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猜不透也懶得去猜了,至少目前的李隆基還沒有出現怠政現象,對於政務還是異常用心的。
而且事件中最關鍵的人物李林甫即將讓他帶離長安,親自看著。
到時候是找個機會弄死,還是怎麼的,到了隴右鄯州隨機應變。
如今歷史已經改的不成樣子了,安史之亂理當不會出現了才是。
裴旻心念至此,也高聲道:「臣下也將效仿衛公、邢國公一般,為大唐開疆擴土,打下萬世基業。」
李隆基眉飛色舞的道:「其他跳梁丑,倒是不足為懼。關鍵是大食,要讓天下人知道,我大唐之雄,豈會遜色大食?」
裴旻想不到李隆基與他想到一塊去了,忙道:「若戰大食,臣願為先鋒。」
裴旻自是不知,因為他的關係,大唐、吐蕃重新擬訂舅甥盟。
為此李隆基特地宴請了吐蕃使者,在交談中,李隆基問起了大食國的情況。
西域雖在大唐的控制下,但大唐跟大食這兩個帝國向來不對眼,邊境摩擦不斷,彼此都防賊似地防著,探不出什麼情報。
吐蕃跟大食並非盟友,但彼此有著共同的敵人,相互有著一定的了解。
吐蕃使者也沒有欺瞞,實話實,表示大食國軍事力量強勁,他們兵分四路四面擴張,論及疆域之廣闊軍事之雄厚,比之大唐,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隆基聽了極不舒服,想著魏巍大唐豈有輸給大食的道理。這時的他,還是極有雄心壯志的,直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打贏大食,讓世人知道大唐才是最強的帝國。
這才有了先前那句話。
李隆基揮了揮手道:「靜遠為先鋒豈不屈才,到時你來統兵,朕給你準備足夠的軍備,在長安靜候佳音。」
「這樣也成!」裴旻想著自己取代歷史上的高仙芝跟阿拉伯帝國來一次強烈的軍事碰撞,情不自禁的笑彎了嘴。
他魂飛天外的念著,李隆基也浮想聯翩,君臣二人同時陷入意淫中去。
半響兩人才回過神來,彼此默契的一笑。
陪著李隆基一同吃了晚餐,裴旻這才返回裴府。
翌日一早,裴府外喧譁成片,一隊軍中兵士在高力士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走向了裴府。
今日在早朝時,李隆基下達了將裴旻提升為隴右節度使的任命。
這個任命無人不服,也在情理之中。
裴旻雖然年輕,但是他的功績,僅以開元朝而論是無人能比的。
可即便如此,滿朝文武依舊一片譁然。
升任節度使可以是武將的最高榮譽,常人終其一生而不可得,裴旻不過二十三歲,得如此榮耀,焉能不為之欣羨。
為了體現節度使的重要,朝廷對於節度使的任命方式也是與眾不同。不再是聖旨下,領官服官印赴任報道,需要經過隆重的賜旌節儀式。
所謂的賜旌節,即是雙旌雙節,旌以專賞,節以專殺。行則建節,府樹六纛。
正是因為有這雙旌雙節,節度使才能行賞罰權力,只要雙旌雙節在手,等於是拿了奉旨殺人的詔書。
是以一大早,高力士已經帶著旌節來到了裴府外。
裴旻聞訊趕忙出去迎接,這旌節還有一套禮儀,自出皇宮以後,沿途所至,若遇關卡、城牆過低,高立的旌節無法通過,旌節絕對不能有任何傾斜,以示不屈。面對這種情況,一般是拆毀關卡,推倒城牆。
裴旻不想自己的大門給推倒,迫不及待的出門受禮。
高力士取出任命詔書,高聲念道:「御史中丞兼洮州刺史、廣恩鎮鎮將、涼國公裴旻,克樹勛庸,遍該韜略,居運六奇,行謀百勝特提為隴右節度使,全領隴右諸軍,駐軍鄯州,神策軍即日起亦編入隴右軍,以填補隴右軍空缺,欽此。」
「臣裴旻,領旨謝恩!」
裴旻恭敬的一拜,雙手將任命詔書握在手中。
輕輕的詔書,份量極重。
隨後他又慎重的接受了李隆基御賜的旌節:包括龍、虎紅繒門旗各一面,畫白虎的紅繒旌一面,用紅絲作旄的節一桿,麾槍兩枝,赤黃色麻布做的豹尾兩枝。全套旌節共五類八件,皆用黑漆木槓,加以種種裝飾,非常精美。
回到府中,裴母、嬌陳圍著一面面旌旗轉悠了好幾圈,倍感榮耀。
八卻是不屑一顧,直接一柱沖天,鳥兒「啾」的一下,水槍射在了一面虎紅門旗上。
現在是盛夏,八穿著單薄的衣裳,褲子是開襠褲,給了他作案的最佳裝備。
裴母、嬌陳臉都嚇白了。
嬌陳直接一把抓著八的鳥兒,將他的水龍頭給堵住了。
八急得「哇哇」大哭。
裴旻在一旁也是大急道:「輕點輕點,別抓壞了。」
嬌陳白了他一眼,在一旁把尿去了。
聽著水流聲,裴旻鬆了口氣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道:「還是我兒子有出息,旌節都不放在眼裡。」
「呸呸呸!」裴母橫眉怒目的道:「別讓人聽去了,叫人抓著把柄,如何是好。」
裴旻早在八射他那機槍的時候,已經先一步看了周邊,確定了無人,才放肆大笑,見母親生氣,也收了笑容道:「娘親放心,陛下心胸開闊,無論如何都不會跟一個兩個月大的孩子計較。」
裴母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讓他人閒話。」
「娘親英明!」裴旻也知裴母的有道理,笑著應和,轉移了話題道:「我們明天一早動身,你們準備一下。我去跟皇城跟幾位好友道個別。對了,別忘了通知王夫人與忠嗣,讓他們也準備一下。」
裴母笑罵著將他趕走了。
裴旻先去了皇城,長安的主要行政機構便在皇城中。
與朝中好友道別也是方便,禮部、戶部、兵部、御史台走了一圈,全部完事。
接著裴旻敲響了裴府隔壁的大門。
青羽樓住址的事情他已經跟戶部打過招呼,幫著公孫幽辦了下來,剛剛在戶部的時候也特地提到了此事,讓戶部官員幫著照應一下。
開門的是一個不認識的年青少女,見了裴旻,忙道:「國公請進,樓主了,若國公來訪,直接入內便是。」
裴旻心知公孫幽定是聽到了早上的動靜,從而猜到他要離京赴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