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路國地處偏僻,較於中原地區的天啟國和沿海地區的延林國,氣候多變,不適宜發展農業,國力也相對較弱,加之西部地區蠻夷肆虐,不斷挑釁滋事,戰爭消耗了北路國大部分的財力。
北路國的皇帝名叫那安平,先皇賜他此名時,希望他能將北路國治理的安定平和。
如今的北路國雖然財力不足,國力有限,但地處偏僻,一些奇珍異寶自然多了些,所以商業逐漸的發達,也彌補了國家的空虛,人民的生活雖然稱不上富得流油,但都殷實富足。
所以那安平也沒有辜負先皇的旨意,但有一事,他卻辜負了父皇的囑託,那便是照顧好唯一的弟弟那不思。
那不思是北路國唯一的皇帝,雖然北路國的人都是碧藍色的雙眼,但是這雙碧藍色的雙眼長在那不思的身上卻格外的吸引魂魄,他可以稱作北路國最俊美的男子。
顧名思義,先皇當年賜予那不思這名字的時候,便看清自己兒子的弱點,牽掛過多,精神負累太重,所以期望自己的兒子能夠不思,不要去思慮過多的事,不要做無用功。
那不思五歲便習武,北路國的貴族子弟都知道,那不思的劍法最好,可以說在北路國無人能敵,也是先皇最寵愛的兒子,可長幼有序,他不會成為北路國的太子,也不會成為北路國的皇帝。
而那不思似乎也並不在乎,仍舊沉浸在武學的世界裡,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練武,可他不想,他的哥哥那安平卻不得不想。
如今的那不思以過弱冠之年,是時候為他挑選王妃成家了,於是便令永城大臣小官都將自己適婚配的女兒畫像送入宮。
千挑萬選半月有餘,那不思都興趣寡然,每每都搖頭拒絕。
那不思平日習武之地在郊外的一幢別莊,有寬敞的習武場地,場地後面便是一片林子,位置偏僻,極少有人會來打擾,定時的前去練武,絲毫未把那安平要他成家的事放在心上。
某天,與他相處甚好的周瓊,也是北路國的衛尉,來別院尋他,進入習武場,見到那不思便開口道:「你倒是來這裡躲清靜」
那不思微微氣喘,抬起手臂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收起劍放到僕人的手中,邊走向周瓊邊問:「發生什麼事了?」
周瓊朝著沉香木椅子上坐下,透著竊笑的說:「你還不知道?皇上今日早朝將罷免了大理寺卿王敬伯,而且連同他舉薦的右少卿徐俊也一同罷黜了」
周瓊視線盯著自己面前的那不思,卻發現他絲毫不見訝異之色,一如平常般冷峻的臉,沒有絲毫波瀾。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此時奴才奉了茶,那不思有些疲累的押了口茶,才緩緩的說:「王敬伯利用職務之便,以高價將右少卿的官位賣給徐俊,可誰知那徐俊是個糊塗,一問三不知,陛下肯定會發怒」
周瓊一副瞭然的模樣:「你昨晚就從皇上那得了消息吧,這個王敬伯年紀那麼到,眼看著就要致仕了,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皇上也算是念著恩情,未將他依法處置」
那不思挑眉不以為然:「明碼賣官,這麼一個罪名扣在王敬伯的頭上,你說他餘下這些年還能活的舒坦嗎?」
他心中清楚皇兄的做法,王敬伯雖然貪財,但是卻極其重視自己的名聲和家族的榮譽,王家世代為朝廷效力,可偏偏他老來犯錯,即便皇兄不追究,為了他的子孫著想,他選擇一個了斷的方法的。
這樣一來,既不會有人說皇兄不念舊情,也可以除掉王敬伯。
周瓊覺得那不思說的很有道理,連連點頭:「這個王敬伯,既想得財,又想落得好名聲,這天下哪來這麼兩全其美的事」
那不思淡笑默認他的話,又想起一事來:「那陛下可又說大理寺卿和右少卿的官職,誰來補上?」
周瓊臉色變得高深莫測起來,見那不思不知曉此事,他可要好好的吊一吊他的胃口。
神秘的半眯著眼說:「右少卿倒沒什麼好奇怪的,只不過你猜這個新大理寺卿是何許人?」
那不思的心中有幾個人選,但是眼見著周瓊這般模樣,便知道此人肯定是出乎意料,這倒是難住了他,他登時便接著說:「猜不到」
周瓊朝著他探過頭,小聲的說道:「任長武」
任長武?那不思在腦海中思索了半響,接著眉頭緊皺的問:「永城有此人嗎?」
周瓊似乎頗得意他被難住的模樣,咧著嘴笑道:「永城可沒這個人」
「什麼來頭?」
周瓊嘖嘖兩聲:「這個人可是神秘,據說是去年皇上在白城微服私巡時遇到的,什麼底細,什麼來頭,無人知道,想必絕非凡人,不然陛下為何大老遠的從白城找人來擔任大理寺卿」
周瓊說罷又忽的想起什麼來,驚呼一聲道:「對了,你知道陛下是怎麼認識他的嗎?」
見那不思探究的目光望著自己,他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我也是聽我父親說起,陛下去白城,他竟然攔了陛下的馬車,當時陛下是微服私巡,可是此人似乎知道裡面坐著的是皇上,你說奇怪不奇怪?」
那不思的食指在唇邊來回的劃著,周瓊的話很有道理,皇兄並非一時興起之人,想必這個任長武有過人之處,只是大理寺卿位高權重,掌握著北路國的司法,還應當謹慎再謹慎,避免出現王敬伯、徐俊這類人。
而且雖然皇兄是微服私巡,可是畢竟白城的官員會知道些,此人未必不是從府衙花重金打探的。
從白城到永城起碼需要半個月的時間,這期間皇上命人在永城極好的位置選了一處宅人,人還未到,便見到任府的匾額已經亮堂堂的掛在上方,從那王府的屋頂向東看去,便能見到任府的宅子,正毗鄰一條寬闊的街道。
而且為顯示皇帝的重視,還另賜別院三處,其中有一處與那不思習武的別院僅一牆之隔。
冥冥之中似有緣分的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