓人想不心猿意馬都難呢。
眸光灼熱的盯著她,楚芸被盯得渾身發熱,回瞪他一眼,他卻仿若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拋給她一個溫柔的笑,楚芸立刻傻眼了。
她不是沒見蘇寒笑過,蘇寒也會對她笑,但那是不同今天的。
今天她被他抱著,貼得如此之近,都能嗅到彼此的呼吸了,她正臉紅心跳得厲害,他卻目光灼灼的看她,又對她笑得貌似深情,難不成他真看上她了?楚芸忽然就低聲咒罵一句:「花痴……」
「嗯。」蘇寒輕聲咐和了一句。
「你嗯個屁啊?」楚芸沒好氣的沖他一句,她在詛咒自己花痴,怎麼會認為蘇寒瞧上她了?他明明之前說過,對她沒興趣的,自己居然還能自作多情的往這想,這不是花痴是什麼?
蘇寒發出一聲低低的輕笑,瞧她又生氣又紅潤的臉,倒是讓他的心情大好起來。
本來之前心裡還惱她竟然讓幾個男人輪著背她。
蘇寒與楚芸一路朝山下走去,一路上蘇寒倒是把她抱得四平八穩,腿腳看似走得不緊不慢,實際上卻又快如捲風,很快就到了山腰,就見前面公主蘇月正站在那裡,不遠處是楚王府的三位公子,以及秦牧和靖王蘇邊,他們正在檢查那些屍體,但也有許多屍體已經滾下山去了。
「看樣子是沒有留下活口了。」楚芸微有失望,派這麼多人來殺她們,竟然連個活口也沒有留下,不是幾位公子沒本事,定然是這幕後之人非普通之輩。
秦牧已經飛快的迎了過來,回道:「皇上,沒有活口,本來是想要留下幾個的,但這些人都是死士,竟早在體內服毒了,一被擒下就吞毒自殺了。」
蘇寒只問:「沒有別的線索了。」
「這些人非宮中人,也非普通人,倒像是訓練有素的江湖殺手。」
「把這些屍體都處理了,仔細的查。」蘇寒交待一聲,抱著楚芸下去。
「是。」秦牧應聲。
「這些人好像是衝著我來的?」楚芸低語了一聲。
「嗯,所以這段時間你到宮裡養著,王府也不安全的。」蘇寒回了一句。
「啊?這怎麼行!」楚芸臉上微黑,她不過是受了點小傷,就要到宮裡養著,弄得好像皇宮才是她家似的。
「你的腳傷只有皇宮裡才有藥可用,你們這普通的藥用了效果也不大。」
「……」
楚家幾位公子已經迎面走來,楚景一跑來便道:「皇上,小七挺沉的,讓我來抱她一會吧。」
「我哪裡沉了?」楚芸立刻回敬,之前背她也沒有說她沉,現在說得好像她有多胖似的。
「嗯,輕雲不沉,我還抱得動,瞧你一身血,怎好抱輕雲,你們把這些屍體處理好再下山,我先帶輕雲回去了,為了她的安危和傷,暫時先在皇宮裡住些日子,會比較安全。」根本不給楚芸拒絕的機會,抱著她就走了,楚景嘴巴張了張,卻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秦牧趕緊跟了過去,他是要幫主子趕馬車的。
其他人留下來收拾這些屍體,其實也就是直接給扔到山下去了。
四人合力,一會功夫也就處理完了,之後大家也朝山下走了。
至於蘇月公主,從頭到尾,似乎從來就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一般。
沒有人問過她一句,嚇著沒有。
也沒有人問過她一句,傷著沒有。
她靜靜的看著大家都走了,一個忽然就靜坐下來,抱著膝蓋低聲嗚咽起來。
比起七小姐,她覺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不幸福的人。
七小姐幾個哥哥愛護她,保護她,就連皇兄也對她寵愛有加,而她呢!
她的皇兄仿若沒有看見她,眼睛裡只有七小姐一個人。
她的靖王兄當她陌生人,眼睛裡也從來沒有她。
身為皇室公主,人人覺得她應該是幸福的,有誰知道,她活得很痛苦。
「哭什麼?你不是挺能耐的,這就嚇著了?」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似帶著冷嘲。
蘇月一怔,抬頭一看,竟是靖王兄又折回來了,不過,他這是什麼表情?
嘲笑她?
蘇月一抹臉上的淚珠,騰的站了起來,甩手就是一個巴掌打了過去,直接打在蘇邊那張俊而又冷的臉上。
他竟沒有躲,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發出響聲,直震得蘇月的手指生生的疼起來,他臉上有五個指印顯露出來。
他就站立在她的面前,瞧著她,站得挺直,好像白楊樹一樣挺秀的身材,裡面蘊含著巨大的堅韌力量。今天的他穿了一件黑色錦袍,一身的黑也掩飾不住他卓爾不群的英姿,他忽然就笑了一下,俊美的臉上閃過一抹放蕩不拘的笑,邪而美。
「這個巴掌算我欠你的,現在還你了。」片晌,他說了這麼一句話,轉身就走。
一個巴掌,就還清欠她的了?
蘇月微微咬唇,嘴唇都咬得快要滴血了,從來不知道他竟能如此無恥,不要臉。
「再不走,小心到時候有壞人再上來把你擄走,到時沒人救得了你。」蘇邊的聲音傳來,似乎帶著威脅,但很管用。
剛剛這裡已經發生過一場血腥風雨,若真再有壞人來,只剩下她一個弱女子,可真是插翅難飛了,當下也立刻拐著腳往山下走,這才又發覺,剛緩過一點勁的腳又疼得厲害。
靖王行在她前頭,並沒有回頭看她一眼,所以壓根也不知道她的腳疼得不能走了,只是感覺到她走得並不快,所以腳步也放慢許多,但卻是忍不住催她:「磨蹭,快點。」
蘇月氣得一張小臉一會白一會紅,咬著唇不接他的話。
這個男人,就是個沒心沒肺,忘恩負義,喪盡天良……
所有可以形容他無恥的言詞都用在他身上也不為過,偏他又在母后面前裝出一副孝子的模樣,又在皇兄面前裝出一副盡忠的模樣,可到了她面前,立刻原形畢露,無恥的本相發揮到極致,一定要想辦法拆穿他的真面目,讓他再沒臉騙母后的母愛,騙皇兄的兄弟情!
蘇月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後頭,心裡詛咒靖王已經不下一百遍了。
楚芸和蘇寒早就下了山,一下山就直接抱著楚芸坐進了馬車,秦牧直接趕馬車走了。
至於楚家的三個公子,他們也很快下了山,三個公子上了馬車,並沒有等蘇月,反正有靖王陪著,他們自然會一起回宮的,兄弟三個人便趕了馬車揚長而去了。
今天這事鬧的,這可不是小事,定然是要查出個真相的。
至于靖王蘇邊和公主蘇月,在不久之後才磨蹭著下了山,靖王的馬還停在那裡,他站在馬前看了一眼一拐一拐走來的蘇月,似乎才發現她的腳不對勁,這才問她一句:「你腳受傷了?」
「要你管。」蘇月沒給他好臉,冷聲回敬。
「上馬。」靖王臉上微僵,聲音也硬了。
蘇月看了看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了,馬車全走了,她可真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公主,再看這惟一的馬,雖然是靖王兄的,但跟馬過不去就是跟她自己過不去,她現在的腳已經沒辦法再逞能了,再瞧天色馬上就要黑了,她也不可能走回去的,當下便憋著氣走到他的馬前。
靖王扶著她把她送上馬,蘇月一上馬就抓住了韁繩,腿一夾,馬竟跑了。
靖王瞧她那樣,忽然想笑。
她當這是她的馬啊?這可是一直跟著他的馬,能聽她的指揮?
吹了聲口哨,馬竟又返了回來,蘇月的臉綠了。
她的確是想一個人騎著馬回去,誰要和這不要臉的男人同乘一騎了。
靖王根本沒理她黑著的臉,翻身就躍上了馬,坐在她身後,伸手拉過僵繩,馬乖乖的跑了。
「把你的手給我放低點。」蘇月沖他喝。
靖王蘇邊瞧了瞧自己的手,的確是放得有點高了,便把手朝她腰上摟了一下,馬兒忽然仰了一下,蘇月一個冷不防身子就栽進他的懷裡,只聽傳來一句:「少趁機對我投懷送抱,我不稀罕你。」但摟著她的腰可絲毫沒有放鬆。
「無恥,分明是你故意的。」蘇月掙扎著要出來,就聽他又說:「你要是再動,摔下去摔下斷胳膊斷腿我不負責的。」
蘇月一聽這話果然不掙了,只是氣道:「誰稀罕你的負責的。」
「我知道你不稀罕,你不就是稀罕言世子嗎,都上望夫岩許願來了,拿七小姐護身,就以為別人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好事?你一個女孩子成天追著一個男人身後跑,結果人家卻甩不甩你,你要不要臉了,簡直把皇家的臉都丟盡了。」看楚言非但沒有等她而且絲毫不關心她的傷勢就知道,楚言壓根沒瞧上她。
靖王一頓惡咒,氣得蘇月差點跳起來。
她不要臉?
究竟是誰不要臉?
「混蛋,礙你什麼事情了?我就追著人家跑,我就是倒貼也是我的事情,用得著你指手劃腳了,你給我滾下去。」揮胳膊就要把這男人給掄下去,不想自己一掙扎,一使力,非但沒把這男人給掄下去,竟是把自己給摔下去了。
「啊……」蘇月的身子直往馬下墜,靖王惱得一把又抓住,險些掉下去的身子又被拎了上來,轉了個圈直接面對著靖王坐在他懷裡了。
這麼一個怪姿勢,蘇月氣得滿臉通紅,剛要狠罵一頓蘇邊竟是壓了下來,一記吻直吻在她的唇瓣之上,聽他發出惡毒的詛咒:「既然你這麼不要臉,這麼喜歡水性揚花,我何必給你臉。」馬兒漸漸停了下來,蘇月又是掙扎又是嗚叫,但她的力氣豈能抵得過這個男人的力氣,整個身子被控制在他的懷裡,衣裳都掀開。
黃昏下,馬背上,那一池春水,驚飛了天上的鳥兒。
一路擄奪,根本不給她機會,蘇月幾乎是屈辱的被迫坐在男人的懷裡,承受他強迫式的給予,聽他粗重的喘氣,奔放的狂野,她險些暈了過去。
末了,她衣裳凌亂不堪的軟在他的懷裡,甚至沒力氣掙扎著起來為自己整理凌亂的衣裳,反是靖王,抽身而出的時候又恢復一慣的冷靜,慢慢的整理了自己凌亂的衣裳,慢慢的把她的衣裳也給拉好整理好,把她扶正,抱在懷裡,策馬離去。
「靖王兄,我不會原諒你的。」黑暗中,依稀聽見有低微的聲音傳來,她沉沉睡了過去。
是的,她不會原諒他的,強要了她又羞辱她、用難聽的話辱罵她。
「我也不會原諒你。」靖王蘇邊同樣低語一句。
讓他放縱、讓他瘋、勾引了他,又和別的男人去許生生世世的諾言,水性楊花,死不要臉。
各人心懷意念,心懷怨恨。
一匹馬,載著二個人,朝皇宮的方向行了去。
回到皇宮後天色早已經黑了,楚芸被安排了蘇寒的龍床上,由於她腳傷了,蘇寒連路也不讓她走,一直抱著回來的,雖然她說要回府,但蘇寒非說回王府也不安全,就在他這裡安全,非得等她傷好後才准她回府,蘇寒固執起來,根本不是她一個手腳都不靈便的女子所能撼得動的,索性也只好如此了。
人一被放上床蘇寒就令人先準備晚膳給她吃,晚膳擺上來後蘇寒才又抱她坐過來陪她用。
因為她胳膊也傷了一條,還剛好傷的是右臂,蘇寒直接拿筷子夾給她吃,楚芸也只好如此了,誰讓她現在是個半殘廢呢。
好不容易她吃飽了,蘇寒還沒有吃上一口,青石已經走了過來說:「皇上,水已經準備好了,公主可以去沐浴了。」
「我抱你去沐浴,沐浴過你睡覺。」蘇寒又要抱她。
「我沐浴你也要看著?」楚芸吃驚的看著他。
「你想多了,我就是抱你過去,青石會幫你的。」蘇寒抱著她走了,這次的沐浴不同上次,由於她胳膊傷著不方便,用的就是沐桶了。
青石跟了進來,蘇寒對她交待:「幫她沐浴。」言罷轉身走了。
青石上前幫楚芸解衣裳,楚芸瞧了瞧她,已好多天沒看見她了,知道她是因為上次受了罰在養傷,這次又瞧見她便問:「傷已經完全好了嗎?」
「公主,已經不礙事了。」青石應聲。
「平時他都是這樣處罰你們的?」楚芸又詢問一句。
「奴婢該罰。」青石應道。
楚芸衣衫退盡後便進了沐桶里,又問她:「靖王和他感情是不是很好?」
青石知道所指的是皇上,便應道:「據說靖王與皇上是一同長大的,感情自然也是極好的,平時靖王來皇上這裡並不需要通報。」那次只是因為有她和皇上在一起,她才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攔住,現在才知道,縱然靖王和皇上感情好,但皇上與公主在一起的時候,該攔還是要攔,不能壞了皇上的好事。
楚芸點頭,沒再多問什麼,在水裡泡了一會,想今天究竟是何人要殺他們,還派出這麼多的人,忽然又想到自己這樣回來了,公主呢?
從頭到尾,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過公主,真是!
就連蘇寒似乎也沒有注意她,從見了自己起就在幫她處理傷,之後一路抱著下山了。
「行了,不洗了。」楚芸站了起來,青石趕緊為她拿衣裳披上。
「公主,我去叫皇上來抱你。」在為楚芸又穿好衣裳後青石開口道。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楚芸用一條腿點頭地走了,另一隻腳只需輕點一下,現在已經好多了,用不著這樣麻煩。
青石見狀趕緊跟上道:「公主,這樣行不行啊,我還是去叫皇上吧,不然皇上一會瞧見你這樣走過來奴婢又要挨罰了。」
「他還罰人上癮了?放心,這是我自己願意這樣走的,不管你的事情,罰不了你。」楚芸瞧了一眼青石,細皮嫩肉的,他還真能下手,五十板子落在身上可不是鬧著玩的。
「可是……」
「走拉,馬上就到了。」楚芸點著腳回去了。
那廂,在楚芸走過後蘇寒才靜下來吃口飯,等吃過後剛想自己也去沐浴一番楚芸就回來了。
一瞧她竟然是自己走回來的蘇寒臉上一繃,人也立刻走了過來一把抱起她道:「你想廢了這條腿不成。」
「我願意,我不想總被人抱來抱去的,你不要怪青石,要打你打我好了。」楚芸回敬他一句。
蘇寒無語,直接去了幔子之內,把她放在床上了。
「沒怪你的意思,現在你吃也吃過了洗也洗過了,可以好好睡覺了,不要再下床到處走動。」蘇寒幾乎是把她摁睡下的,把被子往她身上一蓋。
「哎,公主有沒有回來?」
「已經回來了,你不操她的心,睡覺,我還有事要做。」蘇寒吩咐一聲,轉身去了。
他的確還有事情要做,今天一聽秦牧說她又去瞭望夫岩,他立刻放下手裡的一切就飛奔去了。今天的事情他一件也沒有做,現在只能熬夜了,又不能讓她一個傷者陪著熬夜。
楚芸也沒有再抗議,主要是她真累了。
白天折騰了一天,一口飯也沒有吃上,被人追殺。
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飯吃了,澡洗了,往這柔軟的床上一躺,不到片刻竟甜甜的睡去了。
這張床,真舒服。
難怪人人都想睡龍床!
蘇寒在不久之後就沐浴了一番,之後就坐了下來批發奏摺了。
至於蘇月,她的確已經被送回來了,人入了宮她就醒過來了。
靖王把她抱回屋後就吩咐宮女一聲:「她腳傷了,傳太醫過來給她瞧瞧。」
蘇月坐著沒動,心裡又氣又恨的。
太醫很快被傳了過來,太后也匆匆趕了過來,聽說她受傷了,還傳了太醫,太后以為她受了什麼天大的傷,就趕緊過來看她。
結果,鞋子襪子一脫下,原來是一雙腿磨出好幾個水泡來了,都破了皮,能不疼嗎。
太后一瞧她這雙腳心疼得直道:「你這是去哪了,竟把自己的腳弄成這樣子。」太后還不知道她出門是為了上望夫岩,更不知道她對言世子心有所屬,不然她早就攔住了。
「母后,公主是和言世子上望夫岩許願去了,誰知道這言世子竟如此的不知道憐香惜玉,把公主累成這樣子。」靖王蘇邊在一旁輕聲解釋,似乎真的也在心疼她一般。
太后一聽這話就驚了,問蘇月:「你看上言世子了?」這怎麼可以,如果沒有發生七小姐這件事情,她或許會答應他們在一起,現在七小姐和皇上在一起,想入宮為後,她心裡正恨楚王府的人,萬不會把自己的公主給了楚王府的人。
「嗯,看上了。」公主也沒有迴避這個話題,回了一句。
靖王蘇邊在袖中的拳頭忽然握緊,她居然真承認了。
「那可不行,除了楚王府的男人,天下的男人你隨便挑,只要是你看得上的,母后就招來為你的附馬。」太后立刻臉色一正,嚴肅的道。
這可是一件要命的大事,萬不能有半點的馬虎。
「除了言世子,我誰也不嫁。」蘇月公主聲音不高,態度卻是堅決。
「不行,除了言世子,誰都可以。」太后也騰的站了起來,在這件事情她決不會妥協半分的。
既然公主並沒有什麼傷,只是腳給磨破了,她放下這話轉身便去了。
「母后。」蘇月公主忽然大叫一聲,這幾天她的心都快碎了,竟然連個可以訴委屈的人也沒有,她被靖王欺負得死死的,卻沒有人能幫她一把。
太后因為她忽然的大聲止步,看她一眼,見她眼含憤恨,她從來不會這樣子的。
蘇月公主,向來是一個知書達理,不論人前人後,都不會有失半點公主的風度,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子,一副受了刺激的表情。
「母后,如果我被人欺負了,你要不要為我報仇。」蘇月公主質問一句,聲音有點激動。
「誰了欺負你。」太后問,她並不覺得她會被人欺負,只是以為她是在因為她反對她與言世子來往想要鬧脾氣。
「靖王兄,他欺負我……」蘇月指向靖王的時候手都顫抖了。
前後被他強要過二次,每一次他都羞辱她、辱罵她,絲毫沒有要為她負責的意思。
她一個女孩,又是公主,受這等羞辱,卻是冤無處伸。
靖王蘇邊忽然就笑了一下,朝太后說:「母后,公主是因為言世子的事情在發瘋呢,在路上的時候我就拿這事責怪過她,語氣重了點,她就懷恨在心了,說我只是您收養的,沒權利責罵她也沒資格過問她的事情,我瞧母后還是暫時讓人把她看起來吧,免得她腿腳一好又偷偷溜出去找言世子,她一個皇室公主,沒事整天追著一個男子轉悠,而言世子根本沒有想要與她好的模樣,若不然她的腳也不會傷成這樣子了,她如此這般,成何體統,這事若是傳開了,丟的也是皇室的臉,到時長的可真就是楚王府的臉了。」
丟皇室的臉,長楚王府的臉,這是太后最不願意看到的。
皇上被七小姐迷住,現在公主又被言世子迷住,太后再聽靖王這一番解釋,哪裡受得住,直氣得怒道:「哀家現在是管不了他們了,他們一個個翅膀硬了,覺得哀家不重用了是不,蘇邊,你給我嚴加看管住公主,不許他再出宮門半步。」
「是,兒臣一定會小心的看著公主的。」靖王認真的應下,太后甩袖就走,看也不看公主一眼,這一個個的,都太不讓她省心了,竟全都看上楚王府的人了,豈有此理,那姓楚的有什麼好的?
公主的臉鐵青著,這屋裡的氣氛迅速升溫。
太醫趕緊留下藥和宮女交待一聲便忙去了,靖王站著沒動,似乎沒瞧見公主鐵青的臉。
蘇月倒抽一口氣,她萬是沒想到,這黑白顛倒的事情她倒是說得順口。
這面無羞恥的男人,竟敢當著她的面說這等彌天大謊,日後還要看著她。
「你也給我滾出去。」蘇月指著他冷聲喝,她氣得連聲音也顫抖了。
「都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給公主準備晚膳。」蘇邊並沒有走,倒是沖這些宮女喝了起來,宮女們趕緊都退了下去。
「誰要你多管閒事?你給我滾出去。」蘇月一臉惱羞。
「你當我樂意管你?我是看在你之前讓我快活的份上。」靖王轉身走了。
「混帳東西。」蘇月氣得臉色鐵青,抓起桌子的茶杯就朝外砸去,不過,那人早已經閃了出駢,哪砸到他半分。
「公主。」蘇月的貼身大宮女小雪匆匆走了進來,看地上一堆碎片,立刻招了下手,外面的宮女趕緊進來收拾。
「公主這是怎麼了?」小雪跪在她的面前為她輕輕揉捏她的腿,走了一天腳都磨破了,想必腿也早酸死了。
只是,公主竟對靖王發這麼大的脾氣。
侍候公主的人都知道,公主向來不是一個有脾氣的人,雖然她貴為公主,但並沒有拿她們這些宮女出氣過,似乎在她眼裡所有的人都一樣,不僅如此,但凡是宮女有求於她的事情,她無不幫忙的,(出宮探親之類的)在她身邊侍候久了的宮女都曉得她的性情,別看她平日裡瞧起來優雅又高貴的,好像挺高不可攀的,但她絲毫不耍什麼公主脾氣,就是慕容小姐的脾氣都比她大,慕容小姐入宮的時候還常對她們這等宮女擺架式,給臉色,但公主從來不這樣子,在她的面前不論是上等人,還是下等人,她似乎從來不會瞧不起別人,很樂意款待一起願意與她親近的人。
但這一次,她竟然朝靖王發起了脾氣,不知為何!
「沒事,就是累了。」蘇月低語一句,她哪裡敢說她是被靖王給氣的,那不要臉的東西,要了她的身體後,竟沒有半點要負責任的架式,不僅如此還拿話羞辱她,她堂堂公主,幾時受過這等羞辱。
蘇月微微仰臉,氣得想哭,偏又忍住。
從小到大,皇兄沒疼愛過她,靖王兄也沒有寵過她,小時候,常常是無趣的想要跟著他們,但他們二個人卻跑一邊去練功,去騎馬,根本不帶上她,漸漸的,她就瞧出來了,他們並不想和她玩,常常是她一個人玩,或者慕容香來宮裡的時候陪她玩一玩,後來,長大了她會被慕容香邀請著去參加宴席,後來,就在楚王府的一次宴席上認識了楚王府的五小姐六小姐。
二位小姐嘴甜得膩人,跟在楚言身後世子哥哥長世子哥哥短的叫,世子也對他們笑,似乎關係很不錯的樣子,當時瞧著就好羨慕她們有這樣的哥哥,只是那時候她已經長大,以她的身份也決不可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樣圍著自己的皇兄和靖王那樣甜甜的叫。
她就這樣子與五小姐六小姐認識了,這一年靖王兄剛好不在宮中,和楚王認的二公子四公了到邊城平亂去了,她時常出入王府,難免會見著言世子幾次,說上幾次話,除此之外她並沒有暗示過她有喜歡言世子,言世子本人應該不會誤會才是。
五小姐六小姐就以為她看上了言世子,她也沒有解釋,以至楚王府的人都以為她瞧上言世子了,她也就將錯就錯,直到靖王一年後回來。
那次靖王與皇上又一起去了靖王府,她去看望七小姐,實則被母后托負,想由七小姐嘴裡套個虛實,那次她就邀請言世子與她下棋,言世子也沒有推辭,就一直陪她下棋,至于靖王兄,一直在旁坐著和四公子時不時的說上一句話,可眼睛都不曾正眼瞧過她。
她承認,她想引起皇兄和靖王兄的注意,事實上,皇兄一直在跟著七小姐,壓根也不會注意到她,至于靖王兄,更不知道他的眼睛裡裝的是誰了。
直到上次,靖王兄中了媚毒,說是只有女人才可以解,她便找個藉口去看他了。
隱隱也不期待有別的女人為他解毒,果然,他承受不住,一碰到她就把她抱住了,解了她的衣裳,強行要了她,畢竟是她的第一次,當時是又痛又怕,他粗魯得沒有一點溫柔,她惱得咒罵他咬了他,然後哭了起來,多半是因為疼才哭的,因為他真的很粗暴。
不料,他完事後第一句話竟然是:你少在那裝清高了,不是你跑過來想我要你的嗎?別想耍賴。
蘇月當時就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他還朝她吼:「還不趕緊穿衣裳,你想一會有人進來看你被我壓不成。」
發生這樣的事情,對於二個人來說其實都是措手不及的,她從來也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方式把身體給了他,他更也想不到會以這種方式要了她,蘇月當時就慌得穿了衣裳跑了,回去後再品味蘇邊的話,便又氣得一夜沒睡好覺。
他要了她,竟還怕她耍賴纏著好不放,他這分明就是吃干抹淨不負責任。
果然,轉天在宮裡靖王兄遇見了她,他竟和楚王府的四公子揚言她是言世子的妻,讓四公子不要有非份之想,這樣毫無羞恥的一個男人,在吃干抹淨她後,竟又刻意毀謗她的名聲,還對她瞧都不多瞧一眼,好像她有多下賤似的,這樣身份尊貴的蘇月公主如何受得了。
「公主,晚膳來了,先吃晚膳吧。」宮女小雪輕輕叫蘇月,瞧她閉著眼睛靠在那兒,似乎睡著了般。
「公主,公主……」
「別吵我,讓我睡會。」蘇月低喃。
「公主,先吃……」
「別吵……」
小雪悄然退了出去,公主靠在這睡著了,現在不肯吃,她出去招手,叫來一個宮女,和她一起把公主合著抱到床上躺下了。
公主看樣子挺累的,被放到床上也沒有動一下,直接睡了過去。
夜,懸在半空。
楚芸也早已經熟睡了,蘇寒放下手中的政務時已經是夜深了。
來到床邊,見楚芸睡得像個貓似的,心裡一曖,脫了衣裳掀開被子直接躺在她身邊了。
睡著的人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身邊,剛想動一下他便伸手攬過她在懷裡低語:「乖,睡覺。」屋裡的燭火漸漸熄滅,他懷抱著人兒沉穩的睡下,懷裡的人翻了個身,一條腿壓在他的腰上,腦袋埋在他懷裡睡得非常踏實。
蘇寒只覺得身上火熱,又不敢驚動睡著了的人兒,只能一動不動的由她壓著,臉上卻是露出滿足的笑。
一宿到了天亮,蘇寒幾時睡下幾時走的楚芸都不知道,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亮,人伸了個懶腰想要起來,才發覺自己的胳膊有點疼,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受過傷的,趕緊放下胳膊。
再瞧周圍,是蘇寒的床,但他人並不在,楚芸也就站了起來,腳似乎不怎麼疼了。
仔細一瞧,腫已經全消下去了,上面似乎還有不久前剛上的藥油味,估計是她睡著後有人給她上了藥,楚芸也沒有多想,喊了一聲青石,青石果然就候在外面,一聽她叫便走來服侍她穿起衣裳。
楚芸在鏡前坐下,又由青石服侍著給她梳發,只是忽然由鏡子裡看見自己脖子有紅印,像是被什麼蟲子咬過的一樣,心裡暗暗奇怪,問青石:「這皇宮也有蚊子嗎?」
「啊?公主,不可能的,皇上的帳子裡不會有蚊子的。」青石立刻保證的道。
「那我這裡怎麼回事?」楚芸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青石趕緊低頭去瞧,果然有許多的紅點,不由奇怪道:「好像不是蚊子咬的。」
「那是什麼咬的?」
「公主,奴婢現在也不知道,要等太醫檢查過才知道,讓奴婢瞧瞧你身上有沒有。」
楚芸應了一聲,怕自己身上別不是長了什麼東西吧。
青石趕緊解了她的衣裳,她背上自然是沒有任何東西的,只是有胸脯那一片地方又發現到處都有紅點,在看胳膊,胳膊上並沒有。
「公主,癢不癢?」青石忙問,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她也不知道,只能傳太醫了。
「癢倒是不癢。」
「公主,奴婢還是先把太醫傳過來吧。」早發現早治療,可不要弄成什麼不該弄的病了就麻煩了。
「傳吧。」楚芸應下,她當然也不願意自己身上長一些奇怪的東西。
青石趕緊去吩咐外面的宮女傳太醫給公主看病,之後又回來幫楚芸梳洗一番,早膳也擺了上來,不久之後,外面又傳來叫楚芸的聲音:小七,小七你給我出來。
「趕緊讓我哥進來。」楚芸對青石吩咐,猜他一準被秦牧擋在外面了。
青石應了聲,去了後就把楚景領了進來,他人一進來就趕緊打量她說:「小七,你的傷怎麼樣?」
「二哥,已經好多了。」楚芸回道。
「既然好多了,晚上就回家吧。」
「我也想啊,但蘇寒非攔著不讓我走,說我現在沒有完全恢復,住在皇宮裡比較安全,不會被人行刺。」楚芸解釋一句,楚景臉色一僵。
「他還好意思這樣說,你被人刺殺因為誰?我瞧這些人說不定就是宮裡的人派出去的,除了這些宮裡的人看你不順眼外,還有誰想要殺你,你住在這宮裡才是極大的危險,虧你還睡得著。」楚景憤聲而道。
「二哥,若真是宮裡人派去殺我的,我可就更不能走了,我要留在這裡作誘餌,讓他再行動,到時一定拿下他嚴刑拷打,看究竟是誰在幕後指示的。」
楚景頓時無語,本來是想嚇唬她回府的,不想她竟還想當誘餌。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楚景正想再勸的時候宮女領著太醫匆匆進來了。
「公主,太醫請來了。」青石上前回話。
「來,你給我瞧一瞧,我這裡長的都是什麼,不癢也不疼,但一直有紅點消不去,以前還沒有過,今天早上忽然看見的。」說到以前楚芸忽然想起來有一次由宮裡回府後也瞧見過自己脖子上有這紅點,身上也有,當時沒有在意,不知道後來怎麼就消下去了。
太醫上前來瞧,楚景也趕緊湊過來看,果然是有紅點點在脖子上,像是蚊子咬的,又不像。
太醫是個中年男人,畢竟是過來人了,聽她一說,再一瞧,就知道是什麼了,低首回話道:「公主,這不是病。」
「不是病?這是什麼?」楚景也趕緊問,別瞧他已經十七歲了,平日裡也是一副風流公子的模樣,但從來沒有過女人,自然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了。
「公主,這應當是皇上留下來的吻痕。」雖然是在太醫院,也知道皇上正寵著她,她一早由皇上這裡醒來,還不是被皇上給弄出來的,只是心裡奇怪她侍候了皇上這麼久竟不知道這為何物,料想她也是真不知道,畢竟,這裡還坐著她哥,她就是在不要臉,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甚至她哥的面來故意問人家她身上的吻痕是怎麼來的。
楚芸一下子就蒙了,楚景的臉也僵了。
這裡侍候的人全是沒有經營的,哪個會瞧出來這是吻痕了,被男人吸出來的痕跡。
「出去出去。」青石趕緊揮手趕人,太醫立刻退了出去。
不巧,太醫走出去的時候正遇上蘇寒回來了。
蘇寒乍一瞧太醫竟從他這裡走出來了自然是要詢問太醫是怎麼回事的,太醫只好如實回話:「皇上,是公主脖子上有許多紅點,公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為生病了,就傳太醫去看病。」
「你怎麼說的?」蘇寒問了一句。
「回皇上,老臣實話實話。」
「好你個實話實說,滾。」蘇寒抬步就走,太醫一臉的莫名其妙。
實話實說錯了?
蘇寒一走到宸宮門前就聽秦牧說楚景又來了,臉上頓時沒表情的進去了。
一聲不響的走了進去,果然,楚景坐在楚芸的面前,楚芸臉上沒有表情的僵坐著,誰也不說話。
「輕雲,你哪裡不舒服了,竟傳太醫來瞧病。」蘇寒若無其事的來到楚芸的面前詢問。
楚芸忽然出手,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胸襟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質問:「我脖子上的紅點是你搞了來的?」
「抱著你睡了一夜,我胳膊都酸死了,你一直壓著我,一時沒把持住,就做了。」蘇寒輕緩的說,楚芸蒙了。
「你抱著我睡的?」
楚景更是蒙了,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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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蘇寒絕對是天下最真誠的腹黑!
抱拳,明天還會有一章大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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