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宮中設宴。
秦單早早的來到公主府等她,當韻澄從後院走到前院,見到秦單的身影時,她的意識中有一刻的恍惚,這樣的場景她熟悉。
秦單走到她身邊,對著韻澄輕聲說道:「走吧」
馬車裡的秦單心情起伏的厲害,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是對是錯。
韻澄和秦單結伴走進皇宮中,南柯已經在殿門口等著,看著二人出現便迎上去,想想已經許久沒見到南柯了。
韻澄方走進殿中,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聽見皇帝何奕揚說道:「韻澄最愛遲到,罰酒三杯」
韻澄俏笑道:「見過父皇,見過母后,這三杯酒可要一人一杯,秦單和南柯可是與兒臣一同進來的」
一旁的何昊恆說道:「過了一年,小妹伶牙俐齒不減分毫」
韻澄從秦單的手中接過酒杯,一仰而盡,明眸皓齒的模樣奪人視線。
「太子哥哥可是饞這醉花釀?」她嘴角輕笑著,揶揄著何昊恆。
落座後的韻澄只顧著看著無趣的歌舞,聽著上方的何奕揚對著太子說道:「快到了罷」
太子何昊恆看了一樣韻澄,對著何奕揚說道:「是」
秦單坐在韻澄的身邊,這兩年自己總想與她更近一步,可是卻似乎總被拒之門外。
「王爺到」
外面的宮人高聲的宣著,韻澄不解的挑了一下眉,延林國還有王爺麼?怎麼從來沒見過呢?
隨後她便看見一俊美的男子懷抱著一小孩子走進殿中。
那臉龐好似天上落凡的神仙般好看,韻澄只覺得自己的心咯噔的一下,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男子。
只見那男子放下懷中的小男孩,對著上方的何奕揚前身行禮道:「見過皇上,皇后娘娘」
那男孩似乎見到那男子行禮也跟著做起模樣來,小小的彎著腰,幾乎快要縮成一團,奶聲奶氣的說道:「見過皇上,娘娘」
韻澄忍俊不禁的拿起帕子掩著自己的嘴,偷偷的笑著,這小男孩肯定是記不住方才那男子的話,連皇后二字都未說出口,表面上還裝的那麼鎮定,還真是個有趣的小孩。
秦單側目看了一眼瑜卿,不禁握緊自己的手掌。
這場宮宴外人並不多,幾乎所有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向韻澄,倒真如傳聞那般,長公主殿下已忘記所有的事。
「一路奔波,辛苦你們父子,賜座」何奕揚的手顯然指著的是韻澄旁邊的兩個空位置。
韻澄不知怎得,竟然不敢朝著那男子望去,感受到他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她只覺得有種壓迫感無形襲來。
秦單親自剝了橘子遞到她的面前,柔聲說道:「韻澄,嘗嘗進貢的橘子,很甜」
她報以微笑,可以的將身子朝著秦單的方向靠了靠,她總覺得另一邊的氣息有些炙熱。
「謝謝」她接到手中,又見秦單從懷中掏出手帕遞到她的手中。
「小心弄髒衣服」他的語氣里充滿著寵溺的意味,韻澄倒也習慣,這兩年他一直如此。
在她吃下一瓣橘子的時候,秦單拿過她手中的帕子,抬起手將她嘴角的橘子汁擦乾淨,她頓時心裡一驚,不小心便把桌上的酒杯打翻,上面淺紅色得酒漬瞬間在她白色的裙擺上蔓延開來。
秦單急忙站起身,拿著帕子幫她擦著裙擺。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蹲著身子,邊擦邊說道,雖然是責怪的話,可是語氣里卻柔情十足。
韻澄緊張的看著他蹲在地上為自己擦著裙擺,心裡下意識的就想要朝著旁邊看去,可她還是定定的控制住自己。
拉著裙擺躲開秦單的擦拭,有些臉紅的說道:「不必擦了」
秦單的手停在半空中,好像才回過神一般的愣在那。
韻澄站起身對著上方說道:「父皇,母后,兒臣冒失,先去換衣裳」
她逃一般的從殿中離開,她心裡慌張的很,旁邊那男子的眼神讓她窒息,韻澄感覺到他始終盯著自己。
她疾步的走道玉瓶湖邊吹著冷風,臉上火辣辣的灼熱,她不停的用力喘氣,胸脯上上下下的起伏著,她只覺得那一杯酒讓她醉的厲害。
「娘」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並未放在心上,可隨後她便感覺到有個軟軟的球球纏繞住自己的腿。
她低下頭,狐疑的看著那小孩子,是方才殿上王爺的孩子,心中沒由來的就喜歡這小孩。
「你叫我麼?」她蹲下身,與他平視著,手指指著自己問道。
那肉乎乎的小臉十分開心的點點頭。
「娘,我和爹都好想你」說著他便哭起來,撲簌撲簌的掉著淚,委屈的微微抿著嘴唇。
韻澄慌張的說道:「你認錯了,我不是你娘」
那小男孩並未打算放手,一個勁的哭著,嘴裡還說著:「娘,娘」
韻澄有些哭笑不得,生疏的抬起手,有些猶豫的在他的頭頂摸了摸,當碰觸他的時候她只覺得一種與生俱來的熟悉感讓她無力。
「別哭了,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帶你去找你娘」
那孩子哽咽的說道:「我叫豆豆,因為我娘懷著我的時候特別喜歡吃酸豆角」
韻澄噗嗤的一聲笑出來,摸了摸他軟綿綿的臉頰,盯著他不明所以的眼睛說道:「誰給你起的名字,也太隨便了吧」
豆豆歪著嘴說道:「我爹,我娘生下我走了」
說著他的小臉就低下去,韻澄見此有些於心不忍,原來他之所以這麼激動,大概是因為從未見過娘親。
她這麼說著,雙手便抱起豆豆說道:「沒關係,會找到的」
豆豆眨巴著大眼睛說道:「已經找到了,就是你啊」
韻澄本來才對這小東西有點同情,他這麼一說,她自覺反駁道:「你都未見過,怎知是我?」
「爹的書房裡都是你的畫像,我每天都看」
韻澄就這不解了,恍惚的覺得這小豆豆的臉似乎與自己有幾分的相似,她不禁問道:「你爹叫什麼?」
不等小豆豆回答,就聽見他對著韻澄的身後喚道:「爹,娘正在找你」
韻澄閉著眼想著這個小豆豆倒也真會睜眼說謊話。
「卿卿,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