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這事可能有些棘手!」
小李只偶爾聽過一個八卦,說是周明崇與二少針鋒相對的原因是,因為一個女人,而似乎還是二少搶了人家的女友,也難怪周明崇會記恨在今。
如同他們這般有權有勢的男人,可以接受光明正大的挑釁,卻萬萬接受不了頭頂綠帽被搶女人,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小李雖然很想說盛允澈自作孽,可如今這情況到底是有些棘手,這可單單不是報復的問題,若是一個弄不好,牽扯到他們二少……
更何況盛允澈好不容易拿回盛家實權,成為盛家名副其實的繼承人,若是這個關節出事,那盛家眼紅他位置的人會分分鐘拉他下馬……
想到這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小李的腦門開始冒汗。
「……」潤唇緊抿,霍行衍看向車窗外暗沉的夜幕,那一排老槐樹早已掉落了一地落葉,只剩光溜溜的軀幹屹立在寒風中,與夜幕相接,這夜似乎黑的更為暗沉了……
「嗶嗶嗶——」老式的聯絡音連續不斷的提醒聲在屋內響起,打斷室內那溫存後的餘韻氣息。
「該死的,見鬼——」霍如風懊惱的扒開眼罩,從雪白女體那細膩的溫度上起身,頗有些懊惱的在床底下翻找一番,才終於找到那隻被拋棄已久的手機。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打斷老子的好夢!」剛跟華悠然春風三度,霍如風飽暖思淫慾後,此刻神清氣爽,早已將今晚交易的那樁事給拋諸腦後。
「大、大少……」
霍如風給自己起的名號叫『大少』,因為不滿自己在霍家排行老二,他吩咐屬下一律用『大少』稱呼他。
那頭不知結結巴巴說了什麼後,霍如風那明顯xx過度的俊臉越發下沉,那目光里的陰毒幾乎能殺死人,待那頭戰戰兢兢的將前因後果說完後,霍如風的神情幾乎要吃人了。
「你、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試試?」
那陰冷的氣息饒是隔著話筒,那頭的屬下依然能感知到,「大、大少,交易、交易失敗,而且,而且我們的人……都被抓了,貨物也,也……」
「操你媽的!你再給我說一次——」摳著手機,霍如風暴跳如雷道。
床上的華悠然默默的將滑落下去的杯子拉到身上,對於霍如風電話里的內容,她全然不關心。
扒拉著頭髮,霍如風暴躁的在不足20米的房間內走來走去,走來又走去,一張臉陰鬱的好像鍋底的黑炭。
「大、大少,您的大哥霍行衍、他、他……」
「去你媽的!你們這些廢物,老子要你們有什麼用!」不等下屬說下去,霍如風已經甩手,直接將手機丟向牆面。
「咚——」的一聲,手機堪堪從華悠然耳邊的牆上滑落,掉落在地,觸屏碎裂成一屏幕的雪花,華悠然默默的閉上了眼。
「我操他媽的——」霍如風猶自不解氣,狂怒的從這頭走到那頭,嘴裡一直恨恨的叫著霍行衍的名字,「霍行衍……霍行衍……霍行衍……」那咬牙切齒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慄。
仿佛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霍如風猛然抬頭,那陰冷如蛇的目光死死的纏繞在床上猶自裹被事不關己的女人身上,下一刻,長腿一跨,霍如風膝蓋微曲壓在床鋪上,逼近華悠然。
一把掐住華悠然的下頜骨,過度用力讓霍如風手背青筋畢露,他壓根沒有顧及這個女人剛與他溫存,跟他有著如何親密的關係。
「說!」霍如風的眼神明顯有幾分嫌惡,「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這個賤人給霍行衍通風報信!?」
「如果不是你這個賤人,他霍行衍怎麼會——」
霍如風咬牙切齒的說到這話鋒一轉,幾乎是一口咬定般的惡狠狠道:「一定是你這個賤人,一定是你!」
華悠然被掐的吃痛,臉頰骨像要被生生捏碎,饒是如此,她卻沒有求饒,「呵……」唇邊溢出一聲冷笑,華悠然艱難的一字一句說道:「今天晚上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更何況,從行動開始後,我就一直被你監視……」
「試問,我又如何跟霍行衍通風報信?」
她說的諷刺,臉上那揚著的諷刺笑容讓霍如風有片刻清醒,下一刻,一個巴掌已經毫不留情的揮了上去。
「誰讓你這麼看著我!?」
甩手就是一個巴掌,霍如風的怒火蹭蹭蹭的高漲,幾乎要將他的眼眸燒的血紅。
「啪——」華悠然被打的偏過半邊臉去,如雲的髮絲幾乎散落了她半張臉頰,臉頰麻木的仿佛不是她自己的。
「……」撫著半邊臉,華悠然沉默著沒有出聲。
她知道她越是反抗,就越能激起霍如風那說變就變的變態脾性,到時候等待她的也許是毀滅。
天知道,從隱約知道交易失敗的那一刻起,她的內心居然變態的得到了一種興奮感。
她才知道她有多希望擺脫這種生活,她居然一直在期待,期待霍行衍能一手毀滅霍如風,毀滅她,毀滅她所經歷的一切。
而這種想法一旦冒出念頭,就如同雨後的竹筍般,層出不窮密密麻麻,幾乎覆蓋了她的每一條神經。
許是華悠然的順從沉默讓霍如風心情稍稍恢復平順,不如剛才那般暴躁,但饒是如此,他的眼神依然陰冷的如同毒蛇般,像是要生生的從那裡面長出蛇信子。
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掌,霍如風死盯著華悠然,忽然咧開嘴笑了,「最好不是你,如果是——」
一隻冰涼的仿佛不似人類的手掌撫上華悠然那被打腫的半邊臉頰,霍如風的語氣溫柔,與剛才簡直判若兩人,「寶貝兒,剛才把你打疼了吧,其實打你我也心疼啊……」
「可是你應該知道吧,交易失敗意味著什麼?」
「我跟你雖然說是乾爹面前的紅人,可你也知道,不管是誰阻攔了乾爹的大計,他都不會得到任何好下場……」
那陰冷的氣息一陣陣灌入華悠然的脖頸,她有些忍不住,瑟縮了下脖子。
霍如風繼續撫摸著那被自己打腫的半邊臉頰,「即使是你跟我,都不例外……」
一張冰涼的唇忽然湊上來,一口咬住了她單薄晶瑩的左耳。
「……」渾身一震,華悠然眼眸圓睜著看向虛空的一點,感覺心臟處『錚——』的一聲,仿佛停止了跳動。
凌晨一點,城南派出所內,一片燈火通明。
除卻值班的夜警外,所有出勤的警員幾乎無一例外上任。
審訊室內,頭頂的探照燈將桌面照的紋路分明,那直射的燈光讓人有片刻失明。
不足十平方米的審訊室,除卻一桌兩椅外,簡單到近乎空曠。
「說說吧?」周明崇用文件夾用力一敲桌面,口吻滿是審訊的口氣。
「……」
盛允澈懶洋洋的斜椅在身後的椅面上,雙腿優雅的交疊著,一身手工墨色風衣讓他本就邪魅的氣質更加出眾,唇角微斜,仿佛有萬千風華從他身上光芒四射。
饒是坐在審訊室里,面對著頭頂的探照燈跟對面周明崇公報私仇的做法,盛允澈依然不疾不徐,那悠閒的姿態仿佛在自家後花園。
聽聞周明崇那審訊犯人的口吻,盛允澈只懶懶的掃了他一眼,絕對的無視姿態。
「盛允澈!」周明崇憤怒的雙手一拍桌面站起,用手指著後者的鼻子道:「你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告訴你,進了我這裡,除了老實交代,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買你的賬!」
「說什麼?」盛允澈終於捨得看對面那暴跳如雷的男人一眼,一語道穿後者心思,「就算我說了實話,你也未必肯放過我——」
「而且——」邪邪的挑起半邊唇,盛允澈抱臂睨著後者,「我說過,我只是事先得到消息,說那裡有人交易假貨……」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特別善良,對這種禽獸不如的事,知道了當然要除之而後快。」
「你善良!?」周明崇幾乎要被這一句氣的吐出一口逆血,「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盛家做的那些偷雞摸狗的黑勾搭,身為盛家繼承人的你,居然好意思提善良這兩個字!?」
周明崇雖然從前是個花花公子,吃喝嫖賭無惡不作,被他整過的人沒有八百也不下五十,可浪子總有回頭的那天,如今見到過往的死對頭,特別是相互了解秉性的死對頭居然冒出『善良』兩字,周明崇簡直恨的後者牙痒痒。
「喔——」聞言,盛允澈忍不住笑了,「原來,周大少爺居然如此了解我,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盛允澈——」驀然收了臉上所有的表情,周明崇咬牙切齒的喊了後者一聲,俯身逼近後者的同時一拳頭狠狠砸在他面前的桌上。
俯視著後者,周明崇瞬間陰冷了眼神,他幾乎是壓低聲音冷哼道:「盛允澈,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應該知道,如果今天晚上的這件事上了新聞,你盛二少變成嫌疑人,那麼結果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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