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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
「九齡兄,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氣極敗壞。」賓主坐定,西門忠熊親自給張九齡滿上了一盞茶水,好奇地詢問道。
「賢弟,你可還記得之前張某曾言,要前往行宮之事?」
「小弟當然記得,不過,不是被趙林甫攔下了嗎?莫不是又發生了什麼變故?」西門忠熊坐直了身軀,朝著張九齡詢問道。
「不錯,的確發生了變故。張某被攔了下來之後,曾經考慮過暗中遣人往遊仙宮一行,可是,還沒來得及成行,張某就收到了這個……」說到了這,張九齡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寫滿了字跡的帛書,遞給了西門忠熊。「這是晉王殿下遣人送來的密信,你且看看吧。」
西門忠熊接到了手中,只看掃了兩眼,臉色不由得劇變,渾身一震。「這,這怎麼可能?!」
「張某也曾經覺得不可能,可是,晉王殿下既然派出了信使前來告之,你覺得晉王殿下敢拿陛下的安危來開玩笑嗎?」口乾舌燥的張九齡抿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之後苦笑道。
「可是這,這怎麼可能?天子的身體向來不錯,怎麼會突然一下子這樣了?而且,似乎行宮裡邊發生了什麼變故……」西門忠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現在誰也不知道行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就算是天子有恙,你覺得我們這些身為臣子的,能做什麼嗎?」張九齡長嘆了一聲,收到了這個消息之時,張九齡真的被嚇了一大跳,而且惶急無計之下,只能來尋西門忠熊,而現如今,漸漸冷靜之後,張九齡苦澀地發現,自己就算是知道了這個消息,又能如何?
第一,天子離京之時,朝庭那一塊,留給了趙林甫主持。至於軍隊這塊,只是讓段大將軍坐鎮,段大將軍想要調動兵馬那是不可能的,必須得有天子手詔方可,段大將軍所起到的作用就是替天子看家罷了。
「那怎麼辦?豈不是說,我們什麼也不能做,就只能這麼幹看著,任由趙林甫胡作非為不成?」西門忠熊一臉的憤忿。
「不然還能如何?」張九齡無奈地攤開了手苦笑道。「莫要忘記了,陛下離開京師之時,可是留了趙林甫監理國政的。」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了急促有力的腳步聲傳來,西門忠熊不悅地揚起了眉頓聲喝道。「棟樑,不是說讓你在院門外看著嗎,你進來做什麼?……嗯?閨女你怎麼過來了。」剛訓斥了一聲,就看到了跟著西門棟樑一塊匆匆趕來的西門楚楚,西門忠熊的聲音瞬間變得溫和了許多。
「爹爹,少君哥哥寄來的鴿信,讓我一定要在第一時間交給您。」西門楚楚喘了口氣,晃了晃手中的鴿信朝著自家老爹說道。
「那小子找我幹嗎?」聽到了西門楚楚軟軟糯糯的聲音對段少君的稱呼,西門大官人就覺得氣不打一出來,不過在閨女跟前,西門大官人又不好意思太過,只得悶哼了一聲,接了過來。
「嗯?!」西門大官人目光落在了信上,臉色不由得大變,霍然站起了身來,連跟前的茶水被掃落在地也猶自未覺,讓那張九齡也給嚇了一跳。「賢弟你這是怎麼了?」
「九齡兄你,你看看吧,閨女,你和你哥先去尋你娘親……」西門忠熊將信紙遞給了張九齡,然後代藉口支開了女兒和兒子,這才一臉沉重地坐了下來。
「老天爺,這,這怎麼可能?他趙林甫安敢如此?!」張九齡看到了信中的內容之後,表現比那西門忠熊好不到哪。
「那這麼說來,天子在遊仙宮昏迷不醒,怕是與趙林甫脫不開關係。」西門忠熊的臉色難看無比,幸好,他不是什麼衝動無智之輩,何況於在眼下這樣的局面,衝動是無助於事的。
「有很大的可能性,九齡兄,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西門忠熊的臉色發黑,局面可是比之前所想像的還要更加的困難。趙林甫若真有取唐而代之的野心,那這事可真是大發了。
「少君賢侄已經給大師去了鴿信,想必這一兩日內,大師那邊就應該能夠收到音訊,咱們先等一等再說,不過忠熊賢弟,依愚兄之見,你還是應該聽一聽少君賢侄的話,讓你的家眷離開京師。」張九齡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朝著西門忠熊勸道。
「我再想想吧,看看情況再說。」西門忠熊陰沉著臉緩緩言道。雖然對於偏宜女婿看不順眼,但是,段少君的提議,的確讓西門忠熊上了心。
若是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京師必然大亂,到了那時候,誰又能保得住誰?還不如乘著諸事未發之前,趕緊將家眷轉移才是正理。
張九齡看到西門忠熊的模樣,知道他還在猶豫,輕輕地說了一聲。「老夫明日,就讓犬子回鄉省親。忠熊賢弟,很多事情,當斷則斷,莫待來日後悔才是,你莫要忘記了陛下的前車之鑑。」
這話讓西門忠熊的臉色不由得一變,當年,天子也曾經收到過類似的警告,卻不太以為然,最終的結果就是,天子的婆娘,還有自己的嫡長子一家,皆死於廢帝所遣殺手之手,獨有昭陽公主一人活了下來。
「多謝九齡兄提醒,小弟一會就去處理,等他們離開了京師,小弟也才能沒有牽掛。」西門忠熊想通了此節,朝著張九齡一禮,認真地答道。
張九齡很快便辭別離府而去,送別了張九齡,西門忠熊也不耽擱,直接去找到了李氏,商量北去之事。
「夫君,你為何不隨我們一同北上?」聽了西門忠熊之言後,李氏也明白了其中的嚴重性,不過,卻也擔心執意要留在京師的夫君安危。
「夫人,為夫乃是在朝官員,豈能輕離,再說了,我與你們一同離開,說不定連你們也無法走脫。你們先去晉陽,待時機成熟,為夫自會設法離開。」西門忠熊苦笑著解釋道,目光落在了那幼子身上,目光裡邊滿是濃濃的舔犢之情。
李氏焉能聽不出自己夫君的敷衍之意,不禁眼眶一紅,看著西門忠熊澀聲言道。「夫君,你若是想要留下,妾身自然也攔你不得,只是,還望夫君你看在會兒尚在襁褓的份上,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總不能讓會兒這么小,就沒了父親。」
「夫人不必如此,為夫一定會謹慎從事,不過,棟樑和楚楚,還有會兒,就都要拜託夫人你了。」西門忠熊看到自己這位一向強勢的婆娘居然如此模樣,心裡邊也十分不好受,緊上了雙眼,悠悠地長嘆了一聲說道。
「夫君放心,妾身一定不會讓孩子們有任何事,不過,此番離京,家中的親兵護衛,就都留下吧,我就帶著梅蘭她們幾個去晉陽就是了。」李氏看到西門忠熊的模樣,吸了吸發酸的鼻子道。
「這可不行,你們這一路前往晉陽,路途遙遠,就梅蘭她們幾個護送,我實在放心不下,這樣吧,府中的護衛,你帶一半過去。」西門忠熊眉頭一皺,斷然拒絕道。
李氏很是不耐地白了一眼西門忠熊。「夫君,這事還是讓我做主的好,夫君你雖然長於軍略,可是你這身手,怕是連自家閨女都打不過。妾身實在放心不下,至於妾身,尋常山賊土匪,難道還能耐我何不成?」
「夫人,你這麼埋汰為夫很好嗎?」西門忠熊一臉黑線地看著自己的婆娘,心裡邊臥了一大個槽,心裡陰影面積足足有足球場那麼大。這個女人為什麼就不知道什麼叫婉轉。
「好啦好啦,夫君,外面的事,由夫君您作主,可是這家事,還是讓妾身來作主就好。您就安安心心的聽妾身的就是了,大不了讓梅蘭她們幾家的小子也跟著就行,就這麼定了。」李氏拿出了管家婆的威風,西門忠熊除了翻白眼之外,實在是沒有什麼辦法。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