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臥室,顧慕歡的電話便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一看,是賽澤打來的,急忙關緊房門接聽了起來。「老大,大小姐的事情總部這邊都已經通過孫菲外祖父的反饋了解了,咱們寒鷹的規矩你也是知道的,我也很無奈。我就不多說了,你明天趕緊帶著她回來吧。」
顧慕歡點點頭,「規矩我當然知道,你也不用為難,該怎麼辦怎麼辦。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我覺得這次的事情雖然沁沁有錯,但責任並不完全在她,我想對這件事情的處罰應該做一個調整。」
賽澤在電話那端好久都沒有回答,他心裡也很為難。
寒鷹是一個傭兵組織,就有其組織的規矩與懲罰,也有專門來執行這些懲罰的部門,而賽澤就是這個部門的成員之一。
組織的規矩即使是像顧慕歡這種領導者,又或者是像霍忻沁這種大小姐犯了錯,也照樣不會例外,就如以往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是一樣的道理。
賽澤輕嘆一口氣,「你們還是回來再說吧。」
顧慕歡知道賽澤的兩難,他明確表示會回去和其他長老說清楚。
揉了揉眉心,他覺得有些疲憊,有些微微眩暈的感覺,卻也沒有在意,只當是自己累了,便收拾了一下也上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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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兩人匆忙趕回倫敦。
執法部門的地址與寒鷹總部雖都在倫敦,但並不在一處。兩人回到倫敦後,沒來得及回總部,直奔執法部而去。
孫菲的死不是一樣小事情,霍忻沁自己心裡很清楚,這件事在近幾年的寒鷹組織里,也算的上一個重大過錯了。
每年寒鷹出使任務的殺手不下百人,不僅僅是霍忻沁言丞君等人,還有各個部門的高手們都會接世界各地危險係數不等的任務,當然酬勞也是不同的。
從霍傑時代以來,執法部就對任務失敗的懲罰進行了詳盡的安排,什麼級別的錯誤接受什麼級別的懲罰。
這項決策一直以來鞭策著寒鷹組織的成員更快更好的發展,就算是霍忻沁和顧慕歡如果出了問題,也不能倖免。
在幾位執法者的面前,霍忻沁十分誠懇。
平常的她很驕傲,很張揚,但此刻的她也很敢於承擔責任。
「我知道這種錯誤,需要做三個s級危險任務來彌補,我願意接受懲罰。」
霍忻沁的聲音平平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就像普通的匯報工作一樣,仿佛自己面對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就在執法者要宣布任務的時候,顧慕歡突然打斷了他們。
「稍等!我覺得這件事情不完全是霍忻沁的錯,孫菲自己有錯,她將一個女孩折磨致死,他外祖父勢力大,警察根本管不了,這種情況對方只能選擇自己解決。偏偏對方又是道上的人,讓孫菲償命是遲早的事。只不過是發生在了霍忻沁出使任務期間而已。」
「她沒有緊緊跟隨保護對象是她的錯,可能在一定程度上給對方提供了契機,那也只是將對方的計劃提前了一些而已。所以我覺得,三個s級別任務懲罰未免太重了些,我希望能夠減輕一些。」
顧慕歡據理力爭,霍忻沁也沒有出聲阻止他。
執法者聽了顧慕歡的話也開始相互討論,但是意見相左,一時之間做不了決定。
賽澤示意他們想回去休息,等執法者有了統一的意見再通知他們。
驅車回到總部,霍忻沁有些垂頭喪氣,總是眨呀眨呀的大眼睛也有些無神,這在她的職業生涯中十分少見。
回到總部後,知道這件事而趕來的顧慕言和陸致遠跟她打招呼,她也一直低著頭,沒有抬眼看他們。
幾個人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
顧慕言有些心急,原本他以為只要自己能夠待在霍忻沁身邊,總有一天會得到機會,會讓這個小魔女看到他的心意。
卻沒想到自從從s市回來以後,他哥和沁沁兩人的互動越來越曖昧,眾人看在眼裡什麼都沒說,他的心也一點點沉了下去。
現在看到她垂頭喪氣的回來,突然覺得他哥很失敗,既然和她在一起了為什麼不保護好她,相反還總是讓她傷心,自己禁不住有些生氣。
他知道霍忻沁心裡只有他哥,從一開始她的心裡就只有他哥。
他願意成全,但是如果顧慕歡讓沁沁受一點委屈,他會堅決地將她搶回來。
顧慕歡跟在她身後進了客廳,見眾人都有些無措,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對幾個人擺手示意,「沒關係的。」
看兩個人的反應,意識到這次事件的嚴重後果,大家也都跟著擔心起來,不知道會有什麼艱難的任務在等著她,一時之間總部仿佛被烏雲籠罩。
顧慕歡一直都相信霍忻沁,他了解霍忻沁就像了解他自己。
就算受了挫折也不會從此一蹶不振,反而會受到激勵,在今後的工作中做得更好更嚴謹,目前她只是需要一些時間來疏散心中的負面情緒。
顧慕歡和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就上了三樓,回到辦公室,他把自己扔在椅子上,有些莫名的煩躁。
想了想,他打開抽屜,最外面放了一盒煙。
上一次和霍忻沁打架之後他幾乎抽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放在抽屜里,至今沒有動過。
他拿出一支煙來點了火,心裡盤算著如果長老會不同意降低任務量自己該怎麼說服他們。
幾分鐘後,司雅敲門,得到裡面顧慕歡的同意以後推門而入,看到顧慕歡抽菸的那一刻司雅徹底憤怒了。
她急走幾步上前,劈手奪過他的煙,這是第二次顧慕歡被她抓住在辦公室里抽菸。
司雅原本是想來和他討論一下病情研究的進展,卻沒想到見到了這一幕。
她十分心痛,劈頭蓋臉對著顧慕歡就是一通教訓:「顧慕歡,你真有出息!你遇到困難只會抽菸嗎!抽菸能解決問題嗎!你倒是說話呀!」
司雅的聲音有一些沙啞,在大家面前她一貫溫柔知性,很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直到執法部發來了視頻請求,她才停了下來。
顧慕歡沒有理司雅,也沒有繼續抽菸,他拿出遙控器,打開投射在牆面上的投影儀,畫面上就出現了執法部的會議室,幾名成員端坐在桌前,表情嚴肅,顧慕歡看不出這樣的表情意味著什麼。
顧慕歡出現了沒有理會她的話,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了一串號碼,等待電話被接起,卻沒想到響了兩聲之後就「嘟嘟——」的忙音。
顧慕歡皺起眉頭,冷峻的臉上出現一絲疑惑的神情,暗想著霍忻沁是不是還在受這件事情的影響,卻聽到了門口傳來腳步聲。
原來那丫頭已經做好準備了呀!
顧慕歡無奈地搖搖頭,霍忻沁的腳步聲他再熟悉不過,不等霍忻沁敲門就打開了門,等待她進來。
「執法部出結果了是不是?」霍忻沁一進門,就開門見山地問道。
看到「辦公室」幾個字在手機屏幕上跳躍的時候,她就直覺是執法部的討論出結果了,於是掐掉電話就急匆匆地上了三樓。
還沒等顧慕歡回答,霍忻沁突然轉頭看向他,也不顧屏幕上的執法部成員們都在看著,問顧慕歡,「為什麼你的辦公室里會有煙味?」
顧慕歡因為身體原因從不抽菸喝酒這是眾所周知的,霍忻沁不明白他的辦公室為什麼會有濃濃的香菸味道。
顧慕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向一旁的司雅使了個眼神,司雅卻在一旁沉默,並沒有替他解圍。
好在這時候屏幕上的展飛見霍忻沁人也已經來了,輕嘆一口氣,表情有些為難,他輕輕地說道。
「經過我們的商議,決定任務減至一個。」
話音剛落,顧慕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緊張消散了些,卻不禁有些疑惑,明明任務量減了,展飛為什麼看起來並不想是輕鬆的樣子。
還沒來得及發問,展飛接下來的話就傳進了他的耳朵。
「但是這個任務,是消滅天陣組織在b市的分頭目,地魔!」
聽到展飛一頓一頓地從唇縫吐出「地魔」的名字,顧慕歡覺得似乎有一個驚雷在腦海中爆炸。接下來展飛說了什麼他也聽不見了,只看到他嘴一張一合,滿腦子都是「霍忻沁要直面地魔」這種恐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