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無奈,封蜜只能半蹲下身將聰聰緊緊攬在懷裡,卻仍然不敢鬆開捂住他嘴巴的手。手背上破皮的地方開始往外滲血絲,隱隱作痛,觸痛著封蜜的痛覺神經。「……」聰聰只是個孩子,自然沒有大人的思想,他此刻只想要上去抱住媽媽,而眼前這個自稱他小嬸嬸對他好的女人卻在阻止他見媽媽。聰聰白白胖胖的小臉開始憤怒,他用孩子純真的眼神憎惡著這個叫小嬸嬸的女人,他發自內心的厭惡著封蜜,不斷的掙扎,對封蜜又抓又打,就連保姆上前盡力阻止都沒能阻止。半開的房門內,對話仍在繼續,沒有爆發,卻只是平靜。「予兮,我曾經有想過跟你好好在一起,我們有聰聰,我們已經結婚了,我原本以為,我們會這樣一直過下去——」「可是予兮,我沒辦法跟你一起走下去了……」這或許是霍行韜講過最長的一段話,也是他講過最感性的一段話。談予兮跟他結婚後,基本是她說,他沉默,他的性格像霍文均,有著軍人的隱忍跟普通男人遇事的沉默,起碼這是談予兮聽他講過最長最感性的一段話,可,內容絕不是她願意聽見的。「不——」「我不同意!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霍行韜,我跟你結婚後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你就一丁點感動都沒有麼?如果說滴水可以穿石,這麼長的時間,我還不足夠融化你麼?」那語氣從悲哀漸漸轉為激動,像是小提琴尾調收音前那高亢的音色,忽然拔高,忽然收尖,「你別以為我不清楚!?你是為了華悠然,你是為了華悠然!因為她回來了,所以你才想跟我離婚……你想跟她在一起!你做夢!」封蜜的額頭漸漸沁出汗珠,即使走廊里溫暖如春,暖氣十足,因為疼痛而引起的寒冷讓她備感痛苦,聰聰還在不依不饒的掙扎捶打,她吩咐保姆抱起聰聰,聰聰卻是不肯,雙手去扒住門把手,兩腳就要開踢。裡面有一瞬靜寂,約莫一分鐘過後才響起霍行韜沉重疲憊的聲音,「……予兮,你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原本我不打算將這個理由說出來,但是你非得逼我……」「當年跟我聯姻的原本是談家大小姐,而不是你。是你詆毀自己的姐姐,是你害了她,是你污衊她跟窮小子私奔。」裡面一瞬變得詭異般的寂靜,半響才是談予兮震驚到慌亂失措的聲音,那聲音含著顫抖戰慄,「行韜……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麼……」「……」震驚,除了震驚,恐怕沒有詞彙能形容封蜜此刻的心情。而因為過度驚愕,封蜜的手下一松,聰聰就從她懷裡掙脫了去。「談予兮,我跟悠然的事情,早就過去了。可是,我霍行韜這一生光明磊落,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我沒辦法接受我的妻子是這樣一個殘害手足心腸狠辣的女人……談予兮,你怎麼能這麼狠毒!?」那陡然銳利拔高的嗓音里含著被欺騙的憤怒跟深深的失望。「不是,不是這樣的,行韜,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咚嘭——」拉著不及,封蜜眼睜睜的看著聰聰撞上那扇門,然後踢開了那扇門。小傢伙全然不知父母剛才是在吵架,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揚起那肉呼呼白嫩嫩的小臉張開手就朝談予兮跑去,「媽媽,媽媽——」房門打開,聲音頓止,封蜜尷尬無措無法掩藏的身影,跟門內霍行韜談予兮夫妻兩人直直對上,眼神相對,封蜜是尷尬,談予兮是錯愕,霍行韜也是被驚住了。「大少爺,大少奶奶!」保姆低下頭去,戰戰兢兢的跟夫妻倆打招呼。「媽媽,媽媽,聰聰好想你,媽媽這幾天都不來看聰聰……」撲在談予兮的腿上,小傢伙滿足的抱著母親的大腿述說著思念之苦。封蜜想,如果她有隱身術該有多好?假如這一刻她有隱身術,她就能自動隱身,也就不用面對這麼尷尬的情況了吧?這一刻,封蜜鬱悶的直想撞牆!偷聽被人抓個現行,恐怕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倒霉的事兒了。「那個,」雙手交搓著,封蜜抽著僵硬的嘴角道:「大哥,大嫂,聰聰一直吵嚷著要找媽媽,所以……」特麼的她就知道她不該多管閒事!怎麼著,現在管出禍事來了吧?「媽媽,我好想你,媽媽……」膩在談予兮腿上,小傢伙稚嫩的嗓音喚回了幾個大人的注意力。霍行韜的眼神尤為晦暗不明,「那就謝謝弟妹了,聰聰年紀小調皮,辛苦弟妹了。」「呵呵,不辛苦不辛苦,聰聰很可愛,我很喜歡他呢!」抽著僵硬的嘴角,封蜜那笑容要說多怪異就多怪異。
「那個,既然聰聰帶到了,那我先走了,阿衍等下該找我了!」「弟妹慢走!」「謝謝大哥大嫂!」封蜜此刻就跟火燒屁股似的,一聽霍行韜的放行令,趕緊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等到走到拐角處更是連走帶跑,只想離那個地方越遠越好。等到離開那棟小樓,走到安全地方,封蜜才算長長的舒了口氣。只是回想起她聽到的內容,封蜜心裡更是如同啞巴吃了黃連一般,聽到這麼多秘密,她不會被滅口吧?大年夜,按照霍家的家規,是要守夜的。在12點之前,霍家子子孫孫都不許睡,守夜到12點後的新年,等到新年的第一聲鐘聲敲響。客廳里,安靜的寂靜可聞,幾個小崽子早已玩累了,躺在母親的懷裡呼呼大睡。談予兮抱著聰聰,用手拍著聰聰的後背勸睡,霍行韜跟著霍文均出門了,包括霍家的幾個男士,霍老在堂屋裡祭拜祖先,按照往年,霍老都會跪拜到天明。封蜜窩在霍行衍的懷裡,坐的這頭沙發,偶爾側眸看看談予兮,見她並無異樣,這才稍稍安心。「噼噼啪啪——」霍家大院裡,鞭炮聲和著孩童們嬉鬧的笑聲隱隱傳來,外面也是煙花聲陣陣,各地各方都在慶賀著新年的到來。客廳里有些悶,只有電視屏里新年聯歡晚會播放的聲音,這一屆的春晚請的幾乎都是小鮮肉,偶有老演員的影子,連戲曲小品都少之又少,實在是乏善可陳。封蜜只看了兩眼就覺得眼皮打沉,拍了拍霍行衍,在後者的耳邊耳語了幾句,意思是出去。霍行衍也知道她累了,點點頭就帶著她離開。身後,談予兮意味不明的視線緊隨而來,封蜜頓覺如芒在背。原來她適才都是假裝,不過也對,深宅大院的人哪一個不是戲子?
一路被霍行衍攬著腰走到花園裡,嗅著花園裡清冷的氣息,封蜜才算長長吐了一口氣。「天哪!總算是從那裡面逃出來了。」花園裡很黑,不過好在有路燈,明晃晃的白光幽幽而閃,和著天空中偶爾綻放的煙花,黑夜為幕,晚燈為光,封蜜倒寧可在這裡待著,雖然她怕冷。花園裡有個涼亭,裡面有一張石桌跟幾個石凳,封蜜一屁股就坐在了那石凳上,吩咐霍行衍,「阿衍,去拿些吃的來,入睡之前我們就坐這裡吧。」「累了?」霍行衍從適才就感覺到她有心事。「不是——」封蜜嘆氣,見霍行衍那一臉的求知慾,才不情不願的將剛才房間裡聽到的秘密一股腦兒的說了。完了,她還特擔心的加上一句,「完了,你說我知道了他們的秘密,這怎麼辦?我會不會出事啊?」「想什麼呢!」霍行衍伸手指一點後者的額頭,「瞧你那點出息!聽見就聽見了唄!」「你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了,我霍行衍的媳婦,還能讓人欺負了去!」優雅的白了後者一眼,封蜜借著霍行衍坐下的同時,借勢靠在他的肩頭上蹭了蹭。不知為何,靠著他她就跟著安心了,仿佛所有煩惱都沒了。
「想什麼呢!」霍行衍伸手指一點後者的額頭,「瞧你那點出息!聽見就聽見了唄!」「你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了,我霍行衍的媳婦,還能讓人欺負了去!」優雅的白了後者一眼,封蜜借著霍行衍坐下的同時,借勢靠在他的肩頭上蹭了蹭。不知為何,靠著他她就跟著安心了,仿佛所有煩惱都沒了。 「想什麼呢!」霍行衍伸手指一點後者的額頭,「瞧你那點出息!聽見就聽見了唄!」「你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了,我霍行衍的媳婦,還能讓人欺負了去!」優雅的白了後者一眼,封蜜借著霍行衍坐下的同時,借勢靠在他的肩頭上蹭了蹭。不知為何,靠著他她就跟著安心了,仿佛所有煩惱都沒了。 「想什麼呢!」霍行衍伸手指一點後者的額頭,「瞧你那點出息!聽見就聽見了唄!」「你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了,我霍行衍的媳婦,還能讓人欺負了去!」優雅的白了後者一眼,封蜜借著霍行衍坐下的同時,借勢靠在他的肩頭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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