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蕭繹看著杜宛宛呆呆的樣子,又是一笑,摸了她的臉。
杜宛宛:「……」
「心肝,入宮的事朕會再想一下,朕想心肝入宮是想給心肝一個名份,讓心肝陪在身邊,朕也能好好寵你,要是心肝有了皇子,不能無名無份,朕的皇子怎麼能在宮外,朕以為心肝會很高興,必竟沒有人喜歡無名無份,這也是朕心疼你,哪裡知道心肝的想法和別的人不同,朕也不逼你,但心肝也要好好想想,你那嫁妝單子沒有什麼可看的,想要什麼只要入了宮,朕都能給你,朕的女人只能是朕的女人,定遠侯夫人這個身份朕不想再——聽到。」
蕭繹神情一沉,忽然道。
杜宛宛心一動,抬頭看他。
「睡吧。」
蕭繹不再說,微笑著,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臉。
杜宛宛看著他。
「心肝肉兒。」蕭繹溫柔的啟唇,隨後望著門外:「不要讓人進來。」
「……」
杜宛宛腦中想著他剛才說的話,慢慢閉上眼,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身上的龍涎香,還有氣息。
她睡不著。
怎麼能睡著。
腦中全是他,他的話。
他的手再次蓋到她的眼晴上,她知道他一直都在,不知道過了多久,模糊間她感覺到身邊的男人起身離去。
她慢慢緩過神,清醒過來,她輕輕睜開眼,身邊已經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只有淡淡的龍涎香在空氣中漫延。
門口隱隱有風,隱隱看得到高大的身影帶著人離去,終於走了。
半晌。
「容真容喜。」
杜宛宛看向開口,開口。
「夫人?」
很快,兩個身影從門外進來,杜宛宛看著她們,見她們疑惑望著她。
「皇上走了?」
杜宛宛道,並不理會她們的疑惑。
「對。」容真和容喜一起點頭:「皇上剛走不久,夫人怎麼醒了?皇上走的時候說夫人睡著了,讓奴婢們不要打擾,守著夫人,等夫人睡醒——」
「感覺到就醒了,皇上走了嗎,皇上有沒有說什麼?」杜宛宛沒有多說,凝著她們。
「皇上說明天再來看夫人。」容真和容喜以為夫人是擔心,忙道。
「哦——」
明天?杜宛宛看了看她們:「你們出去吧。」
她閉上眼。
「把玉姐兒抱來。」
忽然想到女兒,杜宛宛睜開眼,對著她們。
「夫人。」
兩人有些遲疑。
「皇上走了,你們不用守著,算了。」她身體不方便,玉姐兒要是有什麼。
*
蕭繹出了別莊,回到皇宮。
由著總管太監服侍著躺到龍床上,他眯著眼,敲著床沿,一時睡不著,想到婦人,他皺著眉頭。
「陛下?」
總管太監揮退其它的宮人,跪在龍床邊。
「嗯。」
蕭繹輕應了聲,沒有在意,過了一會,想到什麼,轉過頭來,看著總管太監:「發生了什麼?」
「陛下。」
總管太監聽罷,微抬起頭:「陛下,太醫給江美人診過脈,江美人似乎是。」說到後面不知為何沒有再說。
蕭繹斂起表情,盯著。
「江美人似乎有了身子。」總管太監一見之下,忙開口。
「什麼?」
蕭繹眉頭緊皺,起身從龍床坐起來,居高臨下盯著。
「陛下,江美人太醫診出喜脈,差不多兩個月。」總管太監也是剛才回宮的時候知道的,沒想到倒還有些福氣,都這個樣子,竟然有了身子,身懷龍種,這可不同,只要生下來——更不一樣了。
不過皇上看樣子好像很意外,並不高興。
江美人,嘖!
「有了?」
蕭繹眉頭殿開,臉色平淡。
「是。」
總管太監低下頭。
「有了,兩個月?既然有了,就解禁吧,明天讓人按例賞些東西,告訴太后,有人知道嗎?」
蕭繹平淡的說著,忽然想到什麼。
「還沒有。」
總管太監知道陛下的意思。
「嗯。」對於江美人,蕭繹沒有什麼感覺,有了就有了。
「陛下要不要去看看?江美人說不定還等著陛下。」總管太監聽人說江美人可是很高興,一直等著。
不知道陛下?
「算了,夜深了,明天再說。」
蕭繹並不想去看。
「是,陛下。」
陛下連看也不願意去看,陛下看來還真是厭了江美人,江美人這一下,真是,他不由搖頭,就是有了龍種,皇上還是不願意去,不過要是能平安生下來,或許還有幾分機會。
就看江美人能不能保住,能不能生下來,皇上不願意出手。
江美人偏殿。
江美人臉微紅,她看著自己的小腹,手輕輕的摸著,她沒想到自己會有身子,她看著偏殿門口,她讓身邊的宮人出去等著。
皇上知道了一定會過來。
她要等皇上過來,她沒想到自己暈倒是因為有了身子。
這些日子因為禁足,她都沒有注意她的月事快二個月沒來,只是覺得累沒有精神,她以為是病了。
皇上很久沒有來,她都沒有往那上面想。
她以為自己再也無法翻身,弟弟入了牢獄,爹娘哪裡顧得上她,就是顧得上也幫不了,她氣得暈了過去。
卻不曾想到有了身子。
她一直盼著,可是一直沒有,只有生下皇子,才能在宮裡站穩,沒想到在她最難的時候,最不敢想的時候有了。
想到太醫在她醒來後說的,她的暈倒是因為她沒有好好休息,還有心情太激動,太醫讓她今後要好好休息。
多多靜養。
當時她是那樣高興,她還有機會,她和貼身的宮人差點高興得跳起來,皇子,皇子,她要生下皇子。
江美人笑著不停的摸著小腹,喜悅藏也藏不住,整個偏殿不復之前的破壞和冷清。
平時偷奸耍滑的宮人知道江美人有了身子,一個個爭相上前討好。
哪裡還有之前的樣子。
江美人並不理會。
等她生下皇子,再不會有人敢像之前一樣嘲笑她的失寵,她可以像惠妃一樣,惠妃不過是生了公主。
弟弟那裡,也不是問題。
「小主。」
這時,一個人進來。
江美人忙看過去,心情緊張,雙手握緊。
其它的宮人也看過去,皇上來了?
「皇上已經歇了。」
「皇上歇了?」
江美人一聽,臉色一變,皇上怎麼歇了,其它宮人相視一眼,皇上這是?
「嗯,不過明天皇上知道,肯定會來看小主的。」
江美人的貼身宮人見狀。
「嗯。」
江美人有些失落。
「皇上明天一定會過來的。」
進來的宮人安慰著。
「會的。」
江美人回過神來,對上對方的眼晴,摸著小腹,皇上肯定還不知道,又歇了,要是知道,她只要等明天,一邊的宮人看在眼裡,對視一眼,倒不敢說什麼,必竟江美人可是有了龍種,皇上那裡還不知道如何。
「小主不要多想,還是好好休息,等明天皇上來才會高興,只要小主生下皇子,後宮的娘娘們可是都想呢。」
進來的宮人慾言又止。
「對。」江美人知道對方是勸她,宮裡可是所有人都盯著,她要好好的,其它宮人聞罷,眸中閃了閃。
其它宮裡。
「江美人有了身子?」
後宮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不知道多少雙眼晴盯著,一雙雙眼晴在黑暗中。
「兩個月?太醫診出來的,皇上知道嗎?」
「……」
天亮,隨著解除禁足的旨意,江美人身懷龍種的消息傳遍後宮,開始往宮外傳去,各宮都送了東西。
蕭繹的賞賜太后的賞賜也在其中,同時還有升位的旨意。
從美人升到貴人。
江美人今後便是江貴人。
*
宮外。
別莊,杜宛宛起得很晚,昨夜她後來一直沒有睡,直到天亮才睡了一會,醒來後,她沒有什麼胃口。
隨便吃了一點,老王家的帶著莊子裡的小丫頭來見她。
見過莊上的丫鬟,杜宛宛讓容真把女兒抱過來。
逗了一會女兒。
老王家的忽然從外面進來。
「夫人。」
「什麼事?」杜宛宛見老王家的進來,一臉急匆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看著她,等她進來,看到她手上拿著一封信。
杜宛宛還沒有想好接下先做什麼,她眯了眯眼。
容真和容喜帶著玉姐兒在一邊,見狀也看過來。
「夫人,有信,外面有人遞了信過來,要奴婢交給夫人,說是與夫人有關,要奴婢親自給夫人,一定要親手交給夫人,要是讓別人看到,會有不好的事,這信?」
老王家的走到床榻前,跪下,把手上的信舉起來。
誠惶誠恐。
杜宛宛微皺眉,看了一眼老王家的又看向她手上的信,伸出手接過來。
「夫人?」
容真和容喜相視一眼,看著信和杜宛宛。
老王家的也抬頭,想要說什麼。
杜宛宛沒有回應,讓容喜和容真把玉姐兒抱開些,對著老王家的:「是誰?是哪一府的?」
「對方沒有說,是一個中年管家,把信交給奴婢什麼也沒說就走了,說夫人還是先看過信。」
老王家一聽,忙道,說著有些慚愧。
「都怪老奴沒用,是個沒用的,都沒有問。」
「不怪你,對方顯然是不準備說,還是先看信,應該沒有什麼。」見所有人都盯著,杜宛宛緩了下口氣。
不知道是誰?
這信又是怎麼回事,要是讓別人看到會有不好的事?
杜宛宛心中湧出強烈的不妥和不安。
容真和容喜也有些擔心。
老王家的更是惶然。
覺得沒有問清楚就讓那個人走了。
只有玉姐兒什麼也不知道,睜著眼,天真無邪。
杜宛宛說完,拿起信,撕開信封,打開,從裡面掉出一張紙,紙不大,展開後,只有一張。
「定遠侯夫人真是騙了所有人,該叫夫人定遠侯夫人呢還是該叫夫人太真夫人?沒想到夫人竟然和皇上——這樣的關係要是叫天下人知道,不知道天下人會怎麼看夫人,看皇帝?真是別人大開眼界,真是叫人沒有想到,夫人可是厲害,皇帝的女人,太真夫人!」
杜宛宛邊看心邊往下沉。
整個人忍不住沉了臉。
手也忍不住顫抖。
是誰,到底是誰?
是誰知道了,是誰寫的信?
怎麼會?
杜宛宛忍不住顫抖,臉色發白,她心沉到了底,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她和那個男人的關係終究還是瞞不過人。
還是有人發現了。
她——
杜宛宛整個人很混亂。
她不知道怎麼做。
手中的信從她的手上滑落:「對方還說了什麼?」她猛的抬頭,忍住全身的顫抖,胸口有什麼在撕裂。
「夫人,怎麼了?信上寫了什麼,夫人,你怎麼了,怎麼樣了,夫人,夫人?」容真容喜在一邊嚇到了,夫人的表情。
「夫人?」
老王家的更是驚恐,她覺得都是她的錯,都是她害得夫人,夫人怎麼了?
「那人還說了什麼?」
杜宛宛直直盯著老王家的。
「夫人。」
容真和容喜想要問,見夫人一直盯著老王家的,想到這信是老王家的遞進來,忙看向老王家的。
「夫人,那人什麼也沒有說。」老王家的很怕,慌張的,看著夫人還有容真容喜。
「什麼也沒有說。」
杜宛宛魔怔了般,一直念著這句話,容真和容喜更是擔心,這到底?她們看向地上的信,容真上前一步,撿起來。
老王家的忙看過去。
玉姐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杜宛宛不等她們看,她回過神來:「把信給我。」她看著她們。
「夫人?」
容真和容喜正要看,一聽,抬頭。
老王家的也是。
玉姐兒臉色一白。
「把信給我。」
杜宛宛緊緊鎖著她們。
容真和容喜看在眼中,把信交給夫人,老王家的張了張嘴,杜宛宛收回信,然後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你們出去,我要休息。」
「容真把玉姐兒抱出去。」
她又對容真和容喜說。
幾人臉上帶著驚詫,夫人剛才的樣子——現在卻要她們出去,夫人?
「出去。」
杜宛宛閉上眼,朝著裡面,語氣很不耐煩。
容真容喜更加擔憂,夫人從不這樣,老王家的也是,玉姐兒臉色更白,一臉怯生生的,容真容喜見了。
還要再說。
「我想休息。」
杜宛宛聲音響起。
容真和容喜只能作罷,帶著玉姐兒,幾人出了房間。
聽著門關上的聲音。
杜宛宛嚎啕大哭,手中的信紙還有信封被她揉成一團,她死死握著,淚流滿面,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她早該知道的。
果然。
有什麼好哭的,哭什麼哭,她又不是沒有想過,早想過。
杜宛宛一個人在房中呆了很久。
很久後,她不再哭。
也不見人,她一個人躺在床榻上,門外,容真和容喜還有老王家的把玉姐兒抱回房後,站在門外。
擔心不已。
最後,容真出了別莊。
傍晚。
杜宛宛叫了人,容真和容喜還有老王家的聽到,忙推開門進去,杜宛宛看著她們,就像平時一樣。
「玉姐兒怎麼樣?」
「玉姐兒沒事,倒是夫人你?」容真和容喜老王家的一聽,小心的。
「我沒事。」
杜宛宛開口。
讓老王家的做些吃的,留下容真和容喜。
「你們不要多想。」
「不要多想什麼?」
不等容真和容喜說話,門被推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太醫,進來後也不看杜宛宛,直接對著太醫。
「先給夫人看看。」
「是。」
太醫點頭,起身。
蕭繹站在一邊。
不一會,太醫站在床榻前,蕭繹盯著,杜宛宛看著蕭繹,他怎麼來了,再看容真和容喜,知道是她們通知的,想到那封信,她心一沉,容真和容喜跪在地上。
太醫把著脈。
良久。
太醫鬆開手,杜宛宛看著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太醫皺著眉,似乎有什麼無法決斷,蕭繹沒有多說,直接問,杜宛宛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的情況,她臉色一變,心中萬分著急。
她竟然忘了,她怎麼能忘了。
因為眼前的男人,她一時忘了。
她怎麼會忘了,就因為眼前男人的話。
太醫要是看出來了,肯定會說出來,到時候,她想都不敢想,她很想打斷太醫,很想……
「陛下,夫人的身體恢復得很好,沒有什麼,只是。」
太醫有些遲疑,皺著眉頭。
說完,看了杜宛宛一眼。
杜宛宛心中一凜,只覺得太醫應該是看出來了,只是不知為何有些為難,她想要開口。
「說。」
蕭繹已經冷聲道。
盯著她和太醫。
太醫:「夫人脈像似乎,應該是日子太淺。」太醫還是有些遲疑,必竟這位夫人的身份,皇上這裡的想法還不知道。
他看得出眼前的夫人並不想他知道,也不想皇上知道。
「我沒事。」杜宛宛整個人忍不住。
太醫聞言沒有說話。
蕭繹盯著杜宛宛看了一眼,盯著太醫:「昨晚沒有診,聽說今天不舒服,怎麼不說?說清楚?」
杜宛宛心不停的往下沉,沉到底,她閉上眼。
蕭繹看在眼裡,心中隱隱閃過什麼,他鎖著太醫,太醫俯身跪下,看著地上:「夫人似乎有孕。」
「什麼?」
蕭繹神色一變,睥了睥杜宛宛,他上前幾步,居高臨下。
太醫身體顫了顫。
杜宛宛雙手握緊,臉色再也無法掩飾,灰白難看。
「夫人應該有喜了,剛才微臣感覺到喜脈,皇上,夫人,只是月份可能還短,還不是很明顯,過些天應該就能確認。」
太醫說得顫微微。
杜宛宛什麼也不想聽。
蕭繹臉上帶上喜悅,意外:「什麼叫還不能確認。」
這些日子婦人只和他一起,如果是,那就是有他的兒子了。
他怎麼會不高興。
他本來就想著婦人要是有了就接進宮裡。
半晌,太醫離開。
杜宛宛閉著眼。
蕭繹問清了杜宛宛的情況,他轉身,看到杜宛宛灰白的臉,還有難看的神色,臉上的喜悅一凝。
他走到床榻前,看著她。
「你不高興?」
「皇上覺得該高興?」
杜宛宛覺得自己完全是自作自受,她根本還沒有想好,也沒有確定,還想著自己瞞著,最後白費心思。
她和眼前男人的事已經有人知道,她又有了。
「皇上和臣婦,還有了身子,呵呵,真是皇家醜聞,皇上你說?皇上你不知道,我收到一封信,有人發現我們的關係,真是——」
「怕什麼?皇帝和臣婦又如何?誰敢說朕,皇家醜聞?呵,沒有朕不能要的,只要好好侍侯朕,有什麼有朕撐著!」
最終還是瞞不過明眼的人,她沒想到自己會有了身子,他知道後告訴她,沒什麼可怕的,有他在。
第六十九章真寵假寵
更新時間:2014-9-259:06:50本章字數:23060
「你想要什麼,告訴朕,朕都給你!」她不相信,他直視她的眼,臉上是溫柔的笑,她以為他不是真想要她生的孩子。
「定遠侯還有他心上的那個女人,朕通通給你解決了。」
「妾若是想入宮呢?」
「朕本就準備接你入宮,等你生了皇子,朕會把一切送到你面前來。」
他竟說要給她一切!
杜宛宛心中悲愴難受,苦澀,蕭繹看著杜宛宛的臉,不明白她為什麼如此,他都說了他來,之前她不想入宮,知道她為什麼不想入宮後他沒有怪她,就算她怕入宮,可是有了他的兒子,不該高興嗎?
這婦人居然這個表情。
弄得他——
因為怕入宮?他希望婦人有個皇子,這樣才能更好的護著她,可她呢。
光想著入宮不好。
不相信他這個皇帝。
他既然說了就會做到,換一個人他根本不會這樣高興。
江美人也有了身子,二個月,他根本沒有去看,要是江美人絕不會和眼前的婦人一樣,不知好歹的東西。
他還喜歡。
一點也不顧自己身體,要不是見到容真,他還不知道她一個人關在房間。
「你是什麼意思?」
蕭繹臉上的溫柔不復,轉冷。
他站在床榻前,直視她的眼。
杜宛宛和蕭繹的心情完全不同,怎麼會一樣,她想了一下午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先是可以有了身子,後來是有人知道她和眼前男人的事,如今,她真的有了,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沒有什麼意思。」
她收起臉上的悲愴難受還有苦澀,扯起一抹笑:「皇上,你想多了,我只是一時無法接受。」
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就是再不能接受,再痛苦,再恨,再想別的也沒有用了。
只能,只能接著走下去。
依附於眼前的男人。
做她最不想做的。
她想過,這一下午她都在想,該怎麼做以後,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是告訴眼前的男人讓他處理還是?
她想過要是處理好,她又沒有身子,可是,可是她有了身子眼前的皇帝還知道,太醫當著眼前男人的面診出來,還有容真和容喜,他肯定不會放過她。
她再也不能自己決定。
她都還沒有想好。
本以為一切會如她所想的。
她有太多的顧忌,可是此時好像算來算去,只有入宮是最好的,她恨自己太大意,為什麼不小心點,居然忘了,叫太醫當面診出來,再也無法隱瞞,她就是一個笨人,一直都是。
從來沒有聰明過。
連一點事都做不好。
她知道是那封信,亂了她的心,其實昨夜她也差點忘了,也許這就是天意。
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像她這樣笨的人。
一旦那個知道的人把她和皇帝的關係大白天下,她——
不過那個人先給她寫信,說明應該是有一定的目的。
杜宛宛望著眼前的男人。
她之前的算計,都沒有用,一旦她入宮,她的女兒……而且還有一點,就算她只能入宮,也不能隨便入宮。
杜宛宛心中想完。
「哦?」
蕭繹不置可否,死死盯著杜宛宛,只是一時無法接受?這是想糊弄他呢還是?當他是昏君?
她剛才那樣子。
開始他還以為她只是擔心。
蕭繹冷笑,想要從杜宛宛臉上看出什麼。
「你無法接受什麼,有了朕的?」真是叫他生氣,要是這婦人敢承認,他非要掐死她不可。
「不是,皇上,我沒想到會懷了皇上的,我怕,你知道的,我不敢想所有人知道後。」
杜宛宛別了別頭,看著床榻裡面,白著臉,含著淚:「皇上,我只是擔心,皇上讓我不要擔心,可是一想到——」
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表情讓眼前的男人起了懷疑,可是她當時真的萬念俱灰,氣極了,他承諾的那些要多美好有多美好。
可她能得到嗎。
現在不是和男人爭吵的時候。
「朕不想再說兩遍!」
蕭繹沒有看出什麼,見婦人含著淚白著臉,眸閃了閃,他強勢的開口,這婦人總是一再問。
他的話就是聖旨!這婦人既然不是他想的,是怕,算了,他就不計較,那眼淚真是叫他心疼。
「我想相信陛下。」
杜宛宛見狀,稍鬆了口氣,含著淚轉回頭。
「那你就相信。」
蕭繹有點不滿,坐在床榻上,看了她一會,看著那淚,心煩意亂,用手替她擦了擦,擦乾淨後,不想看那紅著的眼。
目光朝著杜宛宛腹部去。
「你好好準備好,有什麼要處理的,過些天,等朕來接你,朕要儘快接你進宮,不然時間久了。」
他冷著聲音,硬下心。
雖然心裡已經不生氣。
「皇上,我會入宮,為了我們的孩子,我也要進宮,但是。」杜宛宛一聽,不等他說完,忙道。
蕭繹原本聽到她願意入宮,還是挺高興的,一聽到後面,臉沉了,轉回頭看著她:「但什麼?」
又要耍什麼花樣。
這婦人他算是看明白了。
「皇上。」
杜宛宛知道眼前男人誤會了,不敢多等,忙道:「不是,你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蕭繹不說話,冷著臉,倒要看她會說出什麼,不然。
杜宛宛見事情朝她想的方向,緩下聲音,看向自己的小腹,手也放到小腹上,含著淚白著臉:「我想的是能不能等三個月之後,三個月前是危險期,我想三個月之後,那樣,更好,雖然入宮後皇上會護著我,可以嗎?」
說完,她望向蕭繹。
蕭繹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婦人的小腹,又看向婦人,看著蒼白的臉還有可憐兮兮的眼淚,他再次皺了下眉頭。
「皇上,三個月後好嗎?你也需要處理一些事,等三個月後,皇上再接太真入宮。」杜宛宛咬著唇。
「……」
「……」
蕭繹沒想到婦人是這個原因,他盯著婦人的表情,雖然婦人沒有明說,但話中的意思他還是能聽出來的。
她還是怕。
怕入宮後發生什麼。
想在宮外等三個月後,如果是別的原因他肯定會生氣,但這個原因。
他無法生氣。
這也是他期待的孩子,他從來沒有這樣期待過,他也不想有什麼事,想儘快接婦人進宮也是想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
蕭繹想了想,宮裡的女人沒一個安份的,還有其它,想了又想,眼前的女人應該也是捨不得那個小女孩。
雖然讓他有點生氣,不過,有些事也不是馬上就能辦好,就讓她暫時在這裡養著,等一段時間。
婦人的身體也還不能動,太醫說對孩子不會有什麼影響,前三個月需要躺著。
只是有些事也要先處理了。
杜宛宛見男人看著自己,她緊咬著唇。
「好。」
蕭繹開口。
杜宛宛只能暫時想到這一個理由,拖遲進宮的時候,同時她也確實怕進宮被害,若是眼前男人不知道她有了。
她還可以不要。
眼前的男人不會讓她不要。
她要是敢。
想到腹中的孩子,她也不舍,見他答應,她鬆口氣:「皇上——」
「三個月後朕接你入宮。」
蕭繹根本不放鬆。
「好的皇上。」
杜宛宛帶起微笑,看著他:「皇上不許食言,太真等著。」
「心肝放心。」
蕭繹臉上有了笑,伸出手握住杜宛宛的手,另一隻手摸著她的臉:「朕不會負了心肝的,心肝要在宮外養胎就好好養,有些事要做了,朕回宮後也會安排,等到三個月後,朕希望心肝能乖乖入宮讓朕看著,不許再像今天!」
語畢,他有些生氣。
直視杜宛宛。
杜宛宛知道他的意思,再次要她處理好宮外的事,他也會處理好,三個月就是最後的期限,到時候無論如何都要入宮。
杜宛宛想著心裡還是有點難受。
以前的想法真的白費,她再不願進宮也要宮。
她為什麼怕呢。
杜宛宛一直在想。
別的女人一個個都想入宮,都要進到那天下最有權勢的地方,成為眼前男人的寵妃,得到一切。
她已經有了眼前男人的龍種,眼前的天子承諾會給她一切,她也有他的寵愛,雖然不知道能多久,多久會變,可是她何樂而不為呢?到時候說不定她已經有一切了,她有對自己有信心。
她不是想改變,不想再被人隨便一句衝撞掌嘴?
杜宛宛苦笑。
別人想都想不來的好事。
她居然還不願意。
要是叫人知道——
入了宮,她只要努力,她根本不用想太多,就像眼前的天子說的。
「會的。」
杜宛宛揚起唇角,握著他的手。
「笑什麼,討好朕?朕也要說,今天是怎麼回事?容真專門跑來。」蕭繹冷哼一聲,睥著杜宛宛,開口接著問。
「三郎?」
杜宛宛早等著,她揚了揚唇角。
「快說。」
蕭繹皺著眉頭,不悅的看著她,拉著她的手,盯緊她:「不許撒嬌,朕要知道到底是為什麼,還有。」
說到這他一頓,半晌,眯著眼:「你先前說的有人知道你和朕的關係是誰,怎麼回事?是不是今天?」
他想到什麼,眸光閃過冷光。
看來並沒有忘記。
杜宛宛就等著他問,一聽,她臉色一白,神色難看,手也握緊:「三郎,今天我接到一封信。」
她把那封信從床榻裡面拿出來,遞給蕭繹。
「這就是我今天為什麼,容真應該和你說過。」
她繼續開口,看著頭頂,幽幽的。
「什麼?」
蕭繹眉頭皺成川字,他確實聽容真說的,來就是為了問這件事,但沒想到這婦人給了他一個驚喜,讓他忘了,現在。
他看著婦人手上的信,再看婦人的樣子,心中一緊。
他伸出手接過來,又看了她一眼。
「容真是說過,但。」
他沒有說完。
「有朕在,你不用如此。」說完,想了想,他伸出另一隻手搬過婦人的臉,讓她看著他:「看著朕。」
杜宛宛臉色很不好,眼中有淚,她咬牙忍著,被搬過臉,她望著他,把接到信的過程說了一遍。
蕭繹聽著,和容真說的差不多。
「這信?」
他皺著盯著手上的信。
「三郎看吧。」
杜宛宛扯了扯唇,露出一個難看的笑道。
「陛下看了就知道。」
蕭繹沒有動,他盯著杜宛宛,容真說看了信後這婦人就變了樣子,也不讓她們看,讓她們出去,一個人呆在房間。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誰。
給婦人送信。
他原本以為是定遠侯那個男人寫的,或者——心裡很不高興,不高興婦人到了現在還因為那個男人不好好照顧自己。
沒想到不是。
蕭繹冷著眸,心中猜測,要是讓他知道是誰,他看了婦人好一會,低頭拆起信來,杜宛宛白著臉等著。
蕭繹拿出裡面的信紙,展開。
杜宛宛注意著他的臉。
蕭繹的臉色在看到信上的字後,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陰沉到了最後,啪一聲,蕭繹直接把手上的信紙揉成一團丟到地上,手上的信封也是。
他猛的起身,手拍到床榻上,整個人起身,陰鷙森冷。
「豈有此理!」
他森冷開口。
杜宛宛扯了一下嘴角,怒了嗎?她恨了一天,恨那個送信的人,恨眼前的男人,恨自己。
感受著床榻的震動,看著男人的手還有眼前的男人。
「是誰?」
蕭繹沉沉的盯著門口,雙手收回握緊,高大的身影散發著威嚴和陰冷。
杜宛宛深深的吸一口氣吐出。
她放開雙手,放鬆身體。
「是誰?」
蕭繹倏的轉回身,盯著杜宛宛。
「三郎,太真也在想是誰,三郎,太真怎麼會知道。」
杜宛宛傷心的說,別過頭。
蕭繹沒有說話,沉著臉,眼中凌利。
良久。
他走到床榻前,坐下,看著杜宛宛,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頭髮:「剛才一時忘了心肝,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緩下口氣,溫柔的開口。
不知為什麼,杜宛宛有點惡寒,尤其是看著他的樣子,他剛剛還一臉暴怒,如今。
「沒有,三郎不用擔心,三郎打算?」
杜宛宛動了動,搖頭。
「打算?」
蕭繹一聽,臉色又沉了下來,他猛的再次起身,朝著門外,門外早有人跪著,是總管太監還有容真和容喜。
黑衣人守在門口。
「陛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陛下?」
總管太監見自家陛下看過來,忙開口,對著隔開的屏風。
「夫人,陛下。」
容真和容喜一見也開口。
黑衣人也跪下。
蕭繹隔著屏風,雖然看不到:「容真容喜滾進來。」他冷冷開口,說完轉身對著床榻上傷心擔憂的婦人。
「讓容真和容喜服侍你,朕出去一會,朕倒要看看是誰敢威脅朕。」
「三郎,你?」
杜宛宛有點急。
她想知道他到底如何做。
「你不要管,朕會處理,你只要好好的,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身體還沒好,不許操心這些,有什麼咐咐容真容喜,乖乖的,要是叫朕知道你不好好養胎,什麼都不要管不要想,一切有朕,聽到沒有?」
蕭繹一見,上前一步,俯身對著杜宛宛。
交待了半天。
「聽到沒有?」
「太真知道,可是三郎。」
杜宛宛還是想知道。
「聽話,你現在哪裡能任性,敢威脅朕不把朕放在眼裡,朕倒要見識一下,等查清楚了朕會告訴你。」
蕭繹看出她想知道,遂道。
安慰住她。
「好吧。」杜宛宛哪裡放得下心,可是卻只能無奈道。
「這才乖。」
蕭繹笑了,低頭親了親杜宛宛的額頭,摸了一下她的臉,笑著起身出了屏風,杜宛宛看著。
她哪裡撒嬌?哪裡任性了?
蕭繹一出了屏風,臉就沉下來,他走到門前,盯著總管太監,轉向容真和容喜,交待了她一些注意的揮手讓她們進去。
然後他帶著總管太監離開。
黑衣人依然守在門口。
門關上。
「夫人?」
容真和容喜進到內室,見到床榻上的夫人,忙行禮,夫人有了皇子,皇上很高興,只是夫人好像有些不高興。
容真其實心裡隱隱有猜測,沒想到是真的。
當時她就想哪天讓太醫給夫人看看,夫人似乎並不想人知道,回京後,一時還沒有來得及,夫人接了信看了後就不見人,太醫診脈竟診了出來。
剛剛皇上出來臉色不好。
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知道那信?
皇上看得出很關心夫人。
容喜也有些擔心,夫人和態度和皇上的不太一樣,而皇上這一走。
杜宛宛聽到聲音,看著她們。
「你們起來吧。」
她淡淡開口。
她們應該高興,她嘆了一口氣,現在還想那麼多做什麼,見兩人擔心的望著她,杜宛宛搖了搖頭。
「夫人你?」
容真和容喜聞言擔心的起身,站在床榻邊。
「我沒事,只是有了。」
杜宛宛微笑。
「那夫人有沒有什麼想吃的,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要不讓太醫再來一次?」容喜在一邊說,容真也點頭。
「看你們,皇上都沒這麼緊張。」
杜宛宛有些好笑。
「皇上肯定比奴婢緊張。」
兩人一聽,忙道。
「呵呵。」
杜宛宛心情好了點,微笑著。
「夫人。」
兩人臉色也跟著好了些,杜宛宛見兩人完全看著她的臉色,也不知道說什麼:「你們不用緊張,沒事的。」
「夫人,皇上很高興,應該會接夫人入宮,夫人是擔心?夫人可以好好和皇上說,皇上走的時候不高興。」
容真和容喜聞聲道。
「你們不用多想,我和皇上沒什麼。」
杜宛宛知道她們話中的意思。
「夫人,要不抱玉姐兒來?」容真和容喜想了想。
「好,把嫁妝單子再給我拿來,我答應皇上三個月後入宮,你們把東西都拿來,我看看,玉姐兒。」
杜宛宛有些悲傷,她抿了抿唇,她要在入宮前給玉姐兒將來安排好,她的嫁妝她會留給玉姐兒。
「好。」容真和容喜聽在耳中,知道夫人大概的意思,夫人果然要入宮,皇上答應夫人三個月,夫人這是要安排了。
兩人想到玉姐兒有些嘆息,不過想到定遠侯府還有別的,想到皇上的心思,夫人有了皇子,是肯定要進宮的。
夫人想通就好。
兩人離開,杜宛宛看著,她真的捨不得玉姐兒。
她手摸著小腹。
她要好好想想還有什麼要安排的。
*
蕭繹帶著總管太監到了外面,揮退黑衣人,他看著總管太監,總管太監俯身等著。
「你看看這個。」
蕭繹冷著臉把手中的信還有信封丟到總管太監的身上。
「陛下?」
總管太監一直在猜著什麼事叫陛下這樣生氣,此時一見,忙抬頭接過丟在身上的信和信封,也終於知道陛下是為什麼發怒了。
他小心拾信和信封,再看陛下。
陛下的臉是鐵青的。
這到底是?
之前他也是聽了容真的稟報的,他低頭看著手上的信。
「看。」
蕭繹懶得多說,冷著臉,直接開口,背負著雙手,陰冷著臉。
「是,陛下。」
總管太監聽了,連忙俯身,然後看起信紙,不一會,他看完了,真沒想到居然是這樣,居然是——
他望著陛下,難怪陛下如此生氣,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裡,直接找太真夫人,惹得太真夫人生氣難過,陛下也不高興。
是誰知道,發現?
這封信完全是警告還有威脅。
敢威脅陛下!
「陛下打算?」
「當然是查,查清楚是誰,到底是誰,查清楚後,朕要讓他知道威脅朕是什麼下場,你馬上讓人去辦,朕要馬上知道。」
蕭繹冷冷說,盯著總管太監吩咐。
「奴才馬上去。」
總管太監也不多說,知道陛下的心情,馬上就走,蕭繹盯著,回頭看了一眼,朝著外面去。
「把昨天守在別莊門口的人叫來,還有周圍那些盯著莊子的人。」蕭繹走到前院,直接對身後的黑衣人。
「是。」
黑衣人一聽,跪下。
領命而去,蕭繹依然往前,走到前廳,他讓所有人下去,一個人坐下,對於有人知道他和婦人的關係他並不太在意。
他在意的是別的。
在意的人對方寫信給婦人。
來威脅他這個皇帝。
他是早知道有人盯著莊子的,他並沒有怕有人知道他和婦人的關係,婦人一直不願意入宮。
如果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說不定就願意。
所以。
果然有人知道了,但卻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掌握在他的手中,會是誰?朕的鎮國將軍?
還是定遠侯?亦或是其它的人?其它府里的,承安侯府,靖國公府還有?
蕭繹眯著眼晴。
眼中閃著精光。
「陛下,人帶到了。」
這時,黑衣人跪在門口。
蕭繹抬起頭:「進來。」
「陛下。」
下一刻幾個黑衣人進來,蕭繹看著他們,沒有多問,直接讓他們說了當時的情況,然後讓他們下去。
讓人帶了老王家的還有別莊當時的人。
「這是皇上。」老王家的還有別莊的人不知道這些黑衣人是誰,她們來不及反抗就被帶到這裡,剛開始以為是誰要帶走她們。
或者老夫人又來了,來到前廳,前廳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個人,而帶她們來的人說那是皇上。
皇上?皇帝?這怎麼可能,一個個都傻了,說不出話來,跪在地上,抬起頭,傻愣愣的。
蕭繹很不悅,看著地上的人,冷睥了黑衣人一眼。
幾個黑衣人忙跪下。
蕭繹看了看他們,沒有說話,對著老王家的:「你們帶下去,一個個問,朕在這裡等著。」
「是。」
黑衣人一聽。
帶起老王家的還有別莊的人就走,蕭繹看著,老王家的還有別莊的倒是鬆了口氣,不用面對皇上,皇上那可是天子。
怎麼會出現在莊子上。
還要見她們,問話,她們想不明白,黑衣人帶著她們離去,蕭繹沒有動。
「……」
「……」
半個時辰後,黑衣人走了進來,把審出來的結果稟報給蕭繹,蕭繹聽著黑衣人說,聽完,他皺著眉,眼中若有所思,沒有多說,讓人下去。
出了前廳。
「陛下。」
總管太監走過來。
他已經吩咐完,蕭繹看了他一眼,對著門口的黑衣人吩了讓他們盯緊,然後讓人去給婦人說一聲。
帶著總管太監回宮。
杜宛宛不久後知道男人回了宮,找了所有人問了,老王家的還有莊上的人,她讓容真和容喜去安撫。
聽說老王家的還有莊上的嚇得不敢說話。
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她們的目光。
她知道那個男人肯定會派人盯著。
她已經整理好了嫁妝單子,她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去查還是?有沒有問出什麼,問容真和容喜,他們也不知道。
「皇上肯定是有事,夫人還要?」
容真和容喜在旁邊。
「你們先去,我和玉姐兒呆一會。」
杜宛宛讓她們下去,看著身邊乖乖睜著眼的玉姐兒,以後不知道?
嫁妝,還有身邊的人她都要安排好,玉姐兒留在定遠侯府她是一點不放心的,她必須要想想辦法。
可是玉姐兒要是不養在定遠侯府,長大後身份出嫁又是問題。
杜宛宛很煩。
容真和容喜看出夫人很煩,沒有再打擾,就讓夫人和玉姐兒呆一起吧,她們要去問下老王家的。
蕭繹帶著人回了宮裡。
處理了一會摺子。
他對著總管太監。
「傳旨,江貴人服侍朕有功,又身懷龍子,朕極滿意,看在江貴人服侍和懷有龍子,特賜……把剛西邊上貢的衣料還有貢品都賜給江貴人,升江貴人為江嬪,然後賜住瓊華宮正殿,若是江嬪生下皇子,再封,好了,擬旨吧。」
蕭繹手拿著摺子,慢條斯理的開口,說完,凝著總管太監,總管太監有些意外,抬頭看了一眼陛下。
隨即想到什麼,有些意料之中。
他俯身領命:「是,老奴馬上去。」
蕭繹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見他要走,他才:「曉諭後宮,也不用管其它人,讓人都知道,朕甚寵愛江嬪,對江嬪腹中的龍子很是期待,甚為心悅,若是江嬪生下皇子,升為貴妃也有可能,傳江嬪父母進宮,朕要見見,還有江嬪的弟弟,朕記得。」
說到這,他一頓。
「是,陛下。」
總管太監聽罷。
「放了吧,告訴江嬪,也給江嬪傳旨,就說朕暫時忙,一旦忙完前朝的事,朕就去看她,讓她好好養胎,給江嬪送幾個奶嬤嬤,還有人過去,朕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朕有多心悅,多高興。」
「老奴明白陛下的意思。」
「好。」
蕭繹見他明白,滿意點頭,揮手,讓人下去。
總管太監卻並沒有走,反而抬頭:「陛下,老奴突然想到,陛下的心思老奴知道,可是太真夫人那裡?要知道太真夫人身體還沒好,又有了身子,她要是不知道陛下的心意,也跟其它人一樣,到時候?旨意一下,肯定會傳到宮外,太真夫人早晚會知道的,陛下,你看這事?」
他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忘了,不管皇上是忘了還是如何,他要提醒一聲。
蕭繹盯著總管太監。
總管太監低頭。
「朕會和她說,朕自有安排,去傳旨吧。」
「是。」
「……」
伴隨著一連串接連而下的聖旨,整個後宮再也無法平靜,各宮的女人都變了臉色,皇上這是?
不管是沒有什麼名份的小答應還是各宮主位,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後宮如起了一層看不見的風暴。
所有人都緊盯著瓊華宮。
沒有一個人不關注。
皇上這是又寵上江美人了,不對,是江貴人,也不對,現在是江嬪。
昨天還是區區一個失了寵,什麼也不是,想嘲笑就嘲笑過期的寵妃,一夜之間,就因為懷有皇子,一躍上,成了皇上的心頭寶。
比她們很多的女人的份位都高,只差那幾位高品妃子一點,怎麼不叫人嫉妒恨。
不就是懷了龍子。
誰又不會懷,只是運氣好點,像那幾位高位妃子,最重要的是。
早上的聖旨,還沒有什麼。
只是升了一位,賜了些東西,都只是按例的,並沒有多什麼,太后那裡也是,各宮的人當然還覺得皇上看來不是太看重。
皇上不是早就知道江嬪懷了龍子,都曉諭各宮了,這又是來的哪一出?
不過是半天的時間。
江嬪是不是出了什麼妖蛾子,可是沒有聽說皇上去見江嬪,也沒有派人去,要是去了的話她們早知道了。
這到底是?
一個個都不明白,皇上到底如何想?
為什麼會一下子變了。
看著是把江嬪當心尖子一樣,據皇上身邊的公公說,皇上高興的時候說了,要是江嬪生了皇子,封貴妃都有可能,這可是頭一位的呀。
皇上登基到現在,皇后身體不好,長年禮佛,後來病逝,皇上最高只封過惠妃,所有的女人都不敢相信,覺得不可思議。
這江嬪得多受寵。
淑妃之前懷了龍子也沒有這樣的待遇,難道江嬪真入了皇上的心?不然如何叫皇上這般?
剛還失寵,這就爬起來。
很多女人都不甘心。
還有擔心。
為什麼不是她們?皇上怎麼就看不到她們,她們之前可是欺過江嬪,江嬪這一躍而上,不知道怎麼對她們。
高位的妃子卻感到強烈的威脅。
心中也不安。
隱隱有些嫉妒,特別是皇上身邊傳出的流言,這是?
連西邊的貢品全賜給江嬪,還要親自去江嬪的宮裡,江嬪憑什麼有這樣的榮寵?麗貴人倒是看笑話。
同時心裡還有隱隱的恨還有嫉妒。
好在想到哥哥,想到哥哥的安排,又有奶嬤嬤勸著,她只冷著臉。
麗貴人奶嬤嬤覺得皇上太可恨。
惠妃也有些坐不住。
淑妃聽了更是臉都氣白了,寧嫣在一邊,很是擔心,也是又氣又急,這個江美人,居然還有臉獻媚。
居然又復了寵,還有龍子,上午的時候聽到聖旨她還笑江美人,失寵就是失寵,有了龍子又如何。
雖然她也嫉妒,可現在她哪裡只有嫉妒。
再看姑姑的樣子。
姑姑都沒有她的待遇。
皇上太不公平了。
姑姑得多生氣。
姑姑才流了皇子。
淑妃宮裡的人臉都氣白了。
「皇上心裡竟然還是有江美人,居然。」淑妃咬著牙,狠狠抬頭,對著寧嫣,死抓著她的手:「寧嫣,你一定要。」
寧嫣:「姑姑放心,我一定會把江美人拉下來,姑姑,聽我說,像江美人現在這樣,可是風口浪尖,真不知道皇上是寵她還是恨她,這一下後宮的女人誰還會放過她,她想生,得看她生不生得下。」
其實寧嫣真的很懷疑,但更多還是嫉妒。
淑妃本來極生氣,聽了這話,倒是好了些,其它人一聽,臉色也沒那麼蒼白,只是還是擔心,萬一皇上是真的?
寧嫣也有這種擔心,皇上和她了解的皇上好像有些不同。
「去查清楚,皇上為什麼?」
「是。」
小佛堂。
「主子?」
「江嬪?」
素白的女人聽了身後宮人的話,轉回身來,挑了挑眉頭:「之前還是江美人,還失了寵,眼見就進了冷宮,這一下。」
「主子?」
宮人抬起頭。
「先不管,皇上看來真是寵愛江嬪,我們要注意的還是麗貴人幾人。」女人沒有多說,微皺著眉頭。
不說這些人。
太后知道後,也不滿了,這皇上看來哪裡是放下江美人,這是要把一切都給江美人,合起來之前是騙她這老婆子?
聽完身邊的人的話,太后臉色難看得很。
「走,皇上在哪裡,哀家要去見皇上,問問他,他到底又想什麼,早上還平平的,這一轉眼,合著真是騙老婆子?」
太后帶著人就往外走。
「太后娘娘。」
身後跟了一群的宮人。
江貴人看著周圍的目光,再看著手上的聖旨,還有皇上賜的東西,江嬪,她以後是江嬪了。
她將入主瓊華宮正殿,她終於等來了。
她一夜沒睡,早上等到皇上的旨意,卻不是她想要的,想到當時的情景,那時候有多失落多傷心,此刻就有多歡喜。
皇上心中果然還是有她的。
皇上是在意她和他們的孩子的。
縱使不明白皇上怎么半天后才又下聖旨,她只知道她是後宮最受寵的,皇上心中有她,而且皇上派人來說了,等處理完朝政就來看她。
「恭喜主子。」「恭喜主子。」「……」
聽著周圍的宮人巴結諂媚的聲音,看著她們的臉,江嬪沒有理會,她看著身邊貼身的宮人:「皇上要過來,要好好準備,皇上已經很久沒來。」
「是,主子,主子終於熬出頭了,主子現在是江嬪以後會是江貴妃,等生了皇子,皇上的心中只有主子,主子,聽說皇上讓老爺和夫人進宮,少爺也放出來了。」
「是嗎?」
江嬪還不知道,一聽。
「奴婢剛才聽傳旨的人說的。」
「真的?」
「嗯。」
「還有——」宮人不要說,看到一邊的宮人,江嬪一看,忙讓人全都下去,拉著宮人主僕兩人悄悄的說,宮人把打聽到的都說了。
江嬪得知自己得到的寵愛有多厚,滿臉的幸福,還有紅暈,她想過這一天,可是前段時侯讓她——
*
「真是有意思。」
第七十章去見長公主
更新時間:2014-9-259:06:51本章字數:18864
紀秋眯著眼,鳳眼微斜:「江美人?不對,江嬪,皇上這一手,真寵假寵?如果不是知道皇上的心思,還真以為皇上是寵著江嬪的,之前以為是為了這個江嬪,讓人盯著江嬪,不過江嬪從冬狩回京就失寵,倒是淑妃更——現在嘛。」
「將軍?」
中年管事還有小廝站在下面,開口。
「皇上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最寵愛的還是江美人,江嬪,讓後宮的女人讓其它的人都以為他最看重的是江美人。」
紀秋沒有回答,眯著鳳眼繼續。
「皇上這到底是哪一出?」
中年管事還有小廝聽到這,相視一眼。
「江美人是真的懷了龍子還是?皇上這榮寵真是不知道多少人盯著,皇上這是要把江美人推到風口浪尖,難道。」
說到這,他眼晴眯得更細,裡面精光閃動。
中年管事和小廝抬頭。
「難道是有什麼?」
想到小妹傳出來的話,似乎對江美人很不滿:「皇上這一手……讓麗貴人不准妄動,讓人注意宮裡的情況,還有就是定遠侯夫人那裡。」
他抬起頭,對著中年管事還有小廝。
「將軍?」
兩人點頭,但有點疑惑。
不過想到什麼,眼中一亮。
「好好看著。」不然也不會讓他發現那樣有趣有意思的事情。
「是。」
兩人忙俯身。
紀秋看著:「教養嬤嬤怎麼樣?」
「將軍,已經找到了。」
中年管事一聽。
「嗯,送去杜府,交給杜三姑娘。」紀秋輕應一聲,忽然想到什麼,臉色一變,死死盯著他們:「南陽郡主居然沒有留下,肯定已經見過皇帝,這次的事,本來可以好好用一用的,滾下去。」
鳳眼中全是冰冷的利箭。
中年管事還有小廝一見,知道將軍又想到之前的事,生氣了,都是他們無能,沒有照將軍的吩咐留下南陽郡主。
讓南陽郡主見了皇帝。
兩人小心的退出去。
紀秋看著兩人,良久,緩過臉上,皇帝的心思深沉,這次的事,也只是和皇帝斗平。
「還有長公主。」
「……」
*
皇宮。
麗貴人等了半天等到人回來,她忙看著奶嬤嬤:「大哥怎麼說?」
麗貴人的奶嬤嬤聞言,轉過身,行了一禮,起身上前,看著自家娘娘:「娘娘,將軍說了叫娘娘照他交待的什麼也不要管。」
「可是江美人那女人,當初就是她,之前失寵,現在,大哥答應過我的。」麗貴人不滿,她知道大哥為難,只是看著江美人榮寵,她有點不高興。
「將軍說有些事不能看表面,小姐完全不用太在意。」
麗貴人奶嬤嬤也是從派去的人那裡知道的,她安慰著自家娘娘。
「哦?」
麗貴人也只是見江美人榮寵不滿,必竟不是以前,她聞言,愣了下,看著奶嬤嬤:「大哥是什麼意思?」
「將軍沒有多說,只說不要看表面。」
麗貴人奶嬤嬤也有些不解。
麗貴人相信她大哥,聞言:「大哥既然這樣說——」
麗貴人奶嬤嬤聽罷,也點頭。
乾清宮
「陛下,太后過來了。」
總管太監上前,小聲的。
「哦?過來了?」
蕭繹聞言看向他,太后果然來了。
「陛下?」
「請太后進來,算了,朕親自迎接。」蕭繹開口,說到一半,起身,從御坐下來,朝著外面。
總管太監跟著。
殿門口。
蕭繹看著太后:「母后怎麼有空過來?」
他起身走到太后面前,揮退其它人上前扶住太后,太后睥了他一眼,看了看四周,讓人都退下去,由著蕭繹扶著。
「皇帝,你說哀家為什麼來?」
「母后。」
蕭繹停下步子,望著太后。
太后也看著蕭繹。
「……」
「……」
「皇帝這次又要做什麼?這樣寵著江嬪,就算有了,難道是糊弄老婆子不成?哀家想聽皇上說說。」
「母后,朕只是想著後宮很久沒有人——」蕭繹聞言,眸光閃了閃,扶著太后。
「淑妃之前才有過,只是。」
太后不等他說完,直接打斷,說著,想到什麼臉色不好。
蕭繹見狀:「所以,母后朕不免就多寵了幾分。」
「是這樣?」
太后有些不信。
「對。」
蕭繹輕點頭。
「可是你這樣的方式,倒是像。」太后卻皺眉,過了一會,才開口,對著蕭繹,慢慢的說。
「朕要讓人知道朕有多看重,看誰還敢動手。」蕭繹知道太后的意思,直接說。
太后沒有說話。
蕭繹看著太后。
「你要是真的看重還是適而可止一些,江嬪已經得了你很多的寵愛了,你一直專寵,雖然有了,你也不必如此,這太過了,不符合她的身份,你還是。」
太后半晌,緩聲道。
似乎是勸說。
「哀家也不是第一次和皇上說,皇上也不耐煩了吧。」
「母后想多了,朕沒有。」
蕭繹搖頭,然後:「母后的意思朕知道,朕有自己的考量,太后要是看中了誰,到時選進宮就是。」母子倆這樣的對話不是第一次,太后看著兒子,每次很快答應她的要求,但是,沒有哪一次真的做了的。
每次她都說不過他。
「好吧。」
良久,太后開口,反正江嬪不能侍侯,馬上就要選秀,只要皇帝不是為了江嬪,這次皇帝已經明確只要她喜歡,太后有點高興又有些不高興。
在蕭繹看來,太后高興就可以少很多事。
「母后既然過來——」
蕭繹這時笑了,扶著太后坐下,對著殿外:「來人,去江嬪那裡說一聲,朕今天就不過去了,朕和太后一起用晚膳。」
「是,陛下。」總管太監從殿外進來,跪在下面。
「朕好久沒有和母后一起用膳,讓人準備一些母后愛吃的。」蕭繹又道,說著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不用。」
不過還是高興的。
「讓人把母后的晚膳一起取過來。」蕭繹沉吟了下,開口命令。
「是。」
總管太監俯身。
太后沒再說話。
江美人宮中,江美人換了一身宮裝,粉白的宮裝襯得她人比花嬌,臉上上了淡妝,烏黑的髮絲高高挽起,她不停的問著貼身的宮人。
「不知道陛下會不會來用晚膳。」
她看著殿外面。
其它的宮人被她趕到了外面。
「皇上忙完肯定就來。」
宮人一聽,也看著殿門口。
剛才其它宮的人都派人來,一個個盯著主子,好不容易才送走,主子成了嬪,受到皇上的榮寵,那些女人哪一個坐得住。
何況主子還懷了龍子,下面的人更是一個個跑來巴結,想調到主子身邊。
恨不能服侍主子。
好在,主子並沒有在意,一心等著皇上,皇上的旨意等瓊華宮打掃好就搬到瓊華宮,希望主子能平平安安生下皇子。
現在後宮的女人都盯著主子,主子的一舉一動——
雖然皇上看重,可是那些女人要是做點什麼。
瓊華宮那裡離皇上最近。
皇上是真的看重中主子。
「你去看看。」
江嬪有些坐不住,讓身邊的宮人出去看看:「看看下面是不是都準備好了,皇上喜歡口味重一些的,還有床帳的顏色。」
說著,江嬪看向內室的床帳。
此時的偏殿再不復之前的破敗還有冷清,比之之前還要華美和精緻,江嬪眼中閃過冷光,後宮的攀高踩低她又一次更深的休會到。
她深吸一口氣,輕吐